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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辰私坊||《麦青麦黄》阅读批评:雷开艳/麦子、鸢尾花

 元辰1948 2022-09-19 发布于湖北

晨曦,原名雷开艳,宜昌市夷陵区龙泉镇人。有一百多篇文字发表于江山文学网,湘韵文学网,兰草地,澴川文学社,微文美刊,美刊之声,短文学网,笔墨飞花,东方文学网等多个平台。系列文学评论《乡情》《追寻童年的足迹》,小说《李大伯的家事儿》散文《艳上枝头》《一段空闲时光》等多篇文章被选为江山文学网,湘韵网精品。喜欢朗读,喜欢用声音诠释文字,让声音在文字中安家,让文字随声音灵动。 现任微文美刊,美刊之声,澴川文学社等平台主播。

麦子、鸢尾花

 ——读元辰先生《麦青麦黄》

文/雷开艳

题记:麦子青了,有黄的时候;鸢尾开了,有谢的时候。可是,我要怎么与你讲,生命,其实就是一场轮回。
元辰先生的小说《麦青麦黄》出版后,已有诸多名家对此书作了评论。从这些评论解读中,我不仅增加了文学方面的知识,也知晓了夷陵、宜昌一批老知名作家们的文学情怀,他们的执着与坚守。
比如曹宗国先生评《元辰的文学修行》,我甚感这是对先生最中肯、最精准的评价;甘茂华先生的《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他以红楼梦中的一句做题,我甚感妙不可言;史发竹女士《小说的视野与再创造》,则从文学的角度阐释了元辰先生的小说梦。这其中有天津名家自诩与元辰先生同道中人的段家军先生写的《心未尽死,佛便难成》,我认为也是一语中的。还有欧阳杏篷、方自义先生等等,都做了评价,让我肃然起敬。一本书,在不同的人眼里,看到不一样的真性情。
看到小说名,我情不自禁想起我与麦子的往事。闲插一小曲儿。
我记忆中仅有的一次收麦子的情形,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我家的一块旱田里,母亲种了七分地的小麦,那年小麦成熟时,母亲带上我去割小麦。大片的田地里,种麦子的人家几乎都在收割。黄黄的麦子,挺像一幅油画。只是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油画,在我幼小的心里,它就是发面粑粑、肉包子、烙饼子。
到了地里,母亲蹲好马步,左手薅住面前的麦子,右手拿着镰刀,顺着左手拿住的麦子顺势往怀里一拉,一茬茬的麦子纷纷落地,母亲把倒地的麦子在身后一溜儿的铺好,又继续向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我听从母亲的话,把那些铺的稍厚的麦子摊开一些,让日头晒得更均匀,更快。小麦茬子恁是胡渣人,不多久,我一双小手在脸上、身上挠个不停,母亲让我到一边的小水沟里去洗洗。洗过后,在水沟里摸起了小鱼儿。
麦子磨成面后,母亲用它有时做成发面粑粑,有时做面疙瘩。吃起来钻牙,有些黏黏糊糊的。但是吃母亲烙的饼,有油星子,有葱花,有咸味儿,煎的两面黄,眼馋一些。父亲从街上买回来的馒头,又白又大又好吃,还不钻牙。后来,分产到户了,母亲说,再不种小麦了,产量低还不好吃,到底不是咱这地方出的产物。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上交小麦的计划任务了,便改种了包谷等其它农作物。
收麦子,从那时起,在我的记忆里尘封了。
小小的我那时明白,只有播种了才有收获的希望。
先生的这部小说打开了我久远的记忆。先生小说的出版,不就是一个从播种到收获的结果么!且硕果累累。
元辰先生如今已是七十有余,这部小说有他那个时代留下的烙印,语言、事件都可循之。文化和时代,在文字中沉淀为永远的精神财富。
小说中所写的时代历史背景,与我这个七零后的人来说,还尚不陌生,所以读起来有历史感,但却并不生涩。学文者,看小说不仅看情节,品语言,还看布局铺设,颇受益。元辰先生是我的文学领路人,甚是感谢先生在我独行之时,引领我进入夷陵文学,拓宽了视野。从最初对先生一概不知,到后来慢慢知晓,对这位被大家公认的夷陵文学守夜人的敬佩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我最喜欢看他的文学评论。元辰先生说他是感悟派。众所周知,文学评论仅有感悟是不够的,必须有专业眼光与素养,但先生以他常人不能企及的感悟、学识及不输学院派的专业素养,闯出了一方天地,受到专家及读者们的一致认可。我除了佩服之余,还有一种感动,甚至还想大笑几声。元辰先生头发花白,清瘦的身影,不拘的性格,总让我想到鲁迅先生。读高中的时候,方自义老师让我和许多同学感觉他很像鲁迅先生,多年后,又有元辰先生让我有如是感觉,这也是两位老师身上有某种相通的缘故吧。
而我之所以想笑,那是因为,这样的古稀之年的元辰先生,还有着旺盛的创作精力,还可像年轻人一样在文学这方天地里驰骋韬略,这是一种赞赏的、感动的、会心的笑。人生来或许是愁苦的,我愿多些笑声。
此书中,《木子红木子白》,《绝地》、《麦青麦黄》等都是我爱读的,而我在这里,我想谈谈此书最后一篇小说《鸢尾花》。
前几年,不知在什么地方读到过这篇小说,那时读知道此小说是隐喻先生本人,是他心中的一方圣地,只是那时,对先生所知甚少,并无太多的感悟。如今再读此小说,百般滋味在心头。初读不知此中味,再读已是泪满襟。读先生,读《鸢尾花》吧。
鸢尾花,很普通的一种花,公园田间常见它们的身影。古希腊有关花神的传说中,此花是彩虹女神伊里丝在人死后把他的灵魂带回天国,是往返于众神与凡间的爱的使者。我是开花店的,对许多花的花语知道一些,而鸢尾花的花语我却是从这篇小说中知道的。先生以此花命名,他想表达什么,寄托什么?刻入骨髓的痛,不愿提及,也不能提及。写到这里,我甚觉自己是残忍的,血淋淋的伤疤,即使结了疮,撕开仍是鲜血淋淋。失独的痛,不能承受也得承受,何况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元辰先生让这个孩子在小说中再生,以一个再生人的身份重回世间,哪怕找不到他的父母,但至少他活过来了,他仍在世间,做着大爱之事。多么希望,那位优秀的哥哥只是长长地睡了一觉,而后醒来。
先生把对儿子的思念隐藏在文字中,看似平淡宁静,实则暗藏汹涌的情怀。不知伤何在,处处皆泪痕。我不能这么自私的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忍也不道德。
先生有着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小说家是要富联想的。他写冰冻人的躯体,制造一个再生人。也许很多很多年后,我们的医学水平真的可以到达这种高度。吴承恩写《西游记》的时候,他会不会想到,时隔一千多年后,人类真的可以上天入海,日行千里。
先生的眼界不仅仅着眼于现在,他看得更远。小说中的,是位农艺师,他在非洲工作,为非洲人研发出了适合他们口味的稻谷品种。世界大同,先生的思想、目光不仅仅受限于中国。他的精神高度令人仰望。即使现在,非洲仍代表着贫穷。先生的心底是有着大爱的,是有着侠士般济贫的思想的。
与阿莎尼的跨国婚姻,在那个时代,是时尚的,是要有勇气的,这是否暗藏先生对未来世界的猜想?未来世界是跨越了种族主义的大同世界。
小说中的藏了先生爱子的影子,苏醒后,医生对我进行一系列心理复苏的训练:我是谁?社会常识的唤醒,伦理关系、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的唤醒。而这,不正是一个孩子长大的过程中,父母对他的谆谆教诲吗?这是爱与责任啊。人生无常,最终未能找到的父母与爱人,茫茫人海,再生的我无缘与他们相见。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也许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正如有的人,一别就是一生。 
小说中,遇到了一个失独老人,关爱他,帮助他,这是先生的心愿,先生把自己融在了这个失独老人的身上。再生的不仅是躯体,还有精神。天国的那头,爱子会幸福地生活着。先生与爱子在各自的生活轨道行进着。
鸢尾花,在失独老人的心里,就是他与妻子孩子相逢的使者,是他的精神寄托。血浸花种,花儿会开得更艳。这是血泪之花,只有经历过人生巨大的苦痛的人,方能懂此中真义。鸢尾花,人面花,蜂鸟翠蝶,满院纷飞,与花共舞。多么热烈又凄美的画面。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痴是真痴,味却难解。
先生心中有座山,他用他的笔,或恣意挥洒,或迎风一剑,勾勒出了这座灵山的模样。人,其实没有谁可以纯粹地独立于世间。因有着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所以现实的骨感与理想的丰满很多时候是不能和谐统一的,必定要找个心灵的出口,文字就是最好的出口。社会属性制约了人的行为,我们做不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也应了段先生所言,心未尽死,佛便难成。所以这浩浩人世,还有着先生太多的挂牵,便付诸文字了。
叹然!试问这世间,几人能成佛?
先生虽已古稀,但他的思想并不僵化。小说开头,我有观察各种行为的习惯,能从某些司空见惯的行为找出隐匿的故事来。窥探人与事物,探索未知的世界,这就是一种精神世界的追寻与享受。先生对世界的探索,对文学的执着,我认为隐于其中。先生驰骋网络文坛几十年,对各种文学流派走向谙熟于心,阅读面甚为宽泛。随手一拈,便能滔滔不绝讲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正因为这种大格局,先生的文学作品并不固步自封。我想对文学的不懈探索,也就是一个不断否定自我,肯定自我的一条自我转型之路吧。
生活的历练、磨难,让这位老者的心强大超脱,看清却不看轻,看透却不看淡。人生无常,这场轮回中,一切苦难与幸福都是我。
掩卷长叹息!人生一世,酸甜苦辣,悉数皆已尝遍。麦子,鸢尾花,是现实人生与精神灵山的结合,碰撞,相融。
这盘人生的大餐里,我亦可傲立群雄。
我深信,元辰先生的利剑绝不止一柄利剑又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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