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子玉 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的骑兵一直是中原农耕民族的巨大威胁，尤其是当草原上出现雄主，并将各部落资源整合在一起的时候。 当刘邦和项羽在中原大地上争的你死我活时，匈奴人不仅趁机侵占了蒙恬当年收复的河南之地，冒顿单于还以闪电之势灭了东胡国，同时打败了月氏，南并白羊、河南王。 匈奴一时控弦之士三十万，称霸草原。 当刘邦建立汉朝之后，马上就感受到了来自草原的阵阵寒意，但双方并没有交过手，对于是否能够战胜对方，双方心里其实都没有底。 韩王信反叛事件是一个转折点—— 在得知刘邦亲征的消息后，冒顿迅速动员，集结起了三十万精锐骑兵，向代郡、雁门一带靠拢。 一开始的时候冒顿很谨慎，他甚至故意给汉军示弱，刘邦因此在晋阳、楼烦、马邑一带重创匈奴。 使者带回来的“匈奴都是一帮老弱病残，不足为虑”的消息更是让刘邦坚信，战胜匈奴，指日可待。 可就在刘邦君臣登上白登山视察的时候，冒顿亲率的匈奴大军却突然出现，他们迅速切断了平城和白登山的联系，将白登山和平城分别包围了起来。 瞧，这帮匈奴人虽然不识字，也没读过什么兵法，但逐猎的本性让他们像狼一样天生狡诈。 在白登山，刘邦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七天七夜，那是饥饿、寒冷，还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汉军士兵有很大一部分人甚至被冻掉了手指。 一个字：惨。
▲刘邦 电视剧《楚汉传奇》/剧照 最后，在陈平活动了单于的阏氏之后冒顿才最终同意，为汉军打开了一个缺口，让他们撤退。 此后，汉朝一直在以和亲的方式努力维持着与匈奴表面上的和平。甚至冒顿写了一封极具侮辱性的信挑衅汉朝，吕后都选择打碎牙和血吞，忍了。 没办法，汉帝国百废待兴，发展生产才是第一要务，再说，白登之围的事也没过去有多久。 汉朝为什么选择忍？ 首先当然是楚汉战争的后遗症实在太大。汉朝建立之初，皇帝连几匹同样毛色的马都凑不齐，大臣们许多更是坐牛车上班，你说这得有多穷。 人口的损失也大。 刘邦有一次南过曲逆，他登上城楼远眺，当时就被曲逆城的建设格局给震撼到了： “太牛了，我行遍天下，还没见过哪座城可以和洛阳相媲美。” 此刻，刘邦最想搞清楚的是，曲逆的户口情况。 一旁的御史回答： “秦朝时大概有三万多户，如今，顶多五千户。” 直接减员两万五千多户。 可见，当时的人口减员有多么严重。曲逆只是一个缩影，其它地方应该也差不多，有可能比曲逆还惨。 马匹和人口都是战争的必须项，而这两项都是汉朝当时的短板，现实倒逼着刘邦君臣必须先得将发展生产放在首位。 再一个就是技术性因素了。 匈奴人生在草原，长在马背，骑马射猎几乎就是他们的日常。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他们将打猎当成战争演练，当战争爆发时他们转眼间就能切换到打仗的状态，动员能力非常快。 特殊的成长环境让匈奴人从小就被塑造成了骑兵，人人都是战士。
▲匈奴单于 电视剧《汉武大帝》/剧照 而当时的中原民族虽然也已经有了骑兵，但还是以步兵为主，还经常以车战配合。司马迁在腾公夏侯婴的列传中多次记载了“以兵车趣攻战疾”这句话。可见，车战也是当时战争的常态。 骑兵那更是少得可怜。 荥阳拉锯战之初，汉军当时还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后来还是在旧秦军骑兵李必和骆甲的支持下才建立起专业的骑兵队伍。 但数量也是非常少。 汉三年，刘邦派刘贾和卢绾率军协助彭越开辟敌后战场。当时刘邦给他俩分配了两万步兵和数百骑兵。按照这个比例算一下，汉军的骑兵占比简直少得可怜。 而匈奴人活动的草原是天然的马场，士兵也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灵活性极高，这直接就对以步兵为主的汉军形成了降维打击。 更重要的其实是制度。 战国时期，秦国、燕国、赵国都面对胡人的压力，与胡人的摩擦几乎贯穿了整个战国时期。但秦始皇却能一战而却匈奴七百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为什么？ 因为秦国兼并了六国，它可以集合所有的资源将能量聚焦到一点然后对匈奴进行输出。而那时候的匈奴还是草原上的一支小部落，根本就不抗打。 同理，当游牧民族政权能够将整个草原上的资源进行整合，那对中原农耕民族也是巨大威胁—— 成吉思汗为什么能横扫欧亚，原因就是他统一了草原，然后将自身的骑兵优势发挥到了极限；努尔哈赤为什么能够对明朝形成巨大威胁，也是因为他统一了女真各部。 冒顿就是在楚汉相争的过程中整合了整个草原，一时能量惊人。 而此时的汉朝其实是一个联合帝国，由汉朝和复数的诸侯王国共同组成。也就是说，刘邦要采取军事行动，还得邀请各诸侯国来参加。 还记得韩信和彭越在固陵放刘邦鸽子的事吗？ 说明这些诸侯王有时候根本就不听刘邦的调遣，刘邦的每次军事行动其实都是以汉朝为主导，力量毕竟有限。可能，那些诸侯王即使派了兵，有些人也不会卖力。 不听话也就算了，有些人他还喜欢趁机给你搞事情。 汉文帝时期，有一次匈奴大举入侵北地、上郡。当时，丞相灌婴率领八万五千骑兵迎战。但在这个当口，济北王刘兴居却造反了，汉文帝只能紧急调灌婴回来。
▲灌婴 电视剧《楚汉传奇》/剧照 你说这事闹的。 汉武帝后来为什么要一力打压各诸侯国，其中一点就是，将这些诸侯国的影响力降到最小，朝廷才能聚焦天下所有的资源向匈奴亮剑。 经过几代人的积累，汉朝在人口、马匹、经济等各方面都得到了提升，是该解决匈奴问题了。 在汉朝君臣的共同努力下，卫青直捣龙城，霍去病封狼居胥，可算是一血刘邦当年的平城之耻。 此后，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民族的角逐还将持续。 参考资料： 1、司马迁《史记》； 2、班固《汉书》； / 好书推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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