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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桌 □马彦平/文 玲玲从养过兔子、坐着小板凳就着木凳子的教室，搬到坐着木凳子、水泥板当课桌的教室。老师寄语：同学们，条件好了，你们要好好学习。玲玲很高兴，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玲玲坐在第三排正中，同桌大兵是一位长相标致、穿戴整齐的男生。玲玲庆幸没有和傻三、懵四一张课桌。玲玲记不清和大兵友好，只记得和大兵之间的糟事，感觉就没好过。 下课了，老师走出教室，同学们欢呼雀跃跟着拥出去。大兵坐在玲玲左边，背靠后边课桌，不让玲玲过去，原因是玲玲没让他抄作业。玲玲没有和大兵讲理，从右边海青那里出去了。上课了，大兵威胁海青也不让玲玲过去，玲玲踩着前排同学的凳子跳回座位。更糟的是大兵串通好玲玲的邻座都不让玲玲过去。预备铃响了，玲玲站在走廊，在全班同学注视下虚晃一声：“老师来了。”大兵本能向前一挪，玲玲回到了座位。玲玲的父亲路过北京，给玲玲买了一件有腰带的条绒上衣。数九天玲玲去上晚自习，父亲对玲玲说，不过年也可以穿新衣服，快穿上吧，别冻着了。 到学校，大兵用眼一瞥玲玲：“哟呵，不过年就谝新衣服，八甲（方言）！”大兵啃掉圆柱笔头小钢珠，故意在课桌上涂“三八线”。玲玲惹不起大兵，只得用费纸擦去浓液，再垫上一层纸。 别的同桌换了又换，玲玲和大兵还是一张课桌。 
玲玲和大兵没有共同语言，有的就是吵架，严重时战争更激烈。有次课堂上，老师临时有事出去了，大兵故意找茬儿，激起玲玲内心怒火，忍无可忍之下，一场“拳击赛”在全班同学“殴也，殴也……”声中结束。虽然同学们感言“女的比男的还厉害”，但是玲玲还是趴在课桌上哭了，感觉很丢人。晚上，玲玲呆坐在自己的小屋，平时大兵的言行在脑子里一晃一晃。玲玲想：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哪里比同学们差；我要转学，条件不具备；我要当尼姑，不行，当尼姑得剃光头；我要去少林寺，不行，少林寺都是男的，下辈子我要当男的，去少林寺学武，打他个鼻青脸肿。堂屋有哥哥吊的沙袋，现在就开始练，一定要打败他，让他再也不敢欺负我。 初中，玲玲和大兵还是一个班，不是同桌。无论玲玲和谁同桌，大兵都会和玲玲的新同桌搭话，并挑唆新同桌换着法为难玲玲，当然也有挑唆不动的。  大兵家在村西边，玲玲家在村东边，中学毕业，两人不曾相见，更别说联系了。前几年，玲玲开了小超市，大兵唯唯诺诺和别人一起光顾超市，买瓶绿茶，买盒烟……后来一个人去，再后来就去和玲玲聊些同学们在学校杂七杂八事。玲玲说：“咱俩同桌两年，你的言行影响了我身心健康，我要狠狠踹你一脚来一笔勾销。”阳光明媚，大兵歇班和玲玲聊着天南海北，突然问：“你丈夫是怎么追上你的，说说你的恋爱史。”玲玲故意瞎编：“很简单，他单膝跪地，一支玫瑰花。”大兵不太相信：“真的吗？你丈夫真行，那个年代真勇敢。”渐渐地，玲玲用眼剜大兵改成了用眼看大兵。玲玲说：“有次我和妹妹聊起在学校，你如何如何找茬儿刁难我，我妹妹说，你是否想向我表达什么？”大兵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咋才明白？！”—— The End —— 马彦平 陵阳镇辛庄人，休闲时看看路边风景，动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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