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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康 桥:父 亲(小小说)

 晓岸瘦风 2022-09-24 发布于湖北

父 亲(小小说)
·康 桥

周玉儿开车回到老家,她这次是专程接父亲来的,因为她和姐姐十年前就离开家里进城打工。家里只剩下老爸一个人,但是那时候父亲还能下地干活,直到去年才把地包出去。原因是父亲年纪大干不动了,就是父亲能下地干活时,周玉儿每次回老家看望父亲,都劝他尽早把地租出去,让他搬到城市里。

而老爷子在农村住惯了,虽说姑娘每次从城里回来,都劝他赶紧把地租出去,然后跟她搬到城区去住。但是每当女儿提起这事的时候,老人都说先不忙离开乡下,等以后干不动活时再说。

就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老爷子也感到一年不如一年。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种地,因为他不想离开乡下到城里去,至于为什么?那就是老爷子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现在他真吃不消了,为此才把地包出去了,虽然每亩地租金不算不太多,但是总比撂荒强多了。

周玉儿这次回来就是接父亲到她家的,原先姐姐想让父亲到她家里住,可是周玉儿说她家地方小,不如让父亲住在她家里,而姐姐说她做饭不如自己好,怕老爸吃不好饭。周玉儿说这几年她的烹饪水平提高许多,让姐姐放心,她会把父亲的饮食照顾好的。但是姐姐心里还是有顾虑,她觉得自己在家里头是长女,不应该把伺候父亲的事让妹子承担。而周玉儿不那么认为,她只想让父亲生活得更加好些,根本没想父亲住她这儿是负担。

老爷子把家里东西简单的归拢一下,带上几件衣服,然后锁上院子大门,坐上汽车离开了村子。

周玉儿把父亲接到家里,她刚给老爸安顿好,姐姐全家人就赶来了。老爷子高兴地抱起外孙子,露出满脸笑容。大女儿怕父亲累着连忙让儿子下来,老人说没关系呀。但是她还是怕父亲累着,让儿子赶紧下来。

吃过晚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姐姐收拾完桌子就进厨房刷锅洗碗。周玉儿不让她干,她说就那么点活不着急,等会她自己搞定。然而姐姐看她一眼笑了,她知道妹妹的心意是想让她早点回家休息。因为每天清晨她都要上行,再则她从进门就开始下厨做饭,现在又来洗碗刷锅。周玉儿真是不忍心让姐姐挨累,为此她才'撵’姐姐回家。

待姐姐走之后,周玉儿让父亲到卫生间去洗澡。老爷子说洗洗脚就行了,他告诉女儿平时在家里也是这样。从来没有睡觉前去洗澡,再说乡下人从小就没有这个习惯,况且老伴离世的早些,就他一个人在家里。有时候从地里面回来,吃完饭躺在炕上就睡着了,哪儿还顾得上洗脚呢,只有农闲时晚上才烧点水泡泡脚。

女儿告诉他以前是没有条件,现在不同了,想什么时候洗澡都行。老爷子望眼女儿不由自主地笑了,他没有想到晚年会这么幸福,更没感想一个生活大半辈子的乡下人,竟然跑到城市里来享受安乐。以前他连做梦都没梦到,现在躺在席梦思弹簧床上,真觉得浑身都舒服解乏。

早晨,老爷子还是天亮就醒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睡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尽管舒服了,但是翻身时感觉像陷入坑里面一样。每次起夜都挺废劲,不如乡下的火炕住着得劲儿,为此这一宿觉睡得稀里糊涂,直到黎明的银光透过窗户。他觉得天亮了,因此也就自然醒了。

周玉儿听到关门声,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她轻轻推开父亲房间的门。瞧屋里没有人,心想老爷子大清早去哪呢?她怕父亲走出去找不到家门,于是穿上衣服朝外面走去。

老爷子睡醒后,拉开窗帘朝外望一眼,瞧楼下的小广场有几个人在练拳。他想城市人真清闲,不像他们农村人早晨起来就去园子里干活。而他们起来后却是锻炼身体,要不逛早市,乡下人可没几个人跑步遛弯。现在进城住在女儿家里,他想自己也可以到外面溜达溜达,反正睡醒了呆在屋里干嘛,不如下楼走走。

于是老爷子穿好衣服,悄悄走出去,尽管关门动静轻,但是那声音还是让女儿听到了。

周玉儿在楼下转一圈也没找到父亲,她不知道老爷子去哪儿,心急是怕他走出园区找不到家。因为老爷子从未上过她家里来,为此就怕父亲离开园区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虽然父亲长期在乡下生活没来过女儿家里,但是他毕竟是成年人,她宽慰自己父亲一定能找到家。

就在周玉儿焦虑时,她父亲拎着油条和豆浆回来了,老爷子看女儿失神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呢?闺女笑盈盈地说在等他哪,父亲说睡醒了下楼走走,顺便把早饭买了。此时周玉儿想起小时候,父亲赶集回来时给她买的东西,那时候真是从心往外高兴。

现在看到父亲给她买的早点,虽说平时经常吃,但是感觉不一样,那就是周玉儿又一次感受到父亲深深的爱。


2022年9月23日于沈阳

往期回顾:[文学原创]·康 桥:一个女人的故事(短篇小说)


个人简历:

笔名康桥,本名任宝盛,辽宁省沈阳市人,爱好文学、摄影、游泳,唱歌。1980年学习写作,1995年开始在单位厂报发表诗歌,2017年开始文学创作,曾写过诗歌、散文、杂文、小说。

老战友康桥原创微小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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