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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尘烟之光

 冬歌文苑 2022-09-27 发布于北京

尘烟之光

今年七月上旬以来,持续热播的电影《隐入尘烟》,生动记述了上世纪末本世纪初,西北农村一对弱势夫妻的坎坷命运和凄美爱情,热情赞颂了他们隐入尘烟的人性之光。

马有铁(村里人都叫他马老四)是个憨厚木讷中年光棍,曹贵英是个失去生育能力且小便失禁的残疾妇女。两人被双方哥嫂“安排”到一块后,结束了逆来顺受寄人篱下的凄惨生活,找回了自尊,获得了新生,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重新燃起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他们缺文化缺票子,缺理解缺关爱,唯独不缺真诚、善良、纯朴和爱心。

他们珍惜生命。把温顺能干的小毛驴,作为无言的好朋友,有铁深夜给驴喂料,从不用鞭子抽打驴,怕驴累着很少坐车,自己轻生前,把驴放归了大自然。燕子不进愁家门。燕子进宅,幸福自来。他们深爱象征吉祥美好的家燕。租住的旧房拆除时,为防止雏燕死在轰鸣的推土机下,有铁大声呼喊将燕子轰出窝儿。担心燕子来年无家可归,又将旧燕窝安放在新居的房檐下。再就是,有铁放生误入水桶的小蝌蚪,贵英重新种植锄下的小麦苗,夫妻精心抚育刚出壳的鸡娃娃……无不彰显着他们尊重敬畏生命的慈悲情怀。

他们热爱生活。你给生活一拥抱,生活还你一微笑。夫妻俩把土地当做赖以生存的命根子,一年四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同耕种、收割、打场,用辛勤的劳动换来了丰收的喜悦。他们种田之余,还养鸡养猪养驴,靠勤劳的双手,一砖一瓦奇迹般建起属于自己的住房,结束了寄居蟹式的流离生活。住进新房的当晚,明亮灯光下的夫妻夜话令人难忘。他们躺在炕上,四目对望,喜笑颜开。贵英动情地说,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家,还能睡在自家的炕上。他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说好秋后收了玉米,买台大彩电,给贵英好好看看病,一块到从没去过的城里好好浪浪。

他们情牵爱人。共同的命运,让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彼此理解关爱、牵挂守护、抱团取暖。日常生活中,夫妻虽没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浪漫,却不乏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温情。高高的沙滩、严冬的村口、采血的专车、丰收的麦田、清清的河水、瓢泼的雨夜……还有,那幅端端正正贴在炕头的大红双喜字,那朵印在彼此手上的美丽飘香的“麦花”,那头令人羡慕的活泼可爱的“草驴”,都记录和见证着他们之间纯朴的情和爱。有网友说,全剧没说一个苦,却苦的如同黄连;全剧没言一句爱,却爱的生死相随。患难夫妻情深恩重。难怪,贵英溺亡后,有铁绝望的痛不欲生。真可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他们眷顾乡亲。村民们看不起“全村没有比你再穷的”马老四。可关键时候,恰是这个穷光蛋,凭借全村唯一的熊猫血,给张永福和乡亲们排了忧解了难。他一次次给村里的暴发户张永福无偿献血,不是两人交情所致,更不是个人私利驱使,目的只有一个:让张尽快还清乡亲们的租地钱、打工钱,以及欠村里的水电费。在张家豪宅车上采血时,老四还不好意思地恳请张公子:赶快还清拖欠大家的钱款吧。乡亲们都过的不容易,上学看病、买种子化肥都需要花钱。有人觉得老四太傻,捧着金饭碗讨饭吃,暗示他敲竹杠、吃大户,对此他都憨笑以对,从不动心。

他们诚信为怀。处于社会底层的有铁贵英,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始终被贫困苦难折磨着,甚至没钱买电视,没钱看病,但他们却信守诺言,有借必还,坚持“一码是一码”,从不占别人便宜,绝不吃嗟来之食。特别是有铁在痛失爱妻后,仍倾其所有,还清了一切外债和人情:按照事先承诺,给放羊的老汉送去两袋土豆,用玉米顶替了张家公子送给妻子的两件衣服钱,变卖全部存粮,还清了赊欠的种子化肥钱,就连借老乡的10个鸡蛋也如数送还。他们“宝驴”不慕“宝马”,穷的有骨气有尊严有底线,实在令人敬佩。

在发展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一些人受利欲驱使,见利忘义,为富不仁,灵魂扭曲。反观以成家为名,将有铁贵英扫地出门的哥哥嫂子们;输着有铁的熊猫血,却不知回报救命恩人的张永福们;眼见贵英落水,却见死不救的冷漠的乡亲们……的确令人愤懑和不齿。影片再次告诉人们:有的人身体残缺,人格却是健全的;有的人物质贫困,精神却是富有的。

一粒沙子也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芒。该剧让人们坚信:那些卑微却善良的小人物,虽更易被隐入尘烟,但他们生命中的人性之光,必定散发出灵魂里的真善美。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王兰生,河北故城人,中共党员,在职研究生学历,多次参加重大军事行动,曾任承德政治委员,爱好文学、书法,著有诗歌散文集《白杨情深》,现为河北省某军休所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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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校:严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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