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陽文君,昔将攻郑,墨子闻而,止之谓曰: 今倘使鲁,四境之内,大攻小都,大家伐小, 杀其人民,取其牛马,狗豕布帛,米粟货财, 其则何若?文君曰鲁,四境之内,皆吾之臣, 今大都攻,小都大家,伐其小家,夺之货财, 寡人必将,厚罚之也.子墨子曰:夫天之兼, 有天下也,亦犹君之,有四境内,今举兵以, 攻郑天诛,其不至乎?陽文君曰:先生何止, 我攻郑也?我攻郑顺,于天之志;郑人三世, 杀其父也,天加诛使,三年不全,我助天诛. 子墨子曰:郑人三世,杀其父而,天加诛使, 三年不全,天诛足矣;今又举兵,将以攻郑, 曰吾攻郑,顺天之志.譬此有人,其子强梁, 不材是故,其父笞之,其邻家父,举木击之, 曰吾击之,顺其父志;岂不悖哉!诛伐必义. 墨子谓鲁,陽文君曰:攻其邻国,杀其民人, 取其牛马,粟米货财,书于竹帛,镂于金石, 铭于钟鼎,传遗后世,子孙乃曰:莫若我多; 今贱人也,亦攻邻家,杀其人民,取其狗豕, 食粮衣裘,书之竹帛,铭于席豆,以遗后世, 子孙乃曰:莫若我多;其则可乎?文君曰然, 吾以子之,言论观之,则天下之,所谓可者, 未必然也.墨子为鲁,陽文君曰:世俗君子, 皆知小物,不知大物.今有人窃,一犬一彘, 则谓不仁,窃一国都,则以为义.譬犹小视, 白谓之白,大视白则,谓之黑也.是故世俗, 之君子但,知小物而,不知大物,若言之谓. 鲁陽文君,语子墨子,曰楚之南,有啖人之, 国者曰桥,国长子生,解而食之,谓之宜弟, 美则以遗,其君君喜,则赏其父;岂不恶俗? 子墨子曰:虽中国俗,亦犹是也,战杀其父, 而赏其子,何以异于,食其子而,赏父者哉? 苟但不用,仁义何以,非夷人之,食其子也?
鲁陽文君将要攻打郑国,墨子听到了就阻止他,对鲁陽文君说:“现在让鲁四境之内的大都攻打小都,大家族攻打小家族,杀害人民,掠取牛、马、狗、猪、布、帛、米、粟、货、财,那怎么办?”鲁陽文君说:“鲁四境之内都是我的臣民。现在大都攻打小都,大家族攻打小家族,掠夺他们的货、财,那么我将重重惩罚攻打的人。”墨子说:“上天兼有天下,也就象您具有鲁四境之内一样。现在您举兵将要攻打郑国,上天的诛伐难道就不会到来吗?”鲁陽文君说:“先生为什么阻止我进攻郑国呢?我进攻郑国,是顺应了上天的意志。郑国人数代残杀他们的君主,上天降给他们惩罚,使三年不顺利。我将要帮助上天加以诛伐。”墨子说:“郑国人数代残杀他们的君主,上天已经给了惩罚,使它三年不顺利,上天的诛伐已经够了!现在您又举兵将要攻打郑国,说:'我进攻郑国,是顺应上天的意志。’好比这里有一个人,他的儿子凶暴、强横,不成器,所以他父亲鞭打他。邻居家的父亲,也举起木棒击打他,说:'我打他,是顺应了他父亲的意志。’这难道还不荒谬吗!” 墨子对鲁陽文君说:“进攻邻国,杀害它的人民,掠取它的牛、马、粟、米、货、财,把这些事书写在竹、帛上,镂刻在金、石上,铭记在钟、鼎上,传给后世子孙,说:'战果没有人比我多’,现在下贱的人,也进攻他的邻家,杀害邻家的人口,掠取邻家的狗、猪、食、粮、衣服、被子,也书写在竹、帛上,铭记在席子、食器上,传给后世子孙,说:'战果没有人比我多’,难道可以吗?”鲁陽文君说:“对。我用您的言论观察,那么天下人所说的可以的事,就不一定正确了。” 假如偷了人家的一只狗一只猪,就被称作不仁;如果窃取了一个国家一个都城,就被称作义。这就如同看一小点白说是白,看一大片白则说是黑。因此,世俗的君子只知道小事却不知道大事的情况,如同这句话所讲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