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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墙边一片蜀葵红

 冬歌文苑 2022-09-28 发布于北京

墙边一片蜀葵红

于和风||江苏

“绿衣宛地红倡倡,熏风似舞诸女郎。”“晨妆与午醉,其态含阴阳。君看此花枝,中有风露香。”“冉冉众芳歇,亭亭虚室前。”这些都是对蜀葵的赞美诗。

蜀葵,纯粹的乡野之花,登不上大雅之堂,名不见经传,鲜为人知。

“眼前无奈蜀葵何,浅紫深红数百窠。能共牡丹争几许,得人嫌处只缘多”。唐代诗人陈标的《蜀葵》诗突然让我意识到,原来是我一直不待见蜀葵花。农家田园,城市公园到处都是。平生自是爱花人,却那么无视随遇而安的蜀葵。因“只缘多”罢了。

邻家列队整齐的麦秆花,在今年特别干旱的五六月,竞相开放,风姿绰约,蜂飞蝶舞,着实吸引眼球。

蜀葵花色何啻“浅紫深红”,还有很多淡红、粉红、红、紫、墨紫、纯白、黄、乳黄等等,还有单瓣和重瓣之分。

蜀葵“娘家”在四川,不仅颜色多,芳名也多。她的花秆不蔓不枝,笔直向上,一丈有余,因她喜欢穿“红裙子”,又名“一丈红”;蜀葵绽放在端午节前后,是端午节的代言花,被称为“端午花”;肆意绽放在麦子成熟时节,又称“大麦熟”;此外还有端午景、光光艳、节节高、麻杆花、棋盘花、饼子花、熟季花、大花、戎葵……仿佛农家的孩子石头、铁蛋、狗剩、妮子名字一样,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昨日一花开,今日一花开。今日花正好,昨日花已老。”岑参借蜀葵慨叹盛衰无常,光阴难再,提醒人们要珍惜光阴。

其实,蜀葵总是盛放在炎炎夏日,以花朵之“多”,给人常开不败、生生不息的印象。

唐代徐夤盛赞蜀葵:“文君惭婉娩,神女让娉婷”,司马相如的老婆卓文君和巫山神女的颜值都PK不了她,吹得没边,肯定是超级爱了。

明代,日本使者来朝贡,不认识蜀葵,觉得此花挺像木槿,留诗一首:花如木槿花相似,叶比芙蓉叶一般,五尺栏杆遮不尽,尚留一半与人看。其实,蜀葵在唐代就传到日本,日本人叫“唐葵”,使者不认识,也只能怪他见识不广,孤陋寡闻罢了。

 清代吕兆麟的“昔向燕台见,今来蜀道逢。熏风一相引,艳色几回浓。翠干抽筠直,朱华剪彩重。倾阳曾有愿,莫认木芙蓉”诗说明,燕台即河北,也有蜀葵;茎秆是绿色、竹子样直;蜀葵花色艳丽,他当时看到的是红色的花;蜀葵与木芙蓉确实是相像,不过木芙蓉是木本植物。

徐悲鸿尤其喜爱蜀葵,他曾命名自己的住所为“蜀葵花屋”,并在院子里种植了各种颜色的蜀葵,以之作为绘画的素材。在一幅《蜀葵》上,徐悲鸿题曰:“傥使人间只一本,千金买去不为多。”

蜀葵长相似喇叭,但更像女子的裙子,翩翩起舞时,裙边起伏,美丽无比。锦绣夺目,摇曳生姿的蜀葵,却因为长得漫山遍野,被列为“九品一命平民花”。怪就怪宋代人张翊,吃饱了撑的,著一本《花经》,里面把花按照三六九等来划分,蜀葵被他纳入最低一等的九品。

缘由是:能共牡丹争几许,得人嫌处只缘多。

振振有词地是:你娇容是好,但是物以稀为贵,你太寻常了,疯疯癫癫,肆无忌惮,一点不矜持,到哪都能落脚、安家。

蜀葵不仅常开在文人墨客笔下,还是古代医家所著医书中的“座上客”。蜀葵全株入药,有清热解毒、镇咳利尿之功效。《名医别录》中最早记载其功效:“主治心气不足。” 《本草拾遗》记载:“花有五色,白者疗痢疾,去邪气,阴干末食之。”《本草纲目》记载:“治带下,目中溜火,和血润燥,通窍,利大、小肠。”《圣惠方》记载……

蜀葵叶和花可食用,《本草纲目》云:“冬月宿根亦自生苗,嫩时亦可茹食,叶似葵菜而大,亦似丝瓜叶,有岐叉。”自古有药食同源的说法,人们将新鲜的嫩叶洗净之后凉拌或清炒,《植物名实图考》记载:“记儿时在京华,厨人摘花之白者,剂以面,油灼食之,甚美。”要注意的是,蜀葵之叶不可久食,也不可与猪肉同食。

蜀葵种可榨油,茎皮为优质纤维,可代麻用。在《本草纲目》有最早的植物染发记录:“又紫葵花,入染发方中用。”可见蜀葵在当时的广泛应用与独特的价值。

鸳鸯蝴蝶派作家张恨水,在《山窗小品》中写道:“每至腊尽冬残,日晴风定,则空气温和,万花齐放。曝背窗外,恍然八九月天气,有香在空中飘荡。竹篱茅舍之间,得此花为伴,亦足乐矣。”

“此花为伴”的花,是张恨水家老房子前的蜡梅花。来年,我也想在静谧的庭院边种上单瓣或重瓣的蜀葵。“绿水青山看不足,墙边一片蜀葵红。”我在院里沏茶读书,卧听风雨,惬意美好的心情,像蜀葵花一样阳光明媚。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于和风,江苏省新四军研究会会员、江苏省瞿秋白研究会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中国建设报》《中国城市报》《铁军》《世纪风彩》《铁军纵横》《苏皖边区研究》《人民网》《人民政坛网》《中华孝德网》《学习强国》《方志江苏》《盐阜大众报》《盐城晚报》《今周刊》等报纸杂志和网站发表散文、随笔等文章数篇,并在全国省市县征文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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