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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井,雷一中的似水流年

 陈荣生文字小屋 2022-09-30 发布于广东
城角村那条贯村的路还没修好,靠近一中围墙边那口老井的命运引起我的担忧。前段时间看到挖掘机在它的旁边来回转悠,生怕一不小心那只威武的巨臂就把它毁了。
神一样存在的老井,承载着海一中众多留宿学子的记忆。1989年我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山村进城读书,那时还没撤县建市,雷州还叫海康,雷州一中还叫海康一中。作为一个从未离家的农村娃,环境的突然变换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使我从最初的彷徨中安下心来的是遇上同样来自农村的留宿同学和这口老井。
说它是老井,是因为不知什么年代它就在这里了,城角村的同学也说不清。搞不清楚当时的学校那么有人情味,还特地在通往老井的围墙边开了一个小门,这样就维系了我们与老井的日常。
农村,很少听到有人提到“城中村”的叫法,大概因为这个原因,一下子就拉近了我和这个村子的距离。本来校内也有一口井,而且比城角村的那口井要大,但对于晚自修后如群狼般汹涌而至的住宿生来说远不够用,于是城角村的老井就成了我们“开小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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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校一墙之隔:左是村,右是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井边的故事可多了。
时常有村民到井头打水或冲凉的,一来二去就跟他们捻熟了,就什么话题都聊,聊得最多的是农村人都能听得懂的话,很合拍。白天洗衣时碰到热心的大婶,她会二话不说把你那桶顺带也洗了。我们与老井相处的时间大多是晚上,因为课余时间大多数用在操场上或录像厅里。
在闷热的夏天,冰凉冰凉的井水有如琼浆玉液,漫灌在皮肤上甜滋在心头,瞬间可产生遍体生凉、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效果。在井头讲鬼故事最刺激了,那时没有路灯,井周围黑魆魆的很应景,胆小的同学遇到会讲的同学心里就起毛,严重的把水桶落在井边也不敢折返回来拿。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学校管理很接地气,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村民也和蔼可亲,不像现在这么警惕和排外。时至今日,学校通往老井的小门不知怎么时候被封了,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那扇门本来就不存在的样子。城角村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城中村,村里新建的在建的楼房拔地而起应接不暇,大路小巷也大拆大建。老井,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估计它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或者压根就不想,她就缩在现代建设的夹缝里坚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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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井边那熟悉的人字墙。)
人字形山墙还在,不到一米见方的井口被一个圆形的铁皮井盖紧锁着,很多条白色的塑料水管从井口与井盖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又穿墙破壁延伸到家家户户。这情景不由得让我想起农家里养的母猪,它的标准动作是懒洋洋地横躺在有太阳的墙边,一排猪崽争先恐后地趴在它的身上欢快地地吮吸着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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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一般的老井)

老井不远处就是西湖公园,快节奏的广场舞歌声越过公园的围墙飘过来,公园的十贤祠内有一口莱泉井,作为名胜古迹被保护得好好的。也许若干年后老井不复存在,我相信,在被她沐浴过的海一中学子的心园里,也会被保护得好好的,水质清冽甘甜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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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公当年就饮用莱泉井)

井是人类情感的寄托,是感恩的信物,饮水思源,在土地深处潺潺流出的泉水就是生命的乳汁,世间万物由它而生而长而兴。城角村老井,她用朴素的爱滋养了我六年的中学生活,帮助我无妄无灾地走到现在,慈母般的恩泽未曾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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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校何尝不是学子的老水井!)
[完。感谢收阅!]
作者:莫羽,雷州人,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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