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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望乡】◆宋丽敬

 白云之边 2022-10-01 发布于山东

作者简介

宋丽敬,小学教师,心里住着城堡和公主的八零后。爱好旅游、阅读、思考。愿自己“以书守童心,抒字以怡情”。

望  乡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不记得什么时候听到的《梦驼铃》这首歌,总之那沧桑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把每一个字都嵌入了我的心坎里;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几岁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听到的这首歌,总之那种悲凉中掺杂着的壮烈情感却深深地触动了我。直到今日,一想起来,心中依然如涌巨浪……在我的意识里,如果每个人的一生都用文字记录下来的话,都将会是一段平凡中带着壮烈和豪情的历史,人本就是历史发展的产物,更何况是承载了记忆和故事呢?

此刻,孩子们都已熟睡只有父亲偶尔的咳嗽声敲打着这夜的宁静。我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夜空。细细密密的星星仿佛眨着眼睛在倾诉着什么。心里泛起的思绪是苦涩的,脑中浮现的回忆是酸楚的。人总是很奇怪,明明很多时候回忆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却在当下的时刻感受到的尽是酸涩和痛楚。
又到中元,我和妹妹带着孩子早早地回到了家中,让我们惊讶的是父亲早已在家中守候!母亲走后的这几年,这还是父亲第一次这天里在家等着我和妹妹的到来。以往,即使妹妹提出要求,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在家里待着。我明白那是因为他不想面对这天的悲伤,所以慢慢地妹妹也不再提让父亲这天在家待着的要求了。直到今日父亲改变原有的做法了,我和妹妹这天里回到家再也不用用钥匙开门了,我的心却似乎更痛了。把所有的眼泪在回到家前赶紧擦了个干净……
回到家,我照常洗洗刷刷,打扫卫生晒被子;妹妹则忙着收拾着她带来的“孩子的家当”。原本静寂的院子里瞬间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打闹声。孩子们一来,父亲的欢乐也就多了。看着父亲和孩子们玩闹的情形,一股眼泪瞬间就莫名地涌了出来,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母亲的呼唤声,我如同被什么牵扯着一般当即就往四下里寻找着,又瞬间被玩闹声给拽了回来……时隔数年,母亲仍然是我心头最大的痛。上次和妹妹聊天,我说:“真难,还是小时候好啊,一点烦心事也没有,想回去,想回去了。”妹妹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感觉小时候好是因为有爹娘给撑着,孩子轻松父母受苦而已。”一句话让我羞愧不已……是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的道理,我怎么就忘了呢?我顿时觉得自己无比的自私,我总是一味的怀念却仿佛丝毫没有感知到父母的一丝不易;我总是一味地感伤,却忘了父亲也早已是伤痕累累。记得小时侯总是问母亲,他们累不累和如果我们还没长大他们就变老了怎么办的问题,然而母亲给的总是让我安心无比的答案。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父母对孩子最大的保护呢?作为老师的我,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要懂得守护孩子们幼小的心灵。我的母亲呵,何尝不是用最平常的话语和最普通的行为守护了我们的心灵呢?才明白,在母亲的面前我从来没有真正长大过,甚至直到她离开,我都一直在纠结:母亲不是说过我不长大她便不老的话吗?那为什么她明明没有变老却还会离开我们呢?直到今天,在每一次想起她时,眼泪依然是不受控制的。
此刻的院子安静得像是平静的水面一般,我的心也被涤荡的澄明透亮,好久都没拥有过这样安静了,好久都没能静静地思念了,也好久没有这样的独处了。穿梭在岁月里,分分秒秒中不经意地丢失着,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就连独自仰望星空的机会都成了奢侈,貌似只有在家时才能拥有这般奢华的待遇。轻摇蒲扇院中坐,碧海青天映星辰,身处乡间仍然却向往、追逐着心里的“家乡”。
我总在想,何为故乡?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小时候拼命想逃离的地方,为何长大后想要靠近都是如此艰难?或许就是因为岁月吧!岁月可以让一些痕迹成为永恒,古往今来无远近,月明云过亦有痕;也可以让很多事物消亡,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双流。
其实家乡之所以承载美好,就是因为有回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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