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有一首特别有名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编辑这组小文的时候,就不停地想起这首诗:那些“亲切的怀恋”,让我们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 拾遗当年(2) 见着别人写的回忆录生动感人,我也萌生了动笔的冲动。默默回想过去的日子,发现很难有连续的记忆,只好捡印象深刻的几件事说说。 (二)捡燎炭 矿工子弟,大都有捡燎炭的经历。 所谓燎炭,就是煤经过燃烧后产生的渣滓中没有充分烧尽的轻炭。由于燃烧中失去了煤焦油等挥发成分,所以重复使用时无煤烟产生,无呛人的味道,很受矿工家庭的青睐。尤其是烘烤窝头、土豆、红薯等食物时,更显其优势。 矿上捡燎炭的好去处,主要是食堂和锅炉房。 我一天一般出动两次。 一次是清晨,在早饭前。一睁眼就以冲刺速度提上箩头,奔向食堂的灰渣坡。如果食堂的倒渣人已倒完了,就冲向坡底,手急眼快地捡拾。如果还没倒,就等着倒渣人推着渣车出来,倒完了再下坡。不能在坡下等着倒渣,如果被“轱辘瓷”砸中了是必然受伤的。 被我们称作“轱辘瓷”的,是煤和矸石等杂物烧结在一起,有很多锐角的狰狞物,入手很重,把他们连成一体的物质有琉璃的观感。那玩意儿正作用一点没有,副作用却让你不敢小觑。捡燎炭时被它刺痛划伤是常事,尤其是夏天穿凉鞋的时候,更得注意。矿山的孩子没人赤脚走路,山石、铁钉、木刺等各种锐物随处可见。 捡燎炭的人很多,争抢很激烈,同时看到一块大点的好炭,就看谁手快了。所谓大点的就是比拳头还大的,最大的有两三个拳头大。因为大的可以很快装满箩头,早点回家吃饭上学。抢得吵起来,甚至打架的都有。那个时候没人劝架,谁厉害算谁的。小的燎炭核桃大小,捡满箩头是很费时间的。 第二次,是中午放学后。一下课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中,拿上箩头一阵风般地冲向锅炉房。锅炉房的炉渣多,燎炭也多,其中大块的比食堂的也多,顶多十几分钟就可以捡满一箩头。等我从灰渣坡下上来,走到大路上,我的多数同学才从学校三三两两地回来。 因为在灰渣坡上翻滚,自然就成了灰头土脸。我是不在乎这些的,那时只要能帮到家里,根本不注意别人怎么看。可有的同学似乎比较嫌弃,撇嘴、侧转脸是常事,有的女同学绕开我一点走也是有的。 但是,到了学校是没人敢看不起我的,我的父亲是著名的全国劳模,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打架的时候也很凶猛。伟人的语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我当时的座右铭。 我的捡燎炭事业一直持续到初中一年级,一年到头从不间断。后来升级为烧原煤炭块了,就不捡燎炭了。那时候同学们之间如果戏谑地说谁“了不起”,就会说“哦,你还不捡燎炭了”? 我使用的箩头,是父亲自己编的。秋天的时候跟着父亲上山,捡长得顺溜的开叉少的荆条割回,晾晒一段时间后,由父亲编成箩头。我们称没有提手的叫抬筐,有十字辫子提手的叫箩头。父亲编箩筐时,总是编几对大的供大人们用,编几对小的让孩子们用。大的一对儿一次可挑一百斤左右的原煤,小的一对儿一次也就挑个五、六十斤吧,燎炭和原煤的比重大约少三分之一。(未完待续) 作者:山民 ◆山民:【简话素本】拾遗当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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