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广大而尽精微 灵思妙语   故乡的小伙伴 （27） 我那种不用钓杆的钓鱼方法，是明明告诉我的。他名叫查利明，小名叫明明。比我大一岁，那时显得比我成熟多了！他性格非常温顺，眼睛闪烁着热情的光芒。他带有点神秘口味跟我说，我去钓鱼跟你们不同，是不需要钓鱼杆的。我们钓鱼的东西放在身上，非常方便。他就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东西给我看，这种钓鱼法是将鱼线绕在一块长方型，两头挖成椭圆凹竹板上。然后在大河放长线钓小鱼。 他带我到附近竹器厂去找竹片，在那里一堆废料中，找一小节老竹子带回家，然后用刀细细削成那种绕鱼线的工具。至今我还保存着。 对面邻居家，还有一位与明明差不多大的孙学义，他也特别喜欢到我们家玩。他们两人都属于特别厚道诚实的小孩。然而，他们还是有所不同。学义到我家来是闷着干活，在我还没有开始上山砍柴前，家里基本上是买柴烧的，买的柴都是挺大一块。学义就挺感兴趣主动跟我们家劈柴，他人长得壮实又有一身好力气。我们那栋老屋厨房面积还比较大，灶边一侧是堆放柴的。他就坐在那边细心的劈柴，我望着他干活，也与他聊聊天，他比我劲大多了。他能够这样一干活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吃饭时分才回去。母亲多次要留他吃顿饭，他坚决不愿意。如果活没干完，他吃完饭马上又会到我们家来。 明明到我家来不干活，却经常给我传递新的有实用价值的信息。由于他性格温顺，人忠厚老实，又显得灵活。他虽然只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成熟很多。他常到我们家来玩，我母亲特别喜欢他。 小时候我还爱养蚕，有时候会养得比较多。将蚕放在纸盒里与抽屉里养。蚕是吃桑叶的。他会告诉我，城墙外某某地方有桑树，而且不止一棵。有一次我正是为寻找桑树伤透了脑筋，因为我知道的那两棵桑树，嫩叶都被人摘光了。老叶蚕又不爱吃。县城爱养蚕的人显然不少。他告诉我的地方，不在城墙外的公路边，是在条小河边。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树上的桑叶特别好！ 一天，他又拿来一个比较大的玻璃瓶，瓶里用水泡着什么东西。里面泡的东西是白颜色，圆圆的有好多层，厚厚一叠浮在水中。他说这种东西叫“海宝”，人吃得身体好，非常有营养！他也是别人给的。瓶子里是是白糖水。“海宝”是活的，是能够长大的！他这一讲，我就来了兴趣。我问他怎么长大呢？他说一层一层的长，开始别人给他三片，他养了一个多月，现在长这么厚了！我说那给我养几片！他答就是特意为我送来了！他就从我们家用双筷子，将瓶子里的“海宝”拿出，撕了几片给我。我也用白糖水放在瓶子养着，几天之后就长起一片了！后来，我弄些来吃，脆脆的味道酸甜酸甜的，非常好吃！ 几天后，他又给我送了两片软绵绵的，像黄纸一样的东西来，还有一点金黄色的光亮。他告诉我，这是特效止血药！他自己试过了。身上那里有伤口，用它止血。立即止住，而且伤口好后，连伤疤印子都没有。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呢？他告诉我，这是蚂蚁窝。这个方法，他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在砍柴的地方，就意外发现一个蚂蚁窝。他们弄下来，就几个人平分了。他自己没有多少，还是撕两片给我，我不由如获至宝。 后来我就在砍柴时，或在别的什么山上，特别留意树上是否有蚂蚁窝。有一次，我在父亲坟那儿的山上，恰好从一颗松树上发现一个蚂蚁窝！我先用棍子将它挑下来，让里面的蚂蚁跑干净，然后弄开一看，里面确实一层一层的，有很多黄纸片样的东西。我弄了些下来，以后手上有划破皮的地方，用它止血确实效果非常不错！后来进铁路工作，这个特效止血药忘记带走。我是用一个纸包好放在故乡老屋里，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我小学曾留级一年，明明比我大一岁，应该比我高两届。他也有自己的童年孩子圈。当我向他吹嘘我们砍柴的怎么牛，柴怎么多时。他先看我码放在厨房墙角的柴，然后不露声色，带我到他家厨房后面，看去他砍的柴。一对比，他砍的柴好多了！那一捆一捆的柴又直又粗。我就跟着他们那帮人，去砍过一担柴，那个山上的柴确实多！但路程也要比我们的远得多。当时县城居民都烧柴，而且城里大部分人都到附近山上去砍柴烧。 忽一日，他告诉我，他到蔬菜队上班了。当时我们县城有个蔬菜队比较规范，为县城各大菜场提供菜源，是属于集体制单位。那时的马家洲不像现在改造成一个公园。那时是在修河中心的一个岛，上面全是蔬菜基地。到那里去先要走一片沙滩，再过一条是小河，才是马家洲。这里不仅有大片的菜土，四周还有参天的大树。洲的另一边是一条大河。他们家里就是蔬菜队的人，有这个优势。 我还以为他是长期到那去上班了。他说不是。是暑假期间，到那去打工，赚工分。还是挺诱惑人的，赚工分跟赚钱差不多。我问他，也是跟着大人一样，扛着锄头去种菜吗？他说不是。是去放牛。有两头黄牛。他说在马家洲上放牛挺好玩的，并说可带我去玩一下。那天我就跟他去了。他看两头牛，牛在静静的吃草，像他一样性格显得挺温顺。这里四周无人，恰似一个世外桃园。我们玩什么呢？他提议来砌城墙。于是，我们就弄了些泥巴，并用水搅和均匀，砌了一个像古代城堡样的玩艺儿，一眼望去还挺壮观。我们都非常满意。半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我读中学时，我们还在一起砍过柴。初中毕业我读共大去了。我们学校离城里有几十里路。共大毕业我又分配到县里一个国营茶场工作，离城里也有七八十路。在这里工作五年后，就调湖南铁路上了。我与明明就有好多年没见面了。明明后来成家，搬在我们原来进山砍些那个山源口子上。屋子前面就是条小河，以前城里人都到这里来洗衣服。他家离我父母祖坟不太远。我的故乡江西修水已经没有了亲人，父母祖坟还在那里。我到湖南工作后，一直上与他姐姐取得联系，他姐姐及他姐夫每年都去帮我们扫墓，明明自己也多次与他姐姐，带上柴刀去割掉我祖坟四周疯长的野草。我们祖坟那不是公墓，从一条小道上山，弄不好就容易走错道。因此，我每年回故乡扫墓，都是明明他姐亲自陪我去。她还是担心，怕找不到坟。 有次回来扫墓，他姐姐带我到他家，他恰巧不在，他爱人在。我们在他家坐了许多，等了他一阵，仍不见他来，就扫墓去了。他家堂屋挂着比较醒目的他父母的遗像。他父母生前都是老师。而且还是很跳跃的知识分子。在我们那一带有些名气与威望。对比之下，他还是太忠厚老实了。他姐姐的性格比他开朗多了！ 去年我回故乡扫墓，又是他姐姐陪我一起上山。扫墓返回时，我说还是想见明明一面，这么多年了。他姐姐晶晶说，看他今天在不在家。没想到我们还没走到他家，明明就迎面走来！他老远还认出我，向我打招呼！当然，如果在街上碰到，我估计认不出他了。他正是准备进山源去跟他父母扫墓呢。 今年4月14日，二姐微信告诉我：“晶晶的大弟弟，明明今年大年初九因脑梗去世，52年出生。” 他的人生轨迹，就这样匆匆划上了一个多少有点遗憾的句号。他们六姊妹，他的性格最厚道温顺，脑瓜子却又是灵泛的。命运似乎对他苛刻了一点，他的人生轨迹本应该要更顺畅一些。 同学情谊 难忘岁月 广铁集团文艺创作培训班 怀化职工培训基地 2018年3月20日至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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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钟奋生 > 《2022年10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