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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登临恨落晖

 夫复何言 2022-10-04 发布于广东
长假的第四天,读诗的旅行继续。

今天,我们要随着杜牧的脚步,一起登上安徽池州的齐山,看落日无限好,将菊花插满头。

唐武宗会昌五年(公元845年)的今天,佳节又重阳,杜牧在安徽池州做刺史已经整整一年。这时候的他已经是名满大唐的大诗人,虽然是被贬,他依旧要将每一个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池州的杏花村、秋浦、翠微亭,都被他写进了文字里,似乎一切都已经云淡风轻。

幸好,每个人至少都有一位真正懂自己的朋友。对于杜牧而言,年长他二十岁的好朋友张祜,就是这样一位心灵相通之人。张祜知道杜牧到了池州,早早便从江苏丹阳出发,专门来拜会他。

我查了一下地图,丹阳到池州,即使在如今,走高速公路也有330公里的路程。当年张祜是坐船去的,在长江的风浪里一路逆行,是不可能“千里江陵一日还”的,估计漂泊十天半个月,已经算快了吧?

紧赶慢赶,两位老友终于在重阳节相见,两人一起爬山去也。杜牧说:尘世难逢开口笑。我做了这么多张假面,都是嘴角上扬、眼带笑意,在不同场合挂上不同的假面,那些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更不可能到心底。只有今天,老朋友来了,我才真正能开怀大笑、举杯畅饮。

将心事抛给秋江,托给秋雁,尽数流了去、飞了去,在这齐山之巅的翠微亭上,只有你和我,坦荡面对一川落日,任古往今来的泪流尽,于你我而言又有什么相干?

且看你我插得满头菊花,携手下山。这样的日子,开心都来不及呢,怎能学齐景公,登上牛山就感叹人生苦短,想要与山河同在?

《九日齐山登高》

唐    杜牧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杜牧的这首重阳登山诗影响实在是太深远,不过三百多年后,有另一位大家用他的这首诗写就一首《水调歌头》,又别有一番风味和领悟。

读诗,如同读史,如同读人,这从未变过的永恒思考,其实答案一直就在那里。

《水调歌头 隐括杜牧之齐山诗》

宋    朱熹

江水浸云影,鸿雁欲南飞。

携壶结客何处?空翠渺烟霏。

尘世难逢一笑,况有紫萸黄菊,

堪插满头归。

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酬佳节,须酩酊,莫相违。

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

无尽今来古往,多少春花秋月,

那更有危机。

与问牛山客,何必独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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