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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歼敌交警特务纵队 —第四次强攻大石桥的胜利战斗  1947年12月，东北蒋军在我军秋季攻势后，已由全面防御转为重点防御，并且企图一面保障锦州沈阳“辽西走廊”的安全，一面在长春、吉林、四平设置重共独立防守。这时东北我军力量倍增，斗志旺盛，积极配合全国战略进攻，决定从12月发起冬季攻势，给敌人以歼灭性打击，使敌军更加孤立，为解放全东北创造有利条件。东北野司指示辽南军区兼独立师首先发动攻势，箝制或歼灭辽南的敌军。 此时辽南地区的蒋军仍控制着营口海上交通及从营口到沈阳、本溪湖的铁路线，但兵力有了变动，将新六军调沈阳、本溪湖一线，将五十二军调鞍山海城辽阳一线，交通警察纵队调大石桥驻守，营口以王嘉善独十师保安旅交警留守处及国民党联勤分部共两万余人驻守。而辽南我军经过半年恢复、发展和整顿，已发展扩大到两万人，战斗力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 独一师已恢复发展为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二团是以康复的伤员老兵为骨干志愿兵和解放战士组建起来的。炮兵团缴获两门山炮，修复4门野炮，扩建为两个野炮连、三个山炮连共5个连队的团。一、五军分区各组建一个团，每县组建了二三百人不等的独立营。解放区已经肃清潜伏的散兵、土匪，比较安全，无后顾之忧。当时我正在辽东开会，会后准备返回部队. 辽东军区的李参谋转告我留下看一道命令，等吃过饭再走。我回到军区作战室，参谋长解方把电报拿给我看，半开玩笑地说:“老吴，野司又选定你来打头阵了”。随后，在作战室肖劲光、肖华召开作战会议，解方、唐凯、曾克林等参加。会议由肖劲光主持，他说: “老吴，电报你看了吗?野司又要你打头阵啦，你考虑了没有?你看打哪里好?”我回答说:“电报我看了，也想了”。肖劲光指着地图说:“敌人在辽南就是几个孤立的据点啦。辽阳一点距沈阳很近，鞍山是敌人暴露的一个点，大石桥是个暴露点，营口是个孤立点，这个点，你看先选择那个打?” 我说:“先打大石桥吧。打大石桥有几个有利条件:第一、国民党在大石桥驻守保十二师，战斗力比较弱一点，装备也比较差'些。第二、大石桥地形我们熟悉，各级干部熟悉，战士也都熟悉。第三、大石桥突出孤立，敌人增援从鞍山来要走三天，距营口虽然只有10。多里，但王嘉善战斗力也是不强的，是被我们打怕了的，他不敢来增援，如果他要来增援，我就来个围城打援，先把敌人消灭，然后再攻大石桥。”大家都说:“你的意见好。”先打大石桥比先打鞍山、营口好处多，同意我的意见，让我来写个电报给辽南部队。 记得电文是这样写的:“根据东北野司的命令和军区首长的指示，将东总的电报转给你们，你们也可能看到了，我提出如下的意见:独一师主力三个团加炮团攻打大石桥，一团进攻米祖山、岳王庙山，得手后由西北和西面攻打大石桥城区，三团硬攻盘龙山，得手后由东北面和东面向城区进攻，二团硬攻珍珠山，得手后由南向城区进攻。五军分区四团及其分区的警卫营打营口可能增援之敌，同时打大石桥突围之敌，要做好两面作战的准备。一军分区部队在鞍山以南汤岗子打鞍山可能增援之敌，若敌增援兵力大，52军主力出来的话，你们可采取杀伤战、消耗战、阻击战，迟滞敌人前进。我建议由彭龙飞、茹夫一率领的独二师尽快插在辽阳、鞍山以东，使52军不敢出来增援。以上部署请李辉、翟毅东、金振钟同声研究执行。” 电报写好后，参谋长解方改了几个错别字，送肖劲光司令员看，肖看了说:“很好”，并在电报上签发“同意吴瑞林的意见，请执行。”电报发出后，我即握手告别。1100多公里，以一天两夜时间，乘车返回辽南。当我回到师部时，第四次攻打大石桥战斗已经打了一天一夜，政委李辉说:“我们是完全按照你的部署执行的，唯一的变动就是敌情变了，敌人已不是保十二师，而是交通纵队”。上级指示“千万不要忘记，这是军统特务头子戴笠组建的法西斯特务部队，反动性特别强，残害人民群众特别严重，要对干部战士进行教育，提高我军杀敌的阶级仇、民族恨的觉悟”。 这个交通警察纵队是个什么部队呢?原来是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组建的几个法西斯特务纵队的一个，该纵队六七千人，辖三个团，每团两千余人，全部美械装备，其中有美国化学迫击炮(可施放毒气)，由美国人一手训练成的，还有美国顾问，他们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无恶不作，反动透顶。把这样的纵队调来大石桥固守，可见大石桥的战略地位了。他们在大石桥防御也与其他部队不同，是固守山头与城市相结合。在山头上除了利用原来的明暗堡之外，又增加了许多暗堡。因山头是石头，不能挖交通壕，他们就从上海、天津运来麻袋，用麻袋装土构筑交通壕。在城里利用房屋，以坚固的房子为子母堡，一般房子为交通壕，再选点构成子母堡，在大街小巷用麻袋橡起暗堡，还设置铁丝网(铁马)。构成城市与山头相连接的立体防御，号称是打不破的“铜墙铁壁”。 独一师前指的几位领导同志根据上级的指示及所得的情报，经过反复研究后认为，这个交通警察特务纵队虽然是全美式装备，有化学毒气武器，有美国顾问指导建筑工事，但是也有许多弱点较为突出:第一、无正规作战经验，更无近战、夜战经验。第二、有骄傲自满情绪，对我有轻视思想，说明还不了解我军作战特点。第三、气候条件对他不利，对零下30度严寒下作战还不适应。第四、敌人的反动本性会更加激起我军斗志的旺盛。比如，防御毒气可用土办法解决，每人带一条湿手巾，无水时以雪代替。因此，我们有信心有把握消灭这股反动军队。 第四次强攻大石桥之敌，是以五比一的优势兵力，以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担任主攻，以一、五军分区两个团担任打援，共6个团，约3万人打6000人的部署。 12月初的这天夜晚，老天来帮忙，下着大雪，零下30度，各部队按规定时间均已到达指定位置，准备完毕。师前指向天空打了三发红色信号弹，隔3分钟又打三发红色信号弹。就在这时，山炮、野炮、迫击炮向主攻点炮轰5分钟，紧接着步兵在火力组的掩护下，象春节放爆竹一样在盘龙山、米祖山、珍珠山上打响了。我炮兵只用几分钟就摧跨了敌交通壕，同时也切断了敌通讯电话线，把敌变聋变瞎。一接着各团报告战况，一团报告攻克两个小山头，正把九二步炮搬上山，直接瞄准暗堡打，三团报告已打掉5个暗堡群;二团报告已拿下珍珠山东南角的小山头，歼敌一个连，正在组建织火力向制高点进攻。 经过7个小时的激烈战斗，全部歼灭了号称铜墙铁壁的主要山头防御工事的敌人。接着，按照我预先规定的四发红色信号弹升向天空，我炮兵进行了3分钟猛烈炮火的攻击，步兵在我炮火掩护下，分五路攻进城内，三个团按规定的区域协同作战，互相配合，展开巷战、攻坚战。整个战斗经过13个小时，全部彻底地消灭了这个法西斯特务纵队，是我军冬季攻势开始攻克的第一座城市。 这次战斗共毙敌正、副纵队长、参谋长、政训处主任以下4700余人(多数冻死)，活捉副参谋长、副军长、团长以下1500余人(其中被群众打死1000多人)，缴获迫击炮、六O炮、火箭筒、火箭喷火器30余门，轻重机枪150余挺，卡宾枪、左轮枪、手枪2500余支，炮弹子弹数十万发，军用物资若干。我军牺牲500余人，伤亡共800余人，其中政工干部和党员伤亡较多。 这次作战，对营口、海城可能增援之敌，都作了周密部署。对营口增援之敌是采取坚决阻击的方针，五军分区新组建的这个团在敌人家门口埋设地雷、炸药，铁路两侧修筑冰城、冰堡阵地，在敌人可能迁回的方向除埋设地雷、炸药外，还设有疑兵。敌人增援部队刚走3里就被炸死20多人，在敌人犹豫不决时又遭我埋伏部队猛烈袭击，便不敢前进一步。对海城增援之敌，一军分区新组建的这个团采取梯次配置，对铁路不破坏，用埋设地雷、炸药炸火车的办法，在铁路两侧也修筑冰城、冰堡，布置疑兵。此办法果然生效。鞍山海城的五十二军集中两个师来增援，乘上五列火车，先以铁甲车开路侦察，被我炸翻，又遭我猛烈阻击，6个小时只前进20余里，就停止前进了。这两路增援敌人好象察觉我军冬季攻势开始了，又与大石桥失去电话联络，未敢轻举妄动。 此次作战对我部队在攻坚战来说又提高了一步，部队的士气很高，基本上是用手榴弹肉搏战打下来的。我们在这次作战中积累了新的经验:由于我们对大石桥整个地形熟悉，战斗组织严密，先夺制高点，顽强地攻了一夜，三团二连打盘龙山一夜攻了20多次，在拂晓之前用炸药连续爆破，结果将敌人全部炸死。我二连伤亡亦很大，100多人只剩下10多人。伤员多数是被冻死的，当时气温在零下30度。我一团一营攻岳王庙山，二团攻珍珠山伤亡亦很大。基本上是用小包炸药、手榴弹和爆破筒，这是攻坚巷战的有效武器。 此次作战，我们采取了新的进攻方法，即连续进攻的车轮战法。一个连伤了以后，第二个连队接上来继续打，充分发挥夜战的威力，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攻山头与攻城堡一起开火，使敌人首尾受敌，不能互相增援。由于我军都是日式和美式的混合装备，步兵是三八式和大巴里，武器长个子高，敌人不敢与我拼刺刀。 敌人固守在工事、碉堡、房子里面，炮火不发挥威力，我们就靠手榴弹、炸药包、爆破筒去轰击他们。轻机枪、火箭筒、掷弹筒掩护部队上去轰击。 这次战斗也提高了打巷战的经验。敌人固守工事楼房不出来，他们怕冷，不敢突围，每座房子都必须争夺，这也是这次战斗时间长，所俘敌人多数都带伤的原因。 地方支援工作做得很好，老百姓都做了稀粥送给部队，及时问寒问暖，伤员都及时抬下来，但因天冷，冻死了许多。有的老大娘，给部队送鸡汤喂饭，用身子暖伤员。这次的通讯联络工作做得较好。由于前几次缴获的都是高级包皮的电话线，基本上前线电话都接到攻击点上，攻到哪里电话就架哪里，前后左右协同作战，各团都保持联系，随时都有通报，这也是保障胜利减少伤亡的主要因素之一。 我们一共总结出十条经验，简要地以电报报送中央军委、东北军区和辽东军区。此次战斗得到中央军委、东北野战军、辽东军区的嘉奖，并把我们的十条经验通报全军。 从此，大石桥就永远得到了解放。我辽南独立师已全部改为美式装备了。我们还抽出60支卡宾枪，送辽东军区30支，送东北军区30支，每支枪配100发子弹。又抽调20支，三纵、四纵各送10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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