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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风|2021年武夷茶征文优秀奖:记忆与你(梁佳荟)

 魏维 2022-10-20 发布于中国澳门

记忆与你

梁佳荟

刚开始对于茶,我是不大爱喝的。大概是庄稼人对茶也不讲究,喝茶只是单纯为了解渴和提神。有一次在夏日炎炎之下,我看着那些大人在大口大口地喝茶水,在一旁的我觉得它是多么好喝,我也赶忙拿起一个茶碗,饶有兴致地去大人那里讨来了一碗。

 茶水呈深褐色,大片大片的茶叶舒展成最大的样子,底下沉淀着许多茶梗,碗里的茶与正在干活的庄稼人深褐色的皮肤一样粗糙。我也学着大人们大口喝下去,没成想喝了第一口就喝不下去了,茶水入口及涩,从那时起,我便认为茶是最不好喝的饮料。

       初钟爱于茶,是源于大红袍。在我十岁那年,有幸能品到武夷的岩茶。我的爷爷是嗜酒的,家里面藏酒不少,爷爷虽嗜酒,但品茶也是一绝,要不然也不会交到阿春爷这样一个爱茶之人。阿春爷不喝酒,极爱收藏各种茗茶,只要有上好的茶就立马请爷爷去他家共饮一杯。

      与大红袍的相遇,是在一个刚刚下过雨的午后。阿春爷快步走到爷爷家,走进小院,帮爷,快来快来,我最近从别处得到了一种好茶,快来同我品一下。我寻思着这是一种何等的好茶,能让阿春爷如此的急不可耐,小孩子自然是喜欢凑热闹的,我也屁颠屁颠地跟在爷爷后面去阿春爷家。

初到阿春爷家,便被那古色古香的建筑吸引住了。他的建筑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白墙黑瓦,园林风景,让我一度以为喝茶人就是应该要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才对。

       阿春爷邀我们进入小庭院,他去准备茶具。外面微风徐徐,大理石桌触感令人觉得异常的舒服。阿春爷提着一壶沸水从厨房里面出来,转而去大厅拿出专门泡茶的茶具。

       阿春爷把茶杯放在,把茶杯先温一下,之后洗茶,阿春爷洗茶稳中求快,说是为了避免茶味跑出来。然后是泡茶,把壶中的沸水倒入装有茶叶的杯中,盖上茶盖,等待四五分钟。阿春爷往壶身浇了三次沸水,我不解,阿春爷说这样能使里面的茶香充分散发出来。我似懂非懂地说了声原来是这样啊。阿春爷摸了摸我的头,哈哈哈,小孩子还有很多东西不懂的嘞。

待到茶盖提起,茶叶浮浮沉沉,条索紧结的茶叶慢慢舒卷开来,开始慢慢沉淀,茶的清香开始弥漫开来,茶汤变成用言语描述不出的那种橙黄色。也许只有亲眼看到的人才能体会吧。

茶入口中,甘甜如甘露,茶的清香直入鼻腔,顿时令人心生欢喜。少年不知茶滋味,只喝了一种茶便断定它是世界上最不好喝的东西。直到喝了大红袍,才发现世界茶叶千千万,不止眼前大红袍啊。那是我第一次喝大红袍,后来离家上学,此后的九年里再没见过它了,但我永远记得第一次与它的相遇。

可能我与大红袍的缘分未了,我的大学考到了大红袍的原产地--武夷山。最初我是惊喜的,因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九年后,我会再一次与大红袍相遇,而且还是在武夷山这座茶文化气息浓厚的城市。

在一次小长假的闲暇时间里,我与同伴共游武夷山。武夷山的天气总是变化莫测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下雨。我们走在茶山上,彼时风云变换,下起了大雨。一般在家乡我们称这种雨为黄瓜雨。

迫于雨太大,我们不得不去最近的一户人家屋檐下躲雨。

武夷人家爱茶,热情好客。看见我们在屋外躲雨,便邀我们进去喝茶。茶早已泡好,待我们坐下,主人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茶色橙黄,香气怡人,入口让人想起清代汪士慎的《武夷山郑宅茶》“初尝香味烈,再啜有余清。”这一杯大红袍瞬间让我回忆起了十岁那年第一次喝大红袍时的情景。

尝其甘,闻其香,竟不知雨已停。告别茶人家,回到茶山。相比于之前的酷热,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使人燥热的心变得清爽,更觉雨后的茶山更有一番风味。

 远山的云雾袅袅升起,给茶山增添了一种神秘感,茶叶上残留的雨滴,在阳光的反射下,远看好似一颗颗小的水晶球,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行走在茶垄上,我以前总觉得茶对于我来说是遥远的,但我没想到有一天它就在我的指尖之间。它的形、它的香、它的味,全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印刻了下来,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对于我早年说的那些话,只因我当时认知太少,只一种茶就否定了世间所有的茶,便也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好茶。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远去的茶山,渐渐拉远的大红袍记忆,我突然想起了《品茗》里的一句诗:“香茗一杯神已荡, 醉人尤有异乡音。”

作者简介:梁佳荟 ,武夷学院人文与教师教育学院,2020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爱好:喜欢阅读,喜欢摄影,偶尔写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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