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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 | 王桂田

 深圳文学 2022-10-20 发布于广东

“包饺子”,是以面食为主的北方人的拿手绝活,男女老幼大人孩娃,手一洗,都能参加这项工作。

虽是那时的人们,人人都会“包饺子”,但那时候,人们的经济条件还较为低下,饺子是不可能天天包的,往往都是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来客人时才会包饺子,平时也是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吃上一次饺子的。若是喝酒的人遇到饺子时,他们还会多喝上二两,这多喝二两的行为,他们还有顺口溜叫“饺子下酒,越喝越有”。

饺子,又分素饺子和荤饺子两种,素饺子的馅,是全为蔬菜或添加了点炒熟的鸡蛋。荤饺子,就是指在这些素菜馅的基础上再添加点肉类。

素饺子,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又叫“扁食”,之所以叫“扁食”,是因为它的样子,是那种扁平的半月牙形状地。素饺子和荤饺子的制作方式,基本上也是相同的,都是十分费功夫的。

饺子的形状,除了这种半月牙型的外,有时也有包成“猫耳朵”那形状的,“猫耳朵”那种形状的饺子,有些地方也叫“馄饨”。

饺子,全国各地的人都会去吃它,但尤其是北方以面食为主的人为最爱,为此,他们还口口相传有“天下美味,莫过于饺子”这样一句俗语,足可见饺子那时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所以过大年时,饺子是必吃的,由此,还更加诞生了一句“年三十,吃饺子,不插外手”的经典俗语,意思就是说年三十的那顿饺子,是只能自家人在一起吃的。

饺子好吃,但也是要包好煮熟后才能吃地。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是我们的小时候,那时候七八岁的我们,最喜欢看母亲“包饺子”,从母亲剁饺馅子开始,我们就会在案板跟前转来转去了,若是包的素饺子时,我们还会在素饺子的馅盆里,捡炒熟切碎了的鸡蛋块吃,尽管母亲此时已把那鸡蛋块切得只有“绿豆粒”那么大,但那时七八岁的我们,手也小,依然能把鸡蛋块和韭菜区分开来,专挑那小鸡蛋块吃。

素饺子基本上都是包成“半月牙”型的,那种半月牙型的素饺子,包它的饺子皮却是园型地。这种饺子皮,需要母亲把和好的面团,在案板上搓成条,之后切成小段,小段按扁,再用两头尖的小“擀面杖”擀成饺子皮。素饺子的面团,要不能和得太硬,略微软些,同时“面餔”也不能放得太多,若是面硬了,或是“面餔”放多了,圆型的饺子皮捏成“半月牙”型的素饺子时,不容易粘连于一起,要来回捏上好多遍,煮时尚还容易破口进水。

包好的素饺子,母亲会把它们一个一个地码在高粱葶茎的锅盖上,本来是一圈一圈地码在那里的,但就在母亲继续揉面时,一个没注意,调皮捣蛋的我们,会把这一圈一圈地素饺子,变成长队型,旁边还会放个素饺子带队,那是队长。

为使我们在包饺子时不跟着捣乱,这时,母亲便让我们帮她按那小面段,就是把切出的面段,按成薄饼,从按面段到逐渐亲手包饺子,我们那时,从很小就开始跟着母亲学了,母亲还告诉我们说“别管包出的饺子,有样,没样,都要来回捏三趟”,这种来回捏三趟,指的是饺子皮的结合部位的捏合,所以,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我们的“包饺子”技艺,绝对练的是“童子功”。

荤饺子,也是这样的制作过程,但“猫耳朵”的饺子皮,就不是这样制作出来的了,那种饺子皮,是要先大擀面杖擀成一个案板那么大的薄面皮,之后菜刀把它们划出巴掌那么宽的薄片,薄片码在一起,斜刀切成梯形方块,馅放在这梯形方块里卷起,再两端对折捏在一起,这造型,也便就成了猫的耳朵那形状了。

荤饺子馅也有两种,一种是鲜肉剁出的肉馅,一种是成块的鲜肉,开水煮熟后再剁出的肉馅,两种所谓的荤饺子馅,也都不会全是肉地,也是都要放进些蔬菜在里面搭配的,因为全肉虽然更好吃,但也费钱,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还较为低下,买来的肉更是不舍得一下子去吃完它,加之那时候冰箱冰柜这些家用电器还没出现,因为煮熟的肉撒上盐后,能存放得时间更久些不变质,所以也便就诞生了那种“熟肉饺子”,更由于,那时候人们的经济条件还都不太宽裕,吃肉尚属“奢侈”行为,所以那时候的荤饺子馅,基本上都是“菜多肉少”。

荤饺子与素饺子的煮法,虽大致差不多,但也是有区别地,素饺子开锅后就可以捞出来吃了,但荤饺子,熟肉馅的,开锅后要再淋上一勺凉水,生肉馅的荤饺子,还要淋上两三遍凉水,才能捞出,究其原因,是因为生肉馅有饺子皮包裹着,较为难熟。

这一淋水过程,往往却也让我们“心急难熬”,因为想吃的心情在那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还没熟吗”?这句话,往往都要问上大人们好几遍,吃饺子时,更会把自己的小肚子撑得鼓鼓地,吃过后,还会在那里想,“这饺子要是能天天吃上,该多好啊”。

会“包饺子”,是北方以面食为主的地方,衡量一个女孩,是否“心灵手巧”最起码地标准,那时候女孩子找对象,男方家庭还会追问一句“可会包饺子”?

高中毕业后我就去当兵了,部队在浙江杭州。那时候部队里考虑到我们这些北方人的饮食习惯,为改善我们的伙食,一星期也是吃一回饺子的,由于一个连队人员较多,炊事班便把肉馅剁好调好,面和好后,以班为单位,每班分一块面团,两碗肉馅,让我们自己去包,由于班里没有案板那样的擀面工具,饺子皮我们都是板凳上铺张报纸,啤酒瓶擀出来的。

这种包饺子,北方人多的班,会很顺利地“完成任务”,而班里全是南方兵的班,就要边学边摸索着包了。但包饺子这一行为,看似简单,操作起来却也并不简单,对前来“取经”的战友,尽管我们“倾囊相授”不遗余力地教,但我们擀出的面皮又薄又圆,包出的饺子肚鼓不开口,而他们包出的饺子,大小不一,结合处的捏合也不严实,煮熟后饺子里便进了水,烂成了“一锅粥”,所以那时部队吃饺子时,我们便就“超忙”了,这个班拉,那个班抢,请我们去给他们包饺子。

现在,饺子我们可以天天包,天天吃了,随着人们的经济越来越富裕和生活水平地不断提高,那种肉煮熟了后再包饺子的行为,已经不见了,因为口袋里钱多了,肉想吃随时就买了,不需要存肉了,就是存肉也有冰箱冰柜“代劳了”,所以,饺子馅也全部都是鲜肉的了,就连“菜多肉少”那样的饺子馅,也消失遁迹了,取而代之地是“肉多菜少”了,这时的青菜,在饺子馅里面,也只是起到个点缀的作用了,是为了让饺子馅看上去,更好看点罢了。

从“菜多肉少”到“菜少肉多”,感觉“包饺子”这一行为一路走来,变化的确也是够大的了,但无论“饺子馅”怎么变,“包饺子”的方法却没变,字依然还是那三个字。

作者简介

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诗圣杯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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