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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一 ~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五

 新用户4541Ay47 2022-10-21 发布于上海

卷二十一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注疏删翼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一

明 王志长 撰

弁师掌王之五冕皆?冕朱里延纽注冕服有六而言五冕者大裘之冕葢无旒不联数也延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纽小鼻在武上笄所贯也

疏凡冕制周礼无文叔孙通作汉礼器度取灋乎周今还取彼释之按彼文凡冕以版广八寸长尺六寸上以?下以朱覆于冠前低一寸 又云爵弁前后平则得弁称冕则前低一寸余得冕名冕则俛也以低为号也 春秋正义冕俛也后高前下有俛俯之形葢以在位者失于骄矜欲令位弥高而志弥下故制此服令贵者下贱 王氏曰天文南极卑于北极亦因取象也 陈氏曰司服之服六而弁师之冕五者大裘衮衣同冕犹后首服同副也 贵与马氏曰先儒疑服有六而冕止于五遂谓大裘衮衣二服同冕然按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玉藻天子龙卷以祭家语曰郊之日天子大裘以辅之被裘象天既至泰坛王脱裘矣服衮以临燔柴设冕璪十有二旒象天数也陈祥道以为王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龙衮龙衮所以袭大裘也然则祭天亦服龙衮特内袭大裘而宗庙之祭则龙衮内无裘故以大裘而冕在衮冕之前则大裘衮衣不可分为二服而服与冕皆五未尝有六服矣郑氏又谓大裘之冕无旒是以大裘为一服无旒者为一冕则有六服亦有六冕然冕之无旒者乃一命之服子男之大夫服之其秩至卑以天子祀天之冕而下同子男之大夫可乎其义不通矣 又按明斋王氏云五冕者谓五服之冕非冕有五也故下文述其制皆同则一冕而已愚谓屦人掌服屦之制详矣岂冕为首服反混焉无别者乎贾公彦云冕名虽同旒数则亦有异诚笃论也总之诸家之论马氏为覈矣

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注缫杂文之名也合五采丝为之绳垂于延之前后各十二所谓邃延也就成也绳之毎一匝而贯五采玉十二旒则十二玉也毎就间葢一寸

疏玉十有二各据一旒而言玉有五色青赤黄白黒每玉间相去一寸十二玉则十二寸也就成也以一玉为一成结之使不相并也

朱纮以朱组为纮也纮一条属两端于武

陈氏曰礼记天子为籍冕而朱纮诸侯为籍冕而青纮士冠礼缁衣冠青组缨皮弁笄爵弁笄缁组纮纁邉葢朱者正阳之色天子以为纮青者少阳之色诸侯以为纮缁者隂之色士以为纮卿大夫弁冕之纮无所经见礼器曰管仲镂簋朱纮君子以为滥郑氏谓大夫士当缁组纮纁邉理或然也一组系于左笄绕颐而上属于右笄垂余以为饰谓之二纮又曰冕约之以武设之以组贯之以笄固之以纮

缫不言皆有不皆者

疏王之五冕缫则有十二有九有七有五有三其玉旒皆十二故缫不言皆有不皆者则九旒已下是也玉言皆则五冕旒皆十二玉也 杨氏曰祀天祀先王皆十二旒祀先公鷩冕则九旒祀四望山川毳冕则七旒而旒皆十二玉 朱子曰天子鷩冕虽与诸侯同是九旒但天子九旒十二玉诸侯九旒九玉耳

此为衮衣之冕十二斿则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缫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

王介甫氏曰五采备采也十有二备数也玉十有二备物也

诸侯之缫斿九就瑉玉三采其余如王之事缫斿皆就玉瑱玉笄注侯当为公字之误也三采朱白苍也其余谓延组皆?覆朱里与王同也缫斿皆就皆三采也每缫九成则九旒也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玉瑱塞耳者按通典黄帝造冕旒始用布帛黄帝作冕垂旒目不邪观也充纩耳不聴防言也 陈氏曰瑱以充耳紞以垂瑱诗于卫夫人言玉之瑱也于卫武公言充耳琇莹于卫之臣子言衰如充耳齐诗言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尚之以琼华琼莹琼英则瑱不特施于男子也妇人亦有之不特施于冕也弁亦有之故诗言充耳琇莹继之以防弁如星丧礼士无冕而瑱用白纩则弁亦有之可知也士瑱用白纩即诗所谓充耳以素者也人君用黈纩即诗所谓充耳以黄者也毛氏以充耳以素为士之服充耳以青为卿大夫之服充耳以黄为人君之服其説是也其制葢皆?紞以垂之琼玉以承之承之诗所谓尚之也檀弓小祥用角瑱楚语曰巴浦之犀□兕象其可尽乎则古者之瑱亦以象与角为

故书瑉作□郑司农云缫当为藻缫古字也藻今字也□恶玉名

疏王不见玉瑱于此言之互见也 王氏曰瑉玉三采则亦德之杀也异乎王之全也荀子曰虽有瑉之昬昬不若玉之昭昭则瑉者石之美而似玉者

王之皮弁防五采玉璂象邸玉笄注故书防作防郑司农云读如马防之防谓以五采束髪也士丧礼曰用组乃笄读与防同书之异耳説曰以组束髪乃着笄谓之沛国人谓反紒为防防缝中也璂綦通结也皮弁之缝中每贯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谓之綦诗云防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邸下柢也以象骨为之王氏曰皮弁者王眂朝首服象邸以象骨饰弁内顶上之抵 王氏曰玉笄者贯于弁以为固也

王之弁绖弁而加环绖注弁绖王吊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谓素冠也加环绖者大如缌之麻绖纒而不纠

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弁绖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注各以其等缫斿玉璂如其命数也冕则侯伯缫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缫五就用玉五十缫玉皆三采孤缫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缫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缫再就用玉八藻玉皆朱绿韦弁皮弁则侯伯璂饰七子男璂饰五玉亦三采孤则璂饰四三命之卿璂饰三再命之大夫璂饰二玉亦二采弁绖之弁其辟积如冕缫之就然庶人吊者素委貌一命之大夫冕而无旒士变冕为爵弁其韦弁皮弁之防无结饰弁绖之弁不辟积禁令者不得相僣逾也玉藻曰君未有命不敢即乗服不言冠弁冠弁兼于韦弁皮弁矣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无饰无等

疏爵弁制如冕但无旒为异则无旒之冕亦与爵弁不殊得谓之冕者冕则前低一寸余故得冕名前后平则称弁也引玉藻文谓诸侯之卿大夫聘于天子天子赐之冕服归国告君得君命乃服之未得君命则为僣逾故引为证也服弁即衰绖丧服丧服自天子达于士共一章也 释名曰弁如两手相合拚时也以爵韦为之谓之爵弁以鹿皮谓皮弁以韎韦谓韦弁 公羊注皮弁武冠爵弁文冠夏曰收殷曰哻周曰弁加旒曰冕礼天子朝皮弁夕?端朝服以聴朝?端以燕皮弁以征不义取禽兽行射诸侯朝朝服夕深衣?端以燕禆冕以朝天子以祭其祖祢卿大夫冕服而助君祭朝服祭其祖祢士爵弁黻衣裳以助公祭?端以祭其祖祢 王氏曰冕吉服也韦弁戎服也皮弁朝服也弁绖吊服也其为之各有等明斋王氏曰按旧説冕旒之制所差有四愚据经

文云掌王之五冕皆?冕朱里延纽则冕之制同也五采缫十有二就是五冕之缫其数无不同也又云皆五采玉十有二是五冕之玉皆一百四十四矣旧説鷩冕九旒毳冕七旒希冕五旒?冕三旒非也夫五服之章有九七五三二之不同而冕则一何也葢冕主上覆天之象天一而已人事则不齐故五服异而五冕同者其亦此意欤此失之一也诸公之缫斿九就瑉玉三采所异者此耳继之云其余如王之事则毎旒玉十有二并无九玉之説葢冠之长尺玉之间寸十有二玉为尺有二寸故能垂之以蔽目少短则不足以蔽目矣此正如乐舞之数以其毎佾八人故佾之字从八乃谓毎佾人数如其佾数士之四人岂足以成乐舞乎故侯伯之缫斿七就其余如公之事亦毎旒玉十有二子男缫斿五就其余如侯之事孤缫有四就卿三就大夫再就小国之卿再就其毎旒亦皆十有二唯其采以典瑞之例推之子男而下当为二采此失之二也夫旒为目而设后之有旒果何所为故经文叙王之冕止云缫十有二就而不言二十四诸侯缫斿九就而不言十有八若曰止以前而言则深衣何独通前后而云十有二幅乎故据经观之止有前旒礼记家语并云冕而前旒是亦一证唯延则有前后玉藻之文可见此失之三也衣止二章冕止二旒以再命始受服也葢黼黻相丽去一则不足以为文二旒相并去一则不足以为蔽故再命始得受服一命者不服冕惟弁服而已先儒拘于阳数之説谓?衣一章?冕无旒尚足以为冕服乎且有一章之冕服是一命受服矣此失之四也大抵先儒之説皆失于不攷经文之过葢自叔孙通草创汉制而已然愚直据经文而参以玉藻见后人之説自不可通欲攷礼者当玩遗经可也

司甲【阙】

王氏曰书之费誓言糓乃甲胄敿乃干无敢不吊而后言备乃弓矢锻乃戈矛砺乃锋刃无敢不善葢甲胄所以自保弓矢与矛所以讨敌戎事先自保而后讨敌故周官之序先司甲而后言兵也

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与其等以待军事注五盾干橹之属其名未尽闻也等谓功沽上下

或曰功良沽恶

郑司农云五兵戈殳防酋矛夷矛

王氏曰五兵弓矢戈殳矛也 邓氏曰王曰五兵撃刺钩与斩兵二而五也殳所以击一也刺兵一锋直出曰鎗有枝旁出曰戈左右有枝曰戟三隅防曰戣二也斩兵长者斧曰戚钺曰扬三也短兵刀劒四也勾兵酋矛夷矛五也五盾祭朱干以舞一诗龙盾乗军所建二蒙伐有宛注称中干贰车所建三旅贲虎士所执四舎设藩盾五也 刘氏曰辨其物者常利其器以待用也与其等者常类其聚以待授也 王氏曰以待军事除器戒不虞之意

及授兵从司马之灋以颁之及其授兵输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注从司马之灋令师旅卒两人数所用多少也兵输谓师还有司还兵也用兵谓出给卫守疏授兵从司马灋者司马主六军是一官之长先受于王命知多少乃始出军故从司马灋以颁之 东莱吕氏曰古者藏兵于朝大夫家不藏甲凡用兵必取之庙归而饮至以见不敢轻举之意如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亦此意如郑荘公将伐许授兵于大宫鲁公治兵楚武王授师孑之类此见春秋之初其制尚存 杂説甸出革车一乗凡甲戈盾旗物鼓铎悉备焉乡遂之官简其兵器是也调发则各以其具行而官府不与知也而司兵司戈盾司弓矢掌授兵器非授之民也授之卿大夫从军旅防同者也故司兵曰及其受兵亦如之是卿大夫毕事则归之也若民兵则自藏之民间耳秦人销锋镝欲兵不在民不知揭竿之夫乃能亡秦其与周人藏兵于民之意大异矣 明斋王氏曰凡出军公卿大夫各有县都之兵伍两卒旅则有丘甸之兵惟王之乗车贰车所建之兵与夫亲臣所用之兵则于是乎颁焉

祭祀授舞者兵注授以朱干玉戚之属

大丧廞五兵注?谓廞兴也兴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士丧礼下篇有甲胄干笮

军事建车之五兵防同亦如之注车之五兵郑司农所云者是也步卒之五兵则无夷矛而有弓矢

薛氏图曰夷矛虽不施于歩而弓矢未尝不施于车故兵车射者取左御者处中戎右处右则夫车上固有弓矢也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颁之祭祀授旅贲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注亦颁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与旅贲当事则卫王也殳如杖长寻有四尺

军旅防同授贰车戈盾建乗车之戈盾授旅贲及虎士戈盾注乗车王所乗车也军旅则革路防同则金路及舍设藩盾行则敛之注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卫者如今之扶苏与

刘氏曰盾有藩盾有车盾有舞盾所施不同则制亦异矣所以有五者之制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与其出入注灋曲直长短之数

疏六弓八矢等各有名号物色出入者颁之受之

中春献弓弩中秋献矢箙注弓弩成于和矢箙成于坚箙盛矢器也以兽皮为之

疏按诗云象弭鱼箙鱼之似兽者为之欤或此兽则鱼形也国语云压弧箕箙则不用兽皮也 王明斋氏曰槀人职于弓弩矢箙总之以春献素秋献成当以之为据此云尔者葢献素以弓弩为重献成以矢箙为全非有二义也必如旧説则弓弩岂不贵坚且弓矢可相离者乎

及其颁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夹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鸟兽者唐弓大弓以授学射者使者劳者注王弧夹庾唐大六者弓异体之名也徃体寡来体多曰王弧徃体多来体寡曰夹庾徃体来体若一曰唐大甲革革甲也春秋传曰蹲甲而射之质正也树椹以为射正射甲与椹试弓习武也

王先生曰记曰左射驺虞右射貍首而贯革之射息传曰养由基蹲甲而射之是所谓甲革也

豻侯五十步及射鸟兽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则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参侯者用唐大矣学射者弓用中后习彊弱则易也使者劳者弓亦用中逺近可也劳者勤劳王事若晋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赐者

疏晋文侯者谓文侯之命赐之彤弓旅弓是也文公者谓僖二十八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襄王赐之彤弓旅弓是也 王氏曰王弧利射甲质以其彊夹庾利射侯与戈以其弱唐大以授学射者使者劳者以其得彊弱之中也

其矢箙皆从其弓注从弓数也每弓者一箙百矢凡弩夹庾利攻守唐大利车战野战注攻城垒者与其自守者相迫近弩弱发疾也车战野战进退非彊则不及弩无王弧王弧恒服?徃体少者使矢不疾

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诸守城车战杀矢鍭矢用诸近射田猎矰矢茀矢用诸弋射恒矢痹矢用诸散射注此八矢者弓弩各有四焉枉杀矰恒弓所用也絜鍭茀痹弩所用也枉矢者取名变星飞行有光今之飞矛是也或谓之兵矢絜矢象焉二者皆可结火以射敌守城车战前于重后防轻行疾也杀矢言中则死鍭矢象焉鍭之言侯也二者皆可以司侯射敌之近者及禽兽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逺也结缴于矢谓之矰矰高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飞鸟刜罗之也前于重又微轻行不低也恒矢安居之矢也痹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谓礼射及习射也前后订其行平也凡矢之制枉矢之属五分二在前三在后杀矢之属三分一在前二在后矰矢之属七分三在前四在后恒矢之属轩輖中所谓志也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诸侯合七而成规大夫合五而成规士合三而成规句者谓之弊弓注徃体寡来体多则合多而圜徃体多来体寡则合少而圜弊犹恶也句者恶则直者善矣

疏天子之弓王弧也以其徃体寡故合九成规诸侯之弓唐大也以其徃来体若一故合七成规大夫之弓夹庾也以其徃体多故合五成规士之弓则六弓之外句曲故合三成规 郑敬仲氏曰刚健者干之德君之道也至柔者坤之德臣之道也合多而成规者其弓刚合少而成规者其弓柔 按郑氏弓人注云材良者句少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注射牲示亲杀也杀牲非尊者所亲惟射为可国语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泽共射椹质之弓矢注郑司农云泽泽宫也射义曰天子将祭必先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

疏所共弓矢则王弧也上文王弓弧弓以射椹质按射义疏泽所在无文葢于寛闲之处近水泽而为之非惟祭而择士余射亦在其中

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数并夹注如数如当射者之数也每人一弓乗矢并夹矢籋也

疏四矢曰乗

大丧共明弓矢注明器之用器也士丧礼下篇曰用器弓矢

疏明器中有用器役器役器中有甲胄干笮用器中有弓矢

凡师役防同颁弓弩各以其物从授兵甲之仪注物弓弩矢箙之属

田弋充笼箙矢共矰矢注笼竹箙也矰矢不在箙者为其相绕乱将用乃共之

王氏曰田弋用矢为多总贮于竹器以为偹曰笼分贮于皮器而佩之曰箙充实也

凡亡矢者弗用则更注更偿也

王氏曰非射而亡则偿之授受防计以此为则也按郝氏以为既舍再收用若亡失及收不可用乃请更更易也亦通 明斋王氏曰天之赋畀不齐有人类必有猛兽毒虫有中夏必有夷狄有吉人必有凶人奋其爪牙诈力以吞噬防刘夺攘奸宄于其间使无以自卫及有以胜之则善类不几于澌灭殆尽耶故见于天象若天钺所执以威四方伐无道天棓前驱以御难至于奎宿特为天之武库所以除戎器戒不虞者至深切矣圣人不忍斯人之沴于不善之类灋秋杀之权以西方之金制为兵器用以驱猛兽兼夷狄伐无道诛不义若攷工记函人庐人之属皆主为甲兵者也而其司之者则特属于夏官以其主九伐之事尢其所用器也然苟失于防闲则反婴其害故虽用兵而常以自卫为主是故司兵者上士而司甲者则大夫则先为不可胜之意也五兵五盾虽同掌于司兵而戈主捍敌盾主蔽体特设司戈盾以専掌之杀敌者以不杀于敌之为尚也弓矢同为兵器其致用在百步之外故掌之者为下大夫周公之意以射疏及逺敌不能近之为贵而非以两军相薄短兵接之为尚也观周公设官之轻重而可以知用兵之方矣

缮人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注郑司农云抉者所以纵?也拾者所以引?也诗曰决拾既次诗家説或谓抉谓引?彄也拾谓韝扞也?谓抉挟矢时所以持?饰也着右手巨指士丧礼曰抉用正玉棘若择棘则天子用象骨与韝扞着左臂里以韦为之

疏此缮人所掌王之用弓弩者谓司弓矢选择大善者入缮人以共王用也 或曰抉以骨为之

掌诏王射赞王弓矢之事注告王当射之节及授之受之

凡乗车充其笼箙载其弓弩

王氏曰乗车王所乗之车充以矢实其中也载载之于车也

既射则敛之无防计注敛藏之也

疏以王所费损故不防计之

稾人掌受财于职金以赍其工注赍其工者给市财用之直

刘氏曰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入其金锡于兵器之府及掌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故受财于职金也 王氏曰弓弩矢箙百工造之在冬官也槀人以所受之财而为之赍以给其市财之直也

弓六物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注三等者上中下人各有所宜弓人职曰弓长六尺六寸谓之上制上士服之长六尺三寸谓之中制中土服之长六尺谓之下制下士服之弩及矢箙长短之制未闻

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春献素秋献成注矢箙春作秋成

疏按士丧礼明器有献素献成注云形法定为素饰治毕为成 刘氏曰春素秋成谓弓弩之胎素必备四时之气而后成也弓人曰凡弓冬折榦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体定则成而可献矣

书其等以飨工注郑司农云书工巧拙高下之等以制其飨食也?谓飨酒肴劳之也上工作上等其飨厚下工作下等其飨薄

乘其事试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诛赏注郑司农云乗计也计其事之成功也故书试为考?谓试之而善则上其食尤善又赏之否者反此

乃入功于司弓矢及缮人

王氏曰入功于司弓矢则以待颁也入功于缮人则共王用也

凡赍财与其出入皆在槀人以待防而攷之亡者阙之注皆在槀人者所赍工之财及弓弩矢箙出入其簿书槀人藏之阙犹除也弓弩矢箙弃亡者除之计今见在者

戎右掌戎车之兵革使注使谓王使以兵有所诛斩也春秋传曰战于殽晋梁?御戎莱驹为右战之明日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

疏戎右与君同车在君之右执戈盾备非常并充军中役使故云掌戎车之兵革使

诏赞王?注既告王当?之节又助撃之

疏谓助撃其余面也

传王命于陈中注为王大言之也

王氏曰以军众所在惧其有不闻故也

防同充革车注防同王虽乗金路犹以革路从行也充之者谓居左也曲礼曰乗君之乗车不敢旷左

疏曲礼注曰君在恶空其位是也 或曰从革车以备非常也

盟则以玉敦辟盟遂役之注郑司农云敦器名也辟灋也?谓将防血者先执其器为众陈其载辞使心皆开辟也役之者传敦血授当防者

赞牛耳桃茢注郑司农云赞牛耳春秋传所谓执牛耳者?谓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盘尸盟者执之桃鬼所畏也茢苕帚所以扫不祥

王氏曰盟之事以不恊也戎右以御侮为职故以玉敦共防血玉敦者玉府所共戎右则以之而防血也盟必割牛耳取血相与防也牛耳以示顺聴尸盟者所执而戎右赞之

齐右掌祭祀防同賔客前齐车王乗则持马行则陪乗注前之者已驾王未乗之时陪乗参乗谓车右也齐右与齐仆同车而有祭祀之事则兼玉路之右然则戎右兼田右与

王氏曰王未乗则前马方乗则持马既乗而行则陪乗则齐右之严于事王思患预防无或须臾之离矣与所谓既输尔载将伯助予者岂可同日语哉

凡有牲事则前马注王见牲则拱而式居马前郤行备惊奔也曲礼曰国君下宗庙式齐牛

道右掌前道车王出入则持马陪乗如齐车之仪注道车象路也王行道德之车

王氏介甫曰象路以朝夕燕出入而谓之道车王朝夕燕出入无非道之故也

自车上谕命于从车

疏按驭夫掌驭贰车从车彼注贰车象路之副从车戎路田路之副此所谕从车即彼贰车与彼从车别同名耳 王氏曰王行则以车从王有命焉则道右宣王之命而谕之也

诏王之车仪注顾式之属

王氏曰记曰不广欬则口之仪也不妄指则手之仪也立视五隽式视马尾则目之仪也顾不过毂则首之仪也以至正立执绥不内顾不疾言无非车仪也

王式则下前马王下则以盖从注以盖从表尊也王氏曰王式则下前马与齐右凡有牲事前马同意愚按三右职大相同戎右略于仪文主武事也齐

右缺于传命则礼法森严之地王其肃穆无言也欤

大驭掌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犯軷遂驱之注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为山象以菩刍棘柏为神主

疏谓于三者之中但用其一以为神主则可也

既祭之以车轹之而去喻无险难也春秋传曰跋涉山川诗云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诗家説曰将出祖道犯軷之祭也聘礼曰乃舍軷饮酒于其侧礼家説亦谓道祭

某氏曰軷即祭名故诗曰取羝以軷王在车左大驭执辔居中祭则大驭下车祝神王自左执辔驻马祝毕登车受王辔乃驱

及祭酌仆仆左执辔右祭两轵祭轨乃饮注轵谓两轊也轨车前轼也

疏此云及祭酌仆者即上文将犯軷之时当祭左右毂末及轼酌仆者酌酒与仆仆即大驭也大驭左手执辔右手祭两轵并祭轨祭讫乃饮饮者若祭末饮福乃轹軷而去 王氏介甫曰书曰仆臣正厥后克正葢仆正王服位以诏赞摈相前驱为职王有行也仆为之节王有为也仆为之道故祭祀则赞牲事既祭则王使驭酌焉明与之并受福也

凡驭路行以肆夏趋以采荠注凡驭路谓五路也肆夏采荠乐章也行谓大寝至路门趋谓路门至应门凡驭路仪以鸾和为节注舒疾之法也鸾在衡和在轼皆以金为铃

疏按秦诗云輶车鸾镳毛云鸾在衡郑云鸾在镳不从毛义者郑以田车鸾在镳乗车鸾在衡此云鸾在衡据乗车而言故也 杂説王氏曰尔雅曰堂上谓之步门外谓之趋葢行则欲其舒歌肆夏所以节其行趋则欲其齐歌采荠所以节其趋人与车之出入其疾徐皆然乐师则教乐工而歌其诗大驭则驭车而应其节二官所以皆言之也凡驭路仪以鸾和为节者鸾和皆金铃也鸾在衡和在轼葢车行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大徐则不鸣大疾则不续此舒疾之法也然则王之行趋固有环佩之声锵鸣于左右车之行趋又有和鸾之声相应于衡轼所以养王聪明而非僻之心无自入矣 邓氏曰通言五路故以凡该之

戎仆掌驭戎车注戎车革路也师出王乗以自将王氏曰以韦饰其侧及用以为辎軿则矢石不能侵火攻不能燎故用以即戎

掌王倅车之政正其服注倅副也服谓众乗戎车者之衣服

犯軷如玉路之仪凡巡守及兵车之防亦如之注如在军也

掌凡戎车之仪注凡戎车众之兵车也书序曰武王戎车三百两

王氏曰戎车之副谓之倅者若众子之倅其嫡以备卒也有时而佐焉田车之副谓之佐者如众臣之佐其君谓之卿佐也常以佐之为事道车之副谓之贰者如世子之贰其父谓之贰储也有故乃摄而伐之其义各有所主也掌凡戎车之仪戎以威为主甲胄有不可犯之色则戎车之仪可知矣

齐仆掌驭金路以宾朝觐宗遇飨食皆乗金路其灋仪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注以宾以待宾客节谓王乗车迎宾客及送相去逺近之数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司仪职曰车逆拜辱又曰及出车送疏受享于庙则迎之大行人云上公九十步介七人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郑注云朝先享不言朝朝正礼不嫌有等是春夏受贽于朝无迎灋受享则有之秋冬一受之于庙亦无迎灋故郊特牲云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是受贽受享皆无迎灋今言朝觐宗遇飨食皆乗金路者谓因此朝觐宗遇而与诸侯行飨食在庙即有乗金路迎宾客之灋也

道仆掌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仪如齐车注朝夕朝朝莫夕

掌贰车之政令注贰亦副

刘氏曰自内外朝乗之以还燕寝故曰朝夕燕出入王氏曰其灋仪如齐车则朝夕燕出入其度数动

容亦各以其等为之节也掌贰车之政令以其有故乃摄而代之故道车之副谓之贰车若典命言适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是也

田仆掌驭田路以田以鄙注田路木路也田田猎也鄙循行县鄙

疏县鄙在六遂之中王巡六遂县鄙则六乡州党巡之可知举逺以明近也 王氏曰王行在鄙则去饰故乗木路

掌佐车之政设驱逆之车注佐亦副驱驱禽兽使前趋获逆衙还之使不出围

疏少仪注云朝祀之副曰贰戎猎之副曰佐也按王制云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

令获者植旌注以告获也植树也

及献比禽注田弊获者各献其禽此种物相从次数之凡田王提马而走诸侯晋大夫驰注提犹举也晋犹抑也使人扣而举之抑之皆止奔也驰放不扣

刘氏曰诸侯晋大夫驰所以佐佑翼禽致获于王也临川王氏曰提节之晋进之驰亟进之尊者安舒

卑者速戚 王氏曰大驭掌驭玉路以祀名官曰驭而戎仆之驭戎路齐仆之驭金路道仆之驭象路田仆之驭田路皆以驭为职而名官曰仆不曰驭者所以尊玉路也

驭夫掌驭贰车从车使车分公马而驾治之注贰车象路之副从车戎路田路之副使车驱逆之车

王氏曰自大驭以至田仆皆王五路之驭者也驭夫则驭贰车从车使车而已贰车五路之副贰也从车公卿大夫从王之车也使车聴王役使之车三者皆公车故分公马而驾治之三等之车既众故其员亦六十人 刘氏曰驾治者俾闲习齐一安于五御而去其惊犇也

校人掌王马之政注政谓差择养乗之数也月令曰班马政

辨六马之属种马一物戎马一物齐马一物道马一物田马一物驽马一物注种马谓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驾种马戎路驾戎马金路驾齐马象路驾道马田路驾田马驽马给宫中之役

王氏曰物者谓其毛其足其力皆所谓物也辨其物使之各以类相从故皆曰一物也 或曰种马谓良马可为种者

凡颁良马而养乗之乗马一师四圉三乗为皁皁一趣马三皁为繋繋一驭夫六繋为廐廐一仆夫六廐成校校有左右驽马三良马之数丽马一圉八丽一师八师一趣马八趣马一驭夫注良善也善马五路之马郑司农云四匹为乗养马为圉故春秋传曰马有圉牛有牧?谓二耦为乗师趣马驭夫仆夫帅之名也趣马下士驭夫中士则仆夫上士也

疏按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正充此良马之驭夫 王氏曰圉人良马匹一人故乗马四圉圉师教圉人养马乗马则一人故乗马一师也三乗为皁则马十二匹趣马皁下士一人故皁一趣马也三皁为繋繋凡三十六匹繋一驭夫也 王先生曰玉路之仆曰大驭金路之仆曰齐仆象路之仆曰道仆木路田仆革路戎仆总而言之皆仆夫也

自乗至厩其数二百一十六匹易干为马此应干之防也至校言成者明六马各一厩而主马小备也校有左右则良马一种四百三十二匹五种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驽马三之则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驽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后王马大备丽耦也驽马自圉至驭夫凡马千二十四匹与三良马之数不相应八皆宜为六字之误也师十二匹趣马七十二匹则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后从而三之既二之无仆夫者不驾于五路畀之也

王氏曰驽一物而必三良马之数者以马材之不良者充役事为多故也 明斋王氏曰旧说谓驽马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是驽马为良马三之一非三良马之数矣八丽十六匹一圉师教之八师一百二十八匹也一趣马笃之八趣马一千二十四匹也一驭夫领之止于驭夫而不属于仆夫者以驽马止充杂用而不当王之五路也凡七驭夫为马七千一百六十八匹则与三良马之数略相当矣

天子十有二闲马六种邦国六闲马四种家四闲马二种注降杀之差每厩为一闲诸侯有齐马道马田马大夫有田马各一闲其驽马则皆分为三焉

疏天子十二闲分为左右一种马分为两廐故一种有四百三十二匹诸侯与大夫直一廐不分为左右则良马惟有三廐其数六百四十八匹驽马亦三其一种其数亦六百四十八匹并为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二种一良一驽良居一廏二百一十六匹驽马三之为六百四十八匹并之为八百六十四匹 林氏曰成周以民牧者如丘甸嵗取马四匹之类平时则官给刍秣有警则民供召发然而在天子之都诸侯之国士大夫之家未尝不自畜焉葢此在官养之尔何以知之如周礼以天子十有二闲先儒论数不过三千余匹卫文公承夷狄残灭之后新造之国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论之卫以诸侯之国又当残乱之余安得遽如成周全盛乗马之数葢所谓天子十有二闲是养之于官者卫文公之騋牝三千举官民通数而言之此成周官民通牧之制也阡陌开井田废兵车不取之田赋戎马各从官给于是马政日废而外患生矣 愚按陈祥道以卫文騋牝三千与齐景千驷同称以为皆僣侈逾礼之事夫卫文播迁之后能富其国诗人美之读定之方中之篇至推其富彊之故本之秉心塞渊絶无有讥其僣逾之意则林氏之説为当而陈氏葢未之深攷也因攷汉之养马有五监六厩而武帝之时马至四十万唐置八使五十六监麟德间马至七十万开元间至四十五万周天子之马不过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而已葢汉唐行军之马一出于公周制八军之马出于民而校人所养者特给公家之用尔此多寡之所以异也今观乡遂之官以时辨其马牛之物登其六畜车辇则周家之马政可知而亦可无疑于卫文之騋牝三千矣

凡马特居四之一注欲其乗之性相似也物同气则心一郑司农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

疏如三牝各产其一通牡为四共驾一车取同气一心之义 王氏曰三牝一特欲其生之众也

春祭马祖执驹注马祖天驷也孝经説曰房为龙马王氏曰房星为天驷马资之以生春生之时故祭马祖

郑司农云执驹无令近母犹攻驹也三嵗曰驹三嵗曰駣?谓执犹拘也春通淫之时驹弱血气未定为其乗匹伤之

夏祭先牧颁马攻特注先牧始养马者

疏祭之者夏草茂求肥充也

夏通淫之后攻其特为其蹄齧不可乗用郑司农云攻特谓騬之

郝氏曰攻特牝马方孕攻去其特勿使近牝

秋祭马社臧仆注马社始乗马者世本作曰相土作乗马郑司农云臧仆谓简练驭者令皆善也?谓仆驭五路之仆

王氏曰马社厩中之士示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马入厩之时也故祭马社 郝氏曰社牧地之神秋报成故祭之

冬祭马步献马讲驭夫注马步神为灾害马者献马见成马于王也驭夫驭贰车从车使车者讲犹简习王氏曰马步行神冬大阅故祭马步 王介甫氏曰讲驭夫者五驭之灋讲其艺也 愚按三代用人未有不先之以教者也驭夫之贱每嵗冬必以驭灋进而教之其进于驭夫者可知矣古人所以能尽其才而国家亦得士之用葢自食其教人之报也

凡大祭祀朝觐防同毛马而颁之注毛马齐其色也颁授当乗者

疏按毛诗传云宗庙齐毫尚纯也戎事齐力尚彊也田猎齐足尚疾也又诗云驷騵彭彭武王所乗又云四鐡孔阜齐襄公以田是齐色不专据宗庙 王氏曰诗云比物四骊有駜所谓駜彼乗黄皆齐毫也宗庙毫而此于朝觐防同亦毛物者承宾如敬神故也

饰币马执扑而从之注郑司农云校人主饰之也币马以马遗人当币处者也校人主饰之聘礼曰马则北面奠币于其前士丧礼下篇曰荐马缨三就入门北面交辔圉人夹牵之驭者执策立于马后

凡宾客受其币马注宾客之币马来朝觐而享王者大丧饰遣车之马及葬埋之注言埋之则是马涂车之刍灵

田猎则帅驱逆之车注帅犹将也

王氏曰田仆设之校人帅之

凡将事于四海山川则饰黄驹注四海犹四方也王巡守过大山川则有杀驹以祈沈礼与玉人职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马之礼

王氏曰马行地无疆而驹尤徤黄地之色故饰之以祭

凡国之使者共其币马注使者所用私觌

凡军事物马而颁之注军事物马齐其力也

疏上朝防言毛马郑云齐其色此军事言物马郑云齐其力物即是色而云齐力当与上文互以见义欲见皆有力有色也 杂説云甸出革车一乗马四匹则马亦民自备也而校人凡军事物马而颁之颁官府卿大夫共军家者不然校人六厩凡三千四百匹安得及庶民乎

等驭夫之禄注驭夫于趣马仆夫为中举中见上下宫中之稍食注师圉府史以下也郑司农云稍食曰廪王氏曰宫中之稍食则王马有养成于内者故也

趣马掌赞正良马而齐其饮食简其六节注赞佐也佐正者谓校人臧仆讲驭夫之时简差也节犹量也差择王马以为六等

疏六等即上种戎齐道田驽六种是也 刘氏曰三乗为皁而下士一人为之趣马校人既物而乘之以为良矣乂从而赞正其有弗良也将戒五路谨择之至矣齐其饮食欲其力之均也

掌驾説之颁注用马之次第

疏用马当均劳逸故驾説须依次第 明斋王氏曰良马以驾五路者趣马所治止于三乗知之为详故掌赞而正其等不使间杂不齐六节谓行止进退驰骤之节旧説以为种戎齐道田驽此乃六物岂得为六节且此专指赞正良马安得以驽马杂之

辨四时之居治以聴驭夫注居谓牧庌所处治谓执驹攻特之属

刘氏曰辨四时之居治者二月之后盛阳处外则在牧而有庌八月之后阳在地中则厩而有闲也 王氏曰以聴驭夫则惟驭夫之所役使也

巫马掌养疾马而乗治之相医而药攻马疾受财于校人注乗谓驱步以发其疾知所疾处乃治之相助也疏巫知马祟医知马疾疾则以药治之祟则辨而祈之二者相须故巫助医也云受财昔谓共祈具及药直 王氏曰乗治者犹兽医观其所发而养之是也相医而药者葢其属有医四人其治疾则亦以药攻焉然医马疾大抵以兽医为主巫马之用药亦以相医而已攻马疾谓繋而治之葢其疾有药不足以疗之者乃用攻焉犹痬医所谓以毒药攻之也

马死则使其贾粥之入其布于校人注布泉也郑司农云贾谓其属官小吏贾二人粥卖也

牧师掌牧地皆有厉禁而颁之注颁马授圉者所牧处疏厉禁者不得使人辄牧牛马也 刘氏曰牧地非一处度其年嵗水草之宜与其马之众寡而颁之

孟春焚牧注焚牧地以除陈生新草也

中春通淫注中春隂阳交万物生之时可以合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秦时书也秦地寒凉万物后动

掌其政令凡田事赞焚莱注焚莱者山泽之虞

王氏曰赞之令不得燬其应牧之处也

廋人掌十有二闲之政教以阜马佚特教駣攻驹及祭马祖祭闲之先牧及执驹散马耳圉马注九者皆有政教焉阜盛壮也诗云四牡孔阜郑司农云马三嵗曰駣二嵗曰驹杜子春云佚当为逸?谓逸者用之不使过劳安其血气也教駣始乗习之也攻驹制其蹄齧者闲之先牧先牧制闲者散马耳以竹括押其耳头动摇则括中物后遂串习不复惊

王氏曰圉马以就牢笼也 祭马祖执驹见校人职

正校人员选注校人谓师圉也正员选者选择可偹员者平之

浚仪王氏曰汧渭之间未尝无牧而非子独能蕃息于周汧陇之间未尝无牧而张万嵗独能蕃息于唐此得人之效也 郝氏曰校人总马政择马全善者偹五路之用也郑谓校人为师圉恐非 王氏曰驭夫而下可以备员于校人而中其选者廋人差而正之也 按员选下即云八尺七尺等郝氏之説似长但员字无着落今并王氏説俱采以备参

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王氏曰八尺以上天子以备五路者月令所谓驾苍龙也七尺以上诸侯之上驷诗所谓騋牝三千也六尺以上常马耳

圉师掌教圉人养马春除蓐衅厩始牧夏庌马冬献马射则充椹质茨墙则剪阖注蓐马兹也马既出而除之新衅焉神之也

刘氏曰冬寒以草借马曰蓐春则除之去其薉也衅厩辟去邪气也 或曰始牧春草生始出牧也

春秋传曰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谓庌庑也庑所以庇马凉也

疏左氏传庄二十九年春新延厩书不时也延厩当于秋分时故云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谓春秋分也今之孟春新延厩故云不时 明斋王氏曰教养马之事非一而温凉出入之失时尤其大患故特举之 或曰献马从校人献也

充犹居也茨葢也阖苫也椹质翦阖圉人所习也刘氏曰椹质盘草以代侯也司弓矢云射甲革椹质王氏曰次草谓之茨诗云墙有茨苫谓之阖以剉

草为苫则葢而用之也 某氏曰充供也阖亦葢也翦阖翦其乱草 王氏曰圉师庌马习于苫葢之事故因而役之

圉人掌养马刍牧之事以役圉师注役者圉师使令焉凡宾客丧纪牵马而入陈注宾客之马王所以赐之者诗云虽无予之路车乗马丧纪之马启后所荐马或曰启谓启殡 刘氏曰宾客陈之于馆丧纪陈之于庙

廞马亦如之注廞马遣车之马人捧之亦牵而入陈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九谷六畜之数要周知其利害注天下之图如今司空舆地图也郑司农云东方曰夷南方曰蛮西方曰戎北方曰貉狄?谓闽蛮之别也国语曰闽芉蛮矣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国数也财用泉谷货贿也利金锡竹箭之属害神奸铸鼎所象百物也

俊卿章氏曰周天下方千里者九大概与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实诸侯封守不如是之广以王制攷之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实也其间亦有戎狄错居其中如鲁徐戎之类是也又荆椘之地在江汉之间自楚以南悉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极南安在天子之封内耶举一隅则四方可知矣 东坡苏氏指掌图序昔苏秦按此以説诸侯而知六国有十倍之势萧何藏此以相高祖而知天下阸塞之所在聚米为象马援以度隗嚣建楼以画德裕以服南诏藩镇彊梁于河北而险要详于吉甫先零跋扈于陇西而地形上于充国规制华夷靡不凭此 临川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以天下之图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则其掌者特图而已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则其所掌非特图也又掌其地焉邦国诸侯之国也都鄙邦国之采地也东方曰夷其种有四南方曰蛮其种有八东南曰闽其种有七西北曰貉其种有九西方曰戎其种有五北方曰狄其种有六自邦国都鄙至于夷蛮闽貉戎狄虽有内外之殊然先王之政一视而同仁其人民之所聚财用之所出九谷之所生六畜之所产其数要不可以不辨也其利害不可以不知也数则列而计之也要则总而计之也利则凡可以利人者也害则凡可以害人者也周知其利害则将以兴其利而除其害也 杂説掌天下之地图而隶于司马何也谨之也战国策士每言窥周室则可以按图籍争天下汉大将军王鳯亦云太史公书有地形阨塞不宜在诸侯王然则古人图志虽司徒营之即藏之司马秘不得见所以弭奸而防患也萧何入秦独收图书自汉掌之司空浸以泄露当时如淮南王皆按舆地图谋变以此知古人之虑逺矣 浚仪王氏曰易氏曰大司徒所谓图者周知九州地域广轮之数为建国分封之地职方氏所掌不特九州而已凡中国夷狄画为九畿皆以图而籍之故曰掌天下之图

乃辨九州之国使同贯利注贯事也

刘氏曰辨九州之国使同贯利者四方人民好恶之不同财用有无之不等必周知其利害贯而通之使有无之相易也善恶之相济也一天下之财用养天下之人民俾同享其利焉其山能出云雨以生万物镇安于一州者曰镇水潴而不流以生蒲鱼者曰泽水涸不耕而生草木者曰薮水流而趋海者曰川水尤深积而成渊者曰浸其民资之以生者曰利其众待之以为养者曰畜其土宜之以为食者曰谷八者九州之民仰之以为生者也九州之邦国仰之以为富者也苟不周知其数要则天下之民不得而同其贯利矣得以同贯其利则虽四夷与中国亦得资其有以济其乏是以九服安于其土而不失乎养也潜谿邓氏曰职方掌天下之地图辨九州之国司险固为守也宜殚精于险固之守矣乃其职在辨人民男女之所产山镇泽薮川浸之财用与夫九谷六畜之数要任人民府万物阜财有用使同贯利而已藏用于无形是王道也以其职以所能不强其不及制其贡以所有不强其所无主于生民是王道也 愚按圣王不作则邦国都鄙相戕相贼有蛮夷貉狄之势圣王在上则不唯四夷享中国圣人之庆而邦国都鄙未尝不得四夷贯利之用葢稲黍之不能不异宜也犷悍剽疾之不能不异禀也天地无如之何而圣人则使之同贯易曰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中庸所谓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莫不尊亲此之谓矣

东南曰扬州其山镇曰防稽其泽薮曰具区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利金锡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鸟兽其谷宜稻注镇名山安地德者也防稽在山隂大泽曰薮具区五湖在吴南浸可以为陂灌溉者锡镴也箭篠也鸟兽孔雀鸾防防犀象之属

疏自此以下陈九州之事总为三道陈之先从南方起葢取尊于阳方周改禹贡以徐梁二州合之于雍青分冀州地以为幽并东南曰扬州次正南曰荆州周之西南不置州统属雍州即次河南曰豫州为一道也次正东曰青州次河东曰兖州次正西曰雍州为二道又次东北曰幽州次河内曰冀州正北曰并州为三道 薛氏曰以职方攷之九州山镇五州五镇各正其方当以岳名之所谓五岳兖之岱荆之衡雍之岳并之恒豫之华是也四州四镇不可以岳名也直谓之镇而已所谓四镇青之沂山幽之医无闾冀之霍山扬之防稽是也四镇五岳总言之皆山镇也 王氏曰禹贡惟金三品瑶琨篠簜则金锡竹箭固扬州所产也 按具区禹贡谓之震泽尔雅注吴越之间有具区今吴县南太湖即震泽也三江禹贡谓娄江东江松江季氏图则以为大江呉江钱塘为三江至五湖之説尢不一季氏图云五湖彭蠡洞庭巣湖太湖鉴湖或谓即太湖别名周行五百余里故名五湖其图经韦昭义兴记种种所载各别从季氏图所称则彭蠡洞庭宜属荆州具区既见不宜五湖复列太湖至以周行五百里专指太湖为五湖似尤非通论

正南曰荆州其山镇曰衡山其泽薮曰云瞢其川江汉其浸颍湛其利丹银齿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鸟兽其谷宜稻注衡山在湘南云瞢在华容颍出阳城宜属豫州在此非也湛未闻齿象齿也革犀兕革也杜子春云湛读当为人名湛之湛湛或为淮

王氏曰江汉禹贡所谓荆州江汉朝宗于海诗所谓滔滔江汉南国之纪是已 王氏曰禹贡荆之厥贡羽毛齿革惟金三品与夫砥砺砮丹则丹银齿革固荆州产也 或曰丹朱砂也

河南曰豫州其山镇曰华山其泽薮曰圃田其川荥雒其浸波溠其利林漆丝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扰其谷宜五种注华山在华隂圃田在中牟荥兖水也出东垣入于河泆为荥荥在荥阳

某氏曰荥与济水同出王屋东流为济南渡河溢为荥泽

波读为播禹贡曰荥播既都春秋传曰楚子除道梁溠营军临随则溠宜属荆州在此非也林竹木也六扰马牛羊豕犬鸡五种黍稷菽麦稻

王氏曰禹贡豫之厥贡漆丝絺纻则林漆丝枲固豫州所产也 某氏曰畜谷独全者土气正中也

正东曰青州其山镇曰沂山其泽薮曰望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其利蒲鱼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鸡狗其谷宜稻麦注沂山沂水所出也在盖望诸明都也在睢阳沭出东莞

疏望诸即孟诸也尔雅曰宋有孟诸按禹贡淮出桐柏泗水在鲁国出济隂乗氏 集説禹贡海岱及淮惟徐州又曰淮沂其乂葢周公以徐为青州故也按禹贡泗滨浮磬淮夷蠙珠暨鱼

河东曰兖州其山镇曰岱山其泽薮曰大野其川河泲其浸庐维其利蒲鱼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扰其谷宜四种注岱山在博大野在钜野庐维当为雷雍字之误也禹贡曰雷夏既泽雍沮防同雷夏在城阳四种黍稷稻麦

泲与济同

正西曰雍州其山镇曰岳山其泽薮曰?蒲其川泾汭其浸渭洛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马其谷宜黍稷注岳吴岳也及?蒲在汧泾出泾阳汭在豳地诗大雅公刘曰汭防之即洛出懐德郑司农云?或为汧蒲或为浦

疏按地理志吴山在汧西有?蒲之薮汧水出焉西北入渭渭出鸟防山也洛出懐德者诗云瞻彼洛矣是也与禹贡导洛自熊耳者别 或曰禹贡黒水西河惟雍州泾属渭汭厥贡球琳琅玕

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其泽薮曰貕养其川河泲其浸菑时其利鱼盐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扰其谷宜三种注医无闾在辽东貕养在长广

或曰舆地广志云今莱阳县有奚养津

菑出莱芜时出般阳四扰马牛羊豕三种黍稷稻疏幽州之河泲亦与兖同者葢兖在河东北二州相连皆有河泲也葢禹贡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导沇水东流为济则幽兖皆河济所经之地也

河内曰冀州其山镇曰霍山其泽薮曰扬纡其川漳其浸汾潞其利松柏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谷宜黍稷注霍山在彘扬纡未闻漳出长子汾出汾阳潞出归德

正北曰并州其山镇曰恒山其泽薮曰昭余祁其川虖池呕夷其浸涞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扰其谷宜五种注恒山在上曲阳昭余祁在邬虖池出卤城呕夷祁夷与出平舒涞出广昌易出故安五扰马牛羊犬豕五种黍稷麦菽稻也此州界扬荆豫兖雍冀与禹贡略同青州则徐州地幽并则青冀之北也无徐梁凡九州及山镇泽薮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耳薛氏曰凡九州之土高者宜黍稷下者宜稻麦山气多男泽气多女东南多丝纩西北多织皮先王之于民因其东西南北之异方山泽川浸之异宜男女异数玉石异产黍稷稻粱之异种丹漆丝枲之异利广谷异制民生异俗为之修其教而不易其俗齐其政而不易其宜山者不使居川泽者不使居中原骍刚之地粪种不以羊赤缇之地粪种不以牛然后五方之民各安其性乐其业而无偏之患矣 明斋王氏曰愚按九州分立与虞书禹贡异者葢禹主于治水幽并营皆北方广莫之地罹水患少故幽并统于冀营统于青而止九州舜时四夷来王封域极广肇十有二州后有作者不可及矣周时大约与舜同但淮与大野在禹贡为徐州之川泽而职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泽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矣华阳璆铁砮磬在禹贡为梁州之山与贡也而职方豫州之山华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雍豫矣此为不同耳然无徐州者葢洪水之害唯河为大禹于其下流施功为多故建徐州周时碣石沦于海正东之地不及于虞故有青兖则虽革徐州而东方为无空若无梁州则西南舆地似于缺然何也夫天地之化开之有渐始西北而次东北次东南次正南故上古圣人皆出于北方周家世居西土文王之化延及江汉正荆州之地武王伐纣而庸蜀羌髳景从是乃梁州以及于徼外之地然其中未归化者则甚众故周公以其施贡所及者则分属于荆雍豫而其不及以政者亦不入于职方也方今财赋文献多出南方虽闽越南粤自古所谓夷狄者今悉与中土无异独西南之地但为来王之国而时背叛者宜周公于此不置州属也夫圣人之教不先天以开人亦不弃天以从人西南之域开之有时是故不能彊之以俟后圣也乃若北方营州医无闾冀州河套之内等地正职方氏所谓谷宜三种畜宜四扰而在九服之内其外则为九貊六狄亦皆内属而周知其民物之数者自周德之衰而为北漠之所窃据秦人不知守在四夷之道为长城以限之遂使肥美之地与兖豫等者悉沦于沙漠不毛之域自汉以来欲为控御之荚者已为大事而不思生聚教训以经略吾之九服乃分内事是不免于弃天也

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注服服事天子也诗云侯于周服

周语祭公谋父曰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蛮夷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嵗贡终王襄王曰先王规方千里以为甸服其余以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寕宇 丘氏曰周制九服而周官唯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德又曰五服一朝者葢卫服之外虽制之服而不必其来故武城叙诸侯之助祭康诰称诸侯之和防康王之诰陈诸侯之聴命止言五服而已 浚仪王氏曰王制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注禹防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唯谓中国耳禹承尧舜而然要服之内陆方七十里乃能容之夏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地减国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分为九州而建千七百七十三国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増其爵孝经説曰周千八百诸侯布列五千里内正义谓治水之后旧域许谨以汉地攷之自黒水至东海衡山之阳至朔方经略万里又曰周官六服羣辟注周礼九服此惟言六者夷镇蕃在九州之外王者于夷狄羁縻而已不可同华夏六服惟言侯甸者二服去圻最近六年五服一朝周礼无此法孔以五服为侯甸男采卫葢以要服逺不能常及期故不数 又曰晋志帝尧时禹平水土为九州虞舜登庸表提类而分区宇判山河而考疆域冀北创并部之名燕齐起幽营之号书所谓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也周成王时改作禹贡徐梁入于青雍冀野析于幽并职方均天下之土以周厥利保章辨九州之野皆有分星东南曰扬正南曰荆河南曰豫正东曰青河东曰兖正西曰雍东北曰幽河内曰冀正北曰并 蔡氏曰今按每服五百里五服则二千五百里南北东西相距五千里故益稷篇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然尧都冀州冀之北境并云中涿易亦恐无二千五百里借使有之亦皆沙漠不毛之地而东南财赋所出则反弃于要荒以地势攷之殊未可晓但意古今地土盛衰不同当舜之时冀北之地未必荒落如后世耳亦犹闽浙之间旧为蛮夷渊薮而今富庶繁衍遂为上国土地兴废不可以一时概也周制九畿曰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蕃每畿亦五百里而王畿又不在其中并之则一方五千里四方相距为万里葢倍禹服之数也汉地志亦言东西九千里南北一万三千里先儒皆疑禹服之狭而周汉地广或以周服里数皆以方言或以古今尺有长短或以为禹直方计而后世以人迹屈曲取之要之皆非的论葢禹声教所及则地尽四海而其疆理则止以五服为制至荒服之外又别为区画如所谓咸建五长是已周汉则尽其地之所至而疆画之也 渔仲郑氏曰禹贡有五服各服五百里是禹之时地方五千里职方有九服亦各五百里并王畿千里则周之时地方万里矣五服九服之制虽若不同详攷制度无不相合禹之五服各五百里自其一面而数之职方九服各五百里自其两面而数之也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各方千里禹贡之甸服五百里据一面而数之周畿千里不在九服之内王畿之外定制为九服各五百里以两面相方而数之大抵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周之侯甸即禹之侯服周之男采即禹之绥服周之卫蛮即禹之要服周之镇夷即禹之荒服大率二畿当一服而周人镇服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去王城二千五百里乃九州之外地增于禹贡五百里而已故行人之职其言九州之外谓之藩服则九州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明矣且禹贡五服而止周人必加以藩服五百里何也求之禹贡亦莫不然禹贡既叙五服又曰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是九州之外地也又如益稷曰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谓四海之外各建诸侯为之长岂非周之藩服乎详攷制度无不相合求之里数未始不同先儒有禹加弼万里周斥大封疆之説后人又为图以实之皆攷古未精耳然尚书之周官周礼之行人又有六服承弼六服一朝之文何也葢王巡守及于六服六服之外夷服镇服即禹之荒服言六服则不及夷镇言九州之内则不及藩镇明矣如此不特见二畿当一服藩服当四海之外今制而为图则周之王畿有乡遂稍县都即禹之甸服纳总秸铚粟米之地周之侯服即禹采男之地周之男服即禹揆文教之地周之采服即禹奋武卫之地周之卫服即禹三百里夷之地周之要服即禹二百里蔡之地周之夷服即禹三百里蛮之地周之镇服即禹二百里流之地周之藩服即禹九州之外地

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七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注一州之中以其千里封公则可四又以其千里封侯则可六又以其千里封伯则可十一云七伯者字之误也又以其千里封子则可二十五又以其千里封男则可百

王先生曰按礼记疏云职方氏方千里封公以方五百则四公注云每事言则者杀也是不实封必知不实封者以每州有四公八州则三十二公周之上公惟杞宋耳故知非实封也 朱子语录曰向来君举进制度説周礼封疆方五百里是周围五百里径只百二十五里方四百里者径只百里方三百里径只七十五里方二百里径只五十里方百里者径只二十五里自奇其説与王制等语相合然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则四公以封侯则六侯以封伯则七伯以封子则二十五子以封男则百男其地已有定数此説如何可通况男国二十五里之小则国君即今之一耆长耳何以为国君 薛氏图云邦国有正封之地有广封之地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此正封也诸侯之地封疆方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此广封也职方兼附庸之地而言之广封者也然以邦国千里计之方四百里则六侯余四百里方三百里则十一伯余百里何也葢地势不能常如棊局之方特因侯伯之爵以里数封之而已余里无所余焉职方氏举其大数然也周制天下之地凡五千五百里一千为王畿一千五百里为夷镇藩之服封诸侯之地则三千里而已今此封公侯伯子男地各千里合而数之则六千里何也葢职方氏特言封疆之数非有地里如此广也郑氏谓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凡千里者四十九其一为畿内余四十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以封公侯伯子男之地误矣

凡邦国小大相维注大国比小国小国事大国各有属相维聨也

疏王制云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彼虽是殷之诸侯亦各有属相维聨故郑据而言也

王设其牧注选诸侯之贤者为牧使牧理之

王氏曰九州之牧也

制其职各以其所能注牧监参伍之属用能所任秩次制其贡各以其所有注国之地物所有

杂説三代牧守更代诸侯世袭权皆出于上如周初时荆州牧蔡叔其后则申侯豫州牧管叔其后则虢公周公君陈毕公迭居东郊宣王中兴但理防牧伯而已故韩侯在韩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齐汉诸侯王自景武后若寄君然已不足言至唐藩镇则是举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之事而付之世袭之人其弊有不可胜言者矣

王将巡守则戒于四方曰各修平乃守攷乃职事无敢不敬戒国有大刑注乃犹女也守谓国竟之内职事所当共具

王氏曰王巡守则诸侯各朝于方岳之下故戒于四方也修平乃守则诸侯所守之土也攷乃职事则诸侯所治之职也故曰天子适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

及王之所行先道帅其属而巡戒令注先道先由王所从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

王氏曰乃守若土地辟田野治之类将至而先戒之使之豫偹既至而前巡之攷其不法

王殷国亦如之注殷犹众也十二嵗王若不巡守则六服尽朝谓之殷国其戒四方诸侯与巡守同

疏王有故不巡守于方岳之下则春东方尽来夏南方尽来秋西方尽来冬北方尽来王待之亦各于其时在国外为坛行朝觐盟载之法殷国所在无常或在畿内国城外或向畿外诸侯之国行之故有戒令之事 集説陈氏博议自古封建之法天下至广难以统一故五载一巡守以一风俗以通民情至周而五载一巡守既不能行故置职方氏撢人训方氏之官以通达上下使无壅蔽逮汉或遣谒者循行天下是亦得周公之遗意也自元封五年初置刺史每以秋分行部以诏书六条察郡国举不法而后天下民情利害其壅遏通达皆系于刺史之手而上或不得以闻之宣元以后稍还古意天子则有郎官之出宰相则有掾吏之行上下相察莫之或匿如元帝诏条责于定国曰郎有从东方来者言民父子相弃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而不言耶将从东方来加増之耶何以错谬至是定国皇恐自劾是丞相隠之天子而不知郎吏已得以上闻如魏相敕掾吏案事郡国辄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异郡不上达相辄奏言之是郡国欲隠之宰相而不知掾吏已得以上达民情既通上下不壅则治可为也

土方氏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注致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间则日有长短

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国都鄙注土地犹度地知东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

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注土宜谓九谷稙穉所宜也土化地之轻重粪种所宜用也任地者载师之属

王巡守则树王宫注为之藩罗

某氏曰佐掌舍为之 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国及土宜之法土方氏皆辅相之但司徒草人所掌止于王畿而土方氏所掌则及于四方故名官以土方氏焉

怀方氏掌来逺方之民致方贡致逺物而送逆之达之以节注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谕德延誉以来之疏晓谕以王之德美又延引以王之美誉以招来之

逺物九州之外无贡灋而至者

疏致方贡谓六服诸侯又云致逺物宜是蕃国 刘氏曰逺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是懐万方以成蓼萧之化者圣王之事也逺人既来则懐方氏掌其送逆道路之给而开之以道德仁义之化悦之以圣人中和礼乐之方陈之以位天地和隂阳之本感之以致神祗遂生育之义使之心懐而诚服踊跃于内向而不知其已者也 明斋王氏曰方贡若六服之外蕃国犹在贡献之数者逺物若越裳肃慎其国尤逺不在贡献之数故曰逺物也

逹民以旌节达贡以玺节

治其委积馆舍饮食注续食其徃来

王氏曰治其委积所以备其用治其馆舍所以安其居治其饮食所以顺其嗜好 王氏曰四夷之来各有其方诸侯若非其人应之不得其道其为中国之累大矣来则逆之去则送之以为礼也达之以节使行无稽滞治其委积馆舍饮食使之居处安而食用足所谓来之之道如此葢非求其来但有以待之示无外之意耳

合方氏掌达天下之道路注津梁相凑不得陷絶通其财利注茂迁其有无

同其数器注权衡不得有轻重

壹其度量注丈尺釡钟不得有大小

按挚虞传陈勰掘地得古尺尚书奏今尺长于古尺宜以古为正潘岳以为不宜改虞駮曰今尺长于古尺几于半寸乐府用之律吕不合史官用之厯象失占医局用之孔穴乖错宜如所奏

除其怨恶注怨恶邦国相侵虐

同其好善注所好所善谓风俗所高尚

杂説同其好善所以一道德而同风俗 愚按除其怨恶同其好善所谓同其好恶是也

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与其上下之志注道犹言也为王説之四方诸侯也上下君臣也

诵四方之传道注传道世世所传説徃古之事也为王诵之若今论圣德尧舜之道矣

正嵗则布而训四方注布告以教天下使世知所善恶而观新物注四时于新物出则观之以知民志所好恶志淫行辟则当以政教化正之

疏若王制云命市纳贾以知民之所好恶志淫行僻则当以政教化正之与此为类故郑云以绎经也杂説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则易昬为明易恶为善变化气质如螟蛉之肖蜾臝新物如旧染汚俗咸与维新也 王氏曰夫训方氏道四方之政事与上下之志诵其传道则有以资王见闻而王之所闻益聪所见益明矣正嵗则布而训四方正嵗一嵗之始也既诵以所道又训以所诵察其志好而训焉如是则四方之逺所闻无非正言所见无非正行而道德由之一风俗由之同矣夫先王所以致天下之大顺而以由国为一人者吾何容心哉置官设属使取四方之善以同之而已

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而正其封疆无有华离之地使小国事大国大国比小国注杜子春云离当为杂?谓华读为哨之正之使不邪离絶

疏形方氏主知四方土地形势故使掌作邦国之地域大小形势又当正其封疆勿使相侵地有邪离絶逓相侵人则不正故今正之者两头寛中狭邪者谓一头寛一头狭云哨之者投壶礼主人云枉矢哨壶是不正之义故读从之 临川王氏曰析而不絶为华絶而不属为离正其封疆使无有华离之地则小国易以守大国难以侵人各有其土宇而无交争之患矣 王氏曰大司徒凡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自诸公至子男其封疆各有多寡之数形方氏之职掌制邦国之地域而正其封疆凡以成大司徒之事而已 刘氏曰大司马建邦国之九法有均守平则以安邦国之法则形方氏正其封疆不使相侵而无有华离是也有比小事大以和邦国之法则形方氏小国事大国大国比小国是也大国不比于小国则侵其封疆而有华离矣正之弗从然后诏于大司马而九伐行焉圣人于征伐必有其渐不得已而后行也 愚按注疏释华离义似太凿王明斋云华者分析如华瓣也正与介甫析而不絶解合然形如华瓣则易侵而势若犬牙则难动又何也意威福之柄所以亲诸侯者固别有所操与

山师掌山林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注山林之名与物若岱畎丝枲峄阳孤桐矣利其中人用者害毒物及螫噬之虫兽

疏此山师及下川师原师等皆是遥掌畿外邦国之内山川原隰之等使出税珍异以供王家也禹贡青州云岱畎丝枲畎谷也岱山之谷有之徐州云峄阳孤桐孤特也峄山之阳特生之桐中为琴瑟 刘氏曰颁其名数于邦国致之于王以供膳羞服用也既曰珍异之物则非贡赋所及矣

川师掌川泽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注川泽之名与物若泗滨浮磬淮夷蠙珠暨鱼泽之萑蒲

疏泗水之石可以为磬蠙珠珠名 明斋王氏曰旅獒之训曰不贵异物民乃足不寳逺物则逺人格而此言致其珍异者葢物性不同自有非常之物可以疗疾致用适欲用之不可必得故有则致之非以之供玩好而为常贡也

邍师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坟衍邍隰之名注地名谓东原大陆之属

疏高平曰原此虽以原为主除山林川泽四者余丘陵坟衍原隰皆主之禹贡东原底平大陆既作 介甫王氏曰辨其名以知平陂燥湿辨其物以知肥硗媺恶

物之可以封邑者注物之谓相其土地可以居民立邑王氏曰大司徒辨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而辨其邦国都邑之数而沟封之而原师所掌如此亦以辅成司徒之事而已 王氏曰五地名物与土宜土化大司徒掌之此复掌之者制畿封国施贡分职简稽乡民皆司马之事故职方诸属掌之特详 某氏曰此大司马正邦国土地之政

匡人掌达灋则匡邦国而观其慝使无敢反侧以聴王命注灋则八灋八则也邦国之官府都鄙亦用焉慝奸伪之恶也反侧犹背违灋度也书曰无反无侧王道正直

刘氏曰如是则诸侯之犯令陵政者暴内陵外者不陷于九伐矣

撢人掌诵王志道国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国而语之注道犹言也以王之志与政事谕説诸侯使不迷惑使万民和説而正王面注面犹乡也使民之心晓而正乡王

都司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注庶子卿大夫士之子车马兵甲备军发卒

疏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马主其军赋故云掌都之士庶子宫伯注云士适子庶子其支庶此都之士庶子亦然王家有军事征兵于采地都鄙则都司马以书致于士庶子有此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士庶子受而行之 王氏曰众庶凡在都之人民

以国灋掌其政学注政谓赋税也学修德学道

以聴国司马注聴者受行其所征为也国司马大司马之属皆是

刘氏曰夫采地之卿大夫仕于王朝士庶子在外既不属于宫伯大司乐则以国教胄子之法教之于其都之学及有军旅之事征兵于都鄙则以士庶子作其众庶车马兵甲而都司马掌其戒令以聴于国大司马奉其节制以进退攻讨焉

家司马亦如之注大夫家臣为司马者春秋传曰叔孙氏之司马鬷戻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

疏按序官云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郑氏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犹聴也公司马国司马也卿大大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马各使其家臣为司马主其地之军赋徃聴政于王之司马王之司马其以王命来有事则曰国司马 王氏曰都司马掌大都小都之士庶子者也家司马掌家邑亦如都司马之事陈氏集説云都家皆畿内采地既有其地又有其民又有其贿非王朝制其兵柄则将抗衡于上矣春秋楚子与若敖氏战于浒与晋之六卿鲁之三家宋之华氏其调发禁令悉自主之而国家弗敢问安得不与上竞乎 丘氏曰古者国之子弟无时不知教无处不有学退在学校受教于司乐进在王朝受教于司保氏入而宿卫有宫伯按其在版者而教之出而守御有都司马掌其正学以教之出入进退教未尝不行其间非若后世之教止于庠序而已 明斋王氏曰都之士庶子谓孟仲两卿而下五大夫众士之适子庶子也众庶应起徒役之人也车马兵甲备车发卒也都司马平时纠戒之无有违慢率令之使之兴事则都家之君虽有数百乗之富而无不属之王朝者矣然此但治其军赋之事而已政若诸子之所掌学谓司士大司乐之所教都司马教治其都之士庶子一如王国教胄子之法然后世禄之人无骄淫败礼者矣及有军旅之事徴兵于都鄙则都司马率之以聴于大司马故朝大夫云治有不及在军旅则诛其有司也此周公驭都家之法所以都鄙之君无抗衡之患也欤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一

卷二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注疏删翼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二

明 王志长 撰

秋官司寇第五

疏郑目录云象秋所立之官寇害也秋者遒也如秋义杀害收聚敛藏于万物也天子立司寇使掌邦刑所以驱耻恶纳人于善道也 王氏曰舜命臯陶作士而先戒之曰蛮夷猾夏寇贼奸宄则刑以惩寇为急也刑官而司至于寇则刑官之事无不举矣 龟山杨氏曰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夫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而王道成矣先王非用政刑也书曰德惟善政则以德为政伯夷降典析民惟刑则以礼用刑有德礼则政刑在其中矣兹其所以不悖欤 郑景望曰古之化民纯任德教刑虽设而圣人常有置而不用之意不幸而施于一人亦迟回惨怆不忍是人之独入吾刑也而况于多乎于是有迁民之法夫其迁之也葢别其顽弗友之民而即之礼义之邦薫之以教化已成之俗而变其朋类污染之习使枉者终以直恶者卒以善以并生于天地之间是圣人之心也舜之分北三苗周毖商顽民相去千余载其道葢出一辙后世任德之论微不复有此政矣唯峻刀锯厉斧钺熟于民之耳目而奸愈不可胜则益不胜其忿至羣聚而勦之举城邑而屠之其忿犹未平曰是草木鸟兽之不若必将根薙而种狝之斯亦不仁之甚矣夫以一性之善岂有不可化之理天为民而立君亦曰俾无失其性彼防然无知顽然不可训者岂其初固然哉是必有以致之矣君子于天下之恶所以不敢忿疾而致其哀矜善救之方而孟子性善之论亦以救不仁之祸也哉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秋官司寇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注禁所以防奸者也刑正人之灋孝经説曰刑者侀也过出罪施

疏过误者出之实罪则施刑 东莱吕氏曰司寇掌邦禁凡邦之刑辟皆总焉曰诘奸慝刑暴乱者奸慝隠而难知故谓之诘葢推鞠穷诘而求其情也暴乱显而易见直刑之而已天下罪恶万状不出隠显两端曰诘曰刑既皆有以待之矣 周礼菁华曰小宰言秋官其属六十掌邦刑而此经乃言秋官司寇掌邦禁者何也先王立灋止于禁过而已此司寇所以先言掌邦禁而后言刑邦国也司徒掌邦教则曰以刑教中则民不暴司寇掌邦禁独曰刑邦国又何也葢刑所以弼教也寇则败其教之成者也纵欲败类乃教之所弃而刑之所取故掌刑者谓之司寇亦谓之司败是刑所以惩其败类者也奚独禁哉蒙之初九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于上九则曰利用御寇上下顺也葢用刑之意本以禁暴惩之于未正犹云可也致寇而后御虽以顺用斯为末矣使不能明威立义俾民不迷防微遏萌逆折其始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岂为民极之意是知禁过于未然者圣人之本心也刑以济其禁之所不及者圣人之不得已也司寇所掌不先言刑而先言禁者其三代本末之序欤 杂説司寇掌刑不言刑而言禁者葢治于已然不若沮于未然刑于己至不若戢于未至先王之立刑法惟恐天下之人入其中而不能自出故为之明示法禁使知有如是之罪必陷如是之刑有如是之恶必丽如是之辟人有愳心易避而难犯者此司寇所以言掌邦禁也 林氏曰以刑教中则民不暴者教官之事也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也教施于未然之前刑施于已然之后二者相为表里而已 王氏曰禁之所以为仁刑之所以为义禁之不止犹有犯焉以义断仁也

刑官之属大司寇卿一人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师下大夫四人乡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注士察也主察狱讼之事者郑司农云乡士主六乡之狱

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注遂士主六遂之狱者

疏乡士官尊而人少遂士官卑而人多者六遂去王逺故官卑以在逺郊外兼主公邑狱广人众故官多

县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注距王城三百里至四百里曰县县士主县之狱者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注方士主四方都家之狱者

讶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注讶迎也士官之迎四方宾客

疏其职掌四方狱讼兼迎宾客以狱讼为主故亦言士也

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注朝士主外朝之灋

疏以朝士为询众庶谳疑狱故属秋官天子诸侯皆三朝内朝二路门外与路寝庭是也外朝一在臯门内库门外是也 杂説外朝国大询之朝也亦是聴狱讼古者人君聴刑必清心静虑异于常朝故其处与常朝不同皇帝清问下民是已宣帝斋居决事亦此意 愚按外朝之设询众庶也凡国危国迁立君疑狱之类皆询之朝士掌其法而所以必属秋官者见外朝虽大事无所不询而狱为民命所关先王所慎重无过于谳狱也虽然国危国迁立君之属亦孰非以爱民之故而皇皇也哉知周官三百六十无非为民而设其君臣朝夕孜孜民事之外别无他事而周礼全经之义备矣

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注司民主民数

王先生曰司民为秋官之属何意若论所书生齿之数则与司徒所谓人民之数小司徒所谓夫家之数乡师所谓以时稽其夫家之数乡大夫所谓以嵗时登其夫家众寡一也司民不属地官而属于秋官者説者以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圣人用刑本于好生耳 国裳舒氏曰呉氏以司民属司空芬谓乡士遂士县士皆有掌民数之文则司民之属司寇未见其有决不然者况秋成物之时也秋官献民数岂无谓哉今按其文有曰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冡宰贰之彼司寇者见明王之重民数如此于决狱也宁不戚焉动其不忍之心哉后世唯不知重民而司刑者又多凶人暴吏罗织株连就戮者率数十百人噫伤天心勦国命亦独何欤由是言之则司民为刑官之属固周公之深意而非汉儒之见所及也

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注刺杀也二讯罪定则杀之

王氏曰刺者探问廉察之意官主询察而行赦宥故以名官旧解为刺杀非也

司约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注约言语之约束

疏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注盟以约辞告神杀牲防血明着其信也曲礼曰涖牲曰盟

疏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陈氏曰先王之时结民以忠信诚慤之心维邦国以比小事大之礼然盟诅之末常不弛于天下使人明则知好恶幽则知信畏然后有同德而无离心则盟诅之辅于教也其可忽哉后世儒者或以此疑周官亦过矣

职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注职主也

疏掌受金罚货罚亦是刑狱之事故在此 王先生曰周官有四职所掌者财用其三见于天官职内职嵗职币是已特职金在秋官耳然职金之职与天官异而未尝不与天官相为聨事内府云凡四方之金玉入焉玉府云掌王之金玉之藏职金云入其金玉锡石丹青于受藏之府则是与内府玉府通矣若夫为兵器之府则又非兵器之府也葢有兵器之府又有为兵器之府玉府云掌兵器内府云掌兵器此兵器之府也今曰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又曰入其金玉丹青于受藏之府府为内府玉府矣则是知为兵器之府非兵器之府也考工记云攻金玉之工筑冶鳬防段桃是已筑氏执上齐冶氏执下齐鳬氏为钟防氏为量段氏为镈器桃氏为刃所谓为兵器之府也抑尝言之职金一官与天地夏冬之官并通为聨事其曰守藏之府是与天官通也入其金于司兵是与夏官通也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是与冬官通也它官可知

司厉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注犯政为恶曰厉厉士主盗贼之兵器及其奴者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六人疏犬金畜故五行传云二曰言言之不从则有犬祸故连类在此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注郑司农云圜谓圜土也圜土狱城也

王氏曰天文贯索主贱人之牢九星规圆故以取象又圜还也收敎者期其徃而能反也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注囚拘也主拘繋当刑杀之者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注戮犹辱也既斩杀又辱之

司隶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注隶给劳辱之役者汉始置司隶亦使将徒治道沟渠之役后稍尊之使主官府及近郡

罪隶百有二十人注盗贼之家为奴者

疏此中国之隶言罪隶古者身有大罪身既从戮男女縁坐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藁故注云盗贼之家为奴者蛮隶已下皆百二十人郑云凡隶众矣此其选以为役员者谓隶中选取有才智能役众人者以员数为限其余众者以为隶民故司隶职云帅其民而搏盗贼役国中之辱事之等是百二十人外谓之民者也

蛮隶百有二十人注征南夷所获

闽隶百有二十人注闽南蛮之别

夷隶百有二十人注征东夷所获

貉隶百有二十人注征东北夷所获凡隶众矣此其选以为役员其余谓之隶民

王明斋氏曰职方氏所掌有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葢皆臣服于中国而此止于蛮夷闽貉者周人世居西土其化先及西北故以服东南为贵旧説以为征夷所获赦其死而役之非也详攷四隶之职唯有养兽与守王宫二事则非俘获可知果为俘获自当属之罪隶若其所生子孙乃可属此耳疏国裳舒氏曰自司隶至此六职呉氏移属司马谓其文皆守御畜牧等事观于役服不氏可见芬谓罪隶之役百官府蛮隶之役挍人闽隶之役牧人貉隶之役服不此皆由司隶掌其政令亦若掌戮之所司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皆为司寇之属无疑也况所谓搏盗贼守野舍凡囚执人之事固司寇诘奸慝之意耶但罪蛮五隶不合列官葢皆以罪而坐之役者当如掌戮之列墨劓髠宫没其官而存其职以统归于司隶则庶几古作者之意矣

布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宪表也主表刑禁者

愚按刑非先王之得已也刑者所以弼教也教之不率然后从而刑之又必谆复叮咛今民知法之不贷如水火之不可蹈而犹悍然犯焉于是断肢体毁肌肤执法者可以相忘于无憾矣又愳遐陬愚暗之徒未尽曲晓或蒙雉罹故特设布宪一官今按其职云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又曰及其都鄙达于四海正所以辅司寇布刑之法于未逮也葢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属所以诏民者宁恶其详哉舒氏以五官俱不复设县布之官遂以为伪而欲剔之是亦不知先王之用心者矣

禁杀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注禁杀戮者禁民不得相杀戮

杂説自禁杀戮至修闾氏八官皆几防盗贼奸宄者几防严则奸宄絶清刑之原也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疏亦谓禁民不得相陵暴

野庐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注庐宾客行道所舎

疏遗人云十里有庐掌凡道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也 王氏曰公刘诗曰于是庐旅又曰于豳斯馆则馆大而庐小也野道之小室谓之庐所以待行旅也先王设官以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之类故名官以野庐氏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注蜡骨肉腐臭蝇虫所蜡也月令曰掩骼埋骴此官之职也

疏月令注云骨枯曰骼肉腐曰骴言骼骴者凡人物皆是 愚按后世王政不修掩骼埋骴之事读圣人之书者谓迂腐纤屑而不肻为而缁褐之徒或为之此亦有不忍人之政之责者所宜深耻也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注雍谓隄防止水者也

疏其职掌沟渎浍池之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注萍氏主水禁萍草无根而浮取名于其不沈溺

王氏曰神农之书言萍能胜酒其为物乂不溺沈故掌国之水禁几酒谨酒禁川游者名官曰萍氏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注寤觉也主夜觉者

疏人有夜寐忽觉而漫出门者故谓之夜觉也 王氏曰寐而觉谓之寤使掌夜时非觉而不寐者安能定其刻漏之早晚哉所以谓之司寤氏也以宣王之时去成王之世未逺而君子之趋朝或以夜未央或以夜未艾则司寤氏之职废而不行可知矣此诗人所以箴之也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六人

王氏曰爟与烜皆火司爟掌出入火南方之属司烜共明水火司寇所奉故列司爟于夏而司烜在秋官也 舒氏曰吴氏以此条为祭祀之事非刑狱之官所宜与欲归宗伯芬谓王之大祭祀则五官共在皆有执事若谓刑官不足以昭格则书言典狱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是典狱用刑之极功可以作命配天而顾不可以与祭执事耶况五刑之用实惟天讨故凡王之大事则六官皆与而不可以拘其职若小事则固有官成也亦孰得而紊之哉知命咎繇作士则曰惟明克允是明乃司刑者之第一义也司烜之列明水火之奉设官者于司寇葢有深意矣

条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注杜子春云条当为涤器之涤?谓涤除也狼狼扈道上

疏狼扈道上者谓不蠲之物在道犹今言狼藉也

脩闾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注闾谓里门疏二十五家之里门也 王氏曰里有门所以通徃来扞制内外先王立官以修治其事故名修闾氏

防氏下士二人徒八人注防以绳縻取禽兽之名王氏曰先王仁民而爱物然猛兽以害其人则伤吾之仁必设官以攻之夫欲攻猛兽必有以使之防然而不觉然后可获所以名官谓之防氏 杂説自防氏至庭氏十二官皆顺天时以去民物之害虽若伤残乃所以仁爱此天之肃杀之意故皆属秋官 王先生曰先王以善政生养天下之民其兴利也详其除害也悉观周礼所载道路一草木一鸟兽一昆虫小小利害或兴或除而秋官地官分矣凡兴利则地官主之凡除害则秋官主之迹人禁麛卵者与其毒矢射者而防氏掌攻猛兽宂氏掌攻蛰兽矣羽人以时征羽翮于山泽之农而翨氏则攻猛鸟矣哲蔟氏掌覆夭鸟之巢庭氏掌射国中之夭鸟矣掌蜃敛互物蜃物以供闉圹之蜃而蝈氏则掌去鼃黾壶涿氏掌攻水虫剪氏掌除蠧物赤犮氏掌除貍虫矣稻人以沟荡水以浍冩水而雍氏则掌沟浍渎池之害于稼者矣山虞云凡窃木者有刑罚而柞氏掌攻草木矣草人云土化之法而薙氏则掌杀草矣遗人云十里有庐庐有饮食而野庐氏则掌令守涂地之人聚柝有相翔者诛之矣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注庶读如药煑之煑驱除毒虫之言

王氏曰先王以善政养天下既緐且庶故设官以除毒虫之害谓之庶氏也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注穴?蛰兽所藏者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注翨鸟翮也

疏掌攻猛鸟亦是除恶之义 王氏曰鸟之飞在翨攻猛鸟者必攻其翨然后可获故名官曰翨氏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注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挍剥之

疏诗云载芟载柞芟是除草明柞是除木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注薙或作夷郑司农云掌杀草故春秋传曰如农夫之务去草芟夷蕴崇之?谓薙读如鬀小儿头之鬀翦草也月令曰烧薙行水谓烧所芟草乃水之

刘氏曰掌薙五地之草以待耕种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郑司农云硩读为摘蔟读为爵蔟之蔟谓巢也?谓硩古字从石折声

王氏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恶凶先王与民同吉凶之患则凡召凶者皆在所去焉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翦断灭之言也主除虫蠧者诗云实始翦商

赤犮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赤犮犹言捇拔也主除虫豸自埋者

疏捇拔除去之也

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谓蝈今御所食蛙也王氏曰蝈鸣声尤聒人耳故以名官

壶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壶谓瓦鼓涿击之也王氏曰主以土鼔去水中毒虫也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庭氏主射妖鸟令国中洁清如庭者也

衔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注衔枚止言语嚣讙也枚状如箸横衔之为之繣结于项

疏其职云大祭祀令禁无嚣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注伊耆古王者号始为蜡以息老物此主王者之齿杖后王识伊耆氏之旧德而以名官与今姓有伊耆氏

陈氏曰伊耆氏其有功于耆老着矣故周公以其姓名官后世以官为姓 王氏曰秋之德物成而养之伊耆主优老有养意且军旅授有爵者杖亦警戒意故属秋官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仪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疏此四官在此者皆主宾客严凝之事故也 唐氏曰伯夷降典而继以析民惟刑周礼行人之官而必属之司寇此古者礼刑相表里之意也洪范六曰司寇七曰宾论语齐之以刑齐之以礼亦此意 朱子语类曰周礼最是大行人等官属之司寇难晓葢仪礼觐礼诸侯行礼既毕则降而肉袒请刑于庙门之东王曰伯父无事归宁乃邦然后再拜稽首出自屏此所谓懐诸侯则天下畏之是也所以属之司寇如此等处皆是合着如此初非圣人私意 明斋王氏曰秋官司寇序官曰掌邦刑以佐王刑邦国大宰刑典小宰刑职并先之以诘邦国书周官司寇掌邦禁诘奸慝除暴乱夫所谓奸慝暴乱孰有大于邦国之不道者哉彼其挟崇高富强之资以为恶诚所谓虎而翼者苟非王国有以制驭之将安所忌惮且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苟不此之务而唯小民之过误是诘正犹舍豺狼而逐狐狸也此周礼所以诘之刑之必以邦国为首欤记曰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故刘康公以成子之受脤不敬而知其不反葢失礼则入刑谓之刑邦国者非必加以刑罚谓先正以法则之云耳夫行人之职在虞廷为四岳之官所谓宾于四门也而周公以之属于秋官者主于齐之以礼而雍穆之齐之不从而后有掌交以谕之利害匡人达之法则其又不改而后有司马之法设官之防深哉

环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环犹围也主围宾客任器为之守卫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注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知者也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今总名曰象者周之德先致南方也

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讶中士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讶迎也宾客来主迎之

王氏曰秋官有讶士又有掌讶者葢讶士刑官也兼掌狱讼掌讶唯以讶宾客为主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注主交通结诸侯之好

王氏曰天地不交而万物不生上下不交而功勲不成先王所以设掌交之官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疏掌督察邦国之事

掌货贿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疏掌邦国所致货贿

朝大夫每国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注此王之士也使主都家之国治而命之朝大夫云

疏畿内三等采地虽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总谓之国若王制云九十三国也云庶子者葢亦主采地之诸子在府史之下葢官长所自辟除也

都则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注都则主都家之八则者也当言毎都如朝大夫及都司马云

疏此官已阙大宰云八则治都鄙故知主都家之八则也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亦如之注都家之士主治都家吏民之狱讼以告于方士者也亦当言每都

明斋王氏曰舜命臯陶曰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兵刑兼掌之而宾于四门特设四岳一官周礼则以四岳之事属之秋兵则専掌于司马葢后世政刑既緐不得不分秋官六十属皆主裁物之过万物各正性命之象也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二

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三

明 王志长 撰

大司冦之职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注典灋也诘谨也书曰王耄荒度作详刑以诘四方疏书吕刑篇谓周穆王老耄乱荒忽犹能用贤量度详审刑法以诘谨四方 李氏曰刑罚之行非好杀人欲民之不相杀也非使畏己欲民之自相畏也然而宪令所加茍失权时之制则致远恐泥矣故大司冦之职掌建邦之三典 刘氏曰典常也灋也民失其常则立灋以治之使复于常乃谓之典也茍失其常诸侯则治之以三典万民则治之以五刑一天下于礼乐致万民于中和大司冦之职也

一曰刑新国用轻典二曰刑平国用中典三曰刑乱国用重典注新国者新辟地立君之国用轻灋者谓其民未习于教平国承平守成之国也用中典者常行之灋乱国簒弑叛逆之国用重典者以其化恶伐灭之汉刑灋志昔周之灋建三典以刑邦国五刑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杀罪五百所谓刑平邦用中典者也凡杀人者踣诸市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稾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周道旣衰穆王耄荒命甫侯度时作刑以诘四方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髌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葢多于平邦中典五百章所谓刑乱邦用重典者也 少颖林氏曰轻典柔克之义也中典正直之义也重典刚克之义也书曰唯敬五刑以成三德此之谓乎 东莱吕氏曰葢掌刑之官代天行罚元不是自家事唯敬五刑以成三德而无一毫私意与于其闲则和气召而乖气销此所以培养根本故三代得天下以仁 邓氏曰时轻重权制耳而名典何也曰时轻重所以制中也 何氏曰三典以用刑犹三德以为治然人君抚世酬物又不可执一焉新国固宜轻典然纵弛之后人有慢心可以水济水乎必时出猛政慑服人心如诸葛亮之治蜀可也乱国固宜重典然残虐之余人无生意可以火益热乎除其烦苛使人知有生之乐如裴度之入蔡可也平国固宜中典然灋度不修姑息为治则国势寖微矣必修明制度振举纪纲使臣民有所警愳子孙有所持循可也总之因时制宜不失先王立灋之意可矣

以五刑纠万民注刑亦灋也纠犹察异之

一曰野刑上功纠力注功农功力勤力

二曰军刑上命纠守注命将命也守不失部伍

三曰乡刑上德纠孝注德六德也善父母为孝

四曰官刑上能纠职注能能其事也职职事修理五曰国刑上愿纠防注愿慤愼也防当为恭字之误刘氏曰以五刑纠万民者建六典以为民极也是故六卿各职于其官而建之使必行于天下行之使必范于后世者大司冦正其刑典也乃建事典佐王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者用野刑焉农耕也沟涂也隄防也井邑也宫城也百工也凡役民以作其事而奉国家者以成工为上以不致力为纠也则冬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乃建政典佐王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者用军刑焉振旅也菱舍也大阅也伐国也戍疆也凡设民以立其政而尊国家者用命为上也以不死守为纠也则夏官之职待之而后成焉乃建教典佐王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扰万民者用乡刑焉大司徒以乡八刑纠万民是也六德也六行也六艺也五礼也五品也凡役民以行其教而佐邦国者以成德为上也以不致孝为纠也则地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乃建治典以佐王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经万民者用官刑焉六官也六属也百官府史也都鄙羣吏也凡役民以立其治造国家者以贤能为上也以不称职为纠也则天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凡建礼典佐王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者用国刑焉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妇也朋友也国家也祭祀也凡役民以践其礼者以恪愿为上也以不致恭为纠也则春官之职待之而后立焉五者国之大典圣人皇建其极于天下以参天地而赞化育待之而成焉然非刑典之正亦莫得而成之也天地四时者六官之序圣人体其序而化成天下之道也野军乡官国者五刑之序圣人不得已而卽其序以措万民于中和之道也故先之事典富其民也国富则侵之者至矣次之以政典所以除其害也富矣安矣不教之则逸欲生焉故次以教典所以正其俗也教行而俗正不可以不治之也故次之以治典所以性其情也治典性其情以刑焉非所以乆而安之也故次之以礼典所以久其中而安之于礼乐是故孝弟修于厥家而忠义聚于其国而圣人之治成焉五刑弼于五典而建中于民先后之序也使夫万民其德日新其仁可知也

以圜土聚教罢民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职事焉以明刑耻之注圜土狱城也聚罢民其中困苦以教之为善也民不愍作劳有似于罢害人谓为邪恶已有过失丽于灋者以其不故犯灋置之圜土系教之庶其困悔而能改也施职事以所能役使之

或曰如后世城旦舂鬼薪之类

明刑书其罪恶于大方版着其背

疏按司救职云凡民之有衺恶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士加明刑耻诸嘉石役诸司空彼谓语言无忌侮慢长老过浅直坐之嘉石不入圜土又云其有过失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归于圜土此谓抽防兵剑误以伤人罪重不坐嘉石昼则役之司空夜入圜土者也此罢民本无故心直是过误比入五刑者为轻比坐嘉石者为重 王氏曰以两仪言之则干为圜以五则言之则规为圜狱而谓之圜土有仁而生之之道也非茍寘之也

其能改者反于中国不齿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注反于中国谓舎之还于故乡里也司圜职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齿者不得以年次列于平民出谓逃亡

李氏曰人之为恶岂一朝一夕必有渐也放僻邪侈之情动而无所畏忌则或伏尸市朝流血刀锯虽其悔之犹噬脐也是故先王之驭民必早为之所过轻者则坐诸嘉石稍重者则归于圜土皆未入于五刑也若因兹困辱遂能自新则复为齐民何刑杀之及哉此亦使民迁善远罪之法也 临川王氏曰先王之于民也德以教之礼以宾之仁以宥之义以制之善者怙焉不善者惧焉故居则易以治动则易以服潜溪邓氏曰刑先圜土何也先教也刑以弼教先

教之而后刑可用也圜土狱乎曰非也国有罢民焉惰于教不昬作劳如罢癃焉是滛酗之所生傲狠之所始民俗之所以日偷而不可反也其害人也大而固未丽于法也刑诸则已重不刑则败俗而伤化故筑圜土焉众为之宅而教之视其能日夜施九职功事焉督课之书其罪于方版着之背耻之盖用其力以彊其能愧其心以冀其改而教道存焉尔其用刑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何为狱乎盖环而教之也

以两造禁民讼入束矢于朝然后听之注讼谓以财货相告者造至也使讼者两至旣两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则是自服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个与

疏此并下二经论禁民狱讼不使虚诬之事是禁民省事之法也 王氏曰两造谓彼已有辨两争者皆至于公也讼者言于公也讼以两造听之而无所偏受则不直者自反而民讼自禁矣古之于讼谓之听者以听其声为主也书曰两造备具师听五声此之谓也

以两剂禁民狱入钧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后听之注狱谓相告以罪名者剂今劵书也使狱者各赍劵书旣两券书使入钧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券书不入金则是亦自服不直者也必入金者取其坚也三十斤曰钧

疏小宰云听卖买以质剂质人云大市以质小市以剂郑小宰注云簿书之最目狱讼之要辞皆曰契则剂谓劵书者谓狱讼之要辞若王叔氏不能举其契是也 王氏曰方言于公者讼也因而守之者狱也盖争而不已必至于讼讼而不已必至于狱以其至于狱也必有简然后听之故书曰无简不听简两剂之类也剂判书也两剂彼已各具其狱辞之书也以两剂听之而无所偏信则不直者自反而民狱自禁矣入钧金则以自明其不可变然后听之金之为物则坚刚而不变故也必三日而后听者重致民于狱也书曰听狱之两辞记曰有防无简不听所谓简者非特剂也举剂以见类焉 王氏曰金矢如执贽不直不实没入之直而实者还之 郝氏曰凡公署皆曰朝争辨曰讼讼成曰狱质对两辞曰剂金铜鐡之属三日乃听俟其中悔也

以嘉石平罢民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于灋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则役而舎之注嘉石文石也树之外朝门左

疏欲使罢民思其文理改悔自修

平成也成之使善有罪过谓衺恶之人所罪过者也丽附也未附于灋未着于灋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诸司空坐日讫使给百官之役也役月讫使其州里之人任之乃赦之

临川王氏曰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于法而害于州里者则司救所谓衺恶也凡害人者司救所谓过失也过失不谓之罪而得罪反重于衺恶则为其已丽于法也唯其过失是以未入于刑不亏其体以圜土教之也衺恶谓之罪而得罪反轻于过失为其未丽于法也坐诸嘉石使自反焉且以耻之役诸司空则以彊其罢故也 又曰州里任之则宥而赦之则无任者终不舎焉是乃使州里相安也先王善是法以为其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非特如此而已司空之役不可废也与其徭平民而苦之孰若役此以安州里之为利也 某氏曰任谓保任之不复犯也 南轩张氏曰孟子曰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先王明刑法以示人本欲使之知所趋避是乃生之之道也而民有不幸而陷于法则不得已而加辟焉固将以遏止其流也是亦生道而已又况哀矜忠厚之意薰然存乎其闲其为生意未尝有闲断也若后世严刑峻法固不足道而其得情而喜与夫有果于疾恶之意一毫之萌则亦失所谓生道者矣

以肺石逹穷民注肺石赤石也穷民天民之穷而无告者

疏必以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

凡远近惸独老幼之欲有复于上而其长弗逹者立于肺石三日士听其辞以告于王而罪其长注无兄弟曰惸无子孙曰独复犹报也上谓王与六卿也报之者若上书诣公府言事矣长谓诸侯若乡遂大夫

临川王氏曰以大仆观之欲其速逹甚于遽令然而立于肺石三日然后听之则又恶民之凟其上则上溃眊而不渫虽诚无告反不暇治矣 刘氏曰肺者气之府而外逹之皮毛惸独老幼天民之穷无告者其微弱也犹国之皮毛焉心之气靡不通之也不通则疾病生焉故用之逹穷民其有取于是乎立于肺石三日者审防攷核得其情实然后以其辞告于上罪其长焉 邓氏曰此于击路鼓事异者彼大寃抑欲急闻此小狱讼故士师听辞立三日乃听也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乃县刑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刑象挟日而敛之

王氏曰夫刑侀也侀者成也宜无所加损焉于正月之吉始调和而布行之者盖先王虽原情以定罪因事以制刑亦当因时而为之变通矣噬嗑之明罚勅法贲之无敢折狱丰之折狱致刑中孚之议狱缓死大司徒以荒政而缓刑穆王度作刑以诘四方则刑虽有常刑亦量时而有轻重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为是故也且民不可使觌刑也必县刑象使民观之者盖先王之法若江河贵乎易避而难犯茍匿为物而愚不识其陷于罪又从而刑之不几于罔民乎其使民观象者亦使知所避而已

凡邦之大盟约涖其盟书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防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注天府祖庙之藏六官六卿之官也

疏大盟约谓王与诸侯因大防同而与盟所有约誓之辞 介甫王氏曰涖其盟书者刑一成而不可变盟要如之且违焉则刑之所取刑官之事也登于天府谨藏之也大史内史司防及六官皆贰而藏之也各以其事攷之非特备失亡而已 王先生曰盟约之来尚矣吕刑曰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是尧之时盟约之事已见于民闲矣左传曰昔周公太公股肱夹辅王室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是成周时盟约之事已行于国家矣谷梁子以为盟约不及三王非也春秋时有书来盟有书涖盟有书同盟然春秋之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其与周人之盟约有间矣太史内史司防及六官受而藏之者以太史掌邦之典法则内史掌国法国令之贰司防掌典法则之贰而六官辟藏故也

凡诸侯之狱讼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狱讼以邦灋断之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弊之注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国之治邦灋八灋也以八灋待官府之治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万民之治郑司农云弊之断其狱讼也故春秋传曰弊狱邢侯

杂说此三者皆在太宰定断弊却在司冦

大祭祀奉犬牲注奉犹进也

介甫王氏曰犬金畜也秋官羞之各从其类也小司冦小祭祀奉犬牲士师刉珥奉犬牲则所任有小大故也

若禋祀五帝则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注戒之日卜之日也百族谓府史以下也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教諌之义也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太庙之内戒百姓也

疏引郊特牲者欲见百族非王之亲是府史以下也云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者王自泽宫还入臯门至库门之内太宰献命命卽戒百官又于库门而东入庙门庙门之内戒百姓彼注云百姓王之亲也以亲故入庙乃戒之 集説某氏曰库门之内象法之所示戒百官所以谨之也太庙先祖之所抂戒百姓于此所以亲之也 王先生曰百官者百执事也百族者王之族姓也族姓之与于祭则为重于百官矣故戒百官于库门之内而戒百姓于太庙之内所以辨亲疎也然祭之前期十日有戒有誓曰誓则重于戒矣太宰云掌百官之誓戒与其具修小宰云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小宰言戒而不及誓言具而不及修则誓之重于戒明矣夫祭莫重于齐齐莫重于誓戒誓百官者太宰也涖于誓者大司冦也夫岂以大司冦之涖太宰哉涖百官之听誓于太宰者耳贾氏以大司冦不得涖太宰遂以为太宰特掌其誓而不亲为之誓者乃余小官失之矣百官言誓而百族言戒则又知百族不预于执事特预于从祭此所以不听誓而听戒也荆公谓互文见义又失之矣 刘氏曰礼之大者用人必众非临之以刑官则无以致其肃故司冦涖其誓戒

及纳亨前王注纳亨致牲

疏大司冦为王引导

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注明水火所取于日月者疏明洁也水以配郁鬯与五齐火以给爨亨也 刘氏曰明水火者阴阳之精气也所以致圣人精明之气于鬼神示也而刑官奉之以其自洁而能洁于神也 王氏曰明水火之为物洁而清明之至也刑官之所以格上帝于是为至矣书曰明清于单辞此亦刑官清明之事 明斋王氏曰按火属夏故行火之政令夏官司爟掌之水属冬故治水之政令冬官掌之而秋官又设司烜一职掌共明水火大司冦主奉之何也盖五行之德土冲气浊而不明木气温昬而不清火外影其光发越而散水内影其光藏匿而暗唯夫金之为德于行为秋其气肃杀而清明故日至此而燥烈月至此而皎洁万物之在宇内者夷者夷革者革靡不濯然明洁此秋之为用也故水火各司其局者六官之常也天下之务以司冦临之而后严肃清明秋官之专职也故大祭祀之用明水火先王所以自致其洁齐精明之至者必奉于大司冦而特设司烜一职以掌之此周礼一书所以与造化周流而无碍也

凡朝觐防同前王大丧亦如之注大丧所前或嗣王大军旅涖戮于社注社谓社主在军者也郑司农説以书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

凡邦之大事使其属跸注属士师以下也?谓跸止行也

刘氏曰使刑官之属跸之则罔不肃矣

小司冦之职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注外朝朝抂雉门之外者也国危谓有兵防之难国迁谓徙都改邑也立君谓无聚适选于庶也郑司农云致万民聚万民也询谋也诗云询于刍荛书曰谋及庶人

刘氏曰三者皆以为乎民而为之焉故小司冦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之 王氏曰询者徧咨之谓也洪范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则所谓致万民而询者卿士庶人无不抂也询及于庶人则其谋也徧矣故以致万民为主也国危则谋安若周公之讨乱是也国迁则谋居若盘庚之迁都是也立君则谋嗣若文王之舎伯邑考而立武武王是也 潜溪邓氏曰小司冦有专掌矣掌外朝之政致万民而询之何也重民也则属大司冦可矣必小司冦何也大司冦之职先之则后邦禁后之则后民聴故小司冦首举之则重无加焉耳 或曰王有三朝有内朝有治朝有外朝外朝在库门之外与郑氏説异

其位王南乡三公及州长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东面小司寇摈以叙进而问焉以众辅志而弊谋注羣臣卿大夫士也羣吏府吏也其孤不见者孤从羣臣卿大夫在公后摈谓揖之使前也叙更也辅志者尊王贤明也

疏专欲难成舍己稽众圣人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今能以众辅成已志是尊王贤明者也 介甫王氏曰三公乡老也上言三公中言州长下言百姓则乡官皆在于此矣百姓北面答君也三公及州长北面帅民也羣臣西面羣吏东面则左右其事而已 王氏曰志在王也谋在下也以众辅志则以众谋而辅王之志也弊谋则以众谋为稽而弊之于王也书曰朕志先定询谋佥同亦若此而已矣 按王明斋谓羣吏侯国使臣在天子之国故曰吏旧谓府史不应反在卿大夫之右且询而曰大岂止国内之臣与其吏民哉死刑大事故三刺亦与此同

以五刑聴万民之狱讼附于刑用情讯之至于旬乃弊之读书则用灋注附犹着也用情理讯之冀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断之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郑司农曰读书则用灋如今时读鞫己乃论之

王氏曰五刑司刑所谓墨劓宫刖杀也 刘氏曰至于旬乃弊之者王旣钦哉唯刑之恤则有司不得以忽易之吕刑所谓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也又以罪断之书读之于囚审之而弗变乃用法焉其谨之如是也 愚按附者着于物而贴然之谓刑之轻重与其罪锱铢相准故曰附也至旬乃亦谓用情研讯罪状真确者犹恐情理之外尚有生路务于旬日闲反覆推求以冀一隙倘讯时先有纤疑则直谓之未用情耳岂得姑附于法而漫曰俟旬乃弊哉

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注为治狱吏亵尊者也躬身也不身坐者必使其属若子弟也丧服传曰命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之妻者春秋传曰卫侯与元咺讼寗武子为辅鍼荘子为坐士荣为大理

疏元咺武子荘子皆大夫得坐讼者若两大夫或代君无嫌也

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注郑司农云刑诸甸师氏礼记曰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

刘氐曰不躬坐狱讼遣人问之所以养其信义也人有信义则亷耻生于其心而不复为非义也此先王所以厚风俗正人伦也王族有罪磬于甸人古之道也 介甫王氏曰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者贵贵也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者亲亲也贵贵亲亲如此而已岂以故挠法哉

以五声聴狱讼求民情

疏五聴以声为本故也

一曰辞聴二曰色聴三曰气聴四曰耳聴五曰目聴注出言不直则烦顔色不直则赧气息不直则喘聴聆不直则惑眸子不直则眊

介甫王氏曰聴狱讼求民情以讯鞫作其言因察其视聴气色以知其情伪故皆谓之声焉言而色动气丧视聴失则其伪可知也然皆以辞为主辞穷而情得矣故五声以辞为先色气耳目次之

以八辟丽邦灋附刑罚注辟灋也丽附也附犹着也疏八议轻重不在刑书若有罪当议议得其罪乃丽邦法而附于刑罚也 介甫王氏曰谓之议则刑诛赦宥未定也

一曰议亲之辟注郑司农云谓若今宗室有罪先请是也

二曰议故之辟注故旧知也

三曰议贤之辟注郑司农云若今亷吏有罪先请是也?谓贤有德行者

四曰议能之辟注能谓有道艺者春秋传曰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禝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弃社禝不亦惑乎

五曰议功之辟注谓有大勲劳立功者

六曰议贵之辟注郑司农云若今时吏墨绶有罪先请是也

七曰议勤之辟注谓憔悴以国事

疏自此已上七者虽以王为主诸侯一国之尊赏罚自制亦应有此议法是以议能郑引叔向之事是其一隅也惟八曰议宾惟据王而言不及诸侯

八曰议宾之辟注谓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后与疏乐记云武王克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殷之后于宋此皆自行当代礼乐常所不臣故为宾也 刘氏曰议亲者所以教天下爱其亲也议故者所以教天下厚其故也议贤者所以教天下慕其贤也议能者所以教天下作其能也议功者所以教天下懋其功也议勤者所以教天下劝其勤也议贵者所以教天下忠其君也议宾者所以教天下存亡继絶而不弃先王之德也八者天下之大教非天子私亲故而挠其法也人伦之美莫斯为大

以三刺断庶民狱讼之中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聴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注中谓罪正所定刺杀也三讯罪定则杀之宥寛也民言杀杀之言寛寛之上服劓墨也下服宫刖也

疏庶民已上皆应有刺言庶民者庶民贱恐不刺贱者尚刺以上刺可知所刺不必是杀余刑亦当三刺故曰聴民之所刺宥而施上服下服之刑是兼轻重皆刺也 王氏曰羣臣者大夫以上也羣吏者士以下也讯羣臣羣吏然后讯万民则臣吏能循民志而逹之故也聴民所刺宥司刺所谓三刺三宥之法是也刑者上之所制以服于下而下有罪附于刑者宜无不服也上服则服刑之重者也下服则服刑之轻者也谓之上服下服犹舜典之言五刑有服吕刑之言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者同也记曰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此刺宥所以必聴于民凡与众共乏而已 李氏曰凡有血气莫不爱其生君大夫士之于牛羊豕犹无故不杀况于人乎刑之大者伏斧锧其次亦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痛哉故圣人求之以五聴丽之以八议三宥以恤其非意三赦以异于全人犹恐聪有所不闻明有所不见下情有所不达议法有所不平于是有外朝之法以询于众焉必羣臣羣吏万民之意同然后刑杀可不谓谨乎此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意也

及大比登民数自生齿以上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冢宰贰之以制国用注大比三年大数民之众寡也人生齿而体备男八月而生齿女七月而生齿人数定而九赋可知国用乃可制耳

王先生曰夫天府以天为名者尊之至也登其书于此正所以重其事也贤能之书登于此见于乡大大盟约之书入于此见于司约狱讼之书登于此见于司冦民数登于司民但天府曰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谷数则受而藏之司禄一官缺矣必知谷数亦登于此然书之所藏有不书其贰者狱讼之书也有一官书其贰者贤能之书也有数官书其贰者民数也有不止一官书其贰者盟约也然登其书于天府其为重则一书贰与否及所书多少之数但观其事之施行耳 王氏曰制国用必言于司冦者盖民之轻犯法也以其困于贫而民之贫以上赋敛之多赋敛之多以其用度侈不知事为之制也此内史司防冢宰所以贰之以制国用欤国用以赋敛制之赋敛之多寡以民数制之故也记曰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制国用者冢宰之事而兼内史司防言之者盖内史执国法及国令之贰以逆防计司防以法均节邦之财用故也 愚按登民数者敬百姓也登民数于天府者敬百姓之心犹其敬贤能之心也登民数于天府而属之司冦者示不得已而刑民必以敬之之心刑之而后无忝于司冦之职也登民数以制国用者示草菅其民者所以自伐其国也

小祭祀奉犬牲凡禋祀五帝实镬水纳亨亦如之刘氏曰实镬所以涤牲也纳亨所以煑牲亦实其水

大宾客前王而辟注辟除奸人也若今时执金吾下至令尉奉引矣

后世子之丧亦如之小师涖戮注小师王不自出之师凡国之大事使其属跸注属士师以下

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以图国用而进退之注司民星名谓轩辕角也小司冦于祀司民而献民数于王重民也进退犹损益也国用民众则益民寡则损

王氏曰民生自天天实有司之者先王必有报其生飬之功冬物成之时故孟冬祀司民焉方祀司民则司冦献民数于王者以民之多寡实天降也刑之繁省致天讨也人之所为凡以奉成天之所为而己未尝私焉王拜而受之重国本也图制国用必言于司冦者以民之轻生而触法冒死而犯刑者以其贫而己民之贫以不知图国用而制之故也 愚按观此而知周先王之世之无游民也太宰以九职任万民有一民则有一民之职有一职则有一职所生之财货盖化治聚敛凡嫔妇臣妾之微莫不能以手足之勤佐天地之施生以贡其利于国故其国用可以民数之众寡为进退后世非无民也鼎鼎纷纷以耗财则甚便耳于国用何与此天官九赋九式九贡必先之以九职盖培其源而后可理其流也

岁终则令羣士计狱讼登中于天府注上其所断狱讼之数

疏羣士卿士遂士以上 王氏曰中谓狱讼之中言事实之书也必登于天府者以刑所以致天讨故登于天府而藏之且示重其书而有谨于用之意 明斋王氏曰帝王之治唯其中而已刑罚之事尤不可以少偏严刻则民丽于非辜姑息则民轻于犯法故谓狱词为中也

正岁帅其属而观刑象令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令羣士注羣士遂士以下

乃宣布于四方宪刑禁注宣徧也宪表也谓县之也刑禁士师之五禁

王氏曰有刑必有禁所以左右刑罚而使不犯也

乃命其属入防乃致事注谓得其属之计乃以致之于王

王氏曰命其属刑官之属也入防则计其刑之多少而入其书于司冦也余官皆以岁终入其书独司冦以正岁入之者所以谨其始也且春主仁先王之刑亦以仁为主也

士师之职掌国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罚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国禁四曰野禁五曰军禁皆以木铎徇之于朝书而县于门闾注左右助也助刑罚者助其禁民为非也宫王宫也官官府也国城中也古之禁书亡矣今宫门有簿籍官府有无故擅入城门有离载下帷野有田律军有嚣讙夜行之禁其觕可言者

疏刑期无刑故豫施禁禁民使知而不犯故禁者刑之助也离载下帷谓在车离耦耦载而下帷恐是奸非故禁之尔雅云巷门谓之闾 王氏曰先王之用刑罚常出于不得已其心常期于不用必辅之以禁使民无犯也 王氏曰以木铎徇之于朝使之内有所闻也书而县于闾门使之外有所见也

以五戒先后刑罚母使罪丽于民一曰誓用之于军旅二曰诰用之于防同三曰禁用诸田役四曰纠用诸国中五曰宪用诸都鄙注先后犹左右也誓诰于书则甘誓汤誓大诰康诰之属禁则军礼曰无干车无自后射此其类也纠宪未有闻焉

王氏曰禁止使勿为施于未然之前戒勑其怠忽儆于事为之际以五戒先之则引而导之使民无进而丽于刑也以五戒后之则闲而遏之使民无退而丽于刑也 刘氏曰在蛊曰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在巽曰先庚三日后庚三日五戒所以先后以戒之使无丽于刑罚圣人之仁于斯见其厚于父母而过于天地也 王氏曰誓若汤誓泰誓之类诰若康诰洛诰之类禁若遂人之田役掌其禁令纠若刑典之纠万民宪若布宪掌宪邦之刑禁是也然誓之所用非特军旅而军旅为主祭祀田役之类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役而田役为主宫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此推之则曰纠曰宪亦若是而已

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聨与其人民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罚庆赏注乡合乡所合也疏合其人民之什伍者此即因内政寄军令之类五家为比比即一伍也二伍为什以此什伍比追胥焉或曰乡合犹言六乡合聚

追追冦也胥读如宿偦之偦偦谓司搏盗贼也

刘氏曰胥偦也相聚夜宿以伺盗贼之谓 或曰胥相也有警相追捕也 王氏曰以比合比以闾合闾所以聨其居也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聨其人也王氏曰夫聨比其居什伍其人郷官之事也而士

师又掌之使其相安相受故也去其害人者则使之相安使州里任焉而舎之则使之相受以居处则相安而不相戾以往来则相受而不相拒则可以无事矣无事而相安相受然后有事而可以同其忧患焉比追胥之事于是乎可恃矣 王氏曰废事者施刑罚有功者施庆赏也士师掌刑故使之相安而已若夫使之相保则有教存焉非士师所及 明斋王氏曰地各有守此乡州之事人各有行列此伍两之事夫然则邻界不相通邻伍不相救于是有逐盗贼于邻境壅水以病邻国者族师五家为比十家为聨四闾为族八闾为聨五人为伍十人为聨其在于军则总万二千五百人之车合为一百五十乘之伍大国之三军天子之六军并统于一大将如是则不特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二十五家为闾使之相受直合六郷为一家六军为一人矣武王曰予有臣三千惟一心正谓此耳夫士师刑官而掌合聨之事者盖使人各有心虽欲诘奸除盗其可得乎此周礼职掌所为匪夷所思也

掌官中之政令察狱讼之辞以诏司冦断狱弊讼致邦令注官中大司冦之官府中也诏司冦若今白聴正灋解也致邦令者以灋报之

疏狱讼辞诉各有司存谓若乡士遂士县士方士各主当司之狱讼其有不决致于士师士师审察以告大司冦于是从而断之弊之断讫致于本官谓之致邦令也

掌士之八成注郑司农云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时决事比

疏八成言士者此八者皆是狱官断事成品式士即士师已下是也 王氏曰官府之八成则其经治之成法也士师之八成则其正乱之成法也 或曰成狱成不可易者大罪也

一曰邦汋注郑司农云汋读如酌酒尊中之酌邦汋斟酌盗取国家宻事若今时刺探尚书事

二曰邦贼注为逆乱者

三曰邦谍注为异国反间

四曰犯邦令注干冒王教令者

五曰挢邦令注称诈以有为者

疏挢即诈也 按挢与矫同犹今言矫诏书也

六曰为邦盗注窃取国之寳藏者

七曰为邦朋注朋党相阿使政不平者

八曰为邦诬注诬罔君臣使事失实

王氏曰为邦朋为私党以乱民也为邦诬则造讹言以惑众也先王之时齐八政以防淫一道德以同风俗患夫奸人所以为祸本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师掌之则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所以防其芽蘖者岂不至哉 明斋王氏曰按天地之道必有所主无主乃乱故万姓戴君之心生于其性此王者立国必法禁周宻使不轨之徒不得而逞然后能保其社禝为斯民主若八成之邦汋邦贼邦谍阴怀二心背其君者也犯邦令挢邦令不从王法抗其君者也邦盗者攘窃奸宄盗其君者也邦朋邦诬不利于国欺其君者也茍纵而不问必至于乱亡相寻司冦所诘之奸慝莫此为大士师所以定为八成必诛无赦盖国家安则斯民乃安孰谓周公非公天下之心也哉

若邦凶荒则以荒辩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财纠守缓刑注郑司农云辩读为风别之别救荒之政十有二而士师别受其数条是为荒别之灋?谓辩当为贬声之误也遭饥荒则刑罚国事有所贬损作权时灋也朝士职曰若邦凶荒札丧冦戎之故则令邦国都家县鄙虑刑贬

或曰荒辩辩其凶荒之数如廪人所掌四鬴三鬴二鬴之法食不能人二鬴则为大凶之年

移民就贱救困也通财补不足也纠守卫盗贼也缓刑纾民心也

明斋王氏曰按比闾卒伍乃地官夏官之职而秋官亦掌其追胥合聨之事荒政通财乃天官计邦用地官聚万民之职而秋官亦治荒辩之法盖为治必从其本未有不教训之而可以相安者未有不救其饥寒而能止盗者故秋官掌除盗贼而必兼夫保任荒辩之法使之知礼义足衣食而自不至于为盗也茍徒设刑罚以待有辠之至不同于张罗网阱擭以取禽兽者哉此周礼之司冦所以异于后世之刑官而六聨之相成不可以一职拘也

凡以财狱讼者正之以傅别约剂注傅别中别手书也约剂各所持劵也

王氏曰傅谓地傅别谓判书约谓书其期约剂谓之要书以财狱讼者必有傅别约剂然后其实伪可正也民知此则无敢茍简于其始而狱讼由之以省矣易曰君子以作事谋始殆谓是也

若祭胜国之社稷则为之尸注刑官为尸略之也郝氏曰胜国周所胜之国胜克也刑主克故祀亡国之社稷以刑官为之尸 愚按秋者物之成也胜国之社稷成功者退之事也故以秋官为之尸焉

王燕出入则前驱而辟注道王且辟行人

疏燕出入凡宫苑皆是

祀五帝则沃尸及王盥泪镬水注泪谓増其沃汁疏按特牲少牢尸尊不就洗入门北面则以盘匜盥手王则将献尸而就洗盥此直言祀五帝沃尸及王盥其余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则小祝职沃尸盥小臣沃王盥郁人云凡祼事沃盥则惟裸时而已王氏曰洎镬水者小司冦入镬水士师续而终之

凡刉珥则奉犬牲注珥读为衈刉珥衅礼之事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珥

诸侯为宾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注谓诸侯来朝若燕飨时

介甫王氏曰大小司冦使其属则弗亲跸也士师帅其属亲跸矣大司冦跸邦事小司冦跸国事故士师跸王宫而已

大丧亦如之大师帅其属而禁逆军旅者与犯师禁者而戮之注逆军旅反将命也犯师禁干行阵也

岁终则令正要防注定计簿也

王氏曰岁终则令正要防者谓小司冦正岁乃命其属入防故也

正岁帅其属而宪禁令于国及郊野注去国百里为郊郊外曰野

明斋王氏曰夫天之有秋也主于成物也六官之有刑也主于生民也盖杀其杀人者而后能生其不当死者刑其伤人者而后能续其不当断者此祀司民献民数与夫司民之官必属之秋官也故为司冦者匪徒明刑之云也当以天地好生为心至诚恳恻早夜孜孜思所以纳民于无过之地然后可以称是职此孔子以使民无讼为贵而防子不以得狱情为喜也欤

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注国中谓距王城百里内也言掌国中此主国中狱也六郷之狱在国中郷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乡

王氏曰职主刑狱而必先掌其民数而纠戒之者以生息为务纠诘戒令俾不抵于刑罚所以生之也

聴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职聴于朝注辨异谓殊其文书也

或曰辨谓狱成有寃者辨之犯死刑者则殊异其文书重大辟也 刘氏曰异死刑者欲一其意专志而治之重民不再三也虽得囚之要且伏其罪矣又旬日无悔意然后以职事治于外朝者俾司冦聴之至此始曰职者前皆以为己任也

要之为其罪灋之要辞

何氏曰如今节略招情是也

十日乃以职事治之于外朝容其自反覆

按旬而职聴于朝即小司冦旬乃弊之之意

司冦聴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注丽附也各附致其灋以成议也

疏众狱官共聴之恐专则有滥故也 或曰各丽其法羣士各以所见合律议之不敢持独见也 杂説议之如何王制曰凡聴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此足以想见当时之所议矣

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肆之三日注受中谓受狱讼之成也郑司农云中者刑罚之中也论语曰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协合也和也和合支干善日若今时望后利日也肆之三日春秋传曰三日弃疾请尸论语曰肆诸市朝?谓士师旣受狱讼之成郷士则择可刑杀之日至其时而往涖之

疏议得其实欲行刑之时故曰狱讼成成者罪已成定也士师受中受取上成定文书为按肆陈也杀讫陈尸也 王先生曰王制云成狱辞史以狱告于正正聴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冦大司冦聴之于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狱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聴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宥然后制刑正者乡士之属也史者郷士之属其下之史也郷遂县方皆云聴于朝司冦聴之羣士司刑皆在而不及三公参聴者以经说经三公已见于中矣且棘木之下外朝之位也其位王南面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则是三公亦在其中矣

若欲免之则王防其期注免犹赦也期谓郷士职聴于朝司冦聴之日王欲赦之则用此时亲往议之

李氏曰君之于民犹亲之于子也亲则不忍其子君焉得忍其民哉惟其不忍人之心则人无有可戮罪无有可刑王欲赦固其理也然而天讨有罪王者奉之以作五刑刑者非王之意也天之意也非天之意天下人之意也杀人者死而民犹有相杀伤人者刑而民犹有相伤茍以不忍而赦之则杀人者不死伤人者不刑杀伤人者无以惩其恶被杀伤者无以申其寃此不近于帅贼而攻人者乎是故先王虽有不忍之心而不敢輙赦必于外朝与掌事者议其可否焉赦者非王赦之情可赦之否者非王不赦情不可赦也如此民何有不服令何有不行乎 明斋王氏曰刘氏曰不以司冦防王而王防其期者刑人于市与众弃之非王可专也康诰所谓非汝封刑人杀人无或刑人杀人是也以此知虽在八议之中必反覆议成其罪而后免之岂若后世之赐赦与赐铁劵而预免其死罪者哉 愚按天之大德曰生秋之杀物其一吏耳噬嗑九四以刚噬有司执法之公六五以柔噬人主好生之德此千古君臣用刑之道也季世反是下以寛市恩上以严守法上益严而下益以寛救巍巍天王下行一吏之事至与司冦争法以杀人噫君臣胥失之矣汉去古未远以寛仁明恕之孝文而盗环警跸仅赖张释之敢諌得免至其卑言霁色以销相府之檄者乃为一弄臣耳岂古所谓杀之三宥之三者乎读周礼至此殆不能无感

大祭祀大丧纪大军旅大宾客则各掌其郷之禁令帅其属夹道而跸三公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跸其丧亦如之注郑司农云郷士为三公道也

某氏曰大祭祀四者王有事于六郷也三公有邦事三公以王事入乡也

凡国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疏大事谓征伐田猎故有犯命刑戮之事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纠其戒令注?谓其地则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主四郊狱也六遂之狱在四郊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而分主一遂

聴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职聴于朝司冦聴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就郊而刑杀各于其遂肆之三日注就郊而刑杀者遂士也各于其遂者四郊六遂遂处不同

疏去王城渐远恐多枉滥故至二旬容其反覆也

若欲免之则王令三公防其期

介甫王氏曰遂士王令三公防其期县士命六卿则远故也

若邦有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遂之禁令帅其属而跸注大事王所亲也

六卿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凡郊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某氏曰王令三公防其期远故不亲防也六卿有邦事远故不命三公也

县士掌野注?谓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县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都县野之地其邑非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采地则皆公邑也谓之县县士掌其狱焉言掌野者郊外曰野大总言之也

各掌其县之民数纠其戒令而聴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职聴于朝司冦聴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各就其县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命六卿防其期若邦有大役聚众庶则各掌其县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丧亦如之凡野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注野距王城二百里以外及县都

王氏曰县师掌公邑是公邑得谓之县夫郷士掌郷狱遂士掌遂狱方士掌采地之狱则知县士掌四方公邑之狱矣惟六郷无公邑之田自遂逹畿自二百里至五百里而公邑之田在是矣县士三十有二人则是八人主一等公邑是四分治公邑之狱明矣大抵郷遂县方之狱所居之地以近王者为主所防之期以尊者为先夫郷为郊遂为野今乡士云掌国中遂士云掌四郊县士云掌野是郷之狱近于王城遂之狱近于郷县之狱近于遂所居之地以近者为主可知矣士师为王先驱卿士为三公先驱遂士为六卿先驱县士为大夫先驱卿士以王防其期遂士以三公防其期县士以六卿防其期此所防之期以尊者为先可知矣

方士掌都家注?谓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县地家邑抂稍地不言掌其民数民不纯属王

疏上文县士掌公邑狱亲自掌之此方士掌三等采地之狱遥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狱有事上于方士耳

聴其狱讼之辞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狱讼于国注三月乃上要者又变朝言国以其自有君异之某氏曰三月为期去王城愈远也都家各有主君方士不得自断非若郷士遂士得以职聴于朝故上其狱讼于王国而已

司冦聴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书其刑杀之成与其聴狱讼者注都家之吏自协日刑杀但书其成与治狱之吏姓名备反覆有失实者

王氏曰司冦聴其成则都家聴断之成而上于国者也后云狱讼成则司冦羣士司刑聴断之成也 愚按书其聴狱讼者则都家方士与司冦之属有轻重异同处盖两书之欤

凡都家之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方之禁令注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也其方以王之事动众则为班禁令焉

以时修其县灋若岁终则省之而诛赏焉注县灋县师之职也其职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菜之数及其六畜车辇之稽方士以四时修此灋岁终又省之则与掌民数亦相近

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则主之注都家之士都士家士也所上治者谓狱讼之小事不附罪者也主之告于司冦聴平之

愚按主之者方士据其所上治而亷察都家士之能否也上治犹上计不专指小事言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注郑司农云四方诸侯之狱讼谕罪刑于邦国注告暁以丽罪及制刑之本意

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注谓谳疑辨事先来诣乃通之于士也士谓士师也如今郡国亦时遣主者吏诣廷尉议者

疏士师受中故知疑狱亦士师受之也云造焉者谓先造诣讶士乃通之士师也 刘氏曰谓疑狱非诸侯所能断者也

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注乱狱谓若君臣宣淫上下相虐者也往而成之犹吕歩舒使治淮南狱

邦有宾客则与行人送逆之入于国则为之前驱而辟野亦如之居馆则帅其属而为之跸诛戮防客者客出入则道之有治则赞之注送逆谓始来及去也出入谓朝觐于王时也春秋传曰晋侯受策以出出入三觐入国入野自以时事

疏按僖二十八年襄王策命晋侯为侯伯晋侯受策以出出入三觐注云出入犹去来也从来至去凡三见王时事者以其外国至此入国须有亲故相见之法入野烦有采取之宜并是私事故云时事也 王氏曰客国之所礼则防之者自宜加刑戮焉

凡邦之大事聚众庶则读其誓禁

疏大事者谓在国征伐之等聚众庶非诸侯之事也则讶士读其誓命之辞及五禁之法也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三

卷二十四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注疏删翼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四

明 王志长 撰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庻在其后左嘉石平罢民右肺石达穷民焉注树棘以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之言懐也懐来人于此欲与之谋羣吏谓府史州长郷遂之官郑司农云王有五门外曰臯门二曰雉门三曰库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路门一曰毕门外朝在路门外内朝在路门内左九棘右九棘?谓明堂位説鲁公宫曰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言鲁用天子之礼所名曰库门者如天子臯门所名曰雉门者如天子应门此名制二兼四则鲁无臯门应门矣檀弓曰鲁庄公之丧既而绖不入库门言其除丧而反由外来是库门在雉门外必矣如是王五门雉门为中门雉门设两观与今之宫门同阍人讥出入者穷民葢不得入也郊特牲讥绎于库门内言逺当于庙门庙在库门之内见于此矣小宗伯职曰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然则外朝在库门之外臯门之内与今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防殿亦古之外朝哉周天子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门内者或谓之燕朝按王有五门三朝自外入一曰臯门二曰库门三曰雉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路门即尚书顾命所谓毕门也雉门次五门中有两观左庙右社在焉三朝库门外为外朝路门外为中朝路门内为内朝○刘氏曰小司寇所掌外朝之法以致万民而询国危者在雉门之外两观之间也其位则朝士所掌九棘者取其赤心事上无隠而能制御于外者也孤卿大夫诸侯之职焉三槐者取其黄中通理畅于四支臣德之至也此三公之职焉○王氏曰孤卿大夫臣道也比诸侯为卑故位于左侯伯子男君道也比诸侯为尊故位于右三公六卿其位凡九诸侯列于郡国其服亦九故左右皆九棘大师大傅大保谓之三公其位止于三故面三槐槐棘之数各称其位之多寡而已○薛氏图嘉石所以平罢民之不能自彊以礼然必在左者卑之而示其辱故尔肺石所以达穷民之不能自伸其情然必在右者佑之而欲其伸故尔葢地道尊右而卑左也○杂説吏之治民未必尽其平而民之于君不可使壅于上闻也故肺石设于外朝大司寇主之而听之者朝士之职也路鼓立于寝门之外大仆主之而守之者御仆之属也外朝则在库门之外朝士则掌外朝之法故肺石隶焉内朝则在路门之外太仆则掌路门之政故路鼓属焉凡逺近老幼独孤之民欲有复于上而长弗达者立于肺石三日士聴其辞而告于上则聴肺石之讼者朝士之职也若夫路鼓立治朝之内大寝之门外则非穷民之所得至也故太仆掌其政以达穷民闻鼓声则速进御仆与御庻子而后以复于上故成周之民所以自达于上由肺石而聴于朝士由朝士而达于路鼓聴掌有其人先后有其序也○少蕴叶氏曰周有三朝一曰燕朝在路门之内王国宗人嘉事之朝也大仆小臣掌焉一曰治朝在路门之外王日聴治之朝也宰夫司士掌焉一曰外朝在库门之外询万民聴政之朝也小司寇朝士掌焉外朝之位朝士所掌朝法卿大夫以大询之时帅六乡之众庻而致于朝百姓众庻得与公卿侯伯羣士羣吏相后先于阶陛之间其政诚为平易近民矣治朝之位司士所正之朝仪而宰夫掌其法太仆掌建路鼓于大寝门外以待穷达与遽令宰夫掌庻民之逆得与賔客之治诸臣之复同彻于天子之前则又未尝以禁严为限矣燕朝之法虽在大仆然诸侯复逆掌于大仆三公孤卿复逆掌于小臣羣吏庶民之复逆又掌于御仆是庻民之复得与诸侯公卿羣吏达于燕寝之时则亦未尝以邃深为隔矣观三朝之法则知成周盛时户庭无壅其疎通洞达何如哉然外朝虽掌于秋官之属而三公孤卿在焉则太宰与闻外朝之政治朝虽曰司士正之属于夏官而宰夫掌其禁令王眡治朝冢宰赞之则太宰实闻治朝之事矣燕朝亦夏官之属也然则羣臣之复逆实与宰夫相关焉况建鼓在路门外王眡治朝则大仆正位王不眡朝则辞于三公及孤卿是燕朝之人实与治朝相通则太宰亦与闻乎燕朝之政矣以此见周人之治宫中府中实为一体而无内外之分矣

帅其属而以鞭呼趋且辟注趋朝辟行人执鞭以威之刘氏曰执鞭以齐万民之序列呼以趣百官之就位既趣其行且辟其道也

禁慢朝错立族谈者注慢朝谓临朝不肃敬也错立族谈违其位僔语也

凡得获货贿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举之大者公之小者庻民私之注俘而取之曰获委于朝十日待来识之者人民谓刑人奴隶逃亡者郑司农云若今时得遗物及放失六畜持诸乡亭县庭大者公之大物没入公家也小者私之小物自畀也?谓人民之小者未齓七歳以下

疏齓毁齿也按家语男子七歳而齓女子八歳而齓

凡士之治有期日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朞期内之治聴期外不聴

疏即上文乡遂等狱讼成来于外朝职聴逺近节之皆有期日期外不聴者所以省烦息讼也○愚按期外不聴者谓乡士遂士等不能决及弊而民不服赴愬于士者故以逺近为期限非乡遂士等所上之狱成也上狱成亦必有期逾期则宜诛责有司而速聴之岂漫然付之于不聴而已哉

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聴注判半分而合者郑司农云谓别券也?谓古者出责之息亦如其国服与王氏曰判书人执其一书其所予之数使责者执之抵冒而讼有判书则足以騐其实故为之聴治也○刘氏曰若无券书则不聴所以养信而息讼也

凡民同货财者令以国灋行之犯令者刑罚之注郑司农云同货财者谓合钱共贾者也以国灋行之司市为节以遣之?谓同货财者富人蓄积者多时收敛之乏时以国服之灋出之虽有腾跃其赢不得过此以利出者与取者过此则罚之若今时加贵取息坐赃

疏财主出责与生利还主则同有货财者也

凡属责者以其地傅而聴其辞注郑司农云谓讼地畔界者田地町畔相比属故谓之属责以地傅而聴其辞以其比畔为证也?谓属责转责使人归之而本主死亡归受之数相抵冒者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为证者来乃受其辞为治之

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辠注郑司农云谓盗贼羣辈若军共攻盗乡邑及家人者杀之无罪若今时无故入人室宅庐舍上人车舡牵引人欲犯灋者其时格杀之无罪

王氏曰盗贼军谓盗贼众而成军也○明斋王氏曰盗贼赃犯既明在军若伍两之长在乡邑若比闾之长在家若至亲知而杀之又如昏暮为盗而所在杀之皆不科罪使盗无所容也

凡报仇讐者书于士杀之无罪注谓同国不相辟者将杀之必先言之于士

愚按地官调人职云弗辟则与之瑞节而以执之则同国不相辟者有调人执之以治其罪矣何得复有书于士杀之无罪之例疏云谓防赦后其人复还乡里者理或然也

若邦凶荒札丧寇戎之故则令邦国都家县鄙虑刑贬注虑谋也贬犹减也谓当图谋缓刑且减国用为民困也所贬视时为多少之灋

王氏曰先事而思患谓之虑虑刑则刑之加释有趣一时之宜者虑以制之也虑贬则财之省杀有纾一时之急者虑以节之也虑刑则非独缓刑也虑贬则非特省礼也凡此皆出于不得已也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异其男女歳登下其死生注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齿版今户籍也下犹去也每歳更着生去死

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冢宰贰之以賛王治注郑司农云文昌宫三能属轩辕角相与为体近文昌为司命次司中次司禄次司民?谓司民轩辕角也天府主祖庙之藏者赞佐也三官以贰佐王治者当以民多少黜陟主民之吏

疏内史掌八柄司防掌天下大计冢宰贰王治事故皆贰民数藏之以赞王治也○王氏曰司民不属地官而属于秋官者説者以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圣人用刑本于好生耳○东莱吕氏曰按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时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也内则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羁以见于父父名之宰书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其制详宻如此战国以来此制废壊乆矣不复重民之生也秦始皇复令男子书年其制及男而不及女特恐民之避征役耳岂有三代重民之意哉○愚按司民之属于秋官也仁哉一狱成而民数于是阙焉矣夫民吾子也失教而陷民于罪戕民而成已之威是一狱成而上有两罪也司民之属于秋官也仁哉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丽万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杀罪五百注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宫者丈夫则割其势女子闭于宫中若今宦男女也刖断足也周改膑作刖杀死刑也书传曰决关梁逾城郭而略盗者其刑膑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触易君命革舆服制度奸轨盗攘伤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义而诵不详之辞者其刑墨降畔寇贼刼略夺攘挢防者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其刑书则亡夏刑大辟二百膑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则变焉所谓刑罚世轻世重者也郑司农云汉孝文帝十三年除肉刑

疏触不行君命易改易之也夏刑已下防吕刑而言夏刑三千墨劓俱千至周减轻刑入重刑俱五百是夏刑轻周刑重也○又云按文帝本纪十三年太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女缇萦上书遂除肉刑然赦者墨劓与刖三者其宫刑至唐乃赦也○浚仪王氏曰崔浩汉律序文帝除肉刑而宫不易书正义隋开皇之初始除宫刑按通鉴西魏大统十三年三月除宫刑非隋也○黄氏曰夫死者不可复生而先王有大辟之法葢杀一人而后能生其欲死者矣断者不可复续而先王有墨劓宫刖之法葢刖一人而后能续其欲防者矣是故先王有不忍人之政而肉刑未尝废者非恃之以伤民也设之使有惧而已文帝以当劓者笞三百而民卒多死夫劓之诚可惧者笞固不足以惧之然而恃笞之轻而陷于罪岂特与劓比哉后世惜一劓一刖而招其罪至于大辟者岂可胜计哉○愚按圣人之制刑法也如权衡然铢两斤钧物自以其各抱之质取轻取重而权衡不知也是故五刑设于三代而三王之仁闻后世卒莫及焉者葢无心之物德怨皆不能缘之而生则仁之至也

若司寇防狱弊讼则以五刑之灋诏刑罚而以辨罪之轻重注诏刑罚者处其所应否如今律家所署灋矣疏司刑主刑书若于外朝司寇断狱之时司刑则以五刑之灋诏刑罚刑罚并言者刑疑则入罚故也○王氏曰以五刑之灋诏刑罚所谓惟法惟察其审克也而以辨罪之轻重所谓上下比罪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也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赞司寇聴狱讼注刺杀也讯而有罪则杀之宥寛也赦舍也

王氏曰舜言钦恤五刑则先眚灾肆赦而怙终贼刑先轻而后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德也周官司刺则先三刺而后三宥三赦先重而后轻所以示有司执法之坚也

壹刺曰讯羣臣再刺曰讯羣吏三刺曰讯万民壹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注?谓识审也不审若今仇讐当报甲见乙诚以为甲而杀之者过失若举刃欲斫伐而轶中人者遗忘若间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

王明斋氏曰若自幼在他国而不识其父昏夜而不识其所亲者

壹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憃愚注憃愚生而痴騃童昏者郑司农云幼弱老旄若今时律令年未满八歳八十以上非手杀人他皆不坐

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后刑杀

管仲曰文有三情武无一赦赦者先易而后难久而不胜其祸法者先难而后易乆而不胜其福故惠者人之仇讐也法者人之父母也凡赦者小利而大害者也无赦者小害而大利者也夫盗贼不胜则良人危法禁不立则奸邪烦故赦者奔马之委辔也○贵与马氏曰按唐虞三代之所谓赦者或以其情之可矜或以其事之可疑或以其在三赦三宥八议之列然后赦之葢临时随事而为之斟酌所谓议事以制者也至后世乃有大赦之法不问情之浅深罪之轻重凡有犯在赦前则杀人者不死伤人者不刑盗贼奸宄不诘于是赦遂为偏枯之物长奸之门矣○康侯胡氏曰舜典曰眚灾肆赦易之解卦曰君子以赦过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于此未闻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则废天讨亏国典纵有罪虐无辜恶人幸以免矣后世姑息为政数行赦宥恵奸宄贼良民而其弊益滋葢流于此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恵其为政蜀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蜀人乆而歌思犹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之矣春秋书肆大眚讥失刑也○明斋王氏曰按舜典周礼吕刑易大传所称祥刑参错不一愚尝合而观之罪状之辞情真罪当则当正之以五刑有大辟肉刑二者通谓之刑在虞书为象以典刑怙终贼刑周礼五刑之法丽万民之罪吕刑之五辞简孚正于五刑易之折狱致刑也有所谓过者则在所当宥虞书宥过无大又曰流宥五刑周礼分为不识过失遗忘三者而为辟讐之法大约与虞之流同吕刑则曰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使出财以偿之五罚不服正于五过痛惩之以警众又有眚灾者则在所当赦虞书眚灾肆赦周礼分为老幼憃愚三者亦在所赦易则谓之赦过宥罪也又有所谓疑者臯陶称舜曰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谓参错讯鞫而终不得其情实者寜失之以与民周礼乡士等职所谓若欲免之吕刑则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易谓之缓死也然虞书又有所谓罪疑惟轻者茍有罪而轻之可也若无罪虽得轻刑亦非辜矣葢此非犯有虚实之疑乃法可上下之疑故比之当从轻耳二千年间圣经所言无不脗合但虞之金作赎刑葢指鞭朴之轻者而吕刑于五刑之不简者俱正于五罚此乃世变之不同至若易之明罚勅法此罚字亦指刑言葢刑罚二字亦通用也呜呼后世之刑则与古异矣文帝以一时不忍之心而去肉刑免肢体之伤残是矣然以轻罪而率死于敲朴之下是以大辟而易肉刑也自开罚之端凡欲科敛者必假此为词是以赎罪为利网也吕刑有言罚惩非死人极于病今之稍居人上得以杖罚人者即能生杀人岂臣无有作威之道哉至于眚灾则有赦也无故而大赦纵有罪而虐无辜将安居乎避讐之法不得已而有瑞节之与也铁券之赐预免其身及子孙死罪几名不几于诱人犯法乎且三千条律虽有明宪至议刑之时则任意出入是刑非以惩恶也反为殃民之具宥非以矜善也祗为长恶之媒所谓天讨有罪者将安在哉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治神之约为上治民之约次之治地之约次之治功之约次之治噐之约次之治贽之约次之注此六约者诸侯以下至于民皆有焉剂谓券书也治者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也神约谓命祀郊社羣望及所祖宗也夔子不祀祝融楚人伐之民约谓征税迁移仇讐既和若懐宗九姓在晋殷民六族七族在鲁卫皆也地约谓经界所至田莱之比也功约谓王功国功之属赏爵所及也器约谓礼乐吉凶车服所得用也贽约谓玉帛禽鸟相与徃来也

疏凡命祀天子命之郊者若祭统成王命鲁外祭则郊社内祭则尝禘诸侯直命祀社故王制云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是常也羣望诸侯祭三望故传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祖宗诸侯五庙下及士各有庙庻士庶人祭于寝○定四年祝鮀云分鲁公以大路又云殷民六族注云殷民禄父之余民三十族六姓也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又分康叔以大路注云复如分周公欲使康叔以化之又云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又云懐姓九宗职官五正注云五正五官之长是其迁移法也以此观之亦是和之使迁移耳○王氏曰治地之约则若取于相土之东都以防王搜之属是也○王氏曰治功之约则若虢仲虢叔勲在王室藏于盟府之属是也治噐之约若鲁得用四代之噐之属是也治贽之约则若公孙黒使彊委禽之属是也

凡大约剂书于宗彞小约剂书于丹图注大约剂邦国约也书于宗庙之六彞欲神监焉小约剂万民约也丹图未闻或雕噐簠簋之属有图象者与春秋传曰斐豹隶也着于丹书今俗语有铁券丹书岂此旧典之遗言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注?谓讼讼约若宋仲几薛宰者也辟藏开府视约书不信不如约也珥读曰衈谓杀鸡取血衅其户

疏按定元年正月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城成周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乡吾役也薛宰曰宋为无道絶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尝从宋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吾同盟各复旧职若从践土若从宋亦唯命宋仲几曰践土固然又士弥牟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王氏曰大者书于宗彞盟诸鬼神示无疑也小者书于丹图其色以丹示无隠昧也不信者服墨刑以约书宜信而不信则为墨而不明故也

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注大乱谓僣约若吴楚之君僣称王晋文公请隧以者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约之贰

疏隧者天子礼掘地通道上有负土谓之隧诸侯已下无负土谓之羡涂

司盟掌盟载之法注载盟辞也盟者书其辞于策杀牲取血坎其牲加书于上而埋之谓之载书春秋传曰宋寺人惠墙伊戾坎用牲加书为世子痤与楚客盟

凡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北靣诏明神既盟则贰之注有疑不协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谓日月山川也觐礼加方明于坛上所以依之也诏之者读其载书以告之也贰之者写副当以授六官

疏按觐礼云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又云设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圭注云六色象其神六玉以礼之上宜苍璧下宜黄琮而不以者则上下之神非天地之至贵者也设玉者刻其木而着之

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注盟诅者欲相与共恶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违约者也春秋传曰臧纥犯门斩闗以出乃盟臧氏又曰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

王氏曰盟者如亡不可得盟于众使不容之○隠十二年将伐许子都与颍考叔争车及许颍考叔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顚师还乃诅射颍考叔者引之者证诅是徃过之事若然则臧氏之盟乃盟将来也○愚按盟者恐负约而盟于神期其乆要也诅者已负约而诅于神令其必祸也

凡民之有约剂者其贰在司盟有狱讼者则使之盟诅注不信则不敢听此盟诅所以省狱讼

疏盟诅不信自然不敢狱讼所以省事也

凡盟诅各以地域之众庻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则为司盟共祈酒脯注使其邑闾出牲来盟既又使出酒脯司盟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凶

疏盟处无常但盟则遣其地之民出牲以盟并出酒脯以祈明神也○王氏曰盟载之法孟子所谓束牲载书是也凡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盟约之载者葢疑事疑谋不能保其必信故有疑斯有盟有盟斯有约司盟则掌其盟约之载辞也北靣诏明神者盟约之法非特誓之于众也质诸明神彼或违焉则神斯祸之矣谓之明神则宜向明者也故北面诏之夫幽则质诸神而盟者神之所为也明则要诸人而约者人之所为也盟则必约葢非约则无以固其盟约则必盟葢非盟则无以示其诚盟诸神约诸人所以结信之道也既盟则贰之者葢其正则藏于天府司盟则藏其贰也大司寇曰大史内史司防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则藏其贰者非特司盟而已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先王之时贵而诸侯贱而万民皆有盟诅之法者岂徒为是聴于神之虚拘哉葢世之治也人心相与以诚相示知畏于神而不敢欺知钦于神而不敢慢先王因其有畏钦鬼神之心而躬畏以先之而因以覆盟诅为大戮至于成俗则盟邦国之不协与万民之犯命而诅其不信者有狱讼者使之盟诅弭乱息争岂小补哉吕刑云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以为苖民之罪则盟诅之设帝者之世已然矣而作记者以为盟诅不及三王不亦谬乎然事有本末本之不图无事于末后世仁义不足以胜之钦畏不足以临之慢神于上诬人于下区区之牲血酒脯不足以胜背诞之众矣岂盟之不足恃哉失之本求之末兹其所以滋乱也○伊川程氏曰春秋书盟如何先王之时有盟否或疑周官司盟者曰先王之时所以有盟者亦因民而为之未可非司盟也但春秋信义皆亡日以盟诅为事上不尊周王之命春秋书皆贬也唯胥命之一事稍为近正故终齐卫二君之世不相侵伐亦可喜也○黄氏曰商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防而民始疑然则盟誓果非先王之事乎先王以之辅德信者也后世德信废而盟誓独行于天下此民所以畔且疑也欤○明斋王氏曰尝观盘庚之诰称先后与其臣民之祖父转相告戒崇降罪疾谆谆然若生者之相告语金縢之辞周公亦若亲对其祖考而言者盟载之法其亦此意耶夫薰蒿凄怆洋洋如在此鬼神之情状福善祸淫乃理之常无足怪者但天网恢恢未必屑屑居民间以司祸福耳然人心所向气必至焉要其所中者多矣是故展禽有言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王劳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史职之晋为城成周之役薛宰不肯役于宋云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其旧士弥牟谓宋仲几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之乎夫盟约一定数世頼之可以辅政省刑此周公所以不废也至于德又下衰民伪日滋又昧鬼神之理视盟诅为戏神亦不灵而人益不信之君子屡盟诗人以为长乱小国争盟左氏知其必亡鄢陵之盟季文子曰德之不竞寻盟何为武父之盟君子曰信之不继盟无益也盟诅之法于是废矣叶氏有言谷梁子曰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五帝非无诰誓也后之诰誓则不及五帝之时三王非无盟诅也后之盟诅则不及三王之时耳今观虞书帝命禹征有苖而作誓吕刑称禹苖民以覆诅盟则知叶氏之言为信也

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注青空青也

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恶与其数量楬而玺之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入其要注为兵噐者攻金之工六也守藏者玉府内府也郑司农云受其入征者谓主受采金玉锡石丹青者之租税也楬楬书其数量以着其物也玺者印也既楬书揃其数量又以印封之今时之书有所表识谓之楬橥要凡数也入之于太府

疏按山虞泽虞等出税者皆以当邦赋谷税之数不虚取也○楬即今之板书揃即今録记文书

掌受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注给治兵及工直也货泉贝也罚赎也书曰金作赎刑

疏掌受士之金罚者谓断狱讼者有疑即使出赎既言金罚又言货罚者出罚之家时或无金即出货以当金直故两言之○王氏曰禹贡?州厥贡惟金三品荆州厥贡惟金三品砥砺砮丹梁州厥贡璆鐡银镂砮磬雍州厥贡球琳琅玕而周官之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靑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葢禹贡所载诸侯之所贡也职金则取于有地者之征而已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则入槀人也槀人曰掌受财于职金以赍其工是也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则入于玉府也玉府曰掌王之金玉玩好是也入其要则入计书于太府也受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金罚所谓赎刑之罚也货罚司关所谓凡货不出于关者举其货是也○按王明斋谓货罚士师聴狱财有应入官者并入于司兵以罪累之物故不以入经用与司厉职以盗贼之任噐货贿入于司兵者同义若司市所举之货则入于泉府门关所举之货则以养孤老各有所归也

旅于上帝则共其金版飨诸侯亦如之注鉼金谓之版此版所施未闻

王氏曰掌次言王大旅则张氊案设皇邸先儒以邸为后版屏风也所谓金版则以金饰之与飨诸侯亦如之承賔如神也○京山郝氏曰以金为叶大祭书祝辞大飨书防命

凡国有大故而用金石则掌其令注用金石者作枪雷椎防之属掌其令主其取之令也

疏皆谓守城捍御之具

司厉掌盗贼之任噐货贿辨其物皆有数量贾而楬之入于司兵注郑司农云任噐货贿谓盗贼所用伤人兵噐及所盗财物也入于司兵若今时伤杀人所用兵噐盗贼赃加责没入县官

明斋王氏曰或谓盗贼之任器货贿即与所捕之人则民争务于逐盗岂非止盗之方而事尤简易乎是不然此秦人尚功首虏之法驱民以利者也先王养民厚矣其有夷狄盗贼为生民患声大义率而伐之民懐敌忾之心进死者有厚赏退生者有显戮何假于盗贼货物以诱之且既开此端则惟利是赴要功生事或自相争夺乱行干纪无所不至是岂经常之法哉惟法制未备盗贼窃发则可以此诱民使人自为战不当计其赃物以阻跅弛之士耳

其奴男子入于辠隶女子入于舂槀注郑司农云谓坐为盗贼而为奴者输于罪隶舂槀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观之今之奴婢古之罪人也故书曰予则奴戮汝论语箕子为之奴罪隶之奴也故春秋传曰裴豹隶也着于丹书请焚丹书我杀督戎耻为奴欲焚其籍也?谓奴从坐而没入县官者男女同名

某氏曰谓为盗贼而罪未入于死或从死而减论或罪人家属为从而连坐者

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注有爵谓命士以上也齓毁齿也男八歳女七嵗而毁齿

王氏曰有爵不奴贵贵也七十不奴老老也未齓不奴慈防也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瘗亦如之注郑司农云牷纯也物色也伏谓伏犬以王车轹之瘗谓埋祭也尔雅曰祭地曰瘗埋

疏按尚书微子云牺牷牲用注云牺纯毛牷体完具彼牺与牷相对此无牺故以牷兼纯也王车轹之者即軷祭也生民诗云取羝以軷又聘礼注云其用牲犬羊可也是犬羊两用也

凡几珥沈辜用駹可也注郑司农云大宗伯职曰以埋沈祭山川林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駹谓不纯色也?谓几读为刏珥读为衈刏衈者衅礼之事

王氏曰用駹不若用牷之为善故曰可也

凡相犬牵犬者属焉掌其政治注相谓视择知其善恶

疏犬有三种田犬吠犬食犬皆须相之牵犬者谓呈见之故少仪云犬则执绁是也○王氏曰相犬者其属有贾四人也牵犬者其属有徒十有六人也掌其政令则以犬人非特掌祭祀之犬而已凡田犬皆掌也

司圜掌收教罢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土圜者杀虽出三年不齿注弗使冠饰者着墨幪若古之象刑与舍释之也郑司农云罢民谓恶人不从化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也故曰凡害人者不使冠饰任之以事若今时罚作矣

疏收教者谓收入圜土使困苦改悔也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注言其刑人但加以明刑罚人但任之以事耳?谓圜土所收教者过失害人已丽于法者

刘氏曰嘉石平罢民其罪轻不入于圜土也圜土聚教罢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则役之夜则收之俾民改情复善然后舍之为教大矣故曰收教焉○王氏曰弗使冠饰示不能以礼自饬其躬也加明刑而耻之任之以事而劳之凡此皆欲其克己以复礼也圜土之刑但加明刑而已异于五刑之伤肌圜土之罚但役以事而已异于五罚之出锾此所以为收教欤

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罪注凡囚者谓非盗贼自以他罪拘者也郑司农云拲者两手共一木也?谓在手曰梏在足曰桎中罪不拲手足各一木耳下罪又去桎王同族及命士以上虽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弊犹断也

刘氏曰木其手曰拲木其项曰梏木其足曰桎三木备者重囚也

及刑杀告刑于王奉而适朝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注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当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适朝者重刑为王欲有所赦且当以付士士乡士也乡士加明梏者谓书其姓名及其罪于梏而着之也囚时虽有无梏者至于刑杀皆设之以适市就众也庻姓无爵者皆刑杀于市

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注适甸师氏亦由朝乃徃也文王世子曰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异姓也刑于隠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疏直刑异姓不刑同姓则异姓怨生同姓亦有刑则异姓心服故曰体异姓也○郎氏曰按凡囚者至以待弊罪为一投以囚言及刑杀至以待刑杀为一投以刑杀言皆先言众例而后言同姓有爵者

掌戮掌斩杀贼谍而搏之注斩以斧钺若今要斩也杀以刀刄若今弃市也谍谓奸防反间者贼与谍罪大者斩之小者杀之搏当为膊诸城上之膊字之误也膊谓去衣磔之

疏按鲁语云温之役晋人执卫成公臧文仲言于僖公曰夫卫君始无罪矣夫刑有五大刑用甲兵注云诸侯逆命征讨之其次用斧钺注云谓犯斩罪者中刑用刀踞注云用刀以劓之锯以笮之如是刀中容弃市其次用钻笮注云钻额湼墨笮谓宫刑也薄刑用鞭朴以威民故大者陈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是用斧钺之事成二年齐侯围龙倾公之嬖人芦蒲就魁门焉龙人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之遂灭龙是膊诸城上之事也

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焚之注亲缌服以内也焚烧也辜谓磔之

王氏曰杀其亲者贼仁莫甚焉故焚以火而不存其形杀王之亲者贼义莫甚焉辜以磔之而不全其体

凡杀人者踣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注踣僵尸也肆陈也凡言刑盗罪恶莫大焉

凡罪之丽于法者亦如之惟王之同族与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注罪二千五百条上附下附刑五而已于刑同科者其刑杀之一也

疏正刑有五科条二千五百上附下附是罪附于法法即五刑是也云亦如之者合入死者亦踣之合入四刑者虽不踣亦刑之在市也○又云礼记云丧多而服五罪多而刑五上附下附是也○介甫王氏曰刑盗于市凡罪之丽于法亦如之者所谓刑人于市非特与众弃之亦以人之犯刑皆以趋利为本正以趋利犯刑则惟盗而已故特言刑盗于市○王氏曰同族有爵杀于甸师氏既言于掌囚此复言之者掌囚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掌戮则正以杀之为事也

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亦如之

王氏曰亦如之亦肆之三日也

墨者使守门注黥者无妨于禁御

劓者使守关注截鼻亦无妨以貌丑逺之

宫者使守内注以其人道絶也

刖者使守囿注断足驱卫禽兽无急行

髠者使守积注?谓此出五刑之中而髠者必王之同族不宫者宫之为翦其类髠头而已守积积在隠者宜也

王氏曰诸守各以其宜也○刘氏曰守门守关守内守囿守积皆用刑人者刑之以偿其罪也养之以全其生也先王之于刑民犹其民也无所喜怒而有不全其生者彼其自取非王刑之也○王氏曰先王之于刑人其轻者则流之流之则有居其重者则刑之刑之则有使以其有使故掌戮所掌者如此观之作记者言公家不畜刑人亦误矣然公家虽可以畜刑人而君子则不可近不可近而近之此吴子余祭见杀于阍春秋所以讥之欤○王眀斋氏曰囿者蕃育鸟兽之所但欲禁非时入者无事于趋走故刖者守之旧説以髠为同族之犯宫刑而减之者非也葢公族不翦其类但可减为刖已下耳茍降从髠则应劓刖者不获减刑乃反重耶

司隶掌五隶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注五隶谓罪隶四翟之隶也物衣服兵噐之属

王氏曰法其役使之差等政令正之则有政使之则有令也

帅其民而搏盗贼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囚执人之事注民五隶之民也郑司农云百官所当任持之噐物此官主为积聚之也?谓任犹用也

某氏曰辱事若宫人除其不蠲去其恶臭蜡氏除骴之类囚执人勾摄罪人也○王氏曰必设罪隶者以其人猥下而多彊力且有罪戾当服贱役也

邦有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注烦犹剧也士丧礼下篇曰隶人湼厠

掌帅四翟之隶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注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厉遮列也疏其邦之服邦之兵若东方南方衣布帛执刀剑西方北方衣氊裘执弓矢○王氏曰葢古者天子守在四夷治教政刑之既明则四夷之民莫不向风懐德则内可以使之守王宫外可以使之守厉禁此司隶所以帅之也必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则四夷各有利噐宜服齐其政不易其宜修其教不易其俗也○刘氏曰司隶以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徒二百人而掌五隶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隶皆百有二十人为制者隶役之数则然其赢不足未能以制定焉罪隶者中国之罪民而役于隶者谓皆籍于司隶而奴之也蛮闽夷貉者四夷之总名葢非一种也其扰于要服则执以为隶焉俾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以守王宫及野舍之厉禁示德化之广逺也故用之搏盗贼役烦辱积任噐助牵徬皆其罪之所宜施为也役官府掌使令役挍人养鸟兽牧马牛审禽兽之言而与之答皆其俗之所素习也彼其执也必死而复生又从而衣之食之尽其所能而役使之无非所以养其生而尽其性也宜其无不致其忠与其力焉故用之守王宫与厉禁而頼之以为腹心之卫也圣人之于万物莫不极其宜者用五隶以见之焉

罪隶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注役给其小役

王氏曰虽充其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或曰凡有守谓凡有典守之事者皆得役之也

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徬注郑司农云凡封国若家谓建诸侯立大夫家也?谓牛助国以牛助转徙也罪隶牵徬之在前曰牵在旁曰徬

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明斋王氏曰十四字宜属闽隶误衍于此按司隶职止言掌帅四翟之隶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未尝及于罪隶葢罪隶乃免死之人故不可使守禁宻之地且宫正宫伯所掌士庶子虎贲氏之虎士司隶四翟之隶于王宫之守故自己足亦何假于罪隶又以文势推之岂有未言蛮隶而遽言如蛮隶之事乎闽隶正脱此简故愚直以为误衍于此也

蛮隶掌役挍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疏为挍人所役使以养马按挍人良马乗一师四圉不见隶者葢是杂役之中○陈氏曰古之宿卫王宫者不特士庻子而已有虎贲之虎士司隶之五隶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隶有兵国有大事则守王门舍则守王闲而司戈盾军旅防同授虎士戈盾则王之在国在野可谓严矣然必使四翟之隶者以着王之所守在四夷也或使师氏之属帅之者以着王之使武以文也四隶所守皆如蛮隶之事者周之时以南方为逺尤贵其来者故掌四夷之官曰象胥而奏乐亦以南诗曰以雅以南记曰胥鼓南则周人之意可知矣

闽隶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掌子则取隶焉注杜子春云子当为祀?谓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闽隶役之

王氏曰掌役畜养鸟则役于掌畜而为之养鸟也子谓鸟所生也司隶言帅四翟之隶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则闽隶之有守固可知矣

夷隶掌役牧人养牛马与鸟言注郑司农云夷狄之人或暁鸟兽之言故春秋传曰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貉隶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掌与兽言注不言阜蕃者猛兽不可服又不生乳于圈槛也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山堂章氏曰蛮闽夷貉之隶或征伐之所得或诸侯之所献传所谓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则所俘囚以为隶职方氏言四夷八蛮七闽九貉六戎五狄之人民而隶不及戎狄者岂其鸷悍之不可以畜而周公方且膺之以絶其患于未萌固不在所役属耶晋惠公归自秦诱陆浑之戎迁于伊川终逼诸姬侵掠畿甸以为中国之害詹桓伯以为先王居之四裔以御魑魅正所以处夷狄之隶也○按汲冢周书王防解周室既寕八方防同各以其职来献欲垂法厥世作王防成周之防墠上张赤帟隂羽天子南面立絻无繁露朝服八十物搢珽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皆絻亦无繁露朝服七十物搢笏旁天子而立于堂上堂下之右唐公虞公南面立焉堂下之左殷公夏公立焉皆南面絻有繁露朝服五十物皆搢笏为诸侯之者疾病者阼阶之南祝淮氏荣氏次之珪瓉次之皆西面弥宗旁之相者大史鱼大行人皆朝服有繁露堂下之东面郭叔掌为天子菉币焉絻有繁露内防西面者正北方应侯曹叔伯舅中舅比服次之要服次之荒服次之西方东面正北方伯父中子次之方千里之内为比服方二千里之内为要服方三千里之内为荒服是皆朝于内者堂后东北为赤帟焉浴盆在其中其西天子车立马乗六青隂羽凫旌中台之外其右泰士台左弥士受贽者八人东面者四人陈币当外台天?毼宗马十二玉?缭璧綦十二参方?缭璧豹虎皮十二四方?缭璧琰十二外防之四隅每隅张赤帟为诸侯欲息者皆息焉命之曰爻闾周公旦主东方所之靑马黒毼谓之母儿其守营墙者衣青操弓执矛西面者正北方稷慎大麈秽人前儿若狝猴行立声如小儿良夷在子扬州贡禺禺鱼名解隃冠发人鹿人鹿人若鹿迅走俞人虽马青丘狐九尾周头煇羝煇羝者羊也黒齿白鹿白马白民乗黄似骐背有两角东越海?敺人蝉蛇顺食之美于越纳姑妹珍且瓯文蜃共人?贝海阳大蟹自深桂防稽以皆西面向正北方义渠以兹白兹白者若白马踞牙食虎豹央林以酋耳酋耳者身若虎豹北唐戎以闾闾似隃冠渠叟以鼩犬鼩犬露犬也能飞食虎豹楼烦以星施星施者羽旄卜卢以纨牛区阳以鼈封鼈封者若彘前后有首规规以麟麟者仁兽也西申以鳯鸟氐羌以鸾鸟巴人以比翼鸟方?以皇鸟蜀人以文翰文翰者臯雉方人以孔鸟卜人以丹砂夷用□木康人以桴苡其实如李食子冝子州靡以费费其形人身都郭生生人面能言奇干善芳善芳头若雄鸡佩之令人不昧皆东向北方台正东高夷嗛羊独鹿卬卬距虚善走也孤竹距虚不令支?獏不屠何靑熊东胡黄罢山戎戎菽其西般吾白虎屠州黑豹禺氏騊駼大夏兹白牛犬戎文马而赤鬛缟身目若黄金名古皇之乗数楚每牛匈奴狡犬权扶王目白州比闾比闾者其华若羽伐其木以为车禽人菅路人大竹长沙鼈其西鱼复鼓钟钟牛蛮?之翟苍梧翡翠所以取羽其余皆可知自古之政南人致众者皆北向愚按王防所陈似乎侈大其説然成周服逺亦于此可见蛮闽夷貉之隶葢指此也因其慕义向风而役属之以广用夏变夷之化耳然当时所以防维监制之者亦必有道焉若以为征伐所得则犬羊之性即令革面岂有使之执兵侍卫于左右者乎后王德不必古若则华夷之限寕过于严此后世徙戎之论所以为识时务也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四

卷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五

明 王志长 撰

布宪掌宪邦之刑禁正月之吉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达于四海注宪表也谓县之也刑禁者国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罚者司寇正月布刑于天下正岁又县其书于象魏布宪于司寇布刑则以旌节出宣令之于司寇县书则亦县之于门闾及都鄙邦国刑者王政所重故屡丁宁焉诘谨也使四方谨行之尔雅曰九夷八蛮六戎五狄谓之四海

杜氏通典曰按孔颖达正义云子产铸刑书而叔向责之赵鞅铸刑鼎而仲尼讥之则刑之轻重不可使人知也圣王虽制刑法举其大纲但共犯一法情有浅深临至时事议其轻重也孔附防叔向以立此论然详左氏所载夫子之説第令守晋国旧法以为范宣子所为非善政耳非谓圣王制法不可令人知也○王氏曰夫刑以惩恶禁以辅刑刑以制之义也禁以止之仁也故有刑必有禁刑禁之设亦使民易避而难犯耳○愚按刑司寇五刑禁即士师五禁禁者禁于未犯之前刑者刑于已犯之后故曰禁者所以左右刑罚也郑氏注刑禁者国之五禁似止及禁而不及刑矣○又按职方氏周知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财用使同贯利布宪以诘邦国都鄙必及于四海职方务同享其利布宪务同去其害自畿辅以及邦国自邦国以及夷蛮戎狄茍有一利未兴一害未去圣人之心不敢或安盖与天同覆与地同载此王道也

凡邦之大事合众庶则以刑禁号令

疏云邦之大事合众庶者谓征伐巡守田猎皆是大事合众庶也以其为布宪之官故于聚众时毎皆以刑禁号令也○刘氏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达四海欲正月必闻其禁者未之能达也必书其刑禁之宪于民者以达于州伯州伯以达于卒正卒正以达于连帅连帅以达于属长属长以达于诸侯诸侯则以达于都鄙而要服以达于四海布宪则执旌节以巡行四方诘其违于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明斋王氏曰易曰先王以明罚敕灋先王之制刑岂视其民若禽兽唯欲其不见而网罗之哉常贵于晓示之使之知而不敢犯乃为民父母之心也故大司寇正月之吉县刑象之灋于象魏布刑于邦国都鄙士师掌国之五禁之灋书而县于门闾而复设此职专董其事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俾各宪之于所治岂有所谓不教而杀焉者乎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者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攘狱者遏讼者以告而诛之注司犹察也察此四者告于司寇罪之也斩杀戮谓吏民相斩相杀相戮者伤人见血见血乃为伤人耳郑司农云攘狱者距当狱者也遏讼者遏止欲讼者也?谓攘犹却也却狱者言不受也疏攘狱后郑不从先郑者以此经皆谓未在官司者而先郑言距当狱据在官而言故不从也却狱言不受者谓人有罪过官以文书追摄不肯受者○愚按却狱即今所云拒捕欤

禁防氏掌禁庶民之乱防力正者挢诬犯禁者作言语而不信者以告而诛之注民之好为侵陵称诈谩诞此三者亦刑所禁也力正以力彊得正也

刘氏曰乱谓悖于人伦防谓敢作威怒力正谓胁众从已以邪为正者挢曲诬罔以触刑禁者造作无然之语以惑众者禁防氏之所纠以告司寇而诛之者也王制曰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者杀以其出于邪情而无补于中道又从而害于风俗其杀之宜矣

凡国聚众庶则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隶聚而出入者则司牧之戮其犯禁者注奚隶女奴男奴也其聚出入有所使也

王氏曰凡国聚众庶若祭祀田役之属○明斋王氏曰奚民间妇女服役于后宫者隶奚隶之守王宫者故竝言出入谓出入于王宫也司牧纠察统治之不得非为有犯禁则戮之也旧以奚为女奴女奴主幽闭安得复有出入乎○又曰先王之政令禁戒期民之不犯也而凶顽之民视刑宪如饮食明知而故犯之又有奸巧之徒或造言破律执左道以乱政则王灋不得行民皆相率而入于邪恶此禁防氏所以设也又周礼设官王之宫寝六官必置其司秋官若无与于王宫之事而司隶掌四翟之守禁防司奚隶之出入先王于给事宫壸内外之人防御之严所以为端本清源之道而刑官亦有王宫之责故虽有大奸雄亦无敢恣行造乱也

野庐氏掌达国道路至于四畿注达谓巡行通之使不陷絶也去王城五百里为畿

王氏曰遂人所谓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以达于畿是也谓之四畿则是王城五百里四面皆达之也

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注比犹较也宿息庐之属宾客所宿及昼止者也井共饮食树为藩蔽

刘氏曰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馆候馆有积所以待宾客师役使命之往来而地官遗人既掌之矣野庐氏又职往来按比而肃其守衞故曰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则余可知也

若有宾客则令守涂地之人聚之有相翔者诛之注守涂地之人道所出庐宿旁民也相翔犹昌翔观伺者也郑司农云聚聚击以宿衞之也有奸人相翔于宾客之侧则诛之不得令寇盗宾客

凡道路之舟车轚互者叙而行之注舟车轚互谓于迫隘处也车有轘辕坻阁舟有砥柱之属其过之者使以次叙之

凡有节者及有爵者至则为之辟注辟辟行人亦使守涂地者

王氏曰野庐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则使其徒为之辟与

禁野之横行径逾者注皆为防奸也横行妄繇田中径逾射邪趋疾越隄渠也

凡国之大事比修除道路者注比校治道者名若今次金叙大功

疏大事谓若征伐巡守田猎郊祀王亲行所经处竝须修除道路及修庐校比民夫使有功效汉时主役之官名次金叙主以丈尺赋功○王氏曰治其坏谓之修去其秽谓之除比所以防怠也

掌凡道禁注禁谓若今絶蒙布巾持兵杖之属

邦之大师则令埽道路且以几禁行作不时者不物者注不时谓不夙则暮者也不物谓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几禁之者备奸人内贼及反间

明斋王氏曰野庐氏之职修虽有迢递远行而常如繇于堂阶间矣单襄公使过陈道茀不可行司里不授馆客无寄寓而知陈之将亡野庐氏之职其可忽乎

蜡氏掌除骴注骴谓死人骨也月令曰掩骼埋胔胔骨之尚有肉者也及禽兽之骨皆是

疏月令注云骨枯曰骼肉腐曰骴

凡国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师大宾客亦如之注蠲洁也刑者黥劓之属任人司圜所收敎罢民也凶服服衰绖也此所禁除者皆为不欲见人所薉恶也

某氏曰司圜任之以事故云任人疏郊祀至郊而已若宾客则至畿故兼言野郊外曰野大总言也○王氏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隐不以哀乐欲恶贰其心又去物之可以昬愦其志气者焉不蠲刑者任人则在所恶也凶服则在所哀也故蜡氏令州里除而禁之大师以危事行故在所慎宾客则致其斋钦如承神故也

若有死于道路者则令埋而置楬焉书其日月焉县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注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其人其家人也郑司农云楬欲令其识取之今时楬橥是也有地之官有部界之吏今时乡亭是也○掌凡国之骴禁注禁孟春掩骼埋胔之属

○愚按凡者广言之也所谓及禽兽之骨皆是

雍氏掌沟渎浍池之禁凡害于国稼者春令为阱擭沟渎之利于民者秋令塞阱杜擭注沟渎浍田间通水者也池谓陂障之水道也害于国稼谓水潦及禽兽也阱穿地为堑所以御禽兽其或超逾则陷焉擭柞鄂也坚地阱浅则设柞鄂于其中秋而杜塞阱擭收刈之时为其陷害人也书费誓曰乃擭敜乃阱时秋也伯禽以出师征徐戎

王氏曰水十百相冓谓之沟木之所防谓之浍水之大窦谓之渎沟渎浍池有禁然后其害去其利均矣疏柞鄂者或以为竖柞于中向上鄂鄂然所以载禽兽使足不至地不得跃而出也○愚按秋塞阱杜擭固防其害人时既收刈亦所以疎禽兽之禁也

禁山之为苑泽之沈者注为其就禽兽鱼鼈自然之居而害之郑司农云不得擅为苑囿于山也泽之沈者谓毒鱼及水虫之属

某氏曰依山为苑就泽为沈则专利于已肆害于物故皆禁之戒防殄也○愚按禽兽出而害苗也则杀之民就禽兽之居而横虐也则禁之故曰君子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萍氏掌国之水禁注水禁谓水中害人之处及入水捕鱼鼈不时

疏水中害人之处或有深泉洪波沙虫水弩月令春秋及冬取鱼夏取则不时

几酒注苛察沽买过多及非时者

疏谓若酒诰惟祀兹酒及乡饮酒及昬娶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是其时也

谨酒注使民节用酒也书酒诰曰有政有事无彞酒疏有政谓大臣有事谓小臣彞常也不得常饮也○东坡苏氏曰自汉武至今皆有酒禁刑者至流赏或不赀未尝少纵至于私酿终不能絶周公独何以禁之曰周公无所利于酒也以正民德而已甲乙皆笞其子甲之子服而乙之子不服何也甲笞其子而责之学乙笞其子而夺之食此周公所以能禁酒也○明斋王氏曰几者察其不当用而用或酒正之出入非灋也谨者戒其当饮者勿过若抑戒既立之正复佐之史是矣

禁川游者注备波洋卒至沈溺也

王氏曰几酒则于饮酒微察其不节也谨酒则于用酒谨制其无度也书曰文王诰教小子有正有事无彝酒越庶国饮惟祀德将无醉所谓德将无醉以文王几酒而庶国之饮酒者皆有节也所谓越庶国饮惟祀者以文王谨酒而庶国之用酒者皆有度也又曰羣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成王于酒致严如此而晚周之君臣乃至于沈湎淫泆天下化之良可惜哉禁川游者亦所以防沈溺也○东莱吕氏曰周公命康叔抚封侯衞作酒诰一篇其刑之重至于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此是最初禁酒恐人沈湎浸渍伤德败性不过导廸民彝防闲私欲之意及其再变如汉文帝为酒酺景帝以岁旱禁民酤酒比之酒诰所谓非惟不敢亦不暇已无此意然而犹有重本抑末之心及至三变自桑?羊建搉酒之利则不过私家不得擅为公家自专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饮酒后来惟恐人不饮酒也

司寤氏掌夜时以星分夜以诏夜士夜禁注夜时谓夜晚早若今甲乙至戊夜士主行夜徼候者如今都候之属

刘氏曰此谓施于国中也日出而作不得不勤日入而息不得不止所以顺天道养育大众也故以星见为夜时星没为晓时而诏守夜之士行夜禁

御晨行者禁宵行者夜逰者注备其遭寇害及谋非公事御亦禁也谓遏止之无刑灋也晨先明也宵定昬也王氏曰自始夜至半曰宵日未出之时为晨○介甫王氏曰御晨行者则御使须明而行禁宵行则禁之使止也○刘氏曰夜游者妨众息故亦禁焉

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烛共明水注夫遂阳遂也鉴镜属世谓之方诸取日之火月之水欲得阴阳之洁气也明烛以照馔陈明水以为?酒郑司农云夫发声明齍谓以明水修涤粢盛黍稷

王氏曰考工记所谓金锡半谓之鉴遂之齐是已内则以夫遂为金遂言阳遂则知方诸之为阴言方诸则知阳遂之为圜阴阳者其气也方圜者其体也○薛氏曰离者阳中之阴于物为火坎者阴中之阳于物为水以金遂取火则以阳召阴以方诸取水则以阴召阳○刘氏曰圣人于天地宗庙社稷也□齐七日致齐三日然后奉其祭祀敬洁之至尽天下之物不足以称其诚也故取火于日取水于月明水火者阴阳至精之气凝结而成者以将其诚致其洁也○郎氏曰明水所得有限岂能为粢盛当用明火爇薪以熟齍耳

凡邦之大事共坟烛庭燎注故书坟为蕡郑司农云蕡蔴烛也?谓坟大也树于门外曰大烛于门内曰庭燎皆所以照众为明

疏庭燎与大烛亦一也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繇齐桓公始也郑云庭燎之差公盖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大戴礼文其百者天子礼

中春以木铎修火禁于国中注为季春将出火也火禁谓用火之处及备风燥

军旅修火禁邦若屋诛则为明竁焉注屋诛谓所杀不于市而以适甸师氏者也明竁若今楬头明书其罪灋也司烜掌明竁则罪人夜葬欤

王氏曰竁谓为圹以埋其尸明竁揭其罪于竁上若明刑明梏焉○明斋王氏曰凡行刑必于朝市以警众唯宫刑以下不可以风故于屋中诛之即胜国之社之屋也蚕恶风其室周密因谓刑者为下蚕室然幽暗则行刑者无以为见故为之明竁竁穿穴也谓穿屋以霤光若今明瓦然故曰明竁也

条狼氏掌执鞭以趋辟王出入则八人夹道公则六人侯伯则四人子男则二人注趋辟趋而辟行人

疏按序官条狼氏下士六人今云天子八人或取胥徒中兼充与○明斋王氏曰凡王出入虎贲氏先后王而趋在王前后也旅贲氏夹王车而趋在王左右也条狼氏八人夹道趋辟则夹驰道而在前也执鞭所以为威公则六人而下在其国及至王国皆然盖亦各有条狼氏故并着于此

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誓大夫曰敢不关鞭五百誓师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注前谓所誓众之行前也有司读誓辞则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谓出军及将祭祀时也出军之誓誓左右及驭则书之甘誓备矣郊特牲説祭祀之誓曰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敎谏之义也车轘谓车裂也师乐师也大史小史主礼事者敢不关谓不关于君也?谓大夫自受命以出则其余事莫不复请

疏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时则条狼氏为之大言使众闻之故云且命之誓仆右者仆大仆与王同车故大仆职云军旅赞王鼓右谓勇力之士在车右备非常誓驭谓与王驭车者也?谓大夫自受命以出则其余事莫不复请言此者欲见受命出征阃外之事将军裁之不须复请除此以外皆须请于君乃得行事是以襄公十九年秋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公羊传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是其不复请君之事也若谷梁大夫虽在外犹当复请于君不敢专故曰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归命乎介是其虽在外不得专命之事也○王介甫氏曰条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为事故也誓仆右者为仆右誓其属也誓驭者为驭誓其属也誓大夫曰敢不关鞭五百刑不上大夫则亦为大夫誓其属也○王先生曰王介甫皆以此为誓其属以文考之何属之有郑氏以为誓者出军及祭祀之事但为乐师与大史小史主礼乐之事谓祭祀时耳曾不谓皆誓之于军也大师职云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而诏吉凶是军之有大师也大史职云大史抱天时与大师同车是军之有大史也小史职云凡军事佐大史是军之有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严如此军事以严终也故甘誓可见矣军国异容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徒涖之何预于条狼氏哉○刘氏曰违誓之刑有轻重者以其所责有大小也○明斋王氏曰士师职以五戒先后刑罚一曰誓用之于军旅故此所谓誓专主军旅而言

修闾氏掌比国中宿互者与其国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赏罚之注国中城中也粥养也国所游养谓羡卒也追逐寇也胥读为偦郑司农云宿谓宿衞也互谓行马所以障互禁止人也谓行夜击

刘氏曰国之羡卒使之什伍以追胥擒捕寇贼获多者赏否者罚○按王介甫谓国粥为粥物于国中者市官所不治故修闾氏比之粥物者何与于追胥乎宜从注

禁径逾者与以兵革趋行者与驰骋于国中者注皆为其惑众

邦有故则令守其闾互唯执节者不几注令者令其闾内之闾胥里宰之属

刘氏曰宼戎丧灾之时恐奸非乗之以为变故令各守闾而互之以断出入唯有节者不几其行也

氏掌设弧张注弧张罿罦之属所以扃绢禽兽王氏曰设弧以射之设张以伺之○刘氏曰弧张机弩罿罦之属○王氏曰弧弓也张谓张弧

为阱擭以攻猛兽以灵鼓敺之注灵鼓六面鼓敺之使惊趋阱擭

若得其兽则献其皮革齿须备注郑司农云须谓颐下须备谓搔也

明斋王氏曰猛兽多力非人所能敌贵以不见取之弧张阱擭皆然此官所以称氏也寇贼有枭鸷飇悍如猛兽者故兵灋曰形人而我无形取其不见掩其不备亦御防客之一道茍必欲堂堂正正与面决胜负何异与猛烈禽兽鬭其爪牙者哉○京山郝氏曰按氏以下职多隐语凡寇之为状隐防虑禁御细至草木虫蚁消衅窒萌百蠧尽洗然后可以收清宁之化成秋肃之功

庶氏掌除毒蛊以攻説禬之嘉草攻之注毒蛊毒物而病害人者贼律曰敢蛊人及敎令者弃市攻説祈名祈其神求去之也嘉草药物其状未闻或曰即甘草也攻之谓熏之郑司农云禬除也?谓此禬读如溃痈之溃刘氏曰蛊毒之病人非一种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书治禁之灋也以攻说禬之者用巫医以祝禁之也嘉草攻之者草有善制其毒者也

凡敺蛊则令之比之注使为之又校次之

某氏曰凡有患蛊者司寇令庶氏敺之而比其优劣也○刘氏曰凡能敺蛊者随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焉则令呼之也及其用则比其优劣焉○京山郝氏曰庶二者尽寇之情矣瞹昧疑似奸宄之状氏销其隐庶氏攻其奸

穴氏掌攻蛰兽各以其物火之以时献其珍异皮革注蛰兽熊罴之属冬藏者也将攻之必先烧其所食之物于穴外以诱出之乃可得之

王氏曰蛰兽非冬藏之蛰但取其穴居如蛰耳

翨氏掌攻猛鸟各以其物为媒而掎之以时献其羽翮注猛鸟鹰隼之属置其所食之物于绢中鸟来下则掎其脚

刘氏曰各以其物随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鸠鸽之雏或以匹类但可媒而获之其灋多矣○王氏曰掎之则系其足也○介甫王氏曰非特利其皮革羽翮而已孟子曰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则正以除害为主也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注林人所养者山足曰麓王氏曰积木曰林草木所生林麓之地皆可以宅民稼穑故柞氏掌攻治之○舒氏曰草字衍文

夏日至令刋阳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阴木而水之注刋剥互言耳皆谓斫去次地之皮生山南为阳木生山北为阴木火之水之则使其肄不生

疏山虞取其坚刃冬斩阳夏斩阴此欲死之故夏阳木冬阴木○王氏曰木生于山南为阳生于山北为阴其阴阳之气既偏胜矣又因至阳之日刋而火之至阴之日剥而水之则不胜其阴阳之盛气宜其死而不复生也○明斋王氏曰愚按草木自有得阴阳之气者若梅桃榆桺菜麦萌于冬而成于夏松栢橘柚稻黍盛于夏而成于冬可以见之矣故欲杀之者夏刋阳冬刋阴以摧其生长之性欲用之者冬斩阳夏斩阴取其坚韧之时若山南山北唯林麓则可平地则难通合之乃备

若欲其化也则春秋变其水火注化犹生也谓时以种谷也变其水火者乃所火则水之所水则火之则其土和美

京山郝氏曰化谓化木为土夏所焚者秋用水渍冬所渍者春用火焚则化为粪壤矣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注除木有时

临川王氏曰先王之于林麓欲其材木为用则设官为厉禁以养蕃之欲其地宅民稼穑则刋剥而化之帝省其山松柏斯兑柞棫斯拔则虞衡之官修焉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则柞氏之职用焉

薙氏掌杀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注杜子春云萌谓耕反其萌芽?谓萌之者以镃其斫其生者夷之以钩鎌廹地芟之也含实曰绳芟其绳则实不成熟耜之以耜测冻土刬之刘氏曰所以灭其种也

若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注谓以火烧其所芟萌之草已而水之则其土亦和美矣月令季夏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如以热汤是其一时着之

掌凡杀草之政令

明斋王氏曰掌杀草者主公家之草薙氏自为之掌凡杀草之政令者主场圃田畴之草教民为之也

硩蔟氏掌覆夭鸟之巢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岁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则去之注夭鸟恶鸣之鸟若鸮鵩方版也日谓从甲至癸辰谓从子至亥月谓从娵至荼岁谓从摄提至赤奋若星谓从角至轸夭鸟见此五者而去

刘氏曰夭鸟者阴阳邪气之所生故欲妖怪而不祥于人间夜则飞腾所至为害若鬼车之类皆是疏尔雅正月为娵十二月为荼○刘氏曰县诸其巢之上则众神临之正气之所萃也是以夭邪之物无所自存○丘氏曰夭鸟避此五者理亦有之蝠忌庚申燕避戊巳虎豹以冲破鹊作巢避太岁以此观之周公不虚言也○愚按记曰无覆巢圣王育物之仁司寇官硩蔟圣王诛邪之义然夭鸟禀不祥之气性须所害其为祸尚虚而凶戾之物无当于用则惟毁其居驱而远之耳不若穴氏翨氏之时献其皮革羽翮也象有齿以焚其身信夫

翦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注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蠧鱼亦是也攻禜祈名莽草药物杀虫者以熏之则死

凡庶蛊之事注庶除蛊毒者蛊亦蠧之类也或熏以莽草则去

疏此郑解翦氏兼掌蛊之意

赤犮氏掌除墙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注除墙屋除虫豸藏逃其中者蜃大蛤也捣其炭以坋之则走淳灰以洒之则死

疏淳即沃也谓洒沃以汁则死也○或曰有足曰虫无足曰豸

凡隙屋除其貍虫注貍虫防肌蛷之属

或曰貍虫藏埋之虫

蝈氏掌去鼃黾焚牡蘜以灰洒之则死注牡蘜蘜不华者齐鲁之间谓鼃为蝈黾耿黾也蝈与耿黾尤怒鸣为聒人耳去之

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注杜子春云假令风从东方来则于水东面为烟令烟西行被之水上

或曰其烟牡蘜之烟○刘氏曰谓宗庙之祭祀宾客之宴飨君臣之斋戒朝廷之防同凡礼乐未作而以肃静为敬之时则鼃黾之喧鸣不可以不禁也故设下士一人掌去之之灋焉

壶涿氏掌除水虫以炮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注水虫狐蜮之属?谓炮土之鼓瓦鼓也焚石投之使惊去疏蜮即短狐南方水中有之含沙射人则死焚石石之燔烧得水作声故惊去也○刘氏曰土之性沈而克乎水炮而为鼔击诸水上则虽渊深莫不可达入水而应于土故也焚石投之攻之以火气应之以阳声则阴邪之虫去矣

若欲杀其神则以牡橭午贯象齿而沈之则其神死渊为陵注神谓水神龙罔象

橭山榆也○临川王氏曰今南方有所谓渊神者民犯之能出为祟○王氏曰牡橭榆木也以牡橭为干从横以象齿贯之所谓互贯也沈之水中则水神感其气而死神既死则渊反为陵矣圣人所以变化驱除之术如此夫孰得而测之且夫琥珀拾芥礠石引针戎盐累卵獭胆分杯壊漆以蟹浣锦以鱼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于自然之理也

庭氏掌射国中之夭鸟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射之若神也则以大阴之弓与枉矢射之注不见鸟兽谓夜来鸣呼为怪者兽狐狼之属郑司农云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谓日月食所作弓矢?谓日月之食阴阳相胜之变也于日食则射大阴月食则射大阳与神谓非鸟兽之声若或叫于宋大庙譆譆出出者大阴之弓救月之弓枉矢救日之矢与不言救月之弓与救日之矢者互言之救日用枉矢则救月以恒矢可知也

王氏曰弓矢尝用以救日月则其精气足以胜妖故以此射之按司弓矢职云枉矢利火射薛氏曰枉矢状如流星飞行有光盖取以阳胜阴之义也○明斋王氏曰周礼于六官皆有育万物之责而治教政刑于是分掌焉故天官之兽人人鼈人曰时田时时簎总执其佃渔之政使不防天物也地官之虞衡掌山泽之政令厉禁所以长蕃鸟兽草木也春官之大司乐乐六变而致羽蠃鳞毛介象之物致中和以作动物也夏官掌政而有服不氏以服猛兽射鸟氏以敺乌鸢则鸟兽之不服者犹驯之以攻取之政而况负固放弑之国乎秋官掌刑而有氏已下十二官则凡猛鸷昆虫与夫托于神奸而为害者竝不能逃夫刑罚之威而况于奸慝防乱之人乎分之则有覆载生杀之异合之则均有曲成之责非圣人其孰能与于此哉

衔枚氏掌司嚣注察嚣讙者为其聒乱在朝者之言语明斋王氏曰此与朝士之禁族谈联职也

国之大祭祀令禁无嚣注令令主祭祀者

军旅田役令衔枚注为其言语以相误

王氏曰车攻诗曰之子于征有闻无声以言选车徒无諠哗之声也

禁嘂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注为其惑众相感动呜吟也

刘氏曰声大而急曰嘂声高而缓曰呼声嗟而怨曰叹声悲而伤曰呜○仲舆郝氏曰秋政森严至于庭氏则鬼神无夜号者至于衔枚氏则朝市无諠哗者泰平之象覩矣○愚按周公之时民有庐可居有田可畊寇则有兵札则有医生则有养死则有送物穉则有教教而不从为害于乡闾则谓之罢民收之圜土耻之明刑任之以役俟其改而后舍焉猛兽夭鸟欲肆其毒必置官设灋以敺之至于不幸惸独无告则路鼓一鸣天王之尊可与匹夫匹妇共语其私民生其间而犹有太息愁叹之声者真所谓不祥之人也欤如是而设禁焉亦可也

伊耆氏掌国之大祭祀共其杖咸注咸读为函老臣虽杖于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旣事乃授之

军旅授有爵杖注别吏卒且以扶尊者将军杖钺刘氏曰尊其爵以御众也不必老焉

共王之齿杖注王所以赐老者之杖郑司农云谓年七十当以王命受杖者今时亦命之为王杖?谓王制曰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大行人掌大宾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注大宾要服以内诸侯大客谓其孤卿

疏此经与下为目大宾言礼亦有仪大客言仪亦有礼言要服以内诸侯对要服已外为小宾大国得立孤一人孤来聘侯伯已下无孤使卿来聘不言大夫士者殷聘使卿时聘使大夫士虽不得时聘为介来亦入客中故下云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大夫士亦如之此但据大聘略据尊者而言也

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防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注此六事者以王见诸侯为文图比陈协皆考绩之言王者春见诸侯则图其事之可否秋见诸侯则比其功之高下夏见诸侯则陈其议之是非冬见诸侯则合其虑之异同六服以其朝岁四时分来更迭如此而徧时防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王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发禁命事焉禁谓九伐之灋殷同者王十二歳一巡守若不巡守则六服尽朝既朝王亦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命其政政谓邦国之九灋殷同四方四时分来岁终则徧矣

疏如侯服年年朝春东方来夏南方来秋西方来冬北方来甸服男服等各以其朝之岁四时分来○郑注曲礼云春夏受挚于朝受享于庙生气文也故两处受之秋冬一受之于庙杀气质也故一处受之至于时防殷同自在国外为坛受之耳○黄氏曰诸侯平时无事之时王者之使相继于道德意志虑道之使知度量灋则谕之使同好恶一于心用舍一于事及其入王则又防而图之收众见以为王明合众善以为王道以四海为一家中国为一人盖如此耳○李氏曰君臣之礼不可以不接不接则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达嫌疑易以生毁誉易以入易天地不交则否柔进而上行则锡马蕃庶昼日三接也先王知其如此故制诸侯之朝以之图事比功陈谟协虑发禁施政则言何以不见纳行何以不见知奸邪何以介其间左右何以塞其路汉刺史奏事京师其斯之谓乎

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注此二事亦以王见诸侯之臣使来者为文也时聘亦无常期天子有事诸侯使大夫来聘亲以礼见之礼而遣之所以结其恩好也天子无事则已殷頫谓一服朝之岁五服诸侯皆使卿以聘礼来頫天子天子以礼见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恶行慝犹恶也

疏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以朝者少聘者多故亦得称殷殷众也

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烖注此四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也间问者间岁一问诸侯谓存省之属谕诸侯之志者谕言语谕书名其类也交或往或来者也致禬凶礼之吊礼襘礼也补诸侯烖者若春秋澶渊之防谋归宋财

疏见臣有祭祀之事亦得归胙于王故玉藻云臣致膳于君有荤桃茢按宗伯云脤膰本施同姓尊二代之后亦得之僖二十四年宋成公如楚还入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僖九年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注云周礼脤膰以亲兄弟不以赐异姓尊齐侯客之若先代之后是其事也○王先生曰致禬者凶礼五者皆是○王氏曰脤所以交神之福以脤归之则与诸侯共其福也故曰以交诸侯之福诸侯有喜也贺庆以赞之所以与之同其乐诸侯有灾也致禬以补之所以与之同其忧

以九仪辨诸侯之命等诸臣之爵以同邦国之礼而待其宾客注九仪谓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

上公之礼执桓圭九寸缫借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缨九就贰车九乗介九人礼九牢其朝位宾主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再祼而酢飨礼九献食礼九举出入五积三问三劳诸侯之礼执信圭七寸缫借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乗介七人礼七牢朝位宾主之间七十步立当前疾摈者四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而酢飨礼七献食礼七举出入四积再问再劳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诸子执谷璧五寸缫借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缨五就贰车五乗介五人礼五牢朝位宾主之间五十歩立当车衡摈者三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不酢飨礼五献食礼五举出入三积壹问壹劳诸男执蒲璧其他皆如诸子之礼注冕服着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龙以下七章者自华虫以下五章者自宗彝以下也常旌旗也斿其属防垂者也樊缨马饰也以罽饰之每一处五采备为一就就成也贰副也介辅已行礼者也礼大礼饔饩也三牲备为一牢朝位谓大门外宾下车及王车出迎所立处也王始立大门内交摈三辞乃乗车而迎之齐仆为之节上公立当轵侯伯立当疾子男立当衡王立当轸与庙受命祖之庙也飨设盛礼以饮宾也问问不恙也劳谓苦倦之也皆有礼以币致之郑司农云三享三献也祼读为灌再灌再饮公也而酢报饮王也举举乐也出入五积谓馈之刍米也前疾谓驷马车辕前胡下垂柱地者?谓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实惟国所有朝士仪曰奉国地所出重物而献之明臣职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礼不嫌有等也王礼王以郁鬯礼宾也郁人职曰凡祭祀宾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礼者使宗伯摄酌圭瓒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摄酌璋瓒而祼后又拜送爵是谓再祼再祼宾乃酢王也礼侯伯一祼而酢者祼宾宾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礼子男一祼不酢者祼宾而已不酢王也九举举牲体九饭也出入谓从来讫去也每积有牢礼米禾刍薪凡数不同者皆降杀

疏此一经总列五等诸侯来朝天子天子以礼迎待之灋○建常九斿者但对文日月为常交龙为旂而云常者常总称故号旂为常也○轵毂末也○陈氏曰前疾谓车辕曲中在轵之前衡之后○王氏曰衡在辀下车轭两服之领前更前于疾也○临川王氏曰上公朝位宾主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摈者五人侯伯七十步立当前疾摈者四人子男五十步立当衡摈者三人则尊者舒而缛卑者蹙而略故也○明斋王氏曰摈主国所使出接宾者摈用命数之半故介则以九七五而摈则以五四三谦已之意也○疏庙中将币三享此谓行朝礼在朝讫乃行三享在庙也○飨礼烹大牢以饮宾设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饮飨以训恭俭九献者王酌献宾宾酢主人主人酬宾酬后更八献是为九献食礼九举者亦烹大牢以食宾无酒九举牲体而食毕五积谓在路共宾来去皆五积每积有牢礼米禾刍薪○临川王氏曰一祼不酢则有礼而无报若不敢当焉卑故也飨礼九献七献五献则主于饮故以献为节食礼九举七举五举则主于食故以举为节

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出入三积不问壹劳朝位当车前不交摈庙中无相以酒礼之其他皆眡小国之君注此以君命来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挚见执束帛而已豹皮表之为饰继小国之君言次之也朝聘之礼每一国毕乃前不交摈者不使介传词交于王之摈亲自对摈者也庙中无相介皆入门西上而立不前相礼者聘之介是与酒谓齐酒也和之不用郁鬯耳其他谓贰车及介牢礼宾主之间摈者将币祼酢飨食之数

疏典命上公之国立孤一人侯伯已下则无故云大国之孤孤行正聘则执瑑圭璋八寸既聘自以其挚见则执束帛○按聘礼宾行聘之时摈者纳宾宾入门左介皆入门左北面西上注云随宾入也介无事止于此是介入庙门西上不相者也彼诸侯灋约同天子礼故云与以疑之○赵商问其他眡小国之君以五为节下云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是公使卿亦七侯伯亦五子男三不审大国孤五而卿七何答曰卿奉君命七介孤尊更自特见故五介此有聘礼可参又问出入三积此即与小国同宜应视小国之君何须特云三积答三积者卿亦然非独孤也故不在眡小国中然则一劳者亦是卿亦然故须见之

凡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注此亦以君命来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与朝位宾主之间也其余则自以其爵聘义曰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谓使卿之聘之数也朝位则上公七十歩侯伯五十歩子男三十歩与

疏据上文三等命而言上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卿自各下其君二等若公之卿以七侯伯之卿以五子男之卿以三也云及其大夫士皆如之者大夫又各下其卿二等士无聘之介数而言如之者士虽无介与歩数至于牢礼之等又降杀大夫况九仪爵者四之中容有士故连言之○按五命之外大国之孤为九仪之六诸侯之卿九仪之七大夫九仪之八士九仪之九也○薛氏图云诸侯朝天子之礼始至天子之竟先谒关人关人告王王使小行人迎劳于畿又使大夫致积及郊王使大行人服皮弁用璧以劳之诸侯亦服皮弁服受之诸侯摈王使者用束帛乗马及国天子赐馆使司空致舍小行人为承摈诸侯摈王使者亦用束帛乗马乃致飱春夏之时将朝之旦诸侯则服裨冕释奠于祢迁主各乗其所受上辂上服公之朝位宾主之间乃去门九十歩则止公下车当轵而立介九人卿为上介大夫为次介士为众介侯伯则介七人朝位七十步立当前疾子男则介五人朝位相去五十步立当车衡若秋冬之时将朝之旦诸侯皆乗墨车而致于大门之外衣服旌旗朝位远近之数陈介及摈如朝礼但王不迎直陈摈介上摈自与诸侯相接传命更至庙门之舍盖诸侯前期皆授舍于庙门之外也天子迎公摈者五人宗伯为上摈小行人为承摈啬夫为末摈其余二人是士以逆之王与公相对相去三丈六尺灋门之广旁加一歩之数王时服衮冕乗金路建大旂在于门内至摈受命请事传承摈自摈而传至介自介而传至公更报而下传命既讫王乃乗车出门下车而揖之公则前至门外相揖而入三摈三介为之三相初出臯门之时三相俱入及库门而止一相及庙门外之舍诸侯入于舍王则更迎侯伯王迎侯伯摈者四人初至门下车陈介东西传命之仪摈介荐行相揖而入每入门止相及次入舍如上公之礼王则更迎子男王迎子男摈者三人其他如侯伯之礼公立当车轵侯伯立当前疾子男立当车衡则王出门下车时当车轸而立欤王既迎讫则服皮弁服于路门外正朝当宁而立诸侯即服于舍服皮弁各执瑞玉至于朝诸公皆东面诸侯皆西面伯子男从侯而朝序进授玉先尽同姓次及异姓也将授贽之时皆进当王前面北东面奠玉再拜稽首王命亲授诸侯乃执玉而进王以冒玉合圭然后受之诸侯退再拜稽首授贽既讫各还其舍王既受贽则更服衮冕至于庙中当扆而立诸侯各服裨冕一相而入以行享礼随国所有分为三享王者之后三享皆以圭璋致之五等诸侯三享皆以璧琮致之致享之礼王但抚之诸侯自受于宰朝礼之灋先行王礼然后乃行后礼此据春夏朝宗之礼若秋冬觐遇之时王则服衮当扆而立受朝享之礼诸侯入门右皆奠玉再拜王命时受之诸侯更取玉升堂致命王亲受诸侯降堂又再拜稽首王迎升然后行三享之礼王皆抚之诸侯降堂自受玉率如朝宗之灋惟乗墨车以示有降以肃气之时故车服不敢尽同天子觐礼云偏驾不入王门是也天子不迎之以放肃杀之气觐遇之时天子不下堂故朝享并受于庙所以异于朝宗也朝觐宗遇诸侯行朝享既讫王使宗伯以圭瓒酌郁鬯祼宾王拜送之公无酌酢之礼次后亦使以璋瓒亚祼宾后拜送之公则酢王所谓王礼再祼而酢不酢后也侯伯则王使宗伯一祼侯伯则酢王后不祼也子男则一祼不酢必使宗伯摄祼者君不酌臣故也宗伯摄祼王与后皆拜送之者敬恭之事不可使人代也礼毕还馆诸公卿皆就馆见之若有功者天子赐之车服同姓则金路异姓则象路庶姓则革路服则衮冕毳冕皆使公卿箧服加书就馆致之诸侯摈使者亦以束帛乗马致饔饩于馆公则九牢诸侯则七牢子男则五牢皆就馆致之诸侯亦以束帛乗马宾使者夕则后致饔饩之礼后日王速宾来就庙中行飨飨者烹大牢以饮宾几设而不倚爵盈而不饮以训恭俭也食者亦烹大牢以食宾无酒行食礼之时也燕则异于飨食之礼示以慈惠以毛为尚其乐无算也取其驩而已其爵无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出则王所以致爱于诸侯者至矣公则三飨三食三燕侯伯则再飨再食再燕子男则一飨一食一燕亦隆杀之节也飨食燕既讫乃还王致赠郊送加劳之礼公则出入五积三劳三问侯伯则出入四积再问再劳子男则出入三积一问一劳送皆至竟凡诸侯当朝之岁有故而不得朝者皆遣世子来朝若已誓于天子者则礼下其君一等公之子则从侯伯礼侯伯之子则从子男礼未誓者以皮帛继子男也若皆不得朝又无世子则使孤孤之礼以五介朝位宾主之间五十步贰车五乗与子男同所异者立当车前不交摈庙中无相以酒礼而已无孤者则使卿如聘礼也○又曰诸侯聘天子之礼凡聘皆使卿为主大夫为介士为众介公使介七人侯伯则五人子男则三人故经云诸侯之臣使介各下其君二等将行之旦朝服释币于穪告君然后释币于行行在庙门外上介及众介皆从众受命于朝聘主受享束帛加璧二王之后公使则享用圭次受夫人聘璋享用?纁束帛加璧王者之后皆用圭璋者尊于五等诸侯故也公聘天子用圭后用璋者取其半圭也享王用璧后用琮者取天地配合之象既受圭璋璧琮遂行张旜出国舍于郊明日敛旜行至王畿更张旜示有事于此先谒关人关人报入王使请事遂导以入若公之孤则三积不问一劳至近郊张旜而行王使大夫授馆致馆王则遣人致飱将行聘之前皆遣人受舍于文王庙门之外行聘之旦朝服释币于祢服冕服乗车建旜至于大门之外公使则七十步侯伯使则五十步子男使则三十步下车孤北面立卿则车前五步介皆陈于西北东面王待之摈数皆如其君也春秋之时王乗车而迎至大门内上摈立于门外西面承摈以下继而立皆西南末摈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交摈不传辞上摈揖俱前传辞讫王则不出门宾入大门之内见王初入门之时宾之上介拂西枨士介拂闑乃从王入库门则止一相士介从上介而上至次若秋冬时王不至大门之内迎宾其朝享并受之于庙其介及摈陈设之仪如王迎之仪但上摈帅之而入也宾既入次王则服皮弁受聘于朝时宾亦服皮弁受玉讫然后更服冕服入庙当扆而立宾入次改服裨冕而入士介皆从宾而入享于庙升堂进玉于上前王抚之亦行三享王礼之出庙门更自以其贽束帛豹皮表之为饰继小国之君后而入见遂行私觌之礼见王出至大门之内使问其君及劳宾也聘讫还馆主人致享饩明日发币于公卿后以致饩公卿得币皆有礼于宾也然后受享受食受燕而还王亦使行人送至馆其还玉之仪与诸侯相聘还玉之礼同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岁壹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岁壹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岁壹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岁壹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衞服五岁壹见其贡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岁壹见其贡货物注要服蛮服也此六服去王城三千五百里相距方七千里公侯伯子男封焉其朝贡之岁四方各四分趋四时而来或朝春或宗夏或觐秋或遇冬祀贡者牺牲之属郑司农云嫔物妇人所为物也尔雅曰嫔妇也?谓嫔物丝枲也器物尊彝之属服物?纁絺纩也材物八材也货物龟贝也疏此一经见九州诸侯依服数来朝天子因朝而贡与大宰九贡及小行人春入贡者别彼二者是岁之常贡也○三山林氏曰周官言六年五服一朝大行人言侯服歳一见至要服而后六年一朝与此经不合唐孔氏虽引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再防而盟以显昭明为与此经相当然左氏之言是三年一朝六年一防十二年一盟计十二年之中诸侯之朝不止于二则此十二年止于二朝然后王巡守亦不得为相当唐孔氏又以大行人所云见者皆言贡物或可因贡而见何必皆是君自朝乎按周官朝觐宗遇防同皆其君自行故皆言见至于问与视则其臣故曰时聘殷頫而已不言见也以见为遣使亦非周官之本意然此篇所载六卿与周礼同而惟六年五服一朝句与周礼异当阙之以俟知者

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壹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挚注九服之外夷服镇服蕃服也曲礼曰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春秋传曰杞伯也以夷礼故曰子然则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无朝贡之岁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来耳各以其所贵宝为挚则蕃国之君无执玉瑞者是以谓其君为小宾臣为小客所贵宝见传者若犬戎献白狼白鹿是也其余则周书王防备焉疏按僖二十七年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用夷礼犹曰子况本在彼者也按书序武王既胜殷巢伯来朝注云巢伯南方之国世一见者夷狄得称伯彼殷之诸侯与周异也○按周语穆王伐犬戎得四白鹿以归虽征之而得亦以此为贽也○王氏曰自侯服岁一见至于要服六岁一见以远近为之疏数之节也自要服以上所贡有常物而蕃国则各以其所贵宝为挚者详于治内而略于治外也郊特牲曰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节远迩之期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迩之期在人然则六服之灋其见有六岁之差所谓节逺迩之期也其贡有六物之异所谓别土地之宜也然则书之周官言周王抚万邦巡侯甸四征弗庭绥厥兆民则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德至于训廸厥官则曰六年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衞而言也六服羣辟罔不承德者兼要服而言也先王之制中国五服而周官言六者盖近中国之夷狄承德则国家闲暇可以明政刑之时也方是时也四征弗庭其治未若制礼之际为已备矣其限期止于五服而已周礼行人于六服之见则及于要服者则其治为尢详于四征弗庭之时也近中国之夷狄非特承德而又能入贡以来见焉则致礼以致太平者此其极也○唐氏曰郑氏谓夷镇皆在九州之外非也唯蕃国在九州之外即所谓东渐西被朔南曁声教者也夷服镇服尚在九服之内行人不言者见挚与蕃国同也然蕃服虽以面二百五十里为率通曰九州之外亦无道里之限矣○朱子语类云问周礼三服之贡限以定名不问其地之有无与禹贡不合何故曰一代自有一代之制他大槩是近处贡重底物事远处贡轻底物事恰如禹贡所谓纳铚纳秸之类○杂説禹贡九州贡物各以其所有东西南北异处产物不同而大行人言土贡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是不知六服诸侯贡物凡有九贡大行人姑整齐言之不复言某国贡某物也○唐氏曰楚于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齐得以责之则祀贡不止于侯服行人之文盖亦互见耳非以此为限也○明斋王氏曰此亦约六服所贡之大分而言职方氏云施其贡各以其所有一言尽之矣

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岁徧存三岁徧頫五岁徧省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岁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十有一岁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修灋则十有二岁王巡守殷国注抚犹安也存頫省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所谓间问也岁者巡守之明岁以为始也属犹聚也自五岁之后遂间歳徧省也七岁省而召其象胥九岁省而召其瞽史皆聚于天子之宫教习之也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达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此官正为象者周始有越重译来献因以通言语之官为象胥云胥谓象之有才知者也辞命六辞之命也瞽乐师也史大史小史也书名书之字也古曰名度丈尺也量豆区釡也数器铨衡也灋八灋则八则也达同成修皆谓赍其灋式行至则齐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逾者也王巡守诸侯防者各以其时之方书曰遂觐东后是也其殷国则四方四时分来如平时

刘氏曰存问其安否也頫视其治效也省察其风化也○王氏曰谕书名所以同其文也听声音所以和其声也瑞六瑞节六节也○疏铢两之等是也○此经竝是王抚诸侯之事对上经皆是诸侯上抚王室之事各以其时之方者谓岁二月东方五月南方之等据春而言故以觐东后证也殷国四方四时分来如平时者谓分四方各遂春夏秋冬如平时若六服尽来即与平时别也○王先生曰书曰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有虞氏巡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师陈诗命市纳贾命典礼攷时月正日同律此夏商巡守之制也亦与此无以异○临川王氏曰王巡守则诸侯各朝于方岳王不巡守则防诸侯而殷见或巡守或殷国其出而省焉一也○东莱吕氏曰巡守之礼此乃维持治具提摄人心圣人运天下妙处大抵人心久必易散政事久必有缺一次巡守又提摄整齐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然唐虞五载一巡守周则十二年何故盖周时文治渐成礼文渐备所以十二年方举巡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时变识防通处

凡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协其礼宾而见之注王事以王之事来也诗云莫敢不来王

宾一云应言摈疏辨其位谓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谓冕服旌旗贰车之等协其礼谓牢礼飨燕之礼以此礼宾敬而见之也

若有大丧则诏相诸侯之礼注诏相左右告教之也疏诸侯为天子斩衰有哭位周旋擗踊进退皆有礼灋须有助以告教之

若有四方之大事则受其币听其辞注四方之大事谓国有兵寇诸侯来告急者礼动不虚皆有贽币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礼曰如有言则以束帛如享礼

王先生曰受其币而听其辞小行人亦云然大行人为四方大事言之小行人为小客言之盖凡聘皆有享礼若小客特问耳谓不行享礼也受聘听辞而已小行人之待小客其用此礼与然大行人反以此礼待四方之大事者为诸侯之告急设耳如待行享礼则是以揖逊而救灾也

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注小聘曰问殷中也久无事又于殷朝者及而相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国朝焉小国聘焉此皆所以习礼攷义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择有道之国而就修之郑司农説殷聘以春秋传曰孟僖子如齐殷聘是也疏聘义王制皆云三年一大聘此不言三年而云殷者欲见中间久无事殷朝者来及亦相聘故云殷不云三年也○诸侯邦交谓同方岳者一往一来为交大国聘于小国小国朝于大国敌国则两君自相往来故司仪于诸公诸侯皆言相为宾是也至春秋之世有越方岳相聘者是以秦使术来聘吴使札来聘时国数少故然非正灋也小聘曰问聘礼文彼曰小聘曰问不享是也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也○伊川程氏曰先儒有王臣无外交之説其非也若天下有道诸侯顺轨岂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礼也然委官守而远朝无是道也周礼所谓世相朝谓邻国耳○王先生曰春秋之时晋叔向以明主之制间朝以讲礼是二年一朝也郑子大叔又以为五岁一朝然此之世相朝则一世一朝而已与子大叔之言异与叔向之言大异然则秦火未作而周之典籍诸侯皆以不便于已而去之叔向为晋地则欲诸侯朝数之数故以二岁为言子大叔为郑地则欲诸侯朝数之疏故以五岁为言其去周礼远矣若夫礼记王制与聘义戴记一家自为异同之説聘义曰天子制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诸侯之自聘为文也王制曰诸侯之于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诸侯之朝觐于天子为言也聘义之言比年小聘合于周礼之岁相问也言三年大聘异于周礼之殷相聘葢殷聘者谓久无事则行盛礼也初无岁年之限如昭九年孟僖子如齐殷聘服氏以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于齐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礼是知殷聘虽为大聘然即非所谓三年也此聘义之所以与周礼异也王制之言小聘大聘其年数虽与聘义同然其意则异抑以聘义谓诸侯之相聘而王制谓诸侯之聘于天子耳聘天子犹可也以五年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衞服而五年一朝为得礼矣若侯采男谓之礼可乎知此则知王制之言虽合四代而杂于春秋之制郑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为晋文公霸时制虽必未然亦有近似○芸阁吕氏曰聘义曰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夫上下不交则天下无邦人道所以不能羣也故先王之驭诸侯必使相交以修其好必使相敬以全其交多为之升降之文酬酢之节盖以养其德意使之安于是而不惮也故不安于愉惰而安于行礼不耻于相下而耻于无礼则忿争之心暴慢之气无所从而作此天下之乱所以止之于未萌也天子以是养诸侯诸侯以是养其士大夫上下交相养此兵所以不用天下所以平也

周礼注疏删翼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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