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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27 石崇、王恺斗富:西晋是亡于士大夫阶层的骄奢淫逸吗?

 衣赐履读通鉴 2022-10-23 发布于北京

【当《通鉴》遇见纪检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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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赐履按:石崇这个人,不敢说家喻户晓,但至少可以算是西晋王朝最有名的人物之一吧。他最著名的事迹,就是与外戚王恺等人斗富,这哥儿几个可以说是晋王朝士大夫阶层纸醉金迷的生活状态的杰出代表。这一回,我们讲石崇,以及和他斗富的那帮显贵。
讲石崇之前,先讲讲他老爹石苞。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河北省南皮县)人。史称其“雅旷有智局,容仪伟丽,不修小节”,即是说,石苞高雅旷达,有智谋有格局,英俊潇洒,身材健美,不拘小节。给我感觉,在形象上,石苞有点儿像克里斯托弗·里夫演的超人。当时家乡人都说,石仲容,姣无双。

【西晋开国功臣石苞】

县里征召石苞为小吏,是典农司马的手下。适逢朝廷的谒者郭玄信奉命出使,找人给驾个车,农司马就把石苞和邓艾派去了。车子行驶十来里地,郭玄信对二人说,你们两个小子,以后都会做到卿相。石苞当场就笑喷了,说,大人,我俩是赶车的,能做到卿相?哈哈哈。

衣赐履说:《三国志·邓艾传》裴松之注引《世语》上的记录略有不同。说是邓艾年少时为襄城典农部民,与石苞都是十二三岁。建安中,少府吉本在许都造反,谒者郭玄信被牵连,免官回家,就向典农司马借个司机来驾车,于是邓艾、石苞被派来了,车行十余里,郭玄信对哥儿俩说,你俩今后都能做到大官。吉本是魏朝的太医令,他和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人反叛曹操,打算挟持汉献帝,攻击邺城,是公元217年的事儿。邓艾生于公元197年,石苞生年不详,应该和邓艾差不多大,他们见到郭玄信时,应该已经二十余岁了,不会是十二三岁的娃娃。

后来,石苞到邺城出差,事情办得不顺利,闲着没事儿,他就开始在市场上贩铁。掌管铁市的干部是沛国人赵元儒,此人善于相人,聊个天儿,看看脸儿,就能知道对方的前途命运。赵元儒见到石苞,立即感到,这小子不简单,于是结交为友,他对石苞说,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一定能做到公辅之位。于是乎,石苞的大名就传将出去。石苞去见吏部郎许允,想求个县长做做。许允说,兄弟,你是我辈中人,做官当然要在朝里,小小县长,岂不太屈才了!石苞听许允这么一说,感动之余,内心肿胀。

不久,石苞做了司马师的中护军司马(司马师时任中护军)。司马懿听说石苞此人好色薄行,就责备司马师,怎么能用这样的干部!司马师说:

石苞这个人,虽然行为不检,但是有经国才略。忠贞廉洁之士,做事情未必好使。正因为此,齐桓公并不介意管仲生活奢侈,而是用他匡佐霸业的谋略;汉高祖也不计较陈平那些烂事儿,而只用他的奇谋妙计。石苞虽然比不上管仲和陈平,但也算得上是一时之选。

司马懿这才不再说什么。之后,石苞七七八八任了一堆职,升任徐州刺史。

公元252年,魏、吴之间爆发东关之战,吴国大胜(详见拙文《霸道哥诸葛恪:从高光到败亡)。魏军全线溃败,只有石苞的军队没有什么损失,司马昭作为监军,被老哥司马师削了乡侯的爵位。司马师指着符节,对石苞说,我真后悔没有把它交给你,让你来处理军机大事。随后,升任石苞为奋武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公元257年,征东大将军诸葛诞在寿春反叛(淮南三叛第三叛),司马昭亲率大军平定,石苞因功升任镇东将军,封东光侯、假节。不久,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

公元260年,石苞入朝。返回时,拜别魏帝曹髦。曹髦与石苞谈话,谈了一整天。出得宫来,石苞立即去见司马昭,说,当今皇上,非常主也。数日之后,则发生了成济之事。

衣赐履说:所谓“成济之事”,即指曹髦率领宫中卫士去找司马昭拼命,结果被贾充带人拦住,贾充指使成济杀害了曹髦。《晋书·华表传》载,石苞来朝,盛赞曹髦,认为曹髦简直就是曹操转世,当时听说的人,无不汗流浃背。石苞赞曹髦有曹操之风,朝臣汗流浃背,数日之后,发生成济之事。史书似乎向我们暗示,司马昭听了石苞的汇报,采取了某些行动,逼得曹髦铤而走险。

之后,石苞升任征东大将军,不久,又升迁骠骑将军。

公元265年,司马昭去世,贾充、荀勖商议葬礼该怎么办。石苞回来奔丧,恸哭说,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于是,葬礼的规格才定下来。

衣赐履说:这里告诉我们,司马昭是以帝王之礼下葬的

然后,石苞与征南大将军陈骞一道,隔三差五就给魏帝曹奂上书,说是魏朝的气数已经尽了,天命已经归司马家了,你赶紧让位子吧。

十二月十三日,曹奂把皇位禅让给司马炎,魏国灭亡。

衣赐履说:一个征东大将军,一个征南大将军,都是手上有兵的主儿,动不动给皇上曹奂上书说你赶紧腾位置,曹奂敢不腾吗?

司马炎登基,升任石苞为大司马,进封乐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

自诸葛诞之叛平定之后,石苞就镇抚淮南,手下士马强盛,各项工作打理得也很好,在淮南一带,威望很高。石苞出身寒素,淮北监军王琛一贯瞧不起他,当时有童谣说,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于是,王琛密奏司马炎,说石苞与吴国人勾结,恐怕有不轨之举。

之前,曾经有望气的说,东南有大兵起。这回,王琛又上书石苞有异动,司马炎正小鼓乱敲,荆州刺史胡烈又上书说,东吴可能会出兵侵犯边境。而石苞也听说吴国可能有动作,就构筑工事,阻断水流以使防卫更加坚固。

衣赐履说:所谓东吴出兵,应该指的是公元268年,东吴皇帝孙皓派右大司马丁奉等人攻打合肥。

司马炎听说石苞的举动后,对羊祜说,东吴每次来犯,基本上都是东西相应,不会单独一军出击,难道说,石苞真的有什么想法不成?羊祜表示石苞绝不可能有异心,但司马炎还是有些怀疑。石苞的儿子石乔在朝里当尚书郎,司马炎就召见石乔,结果,那小子一整天都没来!

司马炎一看,石苞这是要造反啊,石乔那小子肯定是跑了!

司马炎准备讨伐石苞,但又不能让石苞有所防范,于是下诏,以石苞误判形势、修筑工事使百姓劳累惊扰为由,免了石苞的官职。同时,派太尉、义阳王司马望率大军前往征讨,又派镇东将军、琅邪王司马伷从下邳开进寿春。

之前不久,石苞征辟河内人孙铄为手下干部,孙铄正在前往寿春的路上。汝阴王司马骏镇守许昌,孙铄经过许昌时,前往拜见。司马骏以前就认识孙铄,又是河内老乡,他知道朝廷已经派军准备收拾石苞,就对孙铄说,兄弟,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别卷到祸事里!孙铄从司马骏那里一出来,立即快马加鞭赶到寿春,向石苞说明了情况,建议石苞一个兵也别带,直接步行到都亭,等候朝廷处置。石苞依计行事。

司马炎听说之后,这才放下了心。石苞回到洛阳,以乐陵公的身份跟家呆着。

司马炎见石苞时,想到自己怀疑石苞造反,心中略有惭愧,说,你那个儿子石乔,差点儿毁了你石家一门啊!石苞回家之后,立即取消了石乔嗣子的地位,命他终身不得做官。

衣赐履说:颇有些惊险。石苞一共六个儿子,老大石越,早卒。老二就是这位石乔,妥妥的嗣子,但因为一次皇上召见没到,不但失了继承权,而且终生做不了官,可谓教训深刻。石苞非常有政治头脑,废了石乔一个,保了一家平安。

本年年底,司马炎任命石苞为司徒。

公元273年,二月,石苞去世,司马炎赏赐丰厚。公元275年,司马炎列出十二个佐命功臣,一并在宗庙中享受祭祀,石苞位列其中。

好,该讲我们的主人公石崇了

石苞一共六个儿子,石崇是老疙瘩,生于公元249年。石崇出生在青州,所以,小名叫齐奴。石崇从小聪敏,勇而有谋。石苞临死前,把家产分给其他儿子们,基本上啥也没给石崇。石崇老娘说老头子你老糊涂了吧,那几个是你亲儿子,齐奴也不是捡来的啊!石苞说,这小子虽然年龄最小,但以后自己肯定能搞到钱,你就不用担心了。

石崇二十岁余岁时,做了修武县县令,干得不错,政声斐然。之后,回朝做了一段散骑郎,又任城阳(山东省莒县)太守。公元280年,因参加平定东吴有功,封安阳乡侯。郡中事务虽多,但石崇好学不倦,后来因生病要求离职。不久,做了黄门郎,又做散骑常侍、侍中。

司马炎因石崇是功臣之子,又有才干,有格局,对他非常器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石崇就突然阔了,开始跟其他阔佬们斗富了。

史称,石崇财产无数,家宅盖得宏伟壮丽,姬妾好几百个,个个身穿锦绣,首饰非金即翠。家里的乐器都是最高档的,厨房里全是山珍海味。羊琇(应该时任中护军)是司马师正妻羊徽瑜的堂弟,后将军王恺,是司马昭正妻王元姬的弟弟,这哥儿俩和石崇,互相攀比,谁花钱多,花钱更有创意,谁就号称有“豪气”。

王恺用麦牙糖和米饭来擦锅,石崇就用蜡烛当柴火来做饭。王恺用紫色丝绸做步障,长达四十里,石崇就用锦缎搞了五十里(步障,指古代显贵出行时,在道旁设下遮蔽风寒尘土,或者禁止人窥视的帐幕)。石崇用花椒粉和泥刷墙,王恺就用赤石腊来刷墙。王恺是司马炎的娘舅,司马炎有时候帮着王恺和石崇斗。司马炎赐给王恺一株珊瑚树,有二尺多高。王恺立即开始嘚瑟,把珊瑚树拿来给石崇看。石崇扫了一眼,啥话没说,拿过一柄铁如意,一家伙就把珊瑚树砸个稀巴烂。王恺当场石化,怒道,石崇,你小子想干嘛!石崇淡淡道,稍安勿躁。随后,“啪啪”拍了两下手掌,下人从后面抬出一堆珊瑚树来,其中高三四尺的就有六七株。石崇说,老王,喜欢哪株,搬走就是。王恺怅然若失,不知所措。

衣赐履说:讲真,我是一直想不明白,用麦牙糖和米饭擦锅,能够擦出什么效果来,用蜡烛当柴火做饭,饭煮不煮得熟?呵呵。

羊琇怎么和他们斗富的,史书没有记录,但《晋书·羊琇传》载,羊琇生性豪侈,花钱没数儿,用木炭捣成碎屑,再和起来做成各种野兽的形状,搞得跟艺术品似的,其实是用来当柴火温酒用的,洛阳城中的豪族贵胄,无不仿效。羊琇还喜欢开Party,夜以继日,亲朋共聚一堂,而无男女之别,被时人所讥笑。

衣赐履说:羊琇死于公元282年,因此,这哥儿仨斗富的记录,当在此前。而此时,石崇才三十四岁,一是没从老爹那里得到财产,二是做地方官时,官声不错,而且做官期间,“好学不倦”,并不是“好钱不倦”,三是在朝里做黄门郎、散骑常侍、侍中等职,也不是搞钱的好岗位,因此,我是真弄不清,石齐奴同学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的?

关于西晋士人的豪奢之举,《世说新语》里记录了不少,我们摆几个例子看看。

例一。有个叫刘寔的干部,出身贫寒,做官之后,生活依然朴素。有一次到石崇家作客,席间去上厕所。进入厕内,只见里面挂着大红色的帐子,各种褥垫精致华美,还有两个婢女手持香囊站在里面。刘寔吓了一跳,赶紧退出来,对石崇说,真是不好意思,误入你家内室了。石崇说,没走错,这就是厕所。刘寔说,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啊,这么排场的厕所,哪里能够尿得出来!于是,刘寔到别的地儿方便去了。

例二。石崇有三个本事,让王恺十分地羡慕忌妒恨。一个是煮豆粥特别快。石崇请客人吃豆粥,客人刚刚坐定,豆粥就端上来了。再一个是,石崇家在冬天也能吃上韭蓱虀(读如酒瓶基。用韭菜、艾蒿等捣碎制成的腌菜。一般在八月制成,冬天是吃不到的)。第三个是,石崇家的牛跑得飞快。石崇家的牛,外形、力气都赶不上王恺家的牛,他和王恺乘牛车出游,回城时,他总是让王恺先起程,等王恺走了一阵子之后,他才出发。据说石崇的牛车跑得比鸟儿还快,嗖的一下超了王恺的车,绝尘而去,王恺的牛拼命跑也追不上。对这三件事儿,王恺百思不得其解,就贿赂石崇家的帐下督和驾驶员,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帐下督说,豆子很难煮烂,但是,事先做好,弄成豆末,客人到了之后,直接加到白粥里一搅就可以了,而韭蓱虀,则是把韭菜根捣碎,搀上麦苗而已。驾驶员说,牛本来跑得不慢,只不过驾车的往往担心牛跑得太快,反而控制着它罢了,牛跑起来的时候,由着它跑,速度就上来了。王恺恍然大悟,终于有一次比石崇先回城。石崇得知实情后,就把泄密的人都杀了。

例三。豪奢之人中,还有个叫王济的,老爹是重臣王浑,他本人还是司马炎的女婿。司马炎曾经到王济家吃饭,王济家的餐具,全是琉璃器皿。不设餐桌,婢女一百多人,都穿着绫罗绸缎,端着美食在旁伺候。王济家的蒸小猪,肥嫩鲜美,司马炎从未吃过,就问是怎么做的。王济说,我家的猪,都用人乳喂大的。司马炎听了,顿感别扭,饭都没吃完就回宫了。王济家的蒸小猪,石崇和王恺都不晓得做法。

例四。王恺有一头牛,名字叫八百里驳(驳指牛色黑白相间;八百里,指可日行八百里),十分喜爱,牛蹄、牛角都打磨得闪闪发光。王济对王恺说,我射箭不如你,今儿咱打个赌,我用一千万赌你的牛,如何。王恺心想,自己射箭比王济强多了,而且,即使输了,王济也不至于杀了这么好的一头牛,就同意了,并让王济先射。王济一箭射出,竟然把靶子射穿了,然后,往马扎子上一坐,叫左右赶紧去挖了八百里驳的心,烤来吃。不久,烤牛心端上来了,王济吃了一小口,扬长而去。

例五。王济犯了事儿,被处分,移居到北邙山下。当时人多地贵,王济喜欢跑马射箭,买了一块地当跑马场,地价是用绳子串着钱,围着跑马场一整圈。当时人把这里称为金沟。

关于此时的奢侈之风,史书中还有很多记录,比如,太宰何曾,日食万钱,还觉得无处下筷子;他儿子何劭,日食两万钱,也是无处下筷子;还有个口碑很好的干部,叫任恺,一餐万钱,也说没地儿下筷子,等等,我们不多列了。

《宋书·五行志》载:

晋兴,何曾薄太官御膳,自取私食,子劭又过之,而王恺又过劭。王恺、羊琇之畴,盛致声色,穷珍极丽。至元康中,夸恣成俗,转相高尚。石崇之侈,遂兼王、何而俪人主矣。崇既诛死,天下寻亦沦丧。僣逾之咎也。

大概意思是说,何曾、何劭、王恺、羊琇这帮家伙都特别奢侈,而石崇之奢,更是直逼人主。石崇被诛杀后,天下沦丧,这都是他们僭越惹的祸啊!

《晋书·五行志》,把《宋书》这段记录,几乎一字不落抄了下来。这样,就给后世一种感觉,西晋之亡,就亡于石崇这帮穷奢极欲的家伙身上。

但是,有个事儿不好解释。如果石崇是导致西晋灭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为什么书圣王羲之却对他相当景仰呢?

石崇在洛阳城外的金谷涧修建庄园,在此大宴宾客,一共来了三十人,饮酒赋诗,做不出诗的罚酒三杯。之后,石崇将诗作结成集子,并写了一篇《金谷诗序》,记载此事。

眼不眼熟?

东晋永和九年(公元353年),王羲之和谢安等四十一人在兰亭聚会,饮酒赋诗。后来王羲之把这些诗汇编成集,写了一篇序,叫《兰亭集序》。后来,有人把《兰亭集序》和《金谷诗序》相提并论,又称赞王羲之简直就是当代的石崇,王羲之听说之后,欣喜异常。

【兰亭集序】

如果石崇就是上面说的那么个货,当王羲之听说有人把他和石崇相比,即使比的只是文章好坏,恐怕也不会太高兴吧?譬如秦桧,写了一手好文章,如果有人说衣赐履的文章写得好,简直可以赶上秦桧了!衣赐履一定立即对那人说,你才赶上秦桧了呢!你们全家都赶上秦桧了呢!

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个人感觉,对西晋一些人物的记录,史书可能有意无意夸大了,不光我有这种感觉,清朝学者李慈铭也表达了类似观点。

石崇举办宴会请客,常让美人劝酒。如果哪位客人不干杯,就叫家奴杀掉劝酒的美人。王导和王敦曾经一起到石崇家赴宴,王导酒量不行,但也勉强喝下,直到大醉。而王敦则坚持不喝,石崇连续杀了三个美人,王敦依然神色不变,还是不肯喝。王导责备王敦,王敦说,他杀他家里的人,干你何事!

李慈铭点评说,《晋书·王敦传》上说此事发生于王恺家,而不是石崇家;我怀疑这些都是传闻过实之词,石崇、王恺虽然暴戾,但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深以为然。

最后,我提个问题,大家可以琢磨琢磨:

晋朝是没有铸造过钱币的,当时流通的钱,有汉朝的,有魏朝的,甚至还有东吴和蜀国的,那么,晋朝的钱究竟值不值钱呢?比如,即使日餐万钱是真的,这“万钱”究竟有多大的购买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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