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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永新:皮皮

 置身于宁静 2022-10-24 发布于浙江

 程永新:
  你好!
  收到来信,现在才回信,请原谅。琐事太多啦!
  马原已回西藏。稿子的事他答应了。他说他会努力写好。他的通信地址是西藏拉萨市青年路,西藏群艺馆。对了,他请你给他寄几本《收获》的稿纸,拜托。300字的。
  至于我的稿子,我写,但能否写好写成,我也不知道。一年多时间都忙孩子了,所以,我没把握。我试试看,写成就寄你。如果不行,请务必退我,我想勉强不好,我努力写就是了。马原来信说他会给你写信。
  祝好
  问冯煌好

  冯力
  88.5.23沈阳


  程永新:
  你好!
  我们在成都看到了6期,和马原在一本杂志里,我想法有点多,主要是高兴。马原也高兴,这么多年,在我写作上,他花了太多的心血,我应该坚持。有一天不行了,像那个江郎,那是另一回事。
  我们12月16号离开西藏。现在我在沈阳,马原在北京,他参加一个搞五四节目的小集体。中央直属机关团委出钱搞一台节目,他昨天到北京。要呆到5月中旬,地址我还不知道。
  我在沈阳的工作还没最后确定,可能是文化厅艺术研究所,如果有事还是寄春风《中外文学》张英转。6期稿费如果寄西藏了,等退回上海,还得烦你寄沈阳。
  我们好久没你的消息,只是知道你去新疆了。一切好吧,谢谢你做责编。
  我和马原都很想去上海,今年夏天也许能去成,孩子大些了,好些。就写这些。
  祝好
  问冯煌好

  冯力
  89.2.26

  程永新:
  你好!
  回来许多天了,又去趟北京,又是戏剧节。
  去了威海,的确是个美好的地方,威海人说45岁以后来,才有好生活。我不是威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没见到小钟介绍的春波及王润滋,见了孙鸷翔,是作协主席,他说了一下情况,6个位儿,空两个。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替朋友打听。回沈后,把这事放下了,因为,怎么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顾不上想那个宁静的地方了,不多啰嗦了,只是代我谢谢小钟。
  书,碰到两本,以后再遇,再寄。拖了这么久,望谅。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上海,你还欠我一顿饭,当然我也同样。不过,真希望再去看戏,有你的戏。我们东北佬做个挑剔的观众,挑挑你们的“洋毛病”。
  就写这些。
  我很喜欢你的女同事,全部。她们很好,很朴实,代我问好。
  祝好

  冯力
  90.12.5沈阳

  程永新:
  你好!
  太多的秀丽景色(比如黄山)和太多的现代文明产物(比如商城),让南方人更加南方化了,似乎也有一些北方人开始眼羡南方人的精明以及日新月异的发达。但顺着这样的思路深入下去,会走到哪一步是不好预料的,但却可以知道,这将离什么更远。离托尔斯泰越来越远了,因为我没去大连,我在一个林场(离沈阳火车四个小时)。所以才会有上面的怪念头。
  在一条河的两岸都是杨树,5万亩是说林场的规模。昨天,我去了林子,虽然没有叶子,但尽够壮观了。可惜,你看不到。有看林人,也有林业工人正在伐木。还有枯干的叶子,很厚一层,但都在脚下。到没人的地方,静极了,枯叶的声音甚至有些刺耳。我第一次看见真的喜鹊,那些该死的画家让我保持了这么多年错觉,喜鹊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小,她很大,对于一种鸟来说,她真的不小,而且漂亮。
  在林子边缘,偶尔可以看见一辆摩托,是看林人的。我想,他们上午转一圈,下午写小说,晚上喝酒,再加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那样的艳遇,这样就跟上帝本人差不多了。可惜我说的不是一个男人,更不会是一个作家,只能是个人物,男主人公。生活不过是一种愿望,因此我把全部想象的余地留给你,尽管你的想象力总在不体现意义的地方闲逛,但希望因此能使你远离……烦。
  这里的空气真好,这里的人很好,这里的饭不好吃,这里听到的说法都很“固执”,在这里我常想我在哪儿?
  今天下午,林场的人都去听国家领导人的报告去了。我想给你寄封信,平时坐车,我不知道路有多远,我走到县邮局,用了一个小时。在路上,我看见一些妇女,我和一个女的一起走了一段路,她去县里卖水果,她比我大两岁,但看上去要大十岁。她很乐观,而且很知足,下坡风小了,她骑车走了,我一个人心里很乱,我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我不是真正了解她们。我一个人一边走一边瞧不起自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穿德国夹克、上海皮鞋的那个人很可怜,而且更可笑了,一个装模作样的所谓文化人。哎呀,反正感觉糟透了,不仅仅是对冯力。我什么都还没想好,在邮局想休息一下,就胡乱写下了。
  在这样的地方,我总是觉得别人比自己活得实在,我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有种感觉。中午在盥洗室跌了一跤,我的胳膊很疼,就写这些。很羡慕你曾经有过的历史,我希望我有机会多去真正的地方。
  冯力
  92.3.5

  程永新:
  你好!
  写信是想认真说一下散文约稿的事,这件事是我很愿意干的,所以向你约稿也是正八经儿的。我说过不希望只留下玩笑,关于玩笑,昆德拉写了一整本书。在拉萨编诗歌时,你写了,非常感谢。这次最好也帮个忙,写一篇,这么说也是我觉得你能写得很好,而不是听你说你是怎样的。
  所以,请无论如何写一篇,短些也行。我等着稿子。
  我给格非写了信,约了散文,不知道他能不能写,希望多说些好话,因为你说他不会写,但你要他写,他能写。你们这么哥们,让我害怕的是你会不会让他不写,最好不是这样,最好是你帮我劝说他写。
  相信我,能在85%的范围保证这个专号的质量,余下的要拿去尊重老人,这也没什么。相得益彰,干喜欢的事情,我总愿意卖力气。
  那么,请为偶尔也想做个好编辑的小人物,提供一点机会,写一篇散文。
  截稿日期5月底6月初,稿子直接寄给我就行,地址信皮上是对的,请一定写一篇。
  我一路平安,谢谢你送我。
  祝好
  冯丽
  92.3

  程永新:
  你好!
  收到了格非的稿子,他在“靠近纳木错”里提到了你,两三次。我在汽车站读完稿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能说出,是不说。
  你好么?美国和长篇都怎么样了?去美国,寄个地址给我,也许有机会也有响亮的理由写封信。长篇出了,寄本书给我,我会很认真读的,尽管你不读我的。
  我眼下工作以外的工作,即将结束。西藏,我已经决定不去了,他们可能7月下旬出发,这是最早的行期。我不喜欢错觉,更不敢给人以错觉,尽管我那么想回一趟西藏。
  你的朋友因李劼格非云云,与我吵了一架,我觉得很漠然。对吵架,对是非,对究竟,我似乎都少了些热情。懒洋洋是很舒服的状态,谁对谁错,世界不会因为争辩清楚了这个而发生丝毫改变,它一如既往地固执。一这么想,心气很平,安静如水。我就是这样应付我眼下生活的。至于秋天,我还不知道干什么,是写东西,还是去拣树叶?也许是写诗,把过去的种种美好,拉回眼前,重新欣赏。
  你的散文如何?已经写完了吧,我在等,也许等很久。主编给我说,成熟以后再发,这样我有时间上的机动。刊物的确很小,可你不会因为这个不写吧,我说一流散文高手?!
  前几天在收拾书时,发现一本大连的画册,是我带到上海的那本,里面有一封在机场写的信。这之前,我烧了十几封信,现在够一个整数了。读这些信时,我觉得窒息。
  格非信上说,你们有可能在六七月来沈阳,现在已经6月了。不过,我很高兴,真的。我听说你们很多,但还不认识你们,所以,能亲眼看看听说很久的人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你什么样?头发很长,蓝皮肤吗?格非我倒是见过照片的。
  就写这些,见到肖元敏,替我问一下,我寄给她的书是不是收到了,如果没收到,让她写信给我。收到就行了,谢谢。
  祝你走运!问大家好。

    92.6.5
  今天是个粘粘的节日
  愿微笑不走

    程永新:
  你好!
  中秋节夜给你打过几次电话,可惜没有你。我不喜欢中秋这样的节日,但愿意在节日给朋友一个祝福。
  在这个节日里,我整天想的都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这个节日取消,甚至想到了法律。不过,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你不是说通达么。好。
  稿子前几天搞完了,看了以后觉得不尽如人意,又动手改了一遍,然后又抄了一遍,这样就耽搁了几天。本打算重新写另外的,但艺术节已经开幕,只能抽时间改了,没时间再写了。现在整天驻会,很累。所以稿子就这样了,请你替我把关,如果不行,你就别提了,直接还我。帮个忙。第一稿我让两个朋友看了,都说很怪,不好把握,我又缺乏自信,最后我请马原帮我看一下,他提出一些意见,我吸收一部分,我感觉是他不喜欢。现在我只能寄给你,然后听天由命。寄稿子前,每一次都让我痛苦。我常劝自己稿子写完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但不行。你觉得不好,不发,我会更心安的。我太啰嗦了,打住。
  艺术节20日结束,我非常渴望休息,原计划节后去一次四川,什么也不干,只是去做客,但现在我有点动摇。整天坐车,我看什么都摇晃,这个节那个节,真是害人。
  你怎么样?长篇一切顺利么?但愿你写的不太好,这样我未来一定会出世的长篇,就可以往前面站站。开玩笑,男人什么时候都是比女人要强的(弹性十足的语言)。
  好了,又得出发去剧场了,不写了。
  祝你健康

  冯力
  92.9.13
  我到了邮局才发现没有题目。我现在脑袋不好使了,就随便写上一个。如果你有好的想法,帮按一个也行,多谢。

 程永新:你好!
  其实打电话时就一直在下雨,很可能我的几分激越是针对大雨的。你知道,我们刚刚遭了水灾,很多人因此失去了家。所以我有点受不了,秋天还下这么大的雨。
  但我还是受得了批评,即使你用文化革命那么大的声势批评我最后的那个“花架子”。如果我有强迫你接受它的企图,请你找个风和日丽的好天儿忘了吧。
  你现在可以安静地枪毙这篇东西,你为此尽了力,尽管是为枪毙它而尽力。(你别生气,看上去好像就是这样,开玩笑吧。)我有时不太会准确而正确地表示谢意,认真而具体地跟我说说我的小说,这不多见。我差不多养成习惯总是一个人去想小说,这当然和说不一样。你突然谈得这么具体,对我来说,就像驾驶着快要起飞的汽车,有很多都把握不好,不完全是小说。
  下过雨以后,天突然变得很凉。你曾经希望我写“一束”中篇。不管怎么说,愿望是永远的。可我写不出来,至少在那时是这样的。这些都聚到一起吧,我想说,谢谢你,辛苦了,居然看了3遍让你那么“烦”的《闪失》。
  前不久,我发现一个法国作家(我现在也记不清他名字),他可能没什么大名气,也不见得好得要命,但我却喜欢得要命,这也许就是“认同”。我在电话里可能拼命希望的也是这个。不是你作为编辑,是作者和读者间的事。但我很傻,我也不是经常地认同什么。所以,现在很清楚,我应该适应“秩序”。以前我也说过,我愿意适应。但这只是对写作之外的过程而言。你也同意吧。
  你仍旧想枪毙这篇东西,请吧,最好别有闪失。我非常同情你,你是无辜的。一个那么好的编辑一不留神就变成了一个最差的编辑。可这世道,就是没地方说理。前天我在游泳池触伤了脚,他们也没因此退我门票。
  你真的想这么干么?把《闪失》和史铁生那灿烂的长篇不放在一期?怎么想就怎么决定,我相信,不会有人威胁你,不是还有法律吗!
  有件事请你帮忙,以后再看“飞毛腿”导弹时,别找一些性能更先进的不适合的“参照”。我只是一般的写字的人,不是党员。
  请原谅,一到秋天,我就无法稍长时间保持“严肃”。而对文学还好些。
  祝你走运

  皮皮
  95.9

  程永新:
  你好!
  我还是将稿子这样寄你了,望谅。我试过找人打,总错,弄得很烦。反正我已经决定买个电脑。其实“手迹”不是对你更尊重么?尽管乱点不美观点。不过以后没有了。电脑让人们相同起来。
  稿子,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希望你不是等到“流窜东北”之后再看。那么好的小说,不马上看太不人道了。开玩笑吧。说心里话,我有点紧张,毕竟是4年来第一次投稿。当然这是我的事,我愿意慢慢习惯“秩序”。
  报纸的那个专栏,我后来又想了一下,也许,不是也许,其实你是对的,当时我太考虑风格形象之类的的因素,女人的局限。我想我忽略了责任,它会有力量的,不仅仅对男人来说。偶尔我也能看到很多不那么恰切的说法泛滥,因为不懂而意识不到,倒是没什么。但有另一种声音加入进来,即使不“以视正听”(我写错了?是这几个字吧),也会改善许多。我记得以前你有过一些类似的言论,我听到的反应都很好。如果这个栏目你能把握多一点作家作品“周围”的东西,我觉得会好。当然,只是我觉得,我想那么短的篇幅,不容易说透作品,但“周围”的一些东西,很可能几句话就都有了。
  我也有一点感动,你还能在意一些这样的事情。我不像你说的那么不认真,但肯定颓很多。有时我以女人的客观原谅自己,但看到很多男人也不再为“文学的状态”认真说点什么,当然也不好受。有一些人真的有眼光也有能力关心一下,可是……
  真心希望你把这样的栏目做好。我也在认真酝酿,写一封信,说点“重要”的想说的话,加入一次。我可以吗?但是,你知道,给你写信时,我非常恐惧,担心这些不是为这个报纸写下的字被擅自押解上去,因为你没学过法律。
  好,不多写了。
  祝你顺利
  冯丽
  95秋
  又及:中篇我还想再完善一下。新近写了一个短篇,感觉还好,寄你看一下。最近特想写东西,又开个中篇头儿,我快要变成机器了。老天保估,我别是把写小说变成“码字儿”。不过,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反正也马虎不过去。你最好闭上一只眼睛。

  程永新:
  你好!
  从沈阳回到上海,肯定有比从前更热爱家乡的感觉吧?我真的能理解,不开玩笑。就连足球观点也是上海人的了,你想不到,失去这10年的足球辉煌,让我们多么难过!
  《闪失》还给我吧,在恢复写作这个过程里,我感受的东西真的不少,有些是小说之外的。有时触动我的是那些最浅显的道理,好像小时候说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天天说着不觉怎样,长大以后的一个时间认真琢磨一番,就觉得是一种境界。而境界这东西又像无法捕捉的诱惑,因为永远达不到,才变得有意义。可能一切都在追求的过程当中。道理多了似乎不行,但有一两个很好用。我于是也很安静。我希望我能写好那些以前的人。
  我记得有个电视的剧本在你手里,如果它还在,能否一并寄给我。我有时想看看过去的文字。没有就算了,我手里没有了。
  另外的给栏目的那篇东西,你看看吧,不行就丢了算了,反正是胡说的东西。很奇怪的是,我真正觉得有力量的东西,并不能以这种直接的方式传达。也许我已经学习了自私,让它只鼓舞自己。
  对了,居然有人劝你自私一点,是不是这样的人太了解你了,世纪末好人也稀罕起来。好,就写这些。在沈阳见到你很高兴,不高兴的是你在沈阳的时候就说沈阳的坏话,一般都是背后说的。
  祝好
  冯丽
  95秋

  程永新:
  你好!
  其实寄《闪失》时,心里十分忐忑。尽管后来讨论这篇东西时,我又很偏激。可能我那时以为在讨论的是别人的尾巴,而不是我的。
  好多年不写什么,重新又想拿起笔,这是种弊处很多的状态。首先是缺乏信心,当然,自己对自己的信心。
  如果有一个、两个、三个人大声对我说,别忘了生活,我就会马上怀疑已经写下的文字没代表生活。于是,便想努力钻研清楚,在不忘生活的前提下,怎么写。
  有个熟人对我说,你们这些女作家(就权当指我一个人吧),把小说的时空搞得乱七八糟,怎么写也离不开那点心理感受,这纯粹是无能的表现。现在都什么年月了?世纪末了!他说,连男女之情都回到家庭了。
  那么小说回哪儿去?我问他。
  回到生活!
  生活也因此喧闹起来,祖国大地到处是怒吼的老虎和盛开的大烟花。著名作家马原——曾被你称为“天上诗人”——这时也认真地强调,得拥抱生活。而当年,这位先锋作家曾经伸展四肢拒绝靠近的生活。我似乎由此看见了回归的轨迹。
  一切都那么快地变化着,好像每天都可以否定一把,再肯定一把。我想是变化的过程被缩短了,因此感觉不适。变化永远是积极的,关键是迎接变化时,是否真的想好了。即将被甩掉的口袋里,都是垃圾么?
  我没有想好,因此很难立场坚定。说来惭愧,我不是出色的写者,也做不到主义很真。我每天都想随着潮流改变,但又害怕这支冲向生活的大军,还没等我举起新的旗帜,就会再次掉头,换了口号,比如,会说“让生活见鬼去吧”。我很茫然,最终也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主义”挂到哪棵树上。主义这东西好像又不能总握在手里。
  你也许会觉得这很可笑,也许。可不是因为说出来才可笑。潮流总是要让人浑身湿漉漉的。有人说,一条裤子就能说明服装是怎样流行的,肥了又瘦,瘦了又肥。可写小说的毕竟不是裁缝啊。
  走自己的路,聪明的人都这么说。这么做的人也聪明么?反正我还没找到自己的路,可以等待,也可以寻找。我想也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首先写好每个字,随之而来就会有一份心灵的安静。
  好,不多写了。
  祝好
  皮皮
  95岁末

  程永新:你好!
  好久没你的消息,还在文学的前沿战斗着吗?望一切都好!
  我刚刚走出一个阶段,一个与“布老虎”有关系的阶段。现在逐渐安静下来,下一段想在北京学一点儿德语,同时找一找“布老虎”以外的感觉,找回一些(我想不会是全部,我的过去部分感觉现在觉得可以扔掉了)。也许你是对的,我承认得晚些,从前的感觉。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收获》明年还能给我寄杂志,可否改一下地址,我很想及时地看到杂志,转过来总要过很久。这个北京的地址是:(略。编者注)
  我过几天回去,大部分时间在那儿。
  ……
  前不久我在读一本5块钱的老子,我笑死了,我觉得老子跟小孩似的。我不知道,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负面,终于也学到一些东西。现在和从前的我,自己感到了最大的变化是从前即使能看开,也放不开,现在我觉得内心有一个宁静的基础,人不能真正地拥有或是占有什么,除了思想。而思想又是什么?是一个名词,是什么都不是。所以,我这样往前走,不仅是轻些,也有充分的内心自由。当然少了许多热情,但在生活的细节上我发现了更多的乐趣和意义。
  你看,字还和从前一样,但如果下次有稿子寄你,会用打印的。用了电脑的结果就是语言的感觉不好了。你曾劝我买个电脑遮遮“丑”,可遮了这个“丑”,露了更大的“丑”。如果我现在说,上海人啊,你准会想我接下去会说坏话,其实就连这样的地方我也改变了。我只是想说,上海人啊,真讲究,褒义的。
  我真心地感谢生活,这些经历后,它让我走上了平和的路,而不是总是去要求和抱怨。因为我一直的愿望就是变成一个开朗乐观的老太太,好不好看无所谓,但应该会笑。
  说了这么多我自己,你怎么样?如果去上海,也许就能在南京路淮海路看见你拿着手机,拎着名牌西装或女装的袋子,在一棵树下接着余华或是韩东的电话,说着,跟购物无关的话题。
  挺好的。
  祝顺利
  冯丽
  9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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