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三十八军一个团奉命进入胡康河谷展开战线，结果被日军一个联队包围，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缅甸最北方的“无人区”胡康河谷，缅语为“魔鬼居住的地方”，山高林密，河流纵横，雨水泛滥，瘴气弥漫。前年远征军败退时，误入此禁区，损失惨重，遗尸无数。 连长初珞带领一个连，重入胡康河谷，被阻挡在一条激流汹涌的小河边。 对岸的日军子弹、炮弹如雨般倾泻到这边阵地上，不少战士刚进入阵地就牺牲了。 初珞组织人员进行反击。我们这边火力齐发时，对方的人员全体隐蔽，不发一弹；等我们这边火力一停，对方又枪炮齐鸣。 双方都在想方设法寻找攻过河去的空当，但又都被对方反攻回来。堡垒战变成了拉锯战，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双方均有伤亡。 初珞告知战士们：我们没有炮火，而敌人不但有迫击炮，还部署有重炮，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过河去并占领敌人的堡垒，与敌人展开近战。 一个大雨滂沱、气激潆洄的凌晨，敌军的炮火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方阵地前后爆炸。初珞趁机组织了一次成功的偷袭，并占领了日军的河边战壕，缴获了两门迫击炮。 初珞决定趁热打铁，调转炮口就开始进攻。 日军发现丢失了迫击炮，立即组织了大规模的反攻。先是一阵密集的炮火倾泻到阵地上，炸得阵地里的士兵死伤过半。等初珞等人从土堆里爬出来，就遭遇一排横扫过来的机枪子弹。 初珞叫道：“都不要抬头!听着我的声音，跟着声音在土里爬。快，快！” 初珞自己飞快地往河边爬，边爬边喊着：“快！快！” 士兵们如穿山甲般在土里拱动着，就像一座座土堆在移动。 初珞很快爬到了河边，在一块石头后隐蔽，看看前面，战士们也都快到河边了，有的战士背上的土还没有掉完，居然没有一个人中途中弹。 突然，阵地侧面的丛林里跑出来几十个边跑边开枪的鬼子兵！初珞忙抬起身一梭子子弹扫了过去：“快！到达河边的立即开始反击！” 还有三位战士离河边还差十几米，开始反击的战士们朝他们喊着：“快！快！” 战士们的反击，有效地阻止了鬼子的前进。 等战士们都到了河边，初珞命令道：“全体下河！快到我们的阵地上组织阻击！”自己趴在石块后狙击掩护。 对岸留守的战士也开始了射击。 看战士们都过河进入到了自己的阵地，初珞翻身扑入河里。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颗子弹打中了他，他掉入河里，被河水冲走了。 上百的日军出现在河对岸，机枪、迫击炮在对岸架了起来，重炮炮弹呼啸着在阵地上爆炸。 日军士兵叫嚣着开始渡河。国军战士们拼死射击着，但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去，眼前的日军却如蝗虫般涌上来，顿时崩溃了，剩下的人跳出战壕就往丛林里跑。 就在他们刚跳出战壕的那一刻，一阵密集的炮火，倾泻在日军的阵地上。是孙立人将军的主力增援部队到达了，炮兵部队在进行了一个小时的炮火急袭后，向日军发起了全线进攻。  炮火停息后，战士们跑出丛林，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消灭着残余日军以及依旧抵抗的伤兵。就这样，一直搜索到河对岸，进入到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日军指挥所所在地，也没有遇到强劲的抵抗力量。 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大家循声一看，只见在帐篷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日军战地抢救所里一张斜着的病床上，一位上身缠着纱布的日本军官，一只手抓着一位白衣女人、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日本军刀，正在拼命地要刺杀挣扎着的女人。 战士们举枪就射向了这个行凶的日本军官。 这个刚逃离被刺杀险境的女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位小战士过去掀起她的头，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医，医生。” “这个人呢?” “大，大队长。” 小战士发现她的中国话不地道，又看看她的白大褂，问道：“你是日本军医？” 她点点头。 小战士拉开枪栓对准她的脑袋。 旁边一位四川话的士兵推开他的枪，说道：“你要干啥子嘛，我们那里还有那些子伤员，没得医生哟，好容易俘虏个医生，你个龟儿子还要格老子消灭掉，滚！” 说完，他对这个日本女俘虏说道：“你是我们的俘虏了，你身上有没得武器？有就都交上来。” 女军医摇摇头。 “那好，你把这些子西药、这些子绷带，这些子、这些子，都带上，跟我们走。” 女军医顺从地在废墟里翻找、收捡起来， 四川老兵喊道：“都不要在这里磨蹭，快些子到河边找姬连长！” 大伙押着日本女军医，跑到河边寻找起他们的连长。 河水汹涌，不时有日军尸体在水里翻滚着随波而下。大家顺着河流，边喊着姬连长边翻找着河岸和河里挂在石塄还没有被河水冲走的尸体。 日本女人也忙碌着对每一具尸体都摸一下颈脉，但没有碰到一个还有气息的。 大家顺着河流已经走得有些远了，看守着日本女人的小战士不耐烦地用枪托顶着她，叫喊着：“快些，别老磨蹭，这里没有你们的活人了。” 日本女人哭出了声，动作快了些，但还是不愿放过每一个她够得着的尸体。 前面有人喊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是姬连长！”小战士忙推着日本女人往前赶，赶到时只见大家已经把姬连长从河水里拖了出来。 姬初珞身上的军装已经被河水冲走了，裸露的肌肤被河水泡得苍白。 四川老兵试了试初珞的鼻息，摇了摇头，小战士顿时哭了起来。四川老兵低着头，说道：“姬连长是为了掩护我们……才牺牲的。我们要把他安葬好。” 日本女军医突然冲到初珞身边，压了压他的颈动脉，就开始捶打起初珞的胸膛。 小战士一把把她推开，四川老兵踢了她一脚，骂道：“你个日本婆娘，你养不家呢，老子们救了你，你格老子对老子的长官还不放过！” 日本女人全然不顾，奋力又扑了上去，并叫道：“他没死，他活着！” 大家都愣住了，不相信这个日本婆娘的话，但谁都没有阻拦她。 她就一直这么用拳头捶击着初珞的胸膛。 四川老兵见她折腾了这么许久，连长还是没什么动静，就摇摇头说：“把她拉开，把连长埋了吧。” 小战士去拉日本女人，但她像疯了一样不肯停手，嘴里怪喊着，大家谁也听不懂。 四川老兵喊道：“慢点！先不要拉她！” 这时，几个人同时看到，连长胸前的一个肉窟窿里流出一股殷红的血，在他苍白的身上，像一条血蚯蚓顺着身体往下盘蜒着。 日本女人用手摸了一下流出来的血，用舌尖舔了一下，叫道：“他活过来了！快，把药箱给我！” 小战士忙把药箱递了过来，日本女人快速地对初珞进行着伤口处理。等她处理完了，大伙果然发现，姬连长的胸膛在轻微颤动着。 四川老兵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了姬连长身上。 小战士跑到日本女人跟前，跪下去就磕头：“活菩萨，活菩萨！” 一个战士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骂道：“你个龟儿子给谁磕头啊，给日本婆娘下跪磕头？看老子不宰了你！” 小战士委屈地喊道：“她救活了连长！” 四川老兵说：“都莫胡闹了。来，我们来给医生鞠个躬。” 这时，炮火又响了起来。士兵们扔下初珞就往树林里跑。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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