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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行为》:人类的行为是如何进化的?

 叶子20211208 2022-10-26 发布于吉林

罗伯特萨波尔斯基 东方极致 2022-09-25 06:30 发表于北京

 关于作者


 

罗伯特·萨波尔斯基,斯坦福大学生物学与神经科学教授,获得过麦克·阿瑟天才奖。三十多年来,他一直专注于研究压力的神经学机制和神经元退化问题,希望能研发出一种可能的基因治疗策略,以保护易感神经元免受疾病的侵害。他每年都会在肯尼亚森林待一段时间,研究当地的野生狒狒,研究这些狒狒环境里的压力源头,以及这跟它们个性和疾病之间的关联。

关于本书


 

一个人为什么会在某个特定的时空背景下做出某个特定的行为?本书是萨波尔斯基的最新作品,他以一个具体行为发生的瞬间为起点,不断倒推,从这个行为发生前的一秒钟一直倒推到几百万年之前,在这样一个长长的时间链条上探寻行为背后的动因。通过这种追根溯源式的剖析,作者要探讨一个关于人性的根本问题:为什么人类一方面可以互相屠杀,另一方面又表现出无私的善意?

核心内容


 

一个行为,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是高尚的还是卑劣的,它都可能会受到从这个行为发生的前一秒钟到几百万年前每一个环节的影响。所以,当我们解释某个行为背后的动因时要非常谨慎,不要轻易评判他人。而且要意识到,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有变化的可能,时间带来的变化,经验带来的变化,环境带来的变化……换一个情境,最坏的行为可能转变为最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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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文稿

前言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要给你讲的这本书叫《行为:关于人类最好与最坏的一面的生物学》。作者是斯坦福大学生物学与神经科学教授罗伯特·萨波尔斯基,获得过麦克·阿瑟天才奖。在这本书中,作者要探讨一个关于人性的根本问题:为什么人类一方面可以互相屠杀,另一方面又表现出无私的善意?我们本性中的一面注定要战胜另一面吗?

人性,当然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在这本书里,作者采取了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方法叫“时间倒流”,就是以一个行为发生的瞬间为起点,不断倒推,从这个行为发生前的一秒钟一直倒推到几百万年之前,在这样一个长长的时间链条上探寻行为背后的动因。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一个嘈杂、暴乱的环境里,一个陌生人激动地冲你跑过来,你无法确定他的表情是受到惊吓,是威胁,还是愤怒,而且,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手枪的东西。这个时候,你手里有一把枪,于是,你开枪了。然后你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手机。为什么你会做出开枪这个行为?

从运动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个行为毫无意义——你的大脑告诉你的脊椎,你的脊椎告诉你的肌肉去做这件事或者那件事,然后你就做了。重要的是,了解这个行为的意义。因为在某些情境下,开枪是暴行,是犯罪;在另一种情境下,开枪是拯救,是高贵的自我牺牲。

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理解行为的意义呢?比如在开枪这个行为发生的一秒钟之前,那一瞬间大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神经科学的问题。就这样,作者一直往前追溯到青春期、童年、妊娠期,到更遥远的动因——文化与生态的因素,涉及进化生物学、游戏理论、比较动物学等等。

在书里,作者把追溯的过程拆解成了9个阶段,一共提出了9个问题,对这9个问题的解答基本上就构成了全书的主要内容。下面我们就分别来讲讲。

第一个问题

就让我们从开枪前的一秒钟开始。第一个问题是,在这一秒之内大脑里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个会影响杏仁核的是前额叶皮层,也就是脑袋前额头后面的那部分大脑皮层区域。前额叶皮层属于高级脑,负责理性与思考。总的来说,前额叶皮层让你选择做更难的事情,只要这件事情是正确的。但这里的“正确”二字是价值中立的,拉小提琴、不说谎、操纵股市、种族清洗,这些行为都可以是正确的,都需要你的前额叶皮层高度运转。因为一旦你下定决心做这件事情,就要确保把这件事情高效地完成,这些都需要极强的自制力。在这个过程中,它要向杏仁核发送信号,确保它不做出仓促愚蠢的决定,情形有点像牧师布道。但前额叶皮层与杏仁核的对话,不仅是自上而下的,也可以是自下而上。我们都试过在一些极度的高压状况下,做出一些当时觉得无比正确但事后毁青肠子的事情。这就是杏仁核控制了前额叶皮层,情绪战胜了理智,于是你的判断力彻底失灵。

第二个问题

第一部分我们讨论的是开枪这个行为发生前一秒钟大脑里发生了什么,大脑里各种与暴力、恐惧相关的区域处在一种什么状态,比如杏仁核的活动有多活跃,前额叶皮层为什么会失灵,现在我们看看第二个问题,在你开枪前的几秒钟到几分钟之内,什么样的环境因素刺激了杏仁核?

总结一下,这一部分我们谈的是行为发生前的几秒钟到几分钟之内,我们时刻受到周围环境因素的刺激和影响,尽管很多时候这些环境因素看上去无关紧要、难以觉察。

第三个问题

下面我们看第三个问题,回到行为发生前的几个小时到几天之间,看看这段时间我们荷尔蒙的变化会怎么影响我们的行为?

作者提到荷兰的一项研究,实验者设置了典型的“电车难题”。假设你看到一辆刹车坏了的有轨电车即将撞上前方轨道上的五个人,而旁边的备用轨道上只有一个人,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五个人会被撞死,你手边有一个按钮,按下按钮,车会驶入备用轨道,只撞死一个人。你是否应该牺牲这一个人的生命而拯救另外五个人?一般来说,人们都愿意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拯救五个人的生命。但如果你给备用轨道上的那个可怜人取个名字,再给实验对象注射催产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如果你给那个人取的名字是一个荷兰人的常见名字,实验对象就不大愿意牺牲他一个人来救另外五个人;但如果这个人的名字是荷兰人普遍有敌意的德国名字或者穆斯林名字,人们则很轻松地就做出牺牲他的决定。也就是说,催产素事实上夸大了人们大脑里“我们”和“他们”的分野。

第四个问题

下面,我们把时间倒推到你的整个人生。作者问的第四个问题是,你最近的经验怎么影响了大脑做决策?

这是神经可塑性的领域,也就是说,你的大脑会随经验而发生改变。如果过去几个月里你一直处在巨大的压力或者创伤之中,你的杏仁核就会变大,它会形成新的连接,周围神经元会变得更容易兴奋,而你的前额叶皮层会萎缩,变得更加迟钝。这些都与开枪瞬间的状态有关——你的杏仁核很容易激动,而你的前额叶皮层则来不及在你开枪之前多问一句,“你真的确定要扣下扳机吗?”同样,作者提醒我们,大脑虽然有着巨大的可塑性,但这种可塑性是有限制的。不管多少时间的练习也不可能让你成为马友友,或者从某种伤害中完全康复。

第五个问题

那么,再往前回溯呢?第五个问题是,青春期跟你在那一瞬间开不开枪能有什么关系呢?

这对我们有什么启示呢?第一,前额叶皮层是最晚成熟的,因此也是受到基因影响最少、受到环境和经验影响最多的大脑区域。第二,青春期和成年早期的环境、经验塑造了你的前额叶皮层,并在多年后那个关键性的瞬间,决定你是否有能力考虑这个行为的后果。

第六个问题

说完了你成年之后的人生经验,我们再往前倒带,回到童年和胚胎期。作者告诉我们,在这个阶段,环境对人的影响比我们想象得更大。作者提出的第六个问题是,早期生命经验怎么在大脑功能上造成了长久的影响?

一个例子是,如果母亲在孕期压力很大,胎儿在母亲子宫内长期暴露在高水平的压力荷尔蒙之中,那么这个胎儿在成年后,杏仁核就会属于比较容易激动型的,他自身的压力荷尔蒙水平也会比较高,而且,这种高压力荷尔蒙水平很可能还会继续传递好几代。所以,环境对人的影响并不是从一个人出生之后才开始,而是在孕期就开始了。

第七个问题

再回到受精卵阶段,这时候,你还只是一堆基因的组合。第七个问题就是,什么样的基因编码了那些荷尔蒙?

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物种像人类这样处于多样化的环境中,这也说明了,没有一种物种像人类这样跳出基因决定论的限制。所以,你在开枪瞬间的行为,其实反映了你的基因与环境交互的结果。

第八个问题

到这儿,作者的追问还没有结束,他提出的第八个问题是,如果回溯几个世纪,你的祖先是做什么的?文化如何塑造了一个人生活的社会环境,以及生态环境系统如何影响了他们的文化?

比如,住在沙漠里的人们更有可能创造一神教,而住在雨林里的人们更有可能创造多神教,并由此产生各种文化上的差异。这还可以解释,为什么比起雨林的狩猎采集者,战争在沙漠地区更普遍。还有,不同的社群规模为什么会产生不同的宗教?比如,小型的采集狩猎者创造的神对人类毫无兴趣,而在高密度人口的地方,人们会创造道德化的神,神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知道你是善是恶,并给予相应的奖罚。为什么?因为你不会创造神来监管人类行为,除非你身处一个足够大的社群,每个人都必须跟陌生人匿名交互。

事实上,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文化就在你身上了留下深刻的印记。比如在个人主义文化里,母亲对婴儿的说话声音更大,他们会让孩子哭得更久一点才抱,这个婴儿不久就会独自睡一个房间,在集体主义文化里则恰恰相反。所以,大脑、基因、文化是共同进化的。

第九个问题

最后,我们要倒推到几百万年前,看看基因是如何进化的,以及行为是如何进化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对一个行为的追根溯源之旅终于到达终点,我们能得出什么结论呢?结论很复杂。但作者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当你解释某个行为背后的动因时,要非常谨慎,不要轻易评判。而且要意识到,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有变化的可能,时间带来的变化,经验带来的变化,环境带来的变化。最重要的是,个人会变化,大脑会变化,新的神经元会产生,新的回路会连接上,旧的回路会断开。换一个情境,最坏的行为可能转变为最好的行为。

总结

《行为》这本书我们就讲完了。你可以把这本书看成是一部关于行为的“编年史”,看看暴力与善意的行为到底是如何进化的。这也是这本书副标题所说的,这本书是关于我们最好的一面与最坏的一面的生物学。别看是副标题,它其实非常重要,关系到作者写作的初衷,以及我们作为读者对整本书的理解可以达到的深度。

这本书出版后,作者曾经在多个场合发表演讲,都是从自己童年时代开始就有的一个暴力幻想开场。他无数次幻想自己在希特勒自杀之前抓到他,并用一把枪指住他罪恶的脑袋,然后怎么样?作者说,他会让希特勒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中尖叫,直到每一秒钟都如地狱中的永恒。他说,每当这种幻想出现时,他都会感觉到心跳加快,脸上泛红,拳头紧握。希特勒,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灵魂,应该有这样的惩罚。但问题是,作者说自己既不相信邪恶,也不相信灵魂。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他很乐于看到他们被杀死,但他也反对死刑。在暴力的问题上,我们经常是自相矛盾的。这就是作者对于人类暴力的困惑。

首先是我们对待暴力的态度。我们并不憎恨暴力,我们憎恨与恐惧的是错误的暴力,错误情境下的暴力。当暴力是“对”的,我们热爱暴力。我们为之欢呼、颁发勋章,与暴力的英雄交配。第二,我们采取暴力的方式很诡异。我们可以像大猩猩一样赤身肉搏,但也可以通过很轻巧的方式,比如扣下扳机、签个命令、转过脸假装没看见,或者进行被动式攻击,也就是用消极、隐蔽的方式发泄愤怒情绪,以此来攻击令他不满的人或事。人们在进行被动攻击行为时,内心充满怨恨与愤怒,但表面上却展现出和蔼可亲的样子,暗地里则不作为、不合作。第三,我们虽然是一个非常暴力的物种,但同时也史无前例的无私和富有同情心,于是,我们就有了一个关于人性的巨大谜团——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自己作为一个物种,这些最好的、最坏的以及介乎两者之间的一切行为,如何理解其中的生物学?

在这本行为编年史的解读中,你会发现,作者一直在提醒我们小心一个误区:不要以为某个大脑区域、某种荷尔蒙、某个基因或者某个童年经验、某个进化机制可以解释一切。在这里,你还能感受到一个神经学家的野心:如果物理学能带我们登录月球,基因能带给我们绿色革命,医学知识能战胜致命的疾病,那么神经学知识能让我们和睦相处吗?作者在书中提到的所有这些知识,能帮我们走向一个更有同情心、更少暴力的世界吗?所以,这既是一本关于人与人之间互相伤害的书,也是关于人与人之间善意以待的书,生物学能揭示人性中最糟糕的一面,也能揭示关于合作、联盟、和解、移情以及无私背后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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