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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伦秋拍丨献给世界的礼物:敦煌吐蕃文写本《大乘无量寿宗要经》

 Easyqyzs4e4edz 2022-10-27 发布于北京

Lot. 004

吐蕃统治敦煌时期写本 《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局部)

公元815-838年 吐蕃统治时期写本

一卷 白麻纸 30×408cm

RMB:600,000

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的发现,为世界打开了一座沉睡已久的中世纪图书馆。除了广为人知的跨越4-11世纪的珍贵汉文写本,藏经洞中还贮藏着一大批死文字和古文字文献,如于阗文、粟特文、吐火罗文、突厥-回鹘文、梵文、吐蕃文等。它们是世界顶级汉学家追逐的宝藏,是探秘失落古文明的法门,是世界文明史上的宝贵遗产,引领国际敦煌学者揭示历史谜团。

事实上,每一个时代、每一 种文字、每一样形式的敦煌文物都独立而成为显学。比如以吐蕃文(古藏文)写本为基础,造就了一大批世界级的敦煌学家——举世闻名的法国学者戴密微即为其中最闪亮的一颗明星。他在王重民先生协助下完成的巨著《吐蕃僧诤记》涉及了唐史、吐蕃史、唐蕃关系、西域史、佛教史、禅宗入藏史、吐蕃进出西域史等诸多领域。他的学生和事业继承人谢和耐先生称该书的每一条注释都堪称百科全书的一大条目。日本著名敦煌学家藤枝晃也赞美《吐蕃僧诤记》是当代欧洲佛教学和中国学的最高权威

时至二十一世纪,藏经洞内丰富的各民族语言文字文献的世界性地位愈发不可动摇,其内涵所涉及的宗教、思想、历史、考古、语言、文学、美术、科技……,无一不是国际性的。敦煌吐蕃文写本作为一个举世瞩目的时代与文明的见证,除了受到国际学界青眼,更站在世界级收藏品之巅。

Lot. 004

吐蕃统治敦煌时期写本 《大乘无量寿宗要经》

公元815-838年 吐蕃统治时期写本

一卷 白麻纸 30×408cm

RMB:600,000

伍伦秋拍推出的一卷吐蕃文写本《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抄写于公元815年至838年之间的中唐时代的敦煌地区,横向从左至右书写,乌丝栏,首尾完整,前有经题,后有有抄写人、校勘人署款,中间有刮改、行间加字等校勘痕迹,长4米余,品相完美,殊为难得。尤其是《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寓意美好,如说唱文学一般唱诵赞美布施、戒法、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等六度功德及觉悟的最高境界。

现简要介绍敦煌的吐蕃时代、吐蕃统治敦煌时期的抄经概况及《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吐蕃文写本。

吐蕃王朝是由活动在今天西藏山南地区的藏族先民雅隆部落建立起来的一个横跨青藏高原的王朝。8世纪中期,崛起中的吐蕃势力迅速扩张,而安史之乱中的唐朝国运急转直下。一张一弛之间,军政交锋引发文明的碰撞与交融。敦煌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和宗教圣地,深深吸引了被誉为藏传佛教三大法王之一的吐蕃赞普——墀松德赞及其拥护者。除了开疆辟土和经济利益,为了从这个善乡佛国引进唐朝先进文化、汲取佛教思想,吐蕃军队从大历十一年(776)起对敦煌进行了长达11年之久的围困,直至贞元二年(786)方实现和平占领。

在支配敦煌的近70年时间里,以墀松德赞和另一位法王墀祖德赞为首的吐蕃统治阶级大力扶植佛教,开窟造像,缮写佛经。慕名而来的吐蕃僧团虚心学习敦煌佛经抄写、管理制度的成熟经验,官方同时组织汉藏两种文字的佛经抄写。敦煌大规模的写经事业开始于吐蕃统治敦煌的中后期,即吐蕃第三位法王墀祖德赞执政时期(815-838年)。墀祖德赞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当藏文佛经翻译告一段落,他便发愿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写经事业,在敦煌以抄经坊为基层单位形成了近700人的多民族经生队伍。可以说,这既是一次兴佛壮举,也是一场大规模的文字普及运动。

但是,由于墀祖德赞在吐蕃推行佛教至上的政策,如赐予僧人特权、大兴寺院等,招致部分反佛大臣不满。西元838年,墀祖德赞被谋杀,继位的达朗玛赞普下令灭法,封闭所有寺院佛殿,毁坏佛像和佛教经典,吐蕃本土的佛教势力遭受了重大打击。千里之外的敦煌虽幸免于难,但是大规模的抄经活动终止了。因此,敦煌遗书中的古藏文写经都是在这短暂的十几年中写成的,具有极其珍贵的历史文献价值。

从藏经洞出土的古藏文佛教文献看,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所抄之经主要为《十万般若波罗蜜多经》和《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其中数量最多的是《十万般若波罗蜜多经》。此次伍伦将要拍卖的一卷吐蕃统治敦煌时期古藏文写经即为《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法国国家图书馆、大英博物馆、日本天理图书馆、龙谷大学图书馆、台北中央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甘肃省博物馆等均有收藏。

《大乘无量寿宗要经》也称《大无量寿经》、《大经》、《双卷经》,为净土三经之一。谓过去有国王出家为僧,号法藏,发四十八愿,称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后成佛,名无量寿。其国土在西方,名为安乐极乐云云。敦煌写卷中有汉、蕃两种文字的《大乘无量寿宗要经》,缮写此经所作的功德是对吐蕃赞普的赞颂和祝福,当局十分重视。法国国家图书馆藏P.t.999号卷子记载:往昔,为天子赤祖德赞之功德,在沙洲敬写汉、蕃两文《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法本,以此作为对百姓广泛的教法大布施。经卷汇集于龙兴寺(敦煌十六座寺院之一)之经库中,汉文《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写卷135卷,蕃文写卷480卷,计615卷。

从这些写卷的字形上看,9世纪初第二次藏文改革前的一般特征明显。吐蕃时期第二次文字改革前,藏文的书写形式、文法规则、书法书品都与后期的藏文有着明显的不同。季羡林先生主编的《敦煌学大辞典》载:“吐蕃藏文又称古藏文。书写吐蕃文献所用藏文。见之于吐蕃时期的写卷、金石铭刻和竹木简牍等。现存吐蕃藏文文献大多成于八至九世纪。传统说法藏文是七世松赞干布赞普执政时期,由图弥三菩札参照当时梵文体系中的某种字体创制的拼音文字。与现行藏文比较,吐蕃藏文在字形、拼写结构和所反映的语音面貌方面有诸多不同。……

历史上对藏文进行过三次厘定,其中影响最大的一次是九世纪初以嘎瓦·白泽、觉若·鲁意坚参和相·益喜德为首的一批佛经译师,为了统一佛经译语和文字规范化所作的第二次厘定工作,现行藏文大体与这次规范后的藏文相同。

用吐蕃藏文书写的文献内容丰富,出自敦煌石室的吐蕃藏文写卷,被斯坦因、伯希和就走的部分,总数有五千件以上。劫余部分散见于敦煌、兰州一带,敦煌市博物馆、敦煌研究院、甘肃省图书馆、甘肃省博物馆等地均有收藏。

敦煌古藏文佛经有两种装帧形式。梵夹装主要用来抄写《大般若经》、《二万五千般若颂》、《大宝积经》、《大乘经纂要义》、《入不思议境界》等吐蕃弘佛早期传颂的经典。《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十万般若波罗蜜多经》则为卷轴装,藏文以硬笔(竹笔或木笔)横书。从墨迹观之,多深浅不匀,有洇透现象,用墨含胶较轻。抄经所用的是宽约31-33厘米,外观粗厚的藏纸,通常由多张纸粘接卷制而成,单纸长约45厘米,每纸两栏,隔栏宽约1.5厘米,栏平均书写经文约19-21行。用于抄写《大乘无量寿宗要经》的纸张裁切较为整齐,而抄写《十万般若波罗蜜多经》的纸张则宽度不一,互相连接后不整齐。《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抄写一遍平均用纸3张,总长约135厘米,但抄写多遍后粘接在一起的也很普遍。因《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寓意吉祥,多为做功德的人雇人抄写,视个人能力可长可短,多则十遍,少则一遍。

《旧唐书》卷一九六上《吐蕃传》云:“高宗嗣位(650)……(弄讃)献金银珠宝十五种,请置于太宗灵座之前。高宗嘉之,晋封为宾王,赐杂彩三千段。因请蚕种及造酒、碾硙、纸墨之匠,并许焉。”明确记载西藏地区造纸始自公元650年,由长安来得汉族工匠在今拉萨建立了第一批造纸厂,纸墨技术同时传入。

关于抄写《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所使用的纸张,潘吉星在《中国造纸史》中写道:“毫无疑问,藏族地区最初所造的纸是麻纸,1901年在敦煌石室发现很多古体藏文写本佛经,年代为7世纪至9世纪786~848年,当为8世纪-9世纪),即吐蕃据唐陇右道时期。1965年我们在检验这一时期的古藏文写经时,也发现为麻纸,经于道泉(1901-1992,藏学家、语言学家、教育家)鉴定,所检验的写经为藏人江令赞抄的《佛说无量寿经》,年代为8世纪(当为9世纪)。亦作卷轴装,藏文以硬笔横书。从纸的厚度、帘纹形制和外观来看,不是中原或西北所造,当为陇右藏族居住区所造,或可能即吐蕃造。这类纸较厚,具有特殊的朱砂掌色,纸背未打散的圆疙瘩也相当特殊,与西北原产麻纸有别。从墨迹观之,发现多处浓浅不匀,且有洇透现象,显然是以木笔或竹笔蘸当地配制的墨汁所写,与内陆传统墨不同,因含胶量较少。上述敦煌石室所出古藏文写本,除国家图书馆外,还藏于伦敦图书馆和巴黎国立图书馆等处。自从当地造纸后,吐蕃各种文书档案及重要作品便可以纸书写,但遗留下来的写本目前仍以佛经居多。就写经纸而言,我们发现吐蕃纸与内陆纸及回鹘地区所造的纸很容易区分开,虽然原料是相同的。”

吐蕃王朝时期所造的早期纸,多用麻类纤维,麻纸一直持续到14世纪或以后一段时期。用树皮生纤维造皮纸,大约起于元代,一直持续到明清以后。而以狼毒根造纸可能与皮纸同时,一直持续到现在。伍伦《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所用纸张是麻纸,坚韧厚实耐拉,色呈灰黄,与14世纪以后抄写藏文《大藏经》,即《甘珠尔》和《丹珠尔》,所使用的皮纸或当地野生植物纤维纸完全不同。

吐蕃统治时期的敦煌抄经坊,写经生终日疾书,校对人严谨勘核,佛经至少经过三校方能入函入藏。在这样严格的约束下,产生了一大批高质量抄本。这两卷书法流丽、纸墨精良的古藏文《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写经,见证了青藏高原通过丝绸之路与中原文明的交流融汇。在吐蕃势力撤出敦煌后的百年时间里,藏语仍然是丝绸之路上的通用语言之一,而古藏文写经的魅力日益被世人顶礼。

参考文献:

方广錩主编《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藏敦煌遗书》,2013年

黄明信,东主才让,《敦煌藏文写卷<大乘无量寿宗要经>及其汉文本之研究》,《中国藏学》19945

张延清《吐蕃敦煌抄经研究》,民族出版社,2016年第一版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傅图41号、42号、43号、44号、45号、46号、47号、48

陆离《敦煌的吐蕃时代》,甘肃教育出版社,2013

潘吉星《中国造纸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

季羡林《敦煌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

预展时间:12月26、27日上午9时至晚间9时

拍卖时间:12月28日下午3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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