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集 我这个在北方长大的人注定到南方就是要不断创造笑话的。下面讲的这件事每次讲给桐庐当地人听他们就会笑得不行。 话说中秋节晚会上吃到了筒装的红豆沙月饼，感觉好吃极了。第二天晚上住在人武部小叔叔家的我晚饭后走出去决定买让我念念不忘的苏式豆沙月饼。人武部大门口对面有小商店，阿刚弟弟告诉我那里有的买。 走进那家店，我对店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大叔说：“请问有筒装的苏式豆沙月饼吗？”他回答我：“Niu”(四声的扭)我知道他说的是本地话，这个回答让我断定是有的，因为有和Niu是差不多的音。于是我对他说：“帮我拿一筒”,这时候店里进来一个人买烟，老板就开始给这个人拿烟收钱。于是我只有站旁边等。等到这个人走了，那个老板很奇怪地看着我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很惊讶他如此问我，我有点不舒服回答他：“我要筒装苏式豆沙月饼呀？!” “我不是告诉你Niu了？” “有就拿给我一筒呀！”我非常不理解 “我们桐庐人说的Niu就是没有的意思” 我惊呆了，还有这样的语言，没有听起来和有一样，那有怎么说呢？ 老板笑了，他问我：“你是不是七里泷人呀？” “我不是，为什么猜我是七里泷人？” “我们桐庐水电站有很多人讲你这种舌头很翘的普通话。” 语言不通总是要闹笑话，我只有感叹到这个地方的各种不适应。 在桐庐的深秋最多的水果就是桔子，我在北方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没有吃到这么多桔子，每一天都有人买桔子来吃，而我第一次知道桔子也有公母，母桔子最甜最好吃，母桔子都是前面凹进去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凸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按照他们说的挑出来的桔子的确好吃。这个秋天我特别爱吃桔子。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深秋的中午的阳光温暖极了，我中午常常吃好中饭骑自行车到上杭埠去买桔子苹果或者花生拿回来和ZAJ还有办公室的女孩们一起吃。 父亲来信告知他冬天离休手续全部办好搬家回来，而在南京做边防军的弟弟冬天也将复员回桐庐工作。怕冷的我盼望着冬天早点来又惧怕冬天的到来。 我空了就给爸妈写信说说这边的工作生活情况。这是我唯一和外界联系的方式。每一天和ZAJ一起骑着自行车到轮渡坐船，到江北渡口后我时常会去小店买我那时特别喜欢吃的怪味花生豆。现在我明白，喜欢吃零食代表自己还很年轻。人日渐成熟什么都买得起却会什么都不想吃了。 秋天雨多起来，雨天撑着伞骑车子在风里雨里狂奔，到办公室裙子湿了，打开电风扇吹干，特别冷嗖嗖。 我的工作人事部工作包括所有人员进出建档办入职离职手续在这个大厂算是日常工作以及不同岗位的工资级别标准制定还有和发工资有关的考勤。除此外的办公室工作需要我做的也会去做。每一天我空了就去每个分厂每个车间看一遍，了解人员到岗工作情况。车间的管理人员基本都比我大很多，但他们和我很熟悉，每次见面都满脸笑容。因此有的分别很多年后见到我都很开心激动，往往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他们却知道我。我想或许是因为人事部是每一个人进工厂后首先要去的部门吧。
虽然是人事部，但我基本知道哪一个分厂每一个车间在做怎样的产品，甚至打样间我也会去看看。这些事高厂长并没有要求我做过，但是我感觉我需要了解便去了解了。 遇到工厂订单交期紧需要赶货的时候我都会留下来加班义务劳动，因为我不会做缝纫车工，也不会整烫，每一次加班我和其他来帮忙的管理人员都在后道车间做包装，把衣服叠起来装进包装的塑料袋。 我从没有想过要拿加班工资，因为我感觉工厂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工厂货交不了我回家也不安心。当然高厂长也没有提过给加班工资，他觉得这就是以厂为家的精神，我也完全赞同。有时候他也和我们一起加班，我看到他黑眼圈很严重，完全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内心里还是心疼他的。 深秋每一阵雨后天气就降温一次，而我的衣服也越穿越多。直到树叶都掉光满地枯黄的树叶在冷风中飞舞，我也穿上了棉衣。 本以为南方比北方气温高，南方的冬天一定也没有北方寒冷，结果发现，在湿度大的南方即使温度没有北方那么低，这种冷到骨头的湿冷还是让人特别难受。 我的办公室并没有空调，冬天我上班的时候只要能站着通常不喜欢坐着，我比从前去各工厂的次数多起来，逗留时间更久，每个车间里都很暖和。 冬天不下雨的中午我一定会在厂门口晒太阳，正午的阳光很好，我这个冻得蜷缩的北方人需要阳光让我筋骨舒展。 我盼着冬天快点过去，但我知道该来的每一个高冷的日子一天都不会少。遇上湿冷雾气很重的阴天，我冷得感觉骨头和骨头都会收紧摩擦到疼痛。这样的时候特别煎熬，我会中间骑自行车遛到厂旁边上洋洲三叔叔家烤火。 每一次一进他家门，我就说冻死了，我遛过来烤火暖和一下，三叔叔先是让我坐在有木炭火盆的木凳子上，接着给我把暖手的火炉篮热起来给我。我待20-30分钟赶紧回去。每一次回去都内心和身体暖暖的。 上洋洲的亲戚们无论老小都对我很好，有时候我中午去三叔叔家蹭饭有时候去二叔的长子新国哥家里吃饭。这就是因为血浓于水吧，二十多年我们没有共同的生活交集，一旦见面就像是一直生活在一起一般。 寒冷的冬天还没有过去，但父亲和弟弟终于要回桐庐和我团聚了……
———未完待续——— 校对：Emily lashawn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