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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霸嘣

 海倫在台灣 2022-11-04 发布于中国台湾

台湾的卤肉饭扬名世界,海外有华人的地方,只要提到卤肉饭,没有不联想到台湾的。这种单选题式的直线联想是很幸运的,因为没有谁跳出来说类似“端午节是我们的”之类的废话。

1999年,台湾基隆庙口文化盛行,美食家访查了庙口小吃摊店,当时中国出版了《中华传统食品大全》《中国烹饪辞典》及一些介绍闽菜的书,把芋粿、蚵仔煎、鼎边趖等都列为福建小吃,但却指名卤肉饭是台湾小吃。

所以,在卤肉饭出处的问题上,台湾可以毫无争议没有悬念彻底地放心了。

海外美食家(不含大陆区域)评论卤肉饭是台湾的“国饭”,这断然是没有台湾人站起来反对的。倒是每一届总统出笼,都有大批反对人士认为胜出者不能代表台湾。

人比饭复杂,是妥妥的结论。

鲁霸嘣是台语卤肉饭的发音,很多词汇闽南语和普通话的发音有极大偏差。有些话用闽南语说简直是普通话领域的笑话,鲁霸嘣就是其中一个,我听到这个词八九年了,还能笑出来,特别是午餐时间有点年纪的同事一脸严肃地说,“窝中掉呷鲁霸嘣(我中午吃卤肉饭)”,我就想笑。

卤肉饭,也叫滷肉饭、鲁肉饭、肉噪饭,是台湾的猪肉饭美食佳肴,其实他们之间也有细微的差别,鲁肉饭或肉燥饭大多使用滷肉碎;而卤肉饭和滷肉饭大多是使用滷五花肉块,可以看到切好的小小的立方体肉块。当然,不同区域也有不同含义,在台南以南区域,没有一整片或整块的卤肉饭,都叫肉燥饭。

台湾人是在何时又何地发明了卤肉饭呢?可能不会很遥远,因为在台湾满清时代及日据时期所有的文献中都没有记载,所以用推测找到的源头是在此之后。我们从台湾的白米饭推测,卤肉饭成为小吃摊店的美食,应该在日本时代的白米饭大变革之后。

台湾最早的白米饭是籼米(在来米),瘦长身姿,煮好后饭粒比较松散。

日本时代引进日本粳米(蓬莱米)在台湾种植,成功后逐渐普遍。蓬莱米体型短圆,软硬适中,寿司就是这种米。

台湾人逐渐改吃这种黏度适中的白米饭,所以淋上卤肉汁的卤肉饭也应该是这种米普及之后的事。

有了米还要有肉,早年穷人买不起贵猪肉,向肉贩买些便宜的肉屑、肥油、猪皮,切碎后用酱油卤成一锅,白饭上淋些卤肉汁就非常下饭。这是卤肉饭出现合理的推测。

也应该有小吃摊或者店,经历一番研发苦,推出了香喷喷的卤肉饭,好吃便宜,门庭若市,很快打响名气。从此,卖卤肉饭的摊店就愈来愈多,卤肉饭也便知名了起来。

怎样的卤肉饭才好吃呢?

一般认为,卤肉要皮、脂、肉三部分健全,卤汁要少油、多胶质,闻起来很香,吃起来粘唇。台湾著名的卤肉饭店铺都有自己的特色,味道都不一样。

一碗卤肉饭虽然简单却奥妙无穷,有的店铺门可罗雀,有的店铺排队排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龙。主要是差在独家秘方上吧,谁没有个“江湖一点诀”。

据说卤肉饭不能用绞肉,绞肉是尝不到肥肉晶体的,因已被绞成油水;也尝不到瘦肉的弹劲,因已被绞成肉渣。所以出名的卤肉饭都是可以看到小肉块的。

在基隆港的全盛时期,台湾卖卤肉饭最集中的地方在基隆庙口。你站在奠济宫前的仁三路小吃街上,正对庙口的路中央,十步内能有七家以上各有特色、时常满座的卤肉饭摊店,全天二十四小时接续营业,你任何时候来到这里,都能吃到一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卤肉饭,体力劳动者再来一罐台湾啤酒,呵呷(好吃)!

随着城市的发展,现在的基隆港没有那么热闹了,卤肉饭摊点已四下散开,但在夜市、闹市依旧随处可见,因为卤肉饭始终备受欢迎,而且价格这么多年没多少涨幅,30~50新台币就可以单点吃上一碗,管饱。

卤肉饭是台湾的平民美食,好吃不贵——但这不是绝对真理,随着经济的发展及怀旧的气氛,卤肉饭也走向了精緻化。几年前,五星级的台北君悦酒店曾推出一客四百元台币的卤肉饭,号称使用的是“带皮的猪颈肉”,这是有史以来最贵的卤肉饭。

猪颈肉每只猪只有两片,每片约六两,也叫六两肉,在古代皇宫是要保留给皇帝吃的,又称“禁脔”。台湾人仿照日本最高档的松坂牛肉而称它为“松坂猪肉”。

这么珍贵的肉,切成小块,肥、瘦、皮皆在同一个立方体上,再浇在白米饭顶端,端上桌时颤颤抖动,主要还是君悦酒店的五星级大厨做的,要个一百左右人民币,也算是合理吧——只是,我是不会买的,如果有机会去君悦吃饭,我一定仔仔细细地看菜单价格,带上计算器

其实卤肉饭好吃的关键,未必在于使用昂贵的猪肉部位,而在于皮、脂、肉的比例,以及卤肉的酱油、香料、火候、甜咸度等。再加上优质一点的米,就成了一碗记忆力飘香的甚至终身难忘的卤肉饭。

卤肉饭堪称台湾最普遍的美食小吃,从小吃摊卖到五星级酒店,甚至登上了总统府的国宴。日本人也爱吃,也是欧美旅客可接受的少数台湾小吃之一。

移民或长居国外的台湾人,一定会思念台湾的卤肉饭。台湾人自己的聚会,卤肉饭是非常适合的主餐,它是每个人儿时记忆里的味道,满载思念,吃一口便一解乡愁。

卤肉饭对台湾,是一种认同,也带来疗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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