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农民战争（二）：胜败急转直下，李自成兵败身死

1643年夏，李自成采纳谋臣“先取关中，建立基业，资其兵力，攻取山西，后向京师，进战退守，万全无失”的建议，挥师关中。

攻陷北京

1643年十月，明将孙传庭妄图东征，剿灭义军，但在河南汝州（今河南省临汝）被李自成击败，孙传庭兵退潼关。李自成率数十万大军直逼潼关城下。农民军利用缴获的孙传庭帅旗，伪装成明军骗开潼关城门，一拥而进。明军顿时大乱，慌忙弃城西逃渭南。李自成率军进逼渭南。孙传庭以为农民军会由西而入，布重兵把守西门，但农民军避实就虚，绕攻东门。城内百姓开门迎接，农民军蜂拥而入，攻克渭南，孙传庭被杀。

接着，李自成挥军进攻西北重镇西安。未及交战，明军守将便开东门投降，西安城遂破。此后，李自成亲率大军先后攻破延安、米脂、清涧、榆林等城，至1643年冬，陕西全境悉归农民军占领。1644年正月，李自成以西安为西京，建立“大顺”政权，改元“永昌”；同时号令百万农民军，要求严明军纪，无犯百姓，声势再盛。

1644年二月，大顺军兵分两路进攻北京：一路由已攻入山西的大将刘芳亮等率领，从平阳（今山西临汾）越太行山出豫北，先下卫辉（今河南汲县）﹑彰德（今河南安阳）等地，然后经真定（今河北正定）北上，以牵制明朝南路援军；一路由李自成亲自率领，渡黄河，先下太原，传檄各州县，揭露朱明种种罪状，山西百姓群起响应，各府州县望风而降，遂北上经大同﹑宣府（今河北宣化）南下，三月十八日兵围北京。

仅仅一天，三月十九日，兵不血刃，大顺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自缢于煤山（今景山）。大顺军占领北京后，在李自成等一众人眼中，未来的劲敌似乎只剩下驻防山海关的明总兵吴三桂所部精锐；对于当时虎视眈眈的清军，虽有防范之策，但事后来看却存在着明显的漏洞。

山海关之战

李自成攻入北京之际，当时主政大清的多尔衮立即召集王公大臣，研判局势。部分谋士力劝多尔衮立即出兵与李自成争夺天下，但多尔衮对李自成之声势却心怀畏惧，他认为清军曾经三次围困北京却没有攻克，而李自成则一战攻破北京，可见此人的大智大勇和大顺军的强大战斗力。直到四月初，清朝重臣范文程献上“进取中原”之策，其言李自成虽“拥众百万，横行无忌”，但屡战屡胜，其志必骄，骄兵必败，“可一战破也”。明朝降将洪承畴曾长期与李自成作战，深悉李自成用兵之道，也力劝多尔衮，大顺军战斗力不足与八旗劲旅匹敌。于是，多尔衮下定决心，率满洲、蒙古八旗大部和汉军八旗的全部，及明朝降将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所部出征。

清军选择的路线，是洪承畴建议的，即不走山海关，而是西经蓟州、密云直扑北京，全军轻装简从，辎重在后，精兵在前，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自成大军包围在北京，一举全歼。

此时，吴三桂正率所部精锐准备支援北京，而且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北京一日即陷，不得不停军观望。李自成曾对吴三桂进行过招降，但因种种原因（史料记载极为繁杂，不再一一赘述），双方没有谈成。面对大顺军的强势进逼，吴三桂恐不敌，遂向清军乞降求援。于是，多尔衮改变主意，率军向山海关进发，并传令将留在后方的红衣大炮火速向前线运送。

李自成在北京得到吴三桂降清的消息后，即派降将唐通率两万骑兵出一片石（今河北山海关北），绕道关外以切断吴三桂退路，并亲率二十万大军北上讨伐吴三桂。清军在接到吴三桂告急文书后，连夜疾驰，四二十一日，清军击败唐通部于一片石，随即进入山海关。四月二十二日，清军、吴三桂军与大顺军在山海关前对垒，多尔衮先命吴三桂军与大顺军交战。两军酣战至中午，正当吴三桂军被大顺军包围难以支撑之时，隐伏于阵后的清军精骑突然从吴三桂军右翼出击，猛攻大顺军左侧，大顺军顿时阵势大乱，随即溃散。

连败身死

山海关之战失利后，李自成被迫率军向北京撤退，清军紧追不放，之后在永平 （今河北卢龙）再败大顺军。李自成回到北京后，重新组织兵力试图反击尾随而至的清军，然而依旧不敌。此时，李自成内外交困，形势严峻，遂放弃北京，向西安撤退。然因李自成冤杀部将，内部失和，大顺军士气大衰。

这时，清朝新占领的京畿及附近地区已基本略定，便把兵锋同时指向西北和东南。十月，清军分南北两路进攻中原腹地：一路以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同吴三桂、尚可喜等部，共三万余骑，由大同经蒙古迂回入陕，进攻大顺军；一路以多铎为定国大将军，同孔有德、耿仲明等部，共两万余骑，南下进攻南明弘光政权。

李自成为扭转大顺在山西、河南的颓势，自十月十二日开始反攻河南怀庆（今河南沁阳），连克济源、孟县，在柏香镇大败清军，阵斩多员清军大将。多尔衮闻报，急令多铎转兵西向，先解怀庆之围，然后由河南渡黄河，与阿济格形成南北夹攻之势，进攻大顺。李自成亲率大将刘宗敏、刘芳亮等精锐部队北上，准备与阿济格决战于陕北。

十二月十五日，多铎进至陕州（今河南三门峡市西），在灵宝击败大顺驻军后，西趋潼关。1645年正月，多铎在潼关击败大顺军，李自成率主力连夜撤回西安。潼关为清军所占，入陕门户洞开。阿济格进入陕北后，以一部分兵力围攻据守榆林、延安的李过、高一功部大顺军，自己则领兵南下西安。在两路清军重兵合击下，李自成不得不放弃西安，取道商洛、豫西，转入湖广襄阳。

占领西安后，清廷命多铎东进南京，摧毁弘光政权，命阿济格部继续追击大顺军。此时的大顺军已是军心涣散、纪律松懈、指挥混乱，在清军的追击之下，在襄阳、九江等地连败十三仗。五月，李自成率残部退至湖北通山县九宫山时，遭当地地主武装袭击而亡（也有传言系假死逃生，学界有一些争议）。

李自成死后，其所建立的大顺政权很快也分崩离析，其麾下大将各自为战，转战于长江以南地区；其间，曾与当时的所谓“明绍宗”合作，整合人马成立了一个十万多人的军队，史称“忠贞营”，李自成夫人高桂英也在其中担当要职。之后，“忠贞营”转战广西，但由于水土不服，军中瘟疫横行，高桂英战死后，“忠贞营”没了主心骨，各将为了争权，导致矛盾不断。最终，素有“小闯王”之称的李来亨率兵分裂而走，其余部众很快即被清军剿灭，而李来亨本人则又与清朝抗争十几年之后战死。至此，李自成所部势力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