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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迫害者-拯救者''的三角戏剧,正在每个人的生活里上演

 衆妙之門 2022-11-07 发布于陕西

“受害者并不真的像他感到的那样无助;

拯救者,并没有真的给出帮助;

迫害者的抱怨也并不真的合理。”

卡普曼“戏剧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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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曼“戏剧三角”(Karpman's Drama Triangle是一个社会模型,一种用于心理治疗的工具,特别是用于交易分析法(TA)的工具。

美国心理学家卡普曼发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这样的三角戏剧:

Victim  受害者

Persecutor  迫害者

Rescuer  拯救者

小我会在这三种角色中不停地切换,而当你扮演了其中一个角色时,周围的人为了维持这个三角的平衡,会无意识地扮演对应的角色。

这部心理剧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每天的生活中上演,或许你从未觉察...

  01
【理论提出及起源】

埃里克·伯恩(Eric Berne)在 “交易分析”理论(Transactional Analysis, 或称“沟通分析”理论,简称TA)中讲到心理游戏时,最著名的一个就是'戏剧三角'理论。'戏剧三角'理论的创立者就是 《人间无游戏》一书的作者斯蒂夫∙卡普曼(Stephen Karpman),他是一名医学博士,曾任美国国家海军精神科医生。如今戏剧三角理论,虽然过去50年了,但该理论依然被人使用,可见其传播的力度和深度。

卡普曼曾和伯恩一起共事,卡曼经过多年研究,提出了戏剧三角理论,而他把这套理论向伯恩讲述后,得到了对方的高度评价。伯恩曾这样说过,“人们在未来200年内都会引用你的理论,因此,你最好第一次就把它写对了”。这是伯恩的伟大预见,体现了戏剧三角理论经久不衰的力量。时至今日,戏剧三角理论有了无数的变形。时间过去数十年了,卡普曼并没有做太多的补充和拓展,直到《人间无游戏》一书的出现(2017),在书中,他对该理论做了进一步的延展和补充。

  02
【理论提出的历史背景】

家庭疗法运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心理治疗师观察到,尽管许多饱受战乱折磨的退伍军人患者重返家属后都进行了很好的调整,但有些患者却没有这样做。当他们回到家庭环境时,有些人甚至退缩了。研究人员认为他们需要对此进行解释,并开始探索家庭生活的动力——从此开始了“家庭疗法”(family therapy)运动。

交易分析 (TA)

1950年代,埃里克·伯恩(Eric Berne)提出了“交易分析”理念,这是一种研究个人之间互动的方法。这种方法与弗洛伊德的方法截然不同。弗洛伊德依靠向病人询问自己的病情时,伯恩认为治疗师可以通过观察交易中传达的信息(单词,肢体语言,面部表情)来学习。因此,伯恩不是直接问病人问题,而是会经常在小组环境中观察病人,注意病人和其他人之间发生的所有交易。

三角形/三角剖分

“三角剖分”理论最初由莫瑞.鲍恩(Murray Bowen)于1966年发表,是Bowen家族系统理论的八个部分之一。家庭系统理论的先驱莫瑞.鲍恩从1946年至1954年在Menninger诊所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开始他的早期工作。

“三角剖分”理论的主要内容是“经历紧张关系的两人关系自然会涉及减少压力的做法”。简而言之,当人们发现自己与另一个人发生冲突时,他们将向第三人伸出援手。产生的三角形会让人更舒适,因为三角形可以承受更多的张力,此时张力是围绕三个人而不是两个人转移的。

鲍恩故意使用了“三角形(triangle)”一词而不是“三合一(trinity)”一词。在鲍文家族系统理论中,三角形是这种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例如,留给自己资源的夫妻在亲密和距离之间摇摆。有这种失衡的两个人通常很难自行解决。为了稳定关系,这对夫妻经常寻求第三方的帮助来帮助重新建立亲密关系。

三角形是在可能的时间内可以恢复平衡的最小可能关系系统。第三人称处于外部位置。在紧张的时期,外侧位置是最舒适和理想的位置,因为内部位置受焦虑以及情感上的亲密感困扰。外来者是用来维持内夫妻的关系的。鲍恩指出,并非所有三角形都是有建设性的,有的是破坏性的。

病理/正交三角形

1968年,内森·阿克曼(Nathan Ackerman)概念化了一个破坏性三角形。阿克曼(Ackerman)说:“我们观察到家庭互动的某些系统排列,这些系统排列已被概括为家庭相互依存的模式,驱逐者或迫害者的角色,感受到袭击的受害者角色以及家庭治疗者或家庭医生角色。Ackerman还认识到进攻,防御和反击的模式是不断变化的角色。

卡普曼三角形

1968年,斯蒂芬·卡普曼(Stephen Karpman)对表演感兴趣,并且是电影演员协会的成员,他选择了“戏剧三角”而不是“冲突三角”,因为在此模型中的受害者并非要代表实际的受害者,而是一个感觉或举止像这种人的人。

他首先在一篇题为《童话与剧本分析》的文章中发表了他的理论。他的文章部分地考察了童话故事《小红帽》,以说明其观点。当时,卡普曼(Karpman)是杜克大学医学院的最近毕业生,并在伯恩(Berne)的指导下进行研究生研究。伯恩鼓励卡尔普曼发表他的“卡尔普曼三角形”。

Karpman的文章发表于1968年。1972年,Karpman的工作获得了Eric Berne纪念科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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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理论主要内容】

迫害者(Persecutor)

这个角色通常是以批评施压或胁迫来施之于受害者(V),同时在受害者(V)频繁犯错时认定她的无助形象,迫害者(P)把“语言暴力”误认为是种“权力”。他们的结论通常又巩固了这种信念,自认为不用语言或行为暴力,事情就不能发展,破坏者(P)会觉得自己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V),是整个事件迫使自己变成迫害者(P),他必须去纠正别人的错误。

迫害者总是说:“这都是你的错。” 迫害者表现得控制,责备,批评,压迫,愤怒,专制,僵化和优越。

迫害者迫害别人的同时本身也是受害者,这个可能是自身的成长经历受过伤害而产生的逆向反抗,亦或是不堪受害者各种索求而做出的防卫,迫害者通常是我们关系最亲近的人。

而如果意识到自己是迫害者,首先要找到使我们产生迫害行为的原因,及时作出调整。比如一个小时候没有得到过父母爱的孩子长大了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没有感觉,从小时候的受害者变成长大后的迫害者。只有找出迫害行为产生的原因,才能真正的从迫害者角色中解脱出来。

受害者(Victim):

这个角色主要是表现她的无助,无法处理自己的问题,受害者(V)将“易受伤害”误认为是一种“无助”。判断某人是否处在受害者(V)角色的线索之一是,他们会花更多的时间抱怨自己无法做需要做的事,而不是寻找解决方法。他们的结论又会强化他们的信念,让他们进一步认为,自己无能为力,而且别人总是利用他们的弱点。最后受害者(V)还会像破坏者(P)一样,转而攻击其他拯救者(R),但事实上他内心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V)。

受害者的立场是“可怜的我!” ,受害者会感到受害,被压迫,无助,无望,无能为力、羞愧,并且似乎无法做出决定,解决问题,享受生活或获得见识。如果没有受到迫害,受害者将寻找一名迫害者和一名救助者,他们将挽救这一天,但也将使受害者的消极情绪永存。

过往的很多印记会让我们更容易处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因为我们总会对那些难以释怀的事念念不忘。总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该有的尊重、没得到该得的爱,因此,我们选择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用于控诉迫害我们的人。我们很多时候明明可以不做受害者,但是我们就是要选择做受害者,因为作为受害者有很多好处,可以获得别人的同情,可以控诉迫害者,可以把责任都怪罪在迫害者身上,可以不负责任…

而当我们把自己定义为受害者的时候,我们一定会选择让身边的人来迫害自己,以证明我真的是受害者,看,我认为的没错吧。即使我们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敬业的”我们也会不断的通过各种方式途径让我们身边的人成为迫害我们的人,否则我们身为受害者的角色就无法进行下去。如果我们把自己定义为受害者的角色,那么无论我们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周围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总可以演绎出让自己受害的苦情剧。

拯救者(Rescuer):

这个角色主要表现是,没有帮助手段,没被请求的情况下,向他人提供帮助,拯救者(R)习惯于将拯救混同为帮助。线索之一是,即使是在没有被要求的情况下,他们还常常替他人做一半以上的工作。他们的结局可能是巩固这种信念:即人们是自私且不懂感恩的。最终拯救者(R)角色通常会转换成受害者(V)。

拯救者的口号是:“让我帮助您”。救助者是一个经典的推动者,如果他们不去救援,就会感到内疚。然而,他们的营救具有负面影响:它使受害者保持依赖的姿态,给予了受害者失败的许可。拯救者从这种救援角色中获得的回报是,焦点转移到了被救援人员身上。当他们将精力集中在其他人身上时,这使他们可以忽略自己的焦虑和问题。救援的作用也很关键,因为他们的实际主要利益实际上是避免自己化为受害者需求的问题。

想拯救他以为的那个受害者,却不知道这受害者亦是迫害者,他其实谁都拯救不了,而拯救者本身也是个受害者,被受害者和迫害者之间的不和谐关系所干扰。比如父母关系不好的孩子,他们把父母看成迫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想着拯救弱的一方,其实事实是弱的一方真的弱吗?换个角度看,看似弱的一方真的就是被迫害的吗?说不定他甘愿做受害者,因为受害者有诸多好处。这个作为孩子往往是分不清的。而他自己却被这种不好的关系所影响,乃至影响自己长大后和另一半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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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理论发展及几种三角理论变形】

卡普曼三角的变形

卡普曼现在在他的理论又发展出许多卡普曼三角的变形。其中包括在角色切换之前,引起或跟随的空间切换(私有-公共,开放-关闭,近距离)和脚本速度(在给定的时间单位内角色切换的数量)。这些包括问号三角形,错误感知三角形,双绑定三角形,犹豫不决三角形,恶性循环三角形,诱捕三角形,逃避三角形,压迫三角形和解放三角形,切换成三角形和酒精饮料家庭三角等。

“胜利者三角”

由Acey Choy在1990年发布,是一种治疗模型,用于向患者展示在三个进入点中的任何一个进入三角形时如何改变社交活动。Choy建议任何感觉像受害者的人在脆弱和关怀方面要多加考虑,任何被迫为迫害者的人都应采取果断的态度,而被当作救助者的任何人都应通过“关怀”来作出反应。

  • 易受伤害:应鼓励受害者接受其脆弱性,解决问题的能力,并提高自我意识。
  • 自信:应当鼓励迫害者提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信,但不能惩罚。
  • 关怀:应鼓励救援人员表现出关注和关怀,但不要过度伸张和解决他人的问题。

赋能动力三角(TED)

“赋能动力三角”(the empowerment dynamic,简称TED)首次发表于2009年,建议受害者采用“创作者”的替代角色,将迫害者视为“挑战者”,“教练”代替救助者。

  • 创造者(creator):鼓励受害者以结果为导向,而不是以问题为导向,并承担选择应对生活挑战的责任。他们应着重于逐步解决他或她试图实现的成果,以解决“动态紧张”(当前现实与预期目标或成果之间的差异)。

  • 挑战者(challenger):鼓励受害者将迫害者视为一个人(或一个情况),以迫使创造者阐明他或她的需求,并专注于他们的学习和成长。

  • 教练(coach):应鼓励救援人员提出问题,以帮助个人做出明智的选择。营救者与教练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教练将创作者视为能够做出选择并解决自己的问题的能力。教练提出一些问题,使创作者能够看到采取积极行动的可能性,并专注于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下三角”与“上三角”

人在不同的关系里“扮演”着“戏剧三角”里不同的角色,于自身而言,又是迫害者,受害者,拯救者三位一体的矛盾体。如果我们在一段关系里一直是在下三角兜兜转转,不管哪种角色你都不会从中汲取营养,让生活开出花来。当我们察觉到这一点时,我们应该努力的让自己切换到上三角里去。

上面提到的“赋能动力三角”理念(TED),把经典的卡普曼“戏剧三角”称为“下三角”,针对如何超越这种恶性循环提出了这三个角色的相应转化,使之转化为良性互动,并把上面提到的“赋能动力三角”称为“上三角”(参见下图)。上三角:挑战者(challenger)、教练(coach)、创造者(cre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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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从“受害者”到负责任的“创造者”的转变值得多说一下:

其一,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处在一受害者的角色里;当我们在嘴上抱怨,内心埋冤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好的提醒。

其二,即便察觉了,“舍不得”不去做受害者,因为受害者是有好处的,可以不用担责任。很多人是不愿承担责任的,与其受伤害都不愿踏出属于自己的一小步。本质上来说,其实是因为内在缺乏力量。这个时候最主要的解决方法就是通过各种途径来修身,慢慢的找回力量的同时也就渐渐的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其三,我不当受害者,那怎么证明迫害者就是不好的,我怎么可以让一直以来迫害过我的人突然就刑满释放了啊,不行,我一定不能放过他,就如打了N年的官司我怎么可以突然撤诉。我们不愿放过别人的同时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我们在玩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游戏,而这个伤的人,迟迟不愿放过的人其实是我们的亲人。为何我们就不能换个游戏玩一玩,我赢一千你赚八百。而当我们从受害者转到责任者后,这个双赢的游戏也就开始了。

  05

应用举例

【理论应用举例一】

“在昨晚发生的事情中,当我很辛苦地提着一堆东西,站在雨中渴望先生像平时一样来接我,这时先生就被我当成那个幻想中的“拯救者”。而当他因为自己的事情不能来时,先是失望,继而生气,瞬间我就变成了受害者;而他在“我的三角戏剧”中顿时变成了害得我这么沮丧这么生气的“迫害者”。

我设想,接下来,如果回到家我继续指责他,我就变成了一个“迫害者”;他如果很无辜很内疚,我可能又会感到过份而安慰他,摇身一变,我成了拯救者,而当他是一个受我情绪失控影响的受害者。

静下来想一想,其实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生那么大的气。那是因为当时的我已经不自由主地深深陷入了这个“受害者”-“拯救者”-“迫害者”的三角戏剧中而无法觉察和自拔。在这个游戏中,我既是一个受害者,又是一个迫害者,还是一个拯救者。在这个游戏中,其实并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没有什么受害者,迫害者和拯救者,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心理戏剧在雨中上演。

还好,在回到家之前,我已经看到了这个游戏,心情也就很自然地恢复了平静。”

人生如戏,只不过这戏剧出演在我们不知道的内心世界中。作为普通人,常常不自由主地“过度入戏”,或被各种关系卷入到他人的悲情戏剧中。我们要能够了解自己内心上演的种种无意识的戏剧,有能力从自己或他人的戏剧中走出来,否则,就会成为各种心理障碍和病态人格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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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应用举例二:八种心理游戏】

如果仔细回想过去曾读过或看过的童话故事、电影或连续剧,就会发现所有的故事几乎都有卡普曼的三个戏剧角色。几乎所有的故事或连续剧里都具有同样的情节,其实,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就不断地在玩这种心理游戏。

下列八项心理游戏,值得你去察觉自己是否在玩这些游戏,怎么玩、跟谁玩,玩的过程如何、结果有什么感觉,落幕时一再重复的原始创伤又是什么?你对这些心理游戏的觉察可与之前驱迫令、禁止令的自我剖析联结在一起,你会看到自己在舞台上一幕幕地演出熟悉的剧码。

1. 是的……可是

第一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Yes...but”,就是“是的……可是”。这个玩法是有人会带着无助的脸孔向人求助,于是一些热心助人、喜欢给人建议的人就出现了。

就像有的学员经常说:“老师,我跟先生一天到晚吵架,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我回答她:“那就离婚呀!”接着她又说:“可是我要是离婚了,那小孩子要怎么办?如果真要离婚的话,我就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了!”我回答她:“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小孩子的监护权,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她说:“这样不太好吧?如果走上法庭,这样以后我要怎么去面对我的公婆和亲戚?”

如果各位仔细看看以上的对话,你就会发现在这样的对谈里,其实早在玩这个“是的……可是”的心理游戏。这位学员表面上好像很需要别人给她建议和帮助,但是当别人真正给她建议时,她却又一直找理由回绝。事实上,她根本不是真正需要别人的意见,因为在她心里早就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总是有一些比较热心帮助别人的人,会一再地掉入拯救者这种心理游戏中,并一再地上钩。但是,在这样不断重复的交谈里,那个真正想要帮助别人的人会变得愈来愈沮丧、愈来愈挫折,而那个去寻求他人帮助的人,到了最后他又会再一次沉溺在自己童年时受创的经验里,于是,被他深埋在心中那个“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我”、“我总是求助无门”的声音,又再次地被唤醒。

在日常生活中,被这个心理游戏困住的人,可能在童年时期就已经学会不断用受害者的角色,得到父母的注意和帮助,这样的人一直让自己扮演受害者,以吸引喜欢拯救别人的人出现,但是那个企图帮助你的人到了最后反倒成了一个被迫害的受害者,于是,在这游戏终止之前,两个人都带着很无奈、很沮丧的感觉,而且彼此所得到的回馈都是十分负面的。

2. 都是你害的! 

第二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都是你害的!” 

“你看啦!你把我害成什么样子!要不是前几天你给我出的什么鬼主意,我今天也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看到这种对话,你一定会发现这个“都是你害的”的心理游戏,比起之前那个“是的……可是”的心理游戏来得更高级一点,因为在这段对话中的主角也是向别人求助,不同的是,他会欣然接受对方给他的意见,而且他回去之后也会照着对方给他的建议去做,但是,当他失败时,他就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个好心给他意见的人身上。

所以,经常玩这种心理游戏的人必须一个人承担责任时,他的内心会有巨大的担心和恐惧,因此,在他的人生里,他会纵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去玩这个心理游戏,而到最后却又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只因为这样子他可以不必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 

3. 挑拨离间 

第三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挑拨离间”。

这是一种间接性攻击,例如:“志明我告诉你哦,舜子经常在你的背后说你这个人很不够意思!你看他表面上好像对你不错,但事实上他心里是很讨厌你的。”其实在我们的人生里,处处都可以看到像这样喜欢挑拨离间的人,他们不断地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但却不直接表达自己心中对那人的不满。

事实上,在对话里的那个人他心中真正想要对志明表达的是:“志明,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关心你的,而我也很想要和你成为更亲近的朋友,但每次我看到你这么信任舜子,我就对你感到很担心,你知道吗?其实真正关心你的人是我而不是舜子……” 

此外,在这个“挑拨离间”的心理游戏中,还有一种更高明的玩法就是“放狗互斗”。

这个“放狗互斗”挑拨离间的心理游戏所运用的伎俩就是:让他因为你的建议而变得更挫败,然后就在他心里十分沮丧的时候,你又给他十足的鼓励和安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个喜欢挑拨离间的人,他的内在是很需要与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很可能在他童年的时候父母就经常鼓励他玩打小报告的游戏,以至于在往后的人生里,他就会不断地用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来建立自己与他人的亲密关系。

4. 让我逮到了

第四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NIGYSOB(Now I got you son of bitch)翻译为:“终于给我逮到了,你这狗娘养的!” 

会玩这种心理游戏的人,一般来讲他童年时期的愤怒受到压抑、否定。在他的价值观和心里深处,一直认为愤怒是不好的,因此在成长过程中,会很害怕自己对别人的攻击性、侵略性,以及在日常生活中与他人有冲突。

经常玩这种心理游戏的人,通常在童年时期,父母亲之间常有争执和冲突,而这样长期不断地争吵使他十分恐惧、害怕,于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决定自己长大时一定不要像父母一样,因为愤怒的情绪对他的生命而言,曾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经验。

所以他通常会累积许多次的事件,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当内心积压许多无法对人表达出来的愤怒或不满的情绪,到了最后忍无可忍时终于一次爆发出来。 

5. 官兵捉强盗 

第五个心理游戏是:“官兵捉强盗”。

这个心理游戏的玩法是你想做某件事时,心中隐约知道别人不认同,你明明知道自己做某些事情会让身边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失望、伤心,可是你仍然会忍不住偷偷地做。你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把这件事情隐藏得很好,但是,因为你这个强盗或小偷并非专业,所以你总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被身边的人发现…… 

在这个“官兵捉强盗”的心理游戏中,因为我们隐藏的技术并不是一流的,所以当我们终于被身边心爱的人逮到的时候,会纵容自己童年时的感觉再度浮现,并陷入强烈的自责、悔恨或是“我总是让爱我的人受伤”的念头中而无法自拔。

很多人承诺戒烟、戒酒、忠于婚姻,却一再打破承诺、自责不已。如果你发现自己也经常在玩这个心理游戏,可以试着回想小时候父母是不是也这样对待过你,他们是否时常对你说:“你看看!爸爸、妈妈这么爱你、这么关心你,可是你却总是让我们失望……” 

当孩子很自然地表达出自己内在的需求却遭到父母的禁止时,他会开始背着父母偷偷地去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当他满足了自己的需求却被父母发现时,父母又让他觉得他这样的作为是很不对的,于是,当他长大以后,在人际关系或待人处事中就经常会出现“我总是让爱我的人受伤”这样的念头。

凡是心理游戏最后通常会出现两种极端不同的结局:一种是将全部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另外一种则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别人:“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

而事实上,只有真实地面对自己,坦诚面对自己的需求,才是唯一能终止这个心理游戏的方法。

6. 挑衅

第六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挑衅”。这个心理游戏的玩法是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感觉,而用一些肢体语言或双重信息向对方传达自己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例如有位先生晚上应酬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当他回到家里时,为了怕吵醒太太,便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走进了大门,这时竟然发现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眼露凶光在瞪着他,其实在这个时候,这个“挑衅”的心理游戏就已经开始上演了。后来,这位先生进了房间看见床上摆了两条棉被,先生因为知道自己晚回家使太太非常不高兴,所以也就默不做声地接受了太太无言的抗议。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这位太太还是一如既往地到厨房准备早餐,当她端了一盘早餐过来并很用力地放在先生桌前,这时先生仍不敢多说什么。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这对夫妻之间的冷战仍继续进行着,直到先生终于受不了太太这般无言的挑衅而大声地说:“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都已经对你低声下气了,你还不高兴……”

这时太太就委屈地哭了起来,挑衅终于达到目的,非等到两个人开始冲突,这个心理游戏才会落幕。直到最后,这位太太终于可以证明:“先生之前对我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他不是真正的爱我。”

当然,这个“你不是真正的爱我”更深一层的声音是:“我是不值得被真心对待的。”“我真是一个命苦的人,没有人会真心对待我。”这些声音都是我们在童年时与父母互动中所存放于内心的感觉,事实上我们早在童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人生决断了。

7.法庭 

第七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法庭”。 

当冲突或挑衅的游戏开始时,有时候会发展成第七个“法庭”的心理游戏,游戏中的主角会试图去找一个类似法官的人来评断,在这个游戏中究竟谁对谁错,当然在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些自以为很公平、公正的人特别容易上钩。

之所以会玩这个心理游戏的最主要目的,在于当事者希望通过权威者或更多人的力量来支持自己的立场,他认为自己本身并不足以表达内在那股受委屈或不舒服的感受,他总是需要借由更多人的力量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因为这个游戏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证明:“我没有错,一切都是由你造成的。” 

当然,会玩这个心理游戏的人,他的父母或老师在他童年生活发生的许多事件里,一定经常扮演着法官和法庭的角色,很快就介入孩子与孩子之间或与他人之间的争执,于是他们习惯找寻更强的力量,找权威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有时带领团体课程,现场有人迟到了,就会有人挺身而出,表示心中的不满意,但大多数人会说:“你迟到了,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我们’很不高兴。”企图用团体的压力来抗议,我往往会告诉发言者,你只要用我即可,因为这是你的感觉,并不见得代表其他人共同的感觉;其次即使只有你一个人,你也有权利表达个人的愤怒。有些人童年时因为自我价值感低落,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对的,习惯找一些权威者来撑腰,长大就常玩法庭的心理游戏。

8. 捕熊者

第八个我们常玩的心理游戏是:“捕熊者”。

在这个“捕熊者”的心理游戏中,因为熊是一个庞大、具危险性的动物,所以猎人如果只是用猎枪捕杀,很可能一枪打不死,而熊在受伤以后兽性大发,反而使捕熊者的生命更加危险,因此,捕熊者在要捕熊之前必须设下许多陷阱,猎人会在熊必经的道路上挖一个大洞,在洞里面放个竹架和熊所爱吃的食物,然后再把泥土恢复原状。当熊肚子饿时一闻到食物的味道会马上跑过来,接着便扑通一声掉下去,就在这个时候猎人出现了,他一面听到熊发出哀号、痛苦的声音,一面开枪将落入陷阱中的熊打死,这就是“捕熊者”心理游戏的玩法。

你会发现在我们日常生活里到处都在玩这个“捕熊者”的心理游戏。而通常会玩这个游戏的人,在小的时候父母只允许他表现出好的一面,对于不好的部分都一律否定。当他长大之后,会觉得只要一表现出负面的自己就不会被爱、被喜欢,会很敏感地察觉到别人对他的期待和需求,而不允许自己真实的情绪或情感流露出来。当然被捕的熊是很可怜的,常会责备自己愚蠢,自怜自艾外加对猎人的愤怒。而猎人的高深让他对自我的自尊心、自我价值感低落,不敢直接表达真实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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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应用举例三:不再演戏——“共情三角形”】

迫害者、拯救者、受害者常常会相互转换,更深入地看,我们会发现,当一个人正在扮演心理游戏中的某一个角色的时候,他“同时”也在扮演另外两种角色。一个人做迫害者的时候,也可能同时是拯救者和受害者。

共情三角形,就是让我们看到表面的心理角色下面,隐藏着的另外两种心理角色,并同时看到三种不同的动机:例如,我们一方面,可以看出迫害者作为迫害者的动机,另一方面,也能够了解到他作为拯救者和受害者不同的动机,从而恢复我们自己的成人状态。

当我们了解到,批评和体罚孩子的“迫害者”妈妈,同时也是“拯救者”妈妈,她想让孩子变好、想让孩子成才。同时她还是一个“受害者”,自己感觉非常的失败,心情非常糟糕——当我们同时了解到这三种不同的动机时,也就是说我们对妈妈有了更多的共情,我们面对这个妈妈,也会有更多的同情和接纳,从而带着“我好,你也好”的态度与之沟通和相处。

同样,当被老板责骂的秘书了解到,老板是自己失败的工作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希望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的“拯救者”时,她也可以共情到老板的内心,就可以抬起头,用“我好,你也好”的态度告诉老板:我知道怎么去做了。这时,这个秘书就不会陷入到自责的抑郁中,也不会放纵自己的抱怨,而是调动自己的成人状态去切实地解决问题,把工作完成。

【理论应用举例四:不再演戏-面对投射来的恐惧】

还有一点,迫害者最主要的动机,是想要对方害怕自己,从而恢复掌控感。从这个角度来说,迫害者其实是把自己的恐惧(对于失控的恐惧,或者是对于被抛弃的恐惧,或者是对于失败的恐惧,等等),投射到对方身上。

无论是一般人际关系中的迫害者【编译者注:指主体所发出的迫害行为是一种“无意识”行为】,还是“反社会人格”式的迫害者【编译者注:指主体所发出的迫害行为是一种“有意识”的故意行为】,面对这些迫害者时,我们自己如果想要保持或恢复成人状态,首先是要面对我们自己内心的恐惧,我们自己要敢于面对失控、被抛弃、失败,等等。

这样,我们对所有迫害者的批评、指责、打压甚至虐待,就能够采取冷静、直面的态度,直接要求对方停止发脾气,冷静下来,一起解决问题。

你可以说:“请您不要发脾气了,发火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来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吧。”

也可以说:“请你不要批评、指责我,你要我做什么,请直接说吧。”

对于轻度的、真诚的迫害者游戏玩家,这样的要求,足够让他冷静下来,跳出游戏,恢复成人状态。对于重度的迫害者游戏玩家,或者“反社会人格”式的迫害者,如果他仍然无法、拒绝停止批评你、指责你、打压你甚至虐待你,你可以想一想,是要继续忍受,还是离开这个人。

无论怎样选择,你都可以不再心怀怨恨或自责。你可以为自己负责,告诉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自己选择了留在这里,或者我自己选择了离开,是因为我要得到什么什么,并不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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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小结:摆脱游戏】

美好幸福的生活都是让人向往的,但如果潜意识里我们总把自己定义在受害者的角色,总是来来回回演绎这个“受害者-迫害者-拯救者”这个戏剧三角,那我们永远也跳不出这个苦情剧。所以当我们抱怨埋怨时,提醒自己往“挑战者-创造者-教练”上三角转换。我的生活我做主,我的剧情我才是主角,为自己的人生负百分之百责任。

理论虽然复杂,但把握几个核心的知识点就能指导生活了,用《人间无游戏》书中的一句话来说就是:

“摆脱了游戏,你便可以自由地爱。”

【人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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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卡普曼博士(Stephen Karpman)

他把50年都用在了TA沟通分析的研究和实践上,今年88岁(2020)。他和TA创始人伯恩一起工作六年,毕生都在研究如何帮助他人获得亲密的关系和幸福的人生。其贡献的“戏剧三角形”籍此洞悉人类跌宕迷茫人生的“命运原理”,带我们离开脚本、主宰命运,过自己理想的生活状态。其毕生钻研的TA沟通分析对全世界的影响不亚于海灵格、米尔顿和萨提亚。

他被称为“三角形之父”,他的“戏剧三角形”理论是对TA沟通分析理论极大的贡献和创见!且对西方心理学发展影响巨大。他是国际沟通分析协会(ITAA)的创始人之一,曾两次获得“艾瑞克∙伯恩科学贡献奖”,曾经是《交互作用分析杂志》首席编辑,著有《人间无游戏》《开放》《幸福》《新亲密关系关系实务》等书籍。“Karpman Drama Triangle”(戏剧三角形工具)亦被广泛应用在五十多部不同流派的西方心理学书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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