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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淡月疏影 
秋天的味道尚未消散，冬天已踩着厚厚的落叶悄悄来临。 立冬，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九个节气，于每年公历11月7-8日之间交节。 立冬是季节类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 立冬，意味着秋季结束冬天开始，此时万物进入休养、收藏，气候由少雨，干燥渐变为阴雨，寒冻。 立冬是我国民间非常重视的季节节点之一，人们通过立冬传递的信号，开始了冬季的休养，调整，期待来年生活兴旺如意。 在古代，立冬是“四时八节”之一，为迎接这一天，天子率三公、九卿、士大夫穿上黑色衣服，给车辇和旌旗换上黑色装饰，浩浩荡荡奔赴北郊，只为赶在黎明之前趁着天黑，祭祀冬神，昭告天下：冬，立起来了！ 事后，天子会赐百官、将士棉衣，也“赏死事，恤孤寡”，给为国捐躯者的妻儿送冬衣，民间亦举办“暖炉会”迎冬，他们围坐一起，肉在炉中，饮酒啖食。 现在我们虽不再似古人那般隆重迎冬，但在我国部分地区仍有祭祖、饮宴、卜岁等习俗，用大米，高梁，南瓜，羊肉，米酒等时令佳品向祖灵祭祀，以尽为人子孙的义务和责任，祈求上天赐给来岁一个丰收年。 福建是我国传统习俗保存比较完整的地区之一，卜岁年年进行，有一个叫霞浦的地方，管卜岁叫“问苗”。 这一天，农人们相聚到龙首山的舍人宫田祖前，卜问来年的丰收，并举行联欢晚宴，有些乡村还请来戏班子演戏，谢神庆丰收。畲族人会组织登山、巡田，到神庙卜岁“探宝”，这些都是我国古代迎冬的传承。 立冬寒风轻装，物候有三： 一候水始冰，水面开始冻结，但未成坚冰。 二候地始冻，土地凝结寒气，但未至龟裂。 三候雉入大水为蜃，雉指野鸡，蜃为大蛤，鸟儿蛰伏，大蛤却在繁殖，古人以为它们是野鸡变成的。 初冬的天空，云彩渐渐隐去，只有几朵拖着长尾的流云。树上落叶沙沙，地面小草窸窣，它们在寒风中诉说季节密语。而人在天地间，满目萧条，已感受到初寒之气了。 这时候，人们会包一顿好吃的饺子来抵御寒气。“立冬补冬，不补嘴空”，民间历来有“冬至好吃不过饺子”的说法，但在立冬，人们同样也会吃饺子迎冬。 《礼记》记载：“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在阴阳不交、天地不通的寒冷时节，窝在家里，和家人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馅饺子，是多么幸福。 饺子来源于“交子之时”的说法，例如大年三十是旧年和新年之交，而立冬是秋冬之交，所以“交子之时”必吃饺子了。 小小饺子美味营养，传说是为了纪念盘古氏开天辟地，结束了混沌状态，取其与“浑囤”的谐音，意为“粮食满囤”。后来，到了东汉末年，“浑囤”叫“娇耳”了，源自医学家张仲景的“祛寒娇耳汤”。 东汉末年，张仲景辞官还乡，走到家乡白河岸边，看见很多穷苦百姓忍饥受寒，耳朵都冻烂了，他非常难受，决心救治他们。 他用羊肉、辣椒和一些祛寒药材在锅里煮熬，煮好后再捞出来切碎，用面皮包成耳朵状的“娇耳”，下锅煮熟分给乞药的病人食用。 每人两只娇耳，一碗汤，吃下后浑身发热，血液通畅，两耳变暖。吃了一段时间，病人的烂耳朵就好了，不疼了，他们亲切地称之为“祛寒娇耳汤”。 张仲景舍药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许多穷苦百姓“烂耳症”得到了医治。 大年初一，人们迎接新春，也庆祝烂耳康复，就仿娇耳的样子做过年的食物，并在初一早上吃，人们称这食物为“饺耳”、“饺子”，后来交子之时也吃，用以预防冻疮。 张仲景距今已近1800年了，他熬制“祛寒娇耳汤”的故事流传至今，每当人们吃着饺子，就会想起他“医者父母心”的恩情，感激不尽。 今天，我们不需用“娇耳”来治冻烂耳朵了，但饺子却成了家家户户饭桌上的美味，成为最常见、最爱吃的主食之一。 《易通卦验》说：“立冬，不周风至。”古人认为大地八方各有一座大山，东方明庶山，东南清明山，南方景山，西南凉山，西方阊阖山，西北不周风山，北方广莫山，东北融山，与之相应吹来的风，便叫明庶风，清明风，景风......不周风。 传说中的不周山，终年严寒，由它吹来的风，“主杀生”，将导致天寒地冻。此时雨水消退，带有雨字头的露、霜、雪渐渐把大地封盖。九十天的冬日里，日子冷峻又坚硬，稍微伸伸脖子，都会感到冰冷。 不周风至，可北方人却并不悲伤，他们踮起脚尖，盼着初雪，等待它点点如星，飞入掌心，又期待它缓缓落下，染白山林，染白村庄，在行人的肩上写下洁白诗行。 穆旦的诗：“多么快，人生已到了严酷的冬天。”时光的脚步从来匆匆，不会留恋，冬天既然立了起来，就会一直冷下去，虽然令人缩手缩脚，但总会有一些景物，一些故事带来欢喜和温暖，一山雾峦，一朵花开，一树傲枝，一碗饺子。寂静，清闲，桀傲，温暖。 你看这寒冷像花，“一条枯枝影，青烟色的瘦细，在午后的窗前拖过一笔画。”祥和无为，越是冬，越看到生命之美。 end 作者简介： 淡月疏影，湖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热爱散文，诗歌创作，出版散文集《山间问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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