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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铁10师48团王珍——世上有种至亲、家乡方言叫做外奶奶

 老兵原创之家 2022-11-11 发布于黑龙江
世上有种至亲、家乡方言叫做外奶奶
原铁1048团王珍

心底对我外奶奶(姥姥)的印象和记忆,永远定格在离丹噶尔县城只有四五公里一个叫做大华何家庄的小村庄里。

      
 外奶奶所在的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子后面不远处是一路东去的湟水河,湟水河河岸边生长着一些河坝柳和叫不上名儿的灌木植被。村里的土路旁及庄稼地周围,一溜或零散地生长着粗细不一的西北白杨树。农家庄户们的院舍,是高原河湟谷地常见的干打垒土墙墙和“一面坡”土担梁土木结构式民居……我的外奶奶和母亲的娘家人,就世居在这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里。

每次我去乡下表舅家,首先总会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外奶奶那饱经沧桑的慈祥面孔。一直住在大表舅家我的外奶奶,由于当时生活困难,一年四季穿在身上始终不变的,是那件颜色有些斑驳的黑平布长衫,大裆棉裤裤脚处绑扎着黑布条裹腿,一双“三寸金莲”尕脚儿,是腐朽封建年代残害妇女留下的罪恶印记。古稀之年的姥姥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说话,满头银发和苍老的面容看上去叫人怜悯心痛,低垂的头颅不停地轻轻摇晃着,腿上盖着青海农村常见的那种百纳碎布头凑抖缝制起来但很洁净的褥子,静静地坐在土炕一角,嘴里时不时地默念着什么......这便是如今也老去的我心底对我外奶奶至死忘不了的亲情印象。           

我的外奶奶一生养育了我的母亲和我的两个姨娘共仨女儿,老人家众多孙外娣女中,老人家独独对我这个外孙子给予了一种特别的宠爱。我想,这或许是外奶奶“偏心眼”她的小女儿我的母亲的原故吧,仰或是自小淘气的我,面容像极了我的母亲和沾了我母亲被外奶奶格外“偏爱”的缘故,我一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固执地认为的。

记得六四、六五年那时,特别开心的时候,就是城关一小周日放假或寒暑假假期。每次从县城去乡下看望我的外奶奶,老人家看到她最疼爱的尕外孙来了,摇摇晃晃地惦着一双“尕脚儿”紧紧拉着我的手,慈祥的脸上高兴的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在姥姥家里,我经常依偎在老人家身边,静静地听姥姥慢悠悠地哼着我喜欢听的童谣,直听得我如痴如醉忘了一切。
      
 姥姥有时也会拿出她自己平时一直舍不得吃的,身上不知装了多少时日的一毛钱十个的数粒“黑焦巴糖儿”,以及藏在袖子里很有一段时间,一直舍不得花,身上卷成卷儿仅有的国家第二套一元或两元纸币悄悄塞给我,有时还颤颤巍巍地扭着一双“尕脚儿”,抖抖索索地去面柜柜里摸出几个用来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煮给我吃,鸡蛋是乡下农家平时攒起,用来换些针头线脑煤油青盐等日常开支的东西。或者让我的表舅或姑舅哥嫂去园子里的两棵李子树上(家乡人叫凉李儿树)搭上梯子,摘一些如山楂果般大小能酸涩掉大牙的李子……每次去乡下表舅家的日子,我的外奶奶,我母亲娘家的亲人们给我的人间大爱亲情,在我天真无忌的童年生活里留下了太多太多温馨难忘的回忆。

丹噶尔县城学校读书读到小学四年级的我,告别了与自己相依为命一起在县城生活的奶奶和我的乡下外奶奶,转学去了远在数百公里都兰香日德的父母身边。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疼爱我的外奶奶了,可是,老人家却一直在我心里牵挂想念之中。74年年尾,我应征服现役去了英雄的铁道兵部队,几年以后由“新兵蛋儿”成为“老兵”的我,由于表现还算突出,被部队派往湟中总寨公社(现为西宁市城中区总寨镇)去训练77年安徽、四川、重庆籍新兵任务,趁新兵尚未到达新兵连队之前,向新训连连长请假,去湟源乡下看望外奶奶及我母亲的娘家亲人们,惊悉我的外奶奶早已在多年前驾鹤西游。没有见到外奶奶最后一眼,悲伤难过之余,终成我生命中一桩铭心憾事。想念姥姥,想念和外奶奶曾经在一起的幸福,想念外奶奶对我儿时的殷殷慈爱恩情。这一切的一切已成为我心中永远的记忆和不朽的怀念,犹如伴着村庄里农家炊烟直上青云九霄。

外奶奶(姥姥),是触及我灵魂深处的字眼,是我生命里无比依赖敬仰的亲人。我无法用文字去表达对老人家的怀念之情,只能用贫乏朴素的语言来抒发自己对姥姥深深的思念之情。我的外奶奶故去已经很多很多年了,然我依旧还是会时常想起她老人家,想起我的外奶奶慈祥的面容和一桩桩疼爱我的幸福往事,想起我的外奶奶时,我愈加怀念老人家在我孩提总角年纪陪伴我的日子里那些个快乐时光,怀念乡下外奶奶家的黄土墙墙农家院,怀念菜园园里那两棵结满李子的高大凉李儿树,还有我母亲的娘外家给予我的至爱亲情。

“古经儿古经儿当当,猫儿跳着缸上……”童年的歌谣又在耳畔回忆起,那么熟悉,多么亲切。而我,多想乘着童年的歌谣里,回到我童年的世界里,多想依偎在外奶奶身旁,听我外奶奶轻轻哼唱童年的歌谣!
岁月无情,韶华易逝,而今的我也已年过花甲走在奔七路上,可还会时不时在记忆的心田里翻滚,去触摸有姥姥的温度,去重温儿时的旧时光,去怀念那些年的纯真。想起我的外奶奶,我感知脸上有湿湿的东西在静静地向下流淌。我的姥姥我的外奶奶,您在那边还好么?您知道您最疼爱的,你生前慈爱地叫着我小名儿的外孙儿又在想您了么......

作者:王珍 原铁道兵十师四十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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