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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崔颢诗风变迁(全文)

 龙泉清溪 2022-11-12 发布于山东

摘 要:崔颢的诗大致可以分为三类:或写妇人闺情,名陷轻薄;或写南方山水风俗,清丽自然;或写边塞山水戎旅之苦,风骨凛然。而《黄鹤楼》则是歌行与律体间发,刚柔兼济。他的诗风变化多端,题材不同,见闻阅历不同,导致他性情渐变,诗风也随之变化。

关键词:崔颢;诗歌风格;变迁;见闻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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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1-0000-01

崔颢诗名不显,诗作也不丰实,然而在盛唐诗人群中却有独特的地位,尤其他的《黄鹤楼》一诗,艺术成就超然,被誉为唐七律诗的压卷之作,为历代所传唱称颂。崔颢存时四十一首,诗歌风格多样,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一、早期诗风浮华艳丽

崔颢早年系纨绔子弟,轻浮任性,有文无行,品性作风颇不检点,所做诗文“多写闺情,流于浮艳”。《词源》评论他“娶妻唯择美者,俄又弃之,凡四五娶”,还说他“好饮酒赌博,与女性的艳情故事常为时论所薄”。李肇《国史补》卷上曾记载:“崔颢有美名,李邕欲一见,开馆待之。及颢至献文,首章曰:'十五嫁王昌。’邕叱起曰:'小子无礼!’乃不接之。”关于这则传闻,辛文房的《唐才子传》也有记载。

按照《唐才子传》的记载,当时的大名士李邕邀请崔颢过府谈论诗歌,崔颢提笔刚刚写下首句“十五嫁王昌”李邕就表示不悦,大骂小儿无礼继而拂袖离去。全诗如下:

十五嫁王昌,盈盈入画堂,自矜年正少,复倚胥为郎。舞爱前溪绿,歌怜子夜长。闲时斗百草,度日不成妆。

这首诗写的很真实且饱含幽怨。只是惹恼了主流社会的道学家,显得崔颢年少轻薄,整日贪享闺房之乐儿女情长。外加崔颢平时轻狂任性,写闺怨诗更加令人反感,青史留下“多写闺情,流于浮艳”之名亦不足为奇了。

撇开这尚无定论的稗官野史,崔颢早期作品的确是多写闺中怨妇。据统计,崔颢流传下来的数十首诗歌中有闺妇诗15首,比例之大令人咋舌。

但是崔颢早期诗风并非全部“浮艳”,也不乏借助闺怨诗针砭时弊之作,如《相逢行》中“女第新承宠,诸兄近拜侯”分明是映射杨贵妃一人得宠荫及家人的丑恶现象。不过这也是崔颢的轻狂任性使然,少年血气方刚言行无畏。总之,崔颢早期多写闺妇诗,有闺房之娱也有针砭时弊之谏,大体是“流于艳情”的。

二、南游民歌清丽自然

南方秀丽的河山活泼的风俗人情涤洗了崔颢与生俱来的狂侠流习之气,使得豪爽的笔调中平添一层清丽空远的韵味,很有南国民歌的风格,如他的乐府古辞《长干曲》。这与雄健豪爽的边塞诗风大不相同,是崔颢南游淮楚吴越之地深受南方秀丽风景熏陶的产物。

其一: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这本是乐府古辞,崔颢写来清新活泼而带着一定的情节性,颇可爱,诗的语言朴素自然有如民歌。民歌中本有男女对唱的传统,在《乐府诗集》中就称为“相和歌辞”。他的《长干曲》五绝四首,便是大胆借用江南采莲民歌互相唱和的形式,设为问答情趣盎然富有民歌风味。总之,这四首诗都具有浓郁的南国地域风俗,浪漫热烈朴素健康可谓上乘之作。

每读这首活泼的小诗感觉极亲切。崔颢抓住富有戏剧性的片断,用白描笔法勾勒出鲜活的人物形象。将女子想结识对方有自矜害羞的神态描绘了出来。用女子自报家门的急切程度,传达了这个女子大胆、聪慧、天真无邪的音容笑貌,纯朴清清,饶有情趣。

三、边塞诗风雄浑豪健

殷评价崔颢的诗歌:“颢年少为诗,名陷轻薄。晚节忽变常体,风骨凛然。一窥塞垣,说尽戎旅。”主要是说边塞经历对他诗歌风格的影响。辛文房也这样评价他:“颢少年为诗,意浮艳,多陷轻薄;晚节忽变常体,风骨凛然。一窥塞垣,状极戎旅,奇造往往并驱江、鲍。”殷和辛文房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崔颢如同所有的唐朝诗人游历天下,北走边疆塞外南至淮楚吴越。20年的风尘之苦使得他诗风大变,气势磅礴风骨凛然感情昂扬,下笔雄浑奔放,潇洒自如,他的那些边塞诗歌尤是如此。这是他从早期浮艳诗风向雄健豪爽的边塞诗风的重大转变。

崔颢诗中最具凛然风骨的作品,是他于开元后期北上入河东军幕时创作的边塞诗。由于是写戎旅生活,写北方雄奇劲健的风情,更多了一些反映狂生本色的阳刚意气。崔颢亲身经历了北方边塞生活的艰辛与雄浑,边境风情写的贴切,读来如在目前。譬如那首《雁门胡人歌》“高山代郡东接燕,雁门胡人家近边。解放胡鹰逐塞鸟,能将代马猎秋天。山头野火寒多烧,雨里孤峰湿作烟。闻道辽西无斗战,时时醉向酒家眠”,最是能表达诗人夙愿得偿的情感。更多的边塞诗则是歌颂戍边将士的勇猛,抒发他们报国赴难的豪情壮志,热情洋溢风骨凛然。

崔颢一生跌宕壮志难酬,虽说是少年及第动辄以公侯卿相自许,但他却仕途不顺颇多失意之感。从军塞北也只是一时之计,目的还是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一施抱负,因此他的边塞诗中依然渗透着豪爽任性的脾性。这恰好也顺应了崔颢挟剑北上至边疆塞北的生活见闻阅历。

四、刚柔并济的《黄鹤楼》

除了上述分析的三类之外,还有那首在唐诗中分量极重的《黄鹤楼》,刚柔并济,堪称七律的压轴之作,全诗如下: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这首诗是吊古怀乡之佳作,诗人登临古迹黄鹤楼,泛览眼前景物,即景而生情诗兴大作脱口而出一泻千里。既自然宏丽,又饶有风骨,真是信手而就一气呵成,成为历代所推崇的珍品。相传鹦鹉洲是汉末狂生祢衡被杀的葬身之处,一代名士的风采早已被萋萋芳草湮盖了。如今狂似祢衡的崔颢登临,顿生空茫之感在所难免。

此诗虽为律诗,却不是最严格意义上的律诗,前两联保留着歌行体的特色,歌行与律体间发,艺术成就超然,被誉为唐人七律的压卷之作。“盖因作者以摇曳生姿的古歌行体入律,前四句豪爽俊利,显出大气磅礴的狂放气质。”这种诗歌形式,亦古亦律,大巧若拙,更便于表现高唱入云的雄健气格,也使声谐句对的律句更显清拔隐秀,从而形成寄情高远的超妙诗境。

这首诗是诗人雄奇刚健阳刚的品格外加南方自然风物晕染之作,是崔颢经过历练之后的里程碑,也是他刚柔兼济的巅峰之作。传说李白登此楼目睹此诗大为折服,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严沧浪也说“唐人七言律诗,当以此为第一”,足见此诗的成就。仅此一首,崔颢也足以明世了。

参考文献:

[1] 殷:河岳英灵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2] 辛文房:唐才子传[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3] 万竞君:崔颢诗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4] 严羽著,郭绍虞校译:沧浪诗话校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5] 陈伯海:唐诗汇评[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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