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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经脉辨证论治方法(八)足太阴脾经辨证应用举要

 勇敢的芯2 2022-11-16 发布于湖南

一、临床表现


1、脾脏失常病候

脾病的病候特点是升降运化失常。病变主要包括了消化系统疾病和水液代谢障碍疾病。病证有虚实寒热之分,以气虚为本,湿困为标,实证多见寒湿困脾、湿热蕴脾,虚证主要有脾气虚和脾阳虚。故以胃脘痛、呕吐、嗳气、泄泻、便秘、脱肛、水肿、黄疸、肌肉萎缩、便血、崩漏为其常见病症。


2、经脉失调病候

脾经经脉从足大趾,沿下肢内侧循行,入腹属脾络胃,上膈挟咽,连舌本,散舌下。若邪气犯经,经气不畅则出现舌体强痛、股膝内缘厥冷浮肿、肌肉萎缩、足大趾不用等症。


二、辨证分析


脾主运化升清,饮食水谷必赖脾的运化升清,将水谷精微化为气血津液,濡养周身。若脾不健运,消化吸收功能失常,则纳呆呕吐、脘腹胀痛、便秘;水液运化失常,水聚为湿,湿聚成痰,则身重、水肿黄疸;若脾不升清,水谷精微失于转化,则倦怠乏力、腹胀、便溏、脱肛;若脾不统血,则可导致便血、崩漏、肌衄等出血;若脾经经气逆乱,经气有余,则经脉所过之膝股肿胀;经气不足,则下肢厥冷、麻木,甚则足大趾不能运用。


三、辨证应用举要


1、“食则呕”

“呕吐”之证始见于《黄帝内经》,《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云:“土郁之发……甚则心痛胁,呕吐霍乱。”呕吐又称呕,如《素问·脉解篇》谓:“所谓食则呕者,物盛满而上溢,故呕也。”对于其病机,《内经》认为是阳明气逆所致,张仲景认为伤寒六经都有呕吐证的发生,其原因有外邪犯胃、胃肠实热、脾胃虚寒、痰饮阻滞或误治失治等,诸多病理因素或单独或夹杂伤胃,导致胃气上逆发生此证,证有虚实之不同。本经之“食则呕”,则是由于脾之运化失常,不能和降,胃虚气逆。法当益气健脾,和胃降逆。常取中脘、足三里、公孙、太白。


吴某,男,39岁。诉呕吐1个月余。患者平素体虚,1个月前因食生冷而致呕吐,经西药静脉滴注治疗后呕吐止,但成朝食暮吐,后渐至食入即吐,经中西药多方治疗未效,而欲求针灸治疗。现症:呕吐频作,食难下,强食即吐,脘腹痞满,神疲倦怠,便溏,舌淡苔白,脉沉细。经B超、X线检查提示:幽门梗阻。
中医诊断:呕吐(胃虚气逆型);

西医诊断:幽门梗阻。
辨证治疗思路:《外台秘要·卷六·许仁则疗呕吐方》:“呕吐病有两种。一者积热在胃,呕逆不下食。一者积冷在胃,亦呕逆不下食。二事正反,须细察之。”该患者平素体虚,因食生冷,积冷在胃,胃气虚冷故也。法当温中健脾,和胃降逆。针刺取穴:中脘、不容、胃俞、脾俞、内关、足三里、太白、公孙,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中脘、胃俞、脾俞、 足三里、太白施以徐疾捻转补法,其中中脘、足三里针后加灸,余穴均施以平补平泻法,均留针30min,每日1次。经1次治疗后呕吐减轻;3次治疗后,呕吐、脘腹痞满大减,大便成形,饥而欲食;继以前法治疗2周后,诸症消失而告愈。
按语:该患者证属脾胃阳虚,纳运无力,升降失常,胃虚气逆。故针补中脘、脾俞、胃俞、足三里、太白补益脾胃以助运化,调理升降以降胃气。中脘、足三里针后加灸意在加强温中散寒之功;内关为心包经的络穴,通于阴维脉,手厥阴心包经下膈络三焦,阴维脉主一身之里,故内关能宣通中焦气机,而善于宽胸理气和胃;公孙为脾经之络穴,交会于冲脉,冲脉经气挟脐而行,上冲至心胸,故公孙能沟通脾胃和中焦而平冲降逆;不容名冠功效,善治呕吐可知。诸穴合用,调补脾胃,使中阳得振,运化有权,升降有度。


2、“胃脘痛,腹胀”

胃脘痛、腹胀为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常见之症,以其同居中焦,共主升降运化,脾胃共同完成饮食水谷的消化吸收故也。但是阳明胃经之胃脘痛、腹胀多为实证、热证;太阴脾经之胃脘痛、腹胀多为虚证、寒证。脾虚气弱,运化无权,或中阳不足,脾胃虚寒,失于温养皆可导致胃脘痛、腹胀。本着“以通为用,以通为补”的原则,遵循《医学真传·心腹痛》的“通则不痛”之法,“调气以和血,调血以和气,通也;下逆者使之上行,中结者使之旁达,亦通也;虚者助之使通,寒者温之使通,无非通之之法也。”常取中脘、胃俞、脾俞、足三里、三阴交、太白,针灸并用,益气健脾,养阴润胃,使脾气得升,胃润得降,清升浊降,胃和则安。


刘某,女,50岁。诉胃脘痛反复发作3年,近来加重。患者2个月前因饮食寒凉后出现胃脘部疼痛、腹部胀满之症,于外院就诊未见明显好转,遂就诊于我科门诊。现症:胃部隐痛,空腹尤甚,得温则减,食后腹部胀满不适,时有头晕,乏力,纳呆,进食则呕,寐欠安,小便调,大便溏,舌淡暗苔白,脉沉细。胃镜检查提示:浅表弥散性萎缩性胃炎。
中医诊断:胃痛(脾胃虚寒型);

西医诊断:慢性胃炎。
辨证治疗思路:该患者胃脘痛反复发作2~3年,以脾胃素虚之体,复因饮食寒凉后损伤脾胃,脾失健运,胃气失和,故腹胀、胃痛;脾虚清阳不升则便溏;胃虚纳化失常,则纳呆、食则呕;清气不升则头晕昏沉;运化失常,气血生化乏源故双下肢无力,故当从足太阴脾经论治。依据患者症、舌、脉,证属脾胃虚寒,失于温养。法当温中健脾,和胃止痛。针刺取穴:中脘、脾俞、 胃俞、内关、足三里、三阴交,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内关施以平补平泻法,余穴均施以徐疾提插捻转补法,中脘、足三里针后加灸,留针30min,每日1次。经针灸治疗后腹胀消,胃痛大减,进食不呕。又继续治疗1周后,饮食正常,二便调。经治2周后诸症消除。
按语:《素问·灵兰秘典论篇》言“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脾胃居于中焦,是升降出入之枢。胃气主降,饮食及糟粕得以下行,脾气主升,精气才能输布,若“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䐜胀”。本例慢性胃痛,起于脾胃虚弱,复因饮食失调,虚实夹杂,以虚为主,贯穿于全过程。本着“虚则补之”的原则,故取中脘、胃俞、脾俞,俞募配穴调补脾胃,合补足三里,针灸并施,温补脾胃,健运中州,配以三阴交养阴润燥、濡养胃络,并有健脾化湿之功,益气之中不忘养阴,气血并调,五穴益气健脾,温中散寒,治在本。取内关意在理气和胃而止痛止呕,治在标。是例法因证立,方随法出,方证相应,故效如桴鼓。


3、“善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

噫为嗳气的古称。《景岳全书·呃逆》:“噫者,饱食之息,即嗳气也。”嗳气偶然发作,无需治疗,待其胃气自然顺和 则愈;若反复发作,嗳气频频则当及时治疗。脾主升,胃主降,脾胃升降有序,则中焦运化如常。若脾经受邪,运化失司,升降失序,则嗳气频频,如《灵枢·口问》所言:“寒气客于胃,厥逆从下上散,复出于胃,故为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因排便与矢气,胃肠气机得利,运化得畅,故邪去症减,腑以通为用故耳。


张某,女,45岁。诉嗳气频作4天。患者4天前因进食中生气而出现嗳气频作之症,经肌内注射盐酸甲氧氯普胺注射液等药物,症状无改善,而求针灸治疗。现症:嗳气频作,脘腹胀满,进食、情志不舒则加重,纳呆,便溏,夜寐差,舌淡苔薄白,脉沉细。既往患有慢性胃炎病史。
中医诊断:嗳气(肝气犯胃型);

西医诊断:功能性消化不良。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以嗳气频作为主症,且伴有腹胀之症,其与脾经“是动病”中“腹胀善噫”之症相符,故可从脾经论治。依据患者症舌脉,证属肝郁气滞,横克脾胃,胃失和降,浊气上逆。法当疏肝和胃,降逆止噫。针刺取穴:丝竹空、支沟、内关、中脘、足三里、三阴交、公孙、太冲,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诸穴均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患者针刺后嗳气即止,脘腹胀满减轻。经治1周后诸症消失,病情告愈。
按语:嗳气多为胃之浊气上逆所致,故降逆和胃常为治疗嗳气的根本大法。本案乃因情志失和、肝气郁结难以条达而诱发,致使胃失和降、浊气上逆。故当肝脾同调,既要疏肝解郁,又要和胃降逆。针刺取丝竹空、支沟、太冲以疏肝理气,中脘、足三里、三阴交、公孙以健脾和胃,内关以和胃降逆、宁心安神。


4、“食不下,烦心,心下急痛”

此乃痞满之症,多由感受外邪、内伤饮食、情志不遂等引起中焦气机不利、升降失常所致。脾失健运,无以为胃行其水谷,胃失受纳,则不思饮食;足太阴脾经“上膈,注心中”,若脾失健运,气血生化乏源,心失所养,则心胸烦闷;脾气不足以行血,血瘀心下,则心下急痛。治疗总以调理脾胃升降运化、理气消痞除满为大法,常取中脘、足三里、内关、公孙等穴治之。


许某,女,45岁。诉心下痞满9年余,加重1个月。患者9年前因婚姻不幸而致胃脘胀满疼痛,于当地医院诊断为“慢性浅表性胃炎”。予西医治疗后,胃脘胀满时好时坏,近1个月来心下痞满加重,前来我处就诊。现症:心下痞硬拒按,食后尤甚,头部昏沉,时有胸闷憋气,心烦易躁,纳呆,寐欠安,大便1~2次/日,平素不成形,小便调,舌暗红苔白,脉沉细。既往史:患慢性浅表性胃炎9年,未系统治疗。
中医诊断:心下痞(肝脾不和型);

西医诊断:慢性浅表性胃炎。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长期情志不遂,肝郁气滞,横克脾土,使脾胃升降失常,中焦气机不利,则心下痞硬拒按,食后尤甚;脾不升清则头昏;肝郁化火,则心烦易躁;脾失运化,湿由内生,则大便溏泻。证属肝木横克脾土,肝脾不和。治当疏肝解郁,健脾和胃。针刺取穴:中脘、承满、支沟、内关、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公孙、太冲,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诸穴均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经3次针刺治疗后,患者心下痞满减轻,情志转舒,纳呆改善。继前治疗1个月后,诸症悉除。
按语:《杂病源流犀烛》云:“痞满,脾病也。本由脾气虚及气郁不能运行,心下痞塞填满。”临证治疗以调理脾胃、行气消痞为基本原则,重视疏肝健脾法的运用。疏肝常以阳陵泉、支沟、三阴交、太冲为基础方,功同四逆散;健脾常以中脘、足三里、阴陵泉、公孙为基础方,功同四君子汤。使肝气条达,脾升胃降,气机顺畅,痞满自消。本例患者治疗即遵于此,酌加内关和胃降逆、承满消除胀满。


5、“溏瘕泄,水闭”

泄泻病在大肠,但其因不止于大肠,脾失健运是其病机关键。脾主运化,喜燥恶湿,大肠小肠分清泌浊,主司传导。若脾病湿盛,运化失职,则小肠无以泌浊,大肠无以传化,水反为湿,谷反为滞,合污而下,泄泻作矣,故脾病湿盛是主要病机。正如《杂病源流犀烛·泄泻源流》所云:“惜曰湿盛则飧泄,乃独由于湿耳,不知风寒热虚,虽皆能为病,苟脾强无湿,四者均不得而干之,何自成泄?是泄虽有风寒热虚之不同,要未有不原于湿者也。”此“溏瘕泄,水闭”乃因脾病湿盛,运水无权,水走肠间。治当以健脾利湿之法,宜取阴陵泉、三阴交、足三里健脾化湿;中极利小便,分消走泄;天枢调理胃肠气机,恢复运化与传导之功。


张某,男,50岁。诉腹泻4年余,近来加重。患者4年前因贪凉饮冷而致发热腹泻,诊为急性肠炎,予西药口服、静脉滴注而愈。后每因饮食不当则发腹泻,未予重视,近来腹泻频作而来诊。现症:肠鸣泄泻,泄泻清稀,完谷不化,双下肢浮肿,脘闷纳呆,小便短少,舌淡苔白,脉濡缓。查体:腹部无压痛、反跳痛,大便常规化验正常,尿常规正常,血尿素氮:3.5mmol/L,肌酐:10.5mmol/d,腹部B超示:前列腺增生,膀胱残留尿。
中医诊断:泄泻(脾虚湿盛型),癃闭;

西医诊断:慢性肠炎,前列腺增生。
辨证治疗思路:该患者久泻迁延不愈,每因饮食不当而复发,则知其脾气已虚,水谷运化失司,脾虚湿盛,其舌淡苔白、脉濡缓更为佐证,故症见泄泻清稀,完谷不化,脘闷纳呆;脾虚不能运化水湿,水湿泛溢则水肿,小便不利。法当益气健脾,分利水湿。针刺取穴:中极、天枢、足三里、阴陵泉、三阴交、太冲,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足三里、阴陵泉、三阴交施以徐疾提插补法,中极、天枢、太冲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经3次针刺治疗后泄泻减少,小便不利好转,纳食香。继前治疗7次后,饮食二便正常,下肢轻度浮肿,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细。又继前治疗5次后,诸症尽除而告愈。
按语:《医宗必读·泄泻》云:“治法有九:一曰淡渗,使湿从小便而去,如农人治涝,导其下流,虽处卑监,不忧巨浸。《经》云:'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一曰燥脾,土德无惭,水邪不滥,故泻皆成于土湿,湿皆本于脾虚,仓廪得职,水谷善分,虚而不培,湿淫转甚。《经》云:'虚者补之’是也。”此例患者正是脾虚湿盛、湿淫转甚,故治以益气健脾、分利水湿。以脾胃之合穴阴陵泉、足三里补益脾胃、健运中州,合三阴交则健脾化湿;以太冲疏肝调肝以防其克制脾土;以膀胱经募穴中极分利水湿,利小便所以实大便也;天枢调理胃肠而止泻。临证需注意久泻而无小便不利、气阴两虚之症明显者,不可利小便,以防其更伤气阴。此例患者虽久泻但无阴伤之症,且伴癃闭水肿、 水湿泛滥为盛,唯有分流水湿,使湿由小便而去,是谓正治。久泻而虚象不著者不可轻易补涩,恐闭门留寇,湿邪难尽,戒之,戒之。


6、“身体皆重”“体不能动摇”

身重是人体有沉重乏力之感,尤以四肢为甚。《内经》称之为“体惰” “享单”。其证有虚实之分,虚多责之于气血不足,如《灵枢· 口问》:“人之亸者……胃不实则诸脉虚,诸脉虚则筋脉懈惰,筋脉懈惰则行阴用力,气不能复,故为亸。”实证多责之于湿邪浸淫,如《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脾主肌肉四肢,主运化食物精微和运化水湿。脾失健运,若精微不布,四肢不得禀水谷气,诸脉虚则筋脉懈惰;若水湿不化,水湿泛溢于肌肤,归于四肢,则身体肥胖、肢体沉重,甚至为水肿。治疗当以健脾祛湿为大法,分清标本虚实之主次,健脾益气为其正治,攻逐水饮为权宜之治。针刺以“调理脾胃针法”为基本方,酌情加减,随证治之。


卢某,女,49岁。诉周身沉重乏力2个月余。患者于2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岀现周身沉重乏力之症,未系统治疗,现为求进一步诊治,前来我院就诊。现症:周身沉重乏力,四肢肌肉时有酸痛,膝、踝、肘等关节疼痛,头部昏沉,时有头晕,口干不欲饮,纳呆,食后腹胀,大便溏,小便调,舌暗淡苔白腻,脉弦滑。查血沉第1小时60mm,类风湿因子(+)。
中医诊断:痹症(着痹型);

西医诊断:类风湿关节炎。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以周身沉重为主症,与足太阴脾经“是动病”中“身体皆重”之症相符,且结合患者症、舌、脉,证属脾虚湿盛,湿邪侵袭肌肉关节,故可从脾经论治。法当健脾祛湿,通经除痹。针刺取穴:以“调理脾胃针法”为基本方(中脘、曲池、合谷、血海、阴陵泉、足三里、地机、丰隆、三阴交、太冲),配以水分、八邪、八风,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除八邪、八风点刺出血以外,余穴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均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经针刺治疗1周后,周身沉重、关节疼痛之症明显减轻,纳可,二便正常。继前治疗2个月余,诸症痊愈。
按语:该患者以脾胃升降运化失常为基本病机。脾虚湿盛,湿邪浸淫肌肉关节,则周身沉重,关节疼痛;肌肉失于水谷精微濡养则乏力;清阳不升则头晕;浊阴不降,运化失职则纳呆,食后腹胀,大便难。故以“调理脾胃针法”为基础方,取中脘、水分、足三里、阴陵泉、丰隆、三阴交调理脾胃升降,健脾祛湿,选用曲池、合谷相配,可疏通气血以散邪,血海、地机养血活血,化瘀除痹以治其本,佐八邪、八风搜血中之风邪以治其标。


7、“舌本强”

“舌强不语”乃为中风病之常见症状,其与心、脾、肾的关系极为密切。心开窍于舌,心经别络上行与舌相伴,上挟咽随其经脉连于舌根下;脾为气血生化之源,舌为脾之外候,其经脉连舌本散舌下;肾藏精、生髓,其经脉循行沿喉咙挟舌根部。因此,若心、脾、肾脉络气血不通,舌脉无以滋养,则舌体僵硬,从而言语不清。本经之“舌本强”之症,乃因寒邪直中太阴,脾经气血凝滞,运行不畅,不能上承于舌;或脾失健运,痰湿内生,瘀阻舌窍;或脾气虚弱,气血不能濡养于舌所致,治当以调理脾胃治其本,通利舌窍治其标,标本兼顾。


李某,男,67岁。诉右侧肢体活动不利,伴失语1天。患者晨起如厕时,突发右侧肢体活动不利,失语,遂就诊于我院,查头颅CT提示左侧基底核区梗死,收入院治疗。现症:舌强不语,舌体后坠,舌不能伸出体外,右侧肢体活动不利,咳吐大量白黏痰,大便3~4日一行,舌暗淡苔白腻,脉弦滑。查体:神清体胖,咽反射正常,软腭上提灵活,右侧肢体肌力II级,肌张力、肌容量正常,右霍夫曼征(+),右巴氏征(+),戈登征(+)。血压为170/100mmHg。
中医诊断:中风(中经络,风痰瘀阻型);

西医诊断:脑梗死(急性期)。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以舌强不用为主症,与脾经“是动病”中“舌本强”之症相符,且结合患者症舌脉,证属风痰阻络。此乃因脾胃升降运化失常,水聚成湿,湿聚成痰,再遇风邪挟痰上阻舌窍所致。故当从脾经论治,法当健脾化痰,息风通络。予静脉滴注疏血通、奥拉西坦,口服阿司匹林片等药治疗。针刺取穴:风府、哑门、阴陵泉、廉泉、双侧天枢、通里、丰隆、太冲;患侧臂臑、曲池、支沟、合谷、环跳、伏兔、血海、足三里、阳陵泉、飞扬、绝骨,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风府、天枢、丰隆、太冲施以徐疾提插泻法,余穴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2次。患者经半个月治疗后,右侧肢体活动不利明显好转,肢体肌力IV级,可进行简单问答,二便调,继前治疗。又经1个月治疗后,右侧肢体活动接近正常,肌力V级,问答尚可,生活自理而出院。
按语:脾居五脏之中,寄旺四时,五味藏之而滋长,五神因之而彰著,四肢百骸,赖之而运动也。若脾失运化,水聚为湿,湿聚成痰,因痰致瘀,每因将息失宜,挟风痰瘀痹阻肢体脉络则肢体活动不利,上蒙舌窍则舌强不语。以风、痰、瘀为其病机关键,治以健脾化湿、豁痰息风为首务。故以阴陵泉、丰隆健脾化湿豁痰;风府、太冲平肝息风;哑门、廉泉、通里通利舌窍;天枢通腑泄邪;余穴疏通肢体经络。诸穴合用,标本兼治而收佳效。


8、“股膝内肿厥,足大指不用”

此下肢肿、胀、麻木冷痛,足大趾不能运用之症。《素问·太阴阳明论篇》云:“脾病而四肢不用何也?岐伯曰: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得至经,必因于脾,乃得禀也。今脾病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足太阴经脉起于大趾内侧,上行结于内踝,直行向上结于膝内辅骨,沿大腿内侧,结于股前,再向上入腹。脾主肌肉四肢,为气血生化之源,输布精微于四肢百骸。若脾经经气变动,气血运行不畅,则可见经脉所过之处肿痛、厥冷,足大趾不用;若脾经经气不足,气血不能濡养肢体,则出现下肢麻木疼痛,甚则不能运用。前者经脉痹阻为实,治宜活血通络;后者经脉失养为虚,治宜养血通络,皆可以循经局部取穴治之。《素问·逆调论篇》曰:“荣气虚则不仁,卫气虚则不用,荣卫俱虚则不仁且不用。”足太阴脾经起于大趾之端,若脾胃亏虚,营气不足,大趾失于濡养,则麻木不仁,甚则不能运用。


王某,男,60岁。诉双足趾麻木隐痛半个月余。患者患糖尿病史10年余,血糖控制不稳定,半个月前因气候转冷,出现双足趾麻木隐痛而来诊。现症:双足趾麻木隐痛,以足大趾尤甚,足不任地,肢冷色暗,纳呆,便溏,形体肥 胖,舌淡苔白,脉细涩。查:空腹血糖7.6mmol/L,餐后2小时血糖14.8mmol/L,双足背动脉搏动减弱,B超示:双下肢动脉管腔狭窄。
中医诊断:消渴,脱疽(痰瘀阻滞型);

西医诊断:2型糖尿病,糖尿病周围血管病变,下肢动脉闭塞症。
辨证治疗思路:依据患者症舌脉,该患者乃为脾虚湿盛之体,消渴日久,气阴两虚,痰湿瘀血内停,痹阻经脉。故应从脾经论治,法当健脾益气、活血通络。嘱患者糖尿病饮食,针刺取穴:中脘、合谷、曲池、血海、阴陵泉、地机、足三里、丰隆、三阴交、太冲、绝骨、解溪、八风,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足三里、绝骨施以意气热补法,血海、地机施以 徐疾提插泻法,八风点刺出血,余穴均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 次。患者经治1个月后,足趾麻木冷痛明显减轻。续治1个月后,症状基本消失。随访半年,病情稳定。
按语:本病属中医“脱疽”范畴,病之早期易治,针灸可施。该患者即属脱疽之初期,以脾虚湿盛为本、痰瘀阻络为标。故以中脘、足三里、阴陵泉、丰隆、三阴交健脾化湿,益气养血治其本;血海、地机、八风活血化瘀治其标; 绝骨、解溪疏通经络;足三里、绝骨施以热补法,意在“温通”,以其“血气者,喜温而恶寒”故也。诸穴合用,扶脾宣痹、开瘀通络而收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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