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90年9月1日，我到离家几里外的庄口乡中心小学上小学一年级，便正式开启了我的小学时代，开启了一段难忘的小学六年求学时光。 那个年代上一年级的适龄儿童不像现在要求那么严——必须是年满6周岁足龄的孩子才可以报名，像我是虚岁7岁（实际不足6周岁）就可以符合上，当然一年级同班的也有8岁、9岁、10岁、11岁等年龄不等的孩子才被家里人送来上学。农村的女孩子几乎仍旧是没有什么上学的机会，我的堂姐等到13岁了也才和我一起上一年级，这些都是农村的父母亲们一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和“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导致的。因此，我们一个班级里能来上学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不会超过十个，能读到了三年级以上算是很有文化的了，能读到小学毕业算是父母亲的思想很开明很有远见，更别说去上完初中、上完高中。不过，女孩子多半学习上都很刻苦努力，她们的成绩非常好，就像我的堂姐一样。13岁的堂姐她就已经很成熟很懂事的啦，特别很珍惜学习的机会，随时她还要担心着我的大伯他哪一天会不让她读书。但堂姐还是改变不了辍学的命运，上到三年级时原本品学兼优的有望出人头地的她突然被家里制止不读了，刚满十六岁就便同村的大人南下打工，仅仅过了一两年后便嫁人。 与女孩子相反的是，很多男孩子因为年龄小，是父母手心掌心的宝，而学习上不晓得要，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读好书，整天就知道玩耍玩闹，学习成绩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也就可以反复留级再留级，直到学好升级为止。我就是这样子，我在一年级我也留级了。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智不成熟，原本还在幼儿园追逐的年龄我却早早地进入了学堂；或许是因为我是农村乡下来的，刚开始总受到圩镇的小孩欺负而逃课；又或许是我天生资质愚钝，拼音生字之类的总学也学不好。留级在那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反而是一种耻辱，被人常唤作“老板凳”的绰号。于是，我因期末成绩差无可奈何要面对留级的。 记得那时，一下课或一放学，我就成了班里别个年纪稍大点的同学作为欺负与玩笑的对象。比如，课间他们故意把我推到女同学那边，结果引来很多同学的嘲笑，与女生碰在一起尴尬万分；又比如，放学回家他们故意把我从一个小坡推下，用土淹埋让我动弹不得，甚至扒我的鞋脱我的裤，让我丑态百出；甚至更过分的是，每次做作业他们又故意把我写字的笔东拉西扯，或偷偷藏着掖着不给我，弄得我天天都找不到笔，天天受老师责骂。这还怎么学习啊？第二学期开始，我逃学了，我也学会偷东西了。为了躲避不受欺负，上下学我紧紧跟着另一位堂姐身边，寸步不离左右，没有堂姐的庇护，我就不敢独自去学校。到了学校就不愿进教室，一天到晚就躲到三年级我哥的桌底下，蹲着或坐着等待漫长的时间快点过去，一不小心出去就给人有被扒鞋扒裤的机会。有一段时间，因为我哥的同学吃了不少酸菜，结果一连好几天就是放臭屁，在桌底熏的我呕吐难受，但为了不受欺负再臭的屁也比回到一年级教室强多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后来，班主任黄老师还是狠狠地把我从三年级教室揪回了一年级教室，责令我不准逃课，否则升旗仪式上让我亮相。为了抱复总是欺负我那些同学，我选择了偷，偷他们的东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拿走他们的笔和本子，藏到厕所的砖缝里，等放学顺手就带回家。那一刻，他们因为没有笔而被老师责罚打骂时，我扭曲的内心便有了些许安慰，有了些许满足。可是，不论我怎么小心翼翼，偷技如何高超，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午休时分，一个同学在我的书包里发现了他的新笔，便立马一伙几个人把胆小如鼠、胆颤心惊的我拉扯到老师房间处，证据确凿，现抓现形，老师不由分说叫我伸出双手，接着便是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疼痛迎面而来。如若落汤鸡的我唯有强忍泪水，我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事已至此只能自认倒霉，只能任由老师责罚而不敢辩驳。 学业低下落后，品性顽劣不良。之后，这在老师的心目中留级已成既定之事。第二年九月份，性格倔强敏感的我在父亲再三劝说和鼓励下，顶着被嘲笑为“老板凳”的绰号再次就读一年级。因为班主任黄老师是我父亲的高中同学，所以这一回父亲再三请求黄老师多关心照顾我，多处处留意我，多关注多严格要求我。有了前一年的学习基础，有了前一年的不堪经历，我也懂事了许多，也长高了许多，欺负我的人都升二年级了，我也习惯了上学的生活，俨然成了一年级老油条式的老板凳。这一年，总算可以安分守己地好好上一回学了。 教我一年级语文的一直是黄凤祥老师。她是班主任，也是我的启蒙老师，以“严厉”而著称。留级的第一个学期，每天早晨我上学一进一年级教室，就看到黄老师早早地在那里检查每位学生的家庭作业，我的心就咯噔咯噔地跳个不停，生怕自已又没有按时完成作业，那我就糟了，是要受严厉的批评与惩罚的；有一次，因为我的语文课本忘记了丢家里，到了上课时别人的课桌上都放好了学习用品，而我因为怕骂一直故意在抽屉书包里翻找，结果还是瞒不住黄老师，她用教鞭在我的手背上，狠狠的重重的打了几下，我感觉当时痛痛的，但是这很让我做记性，在以后每天上学也就没有一次再把学习物品忘带了，彻底改掉了丢三落四的坏习惯，也如之前的偷盗坏习惯一样，挨过老师的打骂后，每一次我都会警醒自己不要再犯。 “浪子回头金不换，亡羊补牢犹未晚。”生来笨劣反应慢的我，黄老师她虽严厉，但始终都不厌其烦、耐心细致、反反复复地教我，又花费自己的午休和课余时间去教每一位差生，直到教会为止。在她眼里我们没有所谓的后进生，正是她在平时没有放弃一位学生，没有放弃留级的我，所以在第一个学期末考试中我破天荒地取得优异的好成绩，被评上了学校的“学习积极分子”! “海春小朋友，这是对你学习的鼓励，希望你要再接再厉啊！”当次年（1992年）春天开学典礼，登上领奖台那一瞬间，我感觉之前种种不幸边顿时云消雾散，犹如春暖花开般破土而出的欣喜与欢悦。我知道这是黄老师对我进步的鼓励，也是希望我一改之前的不良。品德好、学习好、身体好的学生迟早会受到老师的看重，才会受同学的尊重而不是欺负，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渐渐明白只有勤奋学习，努力成为这种三好学生才是正确的出路。而这小学唯一的一张奖张也被我视若珍宝，陪伴着我十多年间，更勉励着我至初中、至师范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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