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说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省城周边的F市做事的表弟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失业了两个月之久的阿贵喜出望外,喜滋滋地带着简单行李,从家乡乘长途汽车来到F市。 下了长途汽车,他步行到对面的公交车车站,按照表弟发给他的微信信息,找到所要乘坐的公交车,站在公交车的踏板时,阿贵打电话告诉表弟他到了并找到了公交车,放下电话后,阿贵准备打开乘车码扫码时,突然发现自己的粤康码变成红色,阿贵吓得慌张地失声大叫:什么时候变成红码了? 司机听到阿贵说他是红码吓了一跳,车上的几位乘客要下车,司机关上车门不给下,有人拍打着车门闹着要下去,有人大骂阿贵是害人虫,甚至有人冲上要打阿贵。司机一边打电话给一边冷静拦着发怒的乘客,并耐心的劝说大家。阿贵满脸委屈想跟大家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红码,却被情绪激动的乘客骂回去骂他是害人精。 坐上防控中心派来的车,司机对阿贵说,不知道是你黑还是我黑,第一天上班竟然碰到你。 到了隔离的酒店,有人给阿贵做了核酸检测,并告诉阿贵,他下车时经过某个地方,那里有一病例出现。工作人员告诫阿贵,老老实实待在房间。离开时在房门贴上封条。 阿贵打电话给表弟告诉他被隔离了,表弟叹气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听说那个地方很多人都去隔离了。 阿贵感觉自己很无辜,有没跟病例亲密接触,只是经过绿码就变成了红码。自己太倒霉了,刚离婚又失业了两个多月,表弟好歹帮他找到工作,谁知道刚下车就红码了。 十天后,阿贵从隔离酒店出来,打电话给表弟,表弟说那份工作有人做了。叫阿贵先回去等他消息,阿贵无奈,打算去Z市看一下女儿再回乡下。阿贵离婚时,十岁的女儿判给前妻,前妻带着女儿在Z市生活。 乘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到了Z市长途汽车站,阿贵和同车的旅客准备下车时,几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拦住大家说,车在半路兜留的服务区,查出有两个病例,你们是密接者。 大家不准下车,有工作人员开车带路,司机开着车跟在后面去了隔离的酒店…… 一周后的周末下午,阿贵出来了,打电话给前妻提出要看看女儿。前妻在电话里迟疑一下最后说,过来吧。 前妻住的房子是当年的结婚房,是没有电梯的老楼,房子在十楼。离婚时因为女儿判给前妻,阿贵就把房子给了她们娘俩。 隔离的酒店,离曾经的家只有十几分钟路程。阿贵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来到熟悉的小区门口,一阵阵的悲凉油然而生。 数月没见到阿贵的女儿,看到突然出现的阿贵欣喜若狂,她扑过来抱着阿贵大哭:“爸爸,爸爸,这么久你去哪里了?你不要我和妈妈?我好想你啊,爸爸,不要离开我们了。” 阿贵俯下身抱着女儿,他的心被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撕成碎片,不觉泪流满面。他抱着女儿说,宝贝,爸爸也好想你啊! 安慰了女儿半会,陪女儿说了一阵话,阿贵骗女儿说行李在楼下的保安室,要下楼去取行李。阿贵的计划,看一下女儿后去酒店住一晚次日就回乡下。说到行李阿贵看到行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估计可能是落在隔离的酒店。 阿贵准备下楼走到小区门口时,看到门口停了两辆白色救护车,十几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和保安守在那里。 不一会儿,保安和物业的工作人员通知说,小区有一家人感染了,所有的人居家等候做核酸检测。 阿贵说,我不住这里啊,我要出去。工作人员说,现在谁都不准出去,暂时静默。 阿贵说,那我住哪里?吃饭怎么解决? 工作人员说,你来小区干什么的?阿贵说是探亲戚。工作人员说,那你就回亲戚家。 阿贵只得返回到前妻家,无奈的说,走不了,隔壁楼有人感染。 前妻没说什么,女儿却欢呼雀跃…… 当晚,阿贵做了核酸检测后,睡在客厅…… 次日中午,做核酸,陪女儿做作业,睡客厅…… 第三天,据说小区又有两户人家感染了,又做核酸…… 第四天晚上,做了核酸回来,女儿拿过来一套睡衣和内裤,一双拖鞋。女儿说,天那么热,还不换衣服,身上臭死了,妈妈说,换上睡衣,把衣服洗了晾干第二天穿。 那套睡衣是他和前妻刚拍拖时,前妻买给他的,穿了十二年,离婚时他找这套睡衣却找不到,想不到还在。 第五天,做核酸……。陪女儿上网课。 第六天,做核酸,上完网课的女儿告诉阿贵:爸爸,煤气来了在楼下…… 阿贵下楼扛煤气上来,问女儿:爸爸不在的时候,煤气罐谁搬?女儿说,付十元给送煤气的人。 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每天做核酸,陪女儿上网课,只有女儿跟他有说不完的话。前妻大多时都是在房间。 第十一天,吃饭时,他拿出几百块钱放在桌面对前妻说,这是我的伙食费。前妻没看他,冷冷地说,十来天伙食费我招待得起。 第十八天,做完核酸回来的中午,阿贵对前妻说,明天起,我来煮饭吧!前妻不吭声,阿贵说,我在网上买菜。前妻依然没看他,转脸看着窗外猛烈的阳光,半会才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问:你有钱买菜?阿贵说,还能应付几天。 第十九天上午,网上买的菜送来了,有一只小鲜墨鱼。 阿贵把墨鱼去壳去墨,然后剁成肉泥,女儿问,爸爸,你这是要做什么?阿贵俯女儿的耳根轻声说,给你妈妈做墨鱼饼,你妈妈最喜欢吃。 第二十天,阿贵做了前妻最喜欢吃的甜酸排骨。那晚,前妻跟他和女儿一起排队做核酸…… 第二十八天,吃饭时,前妻在他面前放下一千块钱,轻声说,整天吃你买的菜,心里也不舒服,这些钱拿着买菜。说完头也不回就进了房间。 阿贵把钱塞给女儿,对她说,把钱拿回去给妈妈,告诉妈妈,爸爸买菜的钱还是有的。 女儿进房间一阵出来,她笑着对阿贵说,妈妈说客厅没有冷气机太热,叫你晚上到我房间跟我一起睡,衣被柜有被子枕头。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没离婚前阿贵与前妻一间房间,女儿一间房间。 晚上睡觉时,阿贵从衣被柜取出装着被子枕头的袋子,拉来拉链一看,眼睛突然湿了,那套被子枕头是他们刚结婚时买的,后来女儿出世就换了新的。 那晚,阿贵失眠了…… 又过了几天,小区通知,疫情控制好了,解封了。 阿贵要走了,女儿大哭大闹的,紧紧抱住阿贵,死活都不肯放阿贵出门…… 站在身边的前妻,幽幽地说,楼那么高,煤气罐我扛不上来…… 说完,扑到阿贵怀里…… 壬寅年十月廿六日,记于静心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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