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活中捕捉感觉, 从传统中寻找艺术语言, ——贺友直 善于在连环画上“做戏” ---------------------- 贺友直在艺术上取得成功的秘诀在于一手抓生活,一手抓传统。他从生活中获取创作灵感和素材,从传统艺术中找到适合他的绘画语言。他将《清明上河图》《水浒叶子》等古代名画中的线描表现形式改造成为描绘现时代人物的绘画语言,从而把连环画艺术提升到独立于文字作品之外具有独特审美价值的艺术高度。 连环画《山乡巨变》的成功标志着贺友直在连环画艺术上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期。贺友直不但解决了他在连环画上的艺术表现问题,建立起自己鲜明的艺术个性,而且总结出一整套诸如如何下生活、如何制造情节来“做戏”等创作方法和经验,有着坚实的理论依据。 比如《山乡巨变》中,老贫农“亭面糊”到龚子元家劝其入社的画面,由于文字脚本的限定,迫使贺友直只能在一间小小屋子里尽其能力来施展本事。凭着他对生活细节的观察和经验积累,调动视角的多种变化,用20幅画面将两个截然不同人物的性格和心理活动惟妙惟肖地刻画出来,出神入化地导演了一场充满戏剧性的情节。这一组画面后来被视为是中国连环画构图上一个教科书式的经典范例。 从“文字”翻译到“再创作” ------------------------ 贺友直的第二个高峰期为1979年至1996年间,在这十几年中,贺友直创作的五部连环画分别获得了五个全国性的奖项:《十五贯》获得第二届全国连环画评奖绘画二等奖,《朝阳沟》获得第五届全国美展三等奖,《白光》获得第二届全国连环画评奖绘画一等奖,《皮九辣子》获得第四届全国连环画评奖绘画创作二等奖,《小二黑结婚》获得第九届全国美展银奖。这一连串作品的获奖标志着贺友直的连环画艺术进入了第二个高峰期。 在这个高峰期里,贺友直的这几本连环画是以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出现的,比如《白光》是采用水墨的方法绘成的,借助水墨淋漓、虚实相济的笔墨来展现一种孤寂空灵的意境,入木三分地刻画出科举落榜老童生陈士成的落魄心态;《皮九辣子》的画法则带有剪纸的形式;而《小二黑结婚》又以水墨的风格与以前的年画形式形成异趣。这些变化意味着贺友直在画风上已经与《山乡巨变》告别,尤其重要的是他在创作观念上的转变。 在连环画创作上,由文字“翻译”的被动角色转入到“再创作”的主动性上,是贺友直对连环画创作的一个发展。在《朝阳沟》里,他有意识在文字要求下“再制造”了情节,强调了想象在创作中的作用,技巧性更高,美感度更强,因而也更耐看。《朝阳沟》中可以感受到画家在构图经营、人物姿态、节奏起伏、场景气氛等方面对美的追求,特别是在一幅放大至整个展板的画面上,四个姑娘身姿矫健,几根挂着空水桶的扁担划出优美的旋律,数只纷飞的小鸟点缀周围,似乎能够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静谧的空谷中。画家在美学上的追求将小人书连环画变成了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绘画作品。 贺友直《白光》封面 上海城市历史的一部“活字典” ---------------------------- 贺友直艺术的第三个高峰期是从20世纪末起至2016年贺老去世为止,这个时期是贺友直从连环画艺术转入到风俗画创作上的整个时期。贺友直说:“我转到风俗画,转得自然,转得合适。老上海、旧街巷、市井生活、人间百态,这些都在我的脑海里,拿起笔就能画,得心应手。” 贺友直《我自民间来》 贺友直《老上海三百六十行》 贺友直《小小一碗面》 谈论贺友直的艺术,必须将他与上海这座城市联系起来。在上海画家中,几乎没有一位能够像他那样对上海市井生活有如此深的体验,也没有一位像他那样对上海这座城市有如此多的作品描绘,以致可以说贺友直是上海城市历史的一部“活字典”。 贺友直的“一室四厅” 贺老始终说自己是“连环画的内行”,至多是个“画匠”,而拒绝“巨匠”这顶桂冠。他对工匠精神的坚守和敬畏对于今天的艺术家,乃至各行各业的人都是学习的楷模。 文编 | 秦 岭 美编 | 潘华佳 图片来源|中华艺术宫、澎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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