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瑜伽垫上,我们很多人也像这位“求道”的学者,想要学习却带着一只充满固化思想的脑袋;如果说我们熬汤练习的序列和体位是禅师,作为练习者的我们能否可以在每一次练习走上瑜伽垫的一刻清空自己的杯子,让瑜伽练习注入新的智慧呢? “清空自己” 其实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练习。我们每一颗典型的脑袋,都如同挤满邮件的收件箱 - 其中有各种关于家人的私信,工作的简报,推广的垃圾邮件...练习之前清空,我们的练习才有可能变得专注,才能处于练习的当下;其实清空就是回到当下。 清空自己内在心念中的各种陈年旧物,这个过程首先从身体开始,大扫除从内到外。我们练习瑜伽体位法,用体位来拉伸和放松筋膜-我们的肉体互联网基础设施;这个结缔组织结构,和皮肤一样,决定着我们个体认知的结构;就像蝴蝶要破茧而出一样,瑜伽练习从“破茧”开始,也就是要改变身体外在躯壳。我们通常会把这个过程称为蜕变,所谓蜕变就是一个灵性过程的开始,而这个开始是当练习者准备好抛弃外在硬邦邦的保护壳,暴露内在的柔软开始。 可是抛弃自我保护的盔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人们都需要自我保护。很多外在的坚硬往往源于保护过去的所受到的伤害,创伤和失落的需要。然而从自我保护的坚硬中破茧而出却是一个瑜伽练习者走向成熟的标志。很多时候,人们的“坚硬”体现为其所执取的观念,对不同文化宗教信念和社会理念的愤怒恐惧.. 有的时候,这些“坚硬的盔甲”甚至可以在瑜伽练习者身上看到,特别是某些“从一而终”的阿斯汤加瑜伽练习者,练习变成了“一定要这样”才符合传承,甚至是“上师说的就一定要这样不能走样”的盲目信念;其实“信念”这种东西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主观”,新的科学发现人类关于自己和生存环境的的信念渗透在我们的筋膜和软组织中,浸润在胃肠道的微生物中,写在心脏和肝脏的DNA里... 通过长期不间断的练习, 我们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是如何被信念所浇灌的。 放下“我”的自我保护,学习放手是一个超难的练习,但却处于瑜伽练习的核心。我们练习瑜伽就是练习放下,解除那些固化的理念和信念,把杯子倒空。而只有把杯子清空,瑜伽练习这个“禅师”才能给你生命中最好的招待 - 将包容,谦卑,善良,无我的爱....注入你的“空杯”。 每一次呼吸,我们吸入,然后我们呼出...每一个呼吸都是一次放下。 对于瑜伽练习者来说, 呼吸就如同上师,呼吸就是Guru... 练习的越久,我们越具备清空放下的能力。就像弹钢琴弹吉他甚至学骑自行车一样的道理, 瑜伽练习可以用来训练“放下的肌肉”, 一旦我们建立了放下的身体记忆,我们就可以重新走入生活而不执取任何固定场景,人物和变化的人间体验种种。也就是说,练习可以为生活做好的准备。 在《博伽梵歌》中即将到来的大战战场前, 阿周那懂得了这样的道理:弃绝所有物质欲望,不要有任何意志性的目的, 完全地约束感官和心念;他就会放下一切,而与大道(atma)结合,各种心念得以平定。 这也是佛教中“空”的教义,当我们在生命的禅师之前,倒空杯中的一切,我们有了“空”;可是我们的文化把“空”当作是空虚,虚无,空白,啥都没有.... 其实“空”更接近于接受的能力。当我们空了,我们就能接受包容容纳...奇妙的是,当我们什么都可以接纳和包容之时,当我们可以完全地开放和无限制时,于是:空=完整。在古老智慧传承中,镜子被经常用来做比喻,比如心如明镜台什么的;的确,我们的心念就像镜子...但是已经被我们贴满了各色的即时贴;瑜伽和静坐的内在练习就是撕掉这些即时贴的过程,但是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不仅仅我们从童年贴到现在,而且各种即时贴的胶都粘在镜子上,留下了一层膜一样的东西, 让我们看不见清晰透明空性的内在心念。就这样当我们放下所有的外部对象和过程的假设的时候,外部世界就会如其本然在我们眼前呈现。 就像我喜欢的一首诗所说: I should be content 我应该欣然地 to look at a mountain 去观一座山 for what it is 看那山就是山 and not as a comment on my life. 而不是对我生活的点评 (David Ignatow) (文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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