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欢庆和清冷中将迎来新的一年,冷天的次数够多以至于让人忘却经历的有着阳光的日子,仿佛一整年,全是这样的天气和心绪。
夜深的时候,雨急,风大,人们随意找个角落,抛洒过去一年中的秘密。
让音响中播放一些温暖轻柔的音乐,似乎桌子对面就是一位打扮出时人间完美的姑娘,这位姑娘经历过诗书的洗礼,还浅浅跋涉过散着盐味的海,眼神里皑白的雪山和肮脏的菜市场角落交错。
回忆起来,过去的一年做的事无非是这样,背上石头,又卸下石头,再背上石头,再卸下石头,一次又一次的辛苦撑起我对人生的热情。直至最终,快年末时,我终于可以随便找个地,随意的笑出声来,嘲笑西西弗斯。
冬天来临,我看窗外竹子的次数少了,但我发现它的叶片在变得越来越厚,像人的茧子。
竹叶沙沙地响,我知道,风走之前都会打个招呼。
熟悉的风声,让那些本以消散的夜晚又回到眼前,借着灯光,竹叶的影在书架左右摇曳,仿佛在帮我念书。
一年的尽头,我不想再写商业,人性和空无一人的街道。
我觉得笑脸,暖光,孩子才是这个世界的坦白,跟着冬樱掉落的方向穿过幕墙,银杏的枝头比大街还空荡,我们与丧失的热情战斗,试图在别人的城墙上竖起大旗。
那么长的冷雨夜,总有人的内心在沉睡。
那些种子,我说的是那些过冬的泥土里的种子,被人种下的种子,岩石上的种子,人群中的种子,岁月中的种子,是否能发芽?发芽的时候能否回忆起发芽之前的日子?
夜晚过后,天开始放晴,半山的雪蒸发成我在童年时候在家乡见到的大雾,在大风中逃过一劫的冬樱重复阳光下的淡红,心底开始欢喜,荡开。
一年的最后,要告别,要离开一个地方,去往下一个山头。
这一年的捶打,胜过任何一年阅读的书籍,这一年的书籍,胜过任何一年的深刻与彻底。
我从一个在海边捡贝壳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站在高处俯视整个海洋的男人。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种状态像是一趟列车开远了。
人一旦明白焦虑是无用的,就开始活得快乐了。
新的一年,也不再需要任何计划。
这本不足百页,一年读一页的书,让我度过得非常愉快。
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串联起了以往各自翻飞的碎片。
过去的年份,都沉寂在生命中,不断发酵。
新的一年,抛却疫情,和这个世界开始谈谈恋爱。
疫情一过,轻舟则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