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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杨远辉| “老夫”玉秋

 新锐散文 2022-11-26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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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玉秋

听闻玉秋老师突然离世很惊讶,眼前立刻浮现玉秋老师的影子,最后一次见玉秋老师还是在两年前,短短时间就阴阳相隔。我与玉秋老师有着平淡如水的几面之缘,即便我和玉秋老师见过面,微信上聊过几次,我要不主动和玉秋老师打招呼,玉秋老师还是盯不住我是谁,玉秋老师文友颇多人缘极好,他又是一个和蔼和亲的老头,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自然也就多,而我在文学道路上还是一个新人,有些木讷,人一多不自觉的就躲在后面。想给玉秋老师写点什么,脑海突然冒出这个题目,感觉有些唐突,没有尊称,还直呼其名,实在有晚辈大不敬之嫌,转念一想,那个自称“老夫”的玉秋老师,具有双手互搏之术的老顽童,看到这个题目,岂不快哉,索性将错就错,也就着他的“歪理邪说”戏说一把,又何妨?
也许文学让玉秋老师变得沉稳,丝毫看不出他有一颗好玩的文心。只是那些文字又怎能掩盖住玉秋老师的一颗有趣的童心?起初对玉秋老师在文学圈里的知名度我知之甚少,彼时我还是一个文学小白,初闯文学的海洋还不知道深浅,只凭着一股热情和勇气,一边是盲目的自信,一边是强烈需要指导和寻求帮助的渴望。第一次见玉秋老师是在陈勇主席召开的石嘴山市文学爱好者座谈会上,当介绍到石嘴山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张玉秋老师时,坐我对面一个朴素的老人站了起来,谦逊的鞠躬和大家示意,玉秋老师侃侃而谈,从他人生经历,怎样走上文学道路,以及其中的艰辛和磨砺,给我们描绘了一个励志而又充满艰辛和乐趣的文学之路。
参见完这次文学爱好者座谈会听到玉秋老师的写作经历,回家的路上,感觉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写作的激情和冲动,20175月六号当晚,在自己的朋友圈写下这样一段话:在文学的道路上陈勇主席搭建好了平台,给了我们交流学习的机会,青峰老师给了我们写作的高度和思考,玉秋老师让我们看到了逆境中写作的坚持和美好,常越老师教给了我们诗的意境和凝炼之美,文友的心得体会让我豁然开朗,爱上文字爱上生活,坚持一直在路上!
开完那次座谈会后好久再也没有见过玉秋老师。而我的文学之路也从那次座谈会后愈加步入正规,再也不是无序的状态,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写作水平也在不断提高,不断有文章和诗歌发表在本地报刊杂志上,还获得几个不值一提的小奖,我的写作不局限某个体裁,只要感觉来了什么都喜欢尝试着去写一下。初次接触小说,完全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用了半年时间,完全投入沉浸在小说的构思和语言运用上。那半年虽说很难却也很亢奋,但一直有一个疑问在困惑着自己,我写的是小说吗?它会成为小说吗?
写完后又修改了几遍。投了几家刊物。然后就是石沉大海,其实这种情况。我是有心里准备的。可上面的疑问一直困惑着我。那日看到玉秋老师在本地文学群和几个老师在聊文学作品,我突然想到为什么不把自己写的东西给玉秋老师看,让他给我指点一下呢?说干就干,我加了玉秋老师的微信,当我打开微信,噗嗤笑了出来,玉秋老师是企业高管,早以退休,看到微信签名“无齿之徒,坐以待币”。眼前一个活脱脱老顽童的形象浮现在眼前。我把我的作品发了过去说出了我的困惑,我想玉秋老师很忙,不会那么快给我回信,出乎预料玉秋老师很快给我回了信:
你的小说描写了三对小夫妻发生在“鸳鸯楼”的小故事,看得出,你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小说中的小英子和喜子、涛子和阿红、建新和娟子各具特色,小中喻大,妙趣横生,语言活泼生动,也写出了人物性格,读起来不觉得枯燥乏味。我个人感觉,在《贺兰山》发表应该问题不大,当然,还要看编辑老师的意见。就《鸳鸯楼》来说,我觉得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1.《鸳鸯楼》是短篇小说,写了三对小夫妻生活中的故事。我以为,故事有些碎片化,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狭小的容量里,围绕一对小夫妻,集中笔墨讲好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可以有几个事件)就行了,这个故事要有中心事件,其他人物为主要人物和中心事件服务。故事要讲得精彩,讲得引人入胜。一个短篇,写几个故事,故事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是一个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2.《鸳鸯楼》的人物有特色,但是人物的形象还是不够鲜明。好的作品,人物出场不见其人,便闻其声,比如《红楼梦》中的“凤辣子”。
3.《鸳鸯楼》的情节设计的不够巧妙,起承转合不是太自然,有的地方甚至不太符合情理。比如:涛子和阿红闹矛盾后又和好了,缺少必要的铺垫和过程,一个电话(本人还没接)就让矛盾化解了,有点儿不太可信。
4.故事的完整性与篇幅无关,再短的小说也要保证其完整性,要有两三个事件的来支撑它。这些事件要有内在的联系,不能随便拼凑,比如最后一个掏厕所事件,关联性不强,给人的感觉是“跑偏了”。好的小说要有悬念,能影响读者,让读者产生心理预期,并且一直读下去,直到揭示出意料之外或意料之中的结局,还会时不时回味。不讳言的说,你的《鸳鸯楼》尚未达到这个效果。
5.要注意民族问题。民族问题是道红线,不可触碰。你的《鸳鸯楼》中写到了一个回族老太太,说到“老蛮子”、“你闻闻这味道”、“安拉”等敏感词汇。如果一定要写回族,不要触及民族信仰和民族感情。
还有一点小问题,有的地方,“的、得、地”用得不准确。
我写过一些小说,但是并不懂小说,更不懂小说评论。写和评是两个行当。我以为,写好小说,一要多读书,特别是名家的书,看看别人是怎么写人物、写场景、写对话的等等,从中汲取有益的养分,潜移默化,必有提高;二是多写多练。在写之前,认真考虑一下,什么是自己熟悉的生活,什么是自己擅长写的类型,打好腹稿,边写边改,日积月累,就会形成自己的风格。你的风格形成了,就成功了一大半。三要有想象力,想象可以天马行空,最后落到实地。小说是虚构文学,但是虚构中必须要保证情感的真实性。保证情感的真实性就需要作者将自己代入角色,与角色融为一体。要注意观察现实世界,并通过合理想象进行艺术加工,而不是照搬生活。四是写好人物,我认为写好人物是写小说的第一要务,要让小说里的人物动起来、活起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五是要注意用生活化的语言,我觉得你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好的。
我上面说了,评论小说我是外行,你如果想要提高,最好请教一下郎业成老师和陈勇老师,他们是大家(郑正老师也是大家,不过年龄大了,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了),给出的意见肯定比我专业得多。另外,如果投稿,用附件形式,不要用裸贴,这会加大编辑老师的工作量,也会在无形中影响老师对稿件的印象。
以上是我读《鸳鸯楼》的一点儿想法,可能不对,供你参考。
看完玉秋老师的回复第一个感觉就是感激和心悦诚服,一个从未谋过面和他毫无关系的文学爱好者发过去一篇十分不成熟的作品,他不但仔细阅读而且从各个方面提出了要求和建议,甚至我们这些初学者最容易犯的语法错误和标点符号都一一指出,可见玉秋老师对文字的尊重和一个老作家深厚的文学功底。如今我的微信依旧保存着玉秋老师给我的回信,回眸细琢,斯人已去,空留许多遗憾和伤感。
只可惜从写完那篇小说,我就再也没有涉猎过小说题材,后来在构思另外一篇小说时,出现了卡顿,以至于一篇短短的几千字小说耽搁了好几年写不下去。我多希望把我的困惑,遇到的瓶颈在发给玉秋老师诉说一下,让他以一个老作家过来人的身份给我解疑答惑,拨开我面前的迷雾,看到透过云层的霞光。
“老夫”成年男子也,成熟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智和思想,生活的磨砺和不易更让玉秋老师的笔触变得犀利和老辣,把生活中的某些现象和事件看得更加透彻,对某些随着时代发展产生道德上精神上的一些困惑,玉秋老师嬉笑怒骂,贬褒不一,总能透过现象看出本质。
再一次深刻接触玉秋老师,是一字不落的读他连载发表在贺兰山杂志上的杂文“歪理邪说”。玉秋老师对文字的把控恰到好处,文章涉猎方方面面的知识让我钦佩,无论政治,文学,哲学,逻辑关系,社会,伦理,科技,新鲜事务,在文章中随处可见。可见玉秋老师阅读量之大知识储备之多是我们这些后辈不能相比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深刻的反思自己,老一辈的文学工作者真的值得我们学习,他们对文学的态度,在思路和视野的开阔上丝毫不逊于现在的年轻人,反而由于智能手机的出现,信息量的巨大已经让我们不能认认真真静下心来仔细阅读和沉淀自己,造成我们写的东西没有厚重感,和深厚的文学底蕴,写出的东西很肤浅,直白。
玉秋老师走了,能让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在写风格迥异的文章来奠念他,足见玉秋老师的人品就放在那,摆在那,撂在那,我们不但失去的是一个良师,更失去的是对石嘴山文学发展有突出贡献的一个人。
“老夫”玉秋,真性情!真良师!真益友!
作者简介:杨远辉 男  汉族 , 宁夏石嘴山市平罗县人 ,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宁夏诗歌学会会员,宁夏散文诗专业委员会委员,石嘴山市作家协会理事,平罗诗词协会会员偶有诗歌,散文诗,散文见报,获小奖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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