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28年8月，当时的国民军第四方面军总指挥宋哲元，率领四万大军，苦攻八个多月，终于攻下了被土匪占据两年多的陕西重镇凤翔，俘虏了5000多个土匪。 在讨论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时，宋哲元力排众议，坚持要把这些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他的同僚也觉得过于残忍，纷纷劝他说：“杀俘虏会背下千古骂名”，但宋哲元依旧斩钉截铁地说：“我宁愿背下千古罪名,也要杀掉这5000俘虏！” 于是在8月28日这天，宋哲元命令部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了这5000多名俘虏。 凤翔的土匪军阀为何如此强大？宋哲元为什么会攻打凤翔？为什么执意要杀这些俘虏？这还要从冯玉祥的国民军联军说起。  策应北伐攻西北，为清匪患打凤翔1926年北伐战争开始后，冯玉祥在李大钊等的邀请下，从苏联回国，笼络旧部，成立了国民军联军。 然后就开始了他“进军西北，解围西安，出兵潼关，策应北伐”的作战计划。 当时，国民军联军共分为八个方面军，而其中的第四方面军总指挥就是宋哲元。 宋哲元1885年生于山东省乐陵县。他幼时家贫，为了谋生，还不满12岁，就到冯玉祥的部队里当了兵。 此后，他从哨长做起，只用了18年的时间，就做到了国民党陆军中将，成为马玉祥手下“五虎上将”之一。  宋哲元成为第四方面军的总指挥之后，就按照冯玉祥的部署，由宁夏转战甘陕。 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攻克了被旧军阀盘踞的省城西安。宋哲元本人也因战功而被任命为陕西省主席。 当时的宋哲元虽名为陕西省主席，但当时陕西境内，军阀割据严重，匪患此起彼伏，百姓深受其害。 为了肃清军阀和土匪，彻底统一陕西，宋哲元就制定规模庞大的剿匪计划。而他的第一战，就选在了凤翔。 凤翔地处关中平原西部，自古就是陕西重镇，而盘距于此的土匪军阀党拐子，更是让百姓痛恨，让主政者头疼的狠角色。  党拐子真名叫党玉琨，因其有一只腿是跋的，就有了“党拐子”的外号。他小时候曾在西安的古董店里当过学徒，后来落草为寇，在陕西富平一带当了刀客。 辛亥革命时，他又投靠了陕西凤翔的靖国军，一路做到了靖国军第一路第三支队司令。 1921年，冯玉祥整肃陕西军阀，击溃了靖国军。但党拐子却侥幸逃走。冯玉祥退兵后，他又收拾残部，自封为师长，再度回转凤翔。 党拐子再度霸占凤翔后，深刻吸取了上次战败的教训，对凤翔城里里外外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  凤翔城本来就座落在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大塬上，塬的周围沟壑遍布，构成了天然的防御屏障。 而凤翔城又占据了塬上的最高点，形成了城内高城外低的特殊地形。在此情况下，历代统治者又广修城墙，使得凤翔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党玉琨到来之后，又征调民夫，先是在老城墙外又垒起了一道土城墙。后又在土城墙之外挖了宽三丈深三丈的沟壕，并引城北的东湖水注入，形成了既宽又深的护城河。 在护城河旁边，他又每隔100米修筑了一座砖石炮楼，石炮楼底下还修了直通城内的地道，使凤翔城俨然变成了一个大碉堡。  为了维护统治，党拐子制定了严苛的“法律”，规定凡是抢劫者、偷盗者、告状者、抽烟者、打牌者，不论情节大小，一律枪毙。 他还创立了所谓的“五证”制度，要求居民在家要有居民证、出门要有出门证、出城要有通行证、经商要有营业证，甚至连乞讨也要有乞丐证。 党拐子严苛要求别人，却疏于管束自己和部下。他本人却是烟、酒、嫖、赌，恶习俱全，而自己的部队更是纪律松弛，苛索强搜、杀人越货、横行一方。 但维持这么庞大的军队，军费不是个小数目，单靠部队苛索强搜还远远不够。  为此，党拐子又在凤翔城内开设了“宝兴城”钱庄，垄断了凤翔城里的所有高利贷生意，但这仍是杯水车薪。 由于他小时候做过古董店呆过，深知古董价值，而凤翔地区又古董众多。所以他就打起了盗墓的勾当，带领1000多手下，在风翔附近的斗鸡台区大挖古墓。 一挖就挖了8个月，破坏了50多座古墓，挖出了商、周、秦、汉等各个时期的珍贵文物多达1500多件。 之后，他就用其中少部分的文物，换来了大量屯粮和武器弹药。而宋哲元早就听说了党拐子的事情，所以也没敢轻敌。  强攻劝降都无用，围城八月都未克为了对付党拐子的七千人，宋哲元竟一次性动用了三个师和一个旅，近四万的兵力。 准备妥当后，宋哲元就于1928年初，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扑向了凤翔。 到达的当天晚上，他就命令部队把凤翔城给紧紧地包围了起来，并在城外架起了五十门大炮。 第二天一早，他就下达了强攻命令，1万多名战士在大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了越壕爬城行动。 但党拐子城墙和炮楼的炮火太过密集，攻城部队往返冲锋了几次，也没有取得任何突破。而部队自身却伤亡巨大，无奈之下，宋哲元只好下达了撤退命令。  部队稍做休整之后，1928年4月4日，宋哲元又指挥了第二次攻城战斗。 为了取得突破，这次他专门动用了铁头装甲车，让车辆在前面开路，士兵跟在车后慢慢向城根移动，准备着实施爆破。 谁知士兵们冲到墙根后才发现，风翔土城后面还套着一座石城墙，他们虽然把土城墙炸了一个缺口，但里面的石城墙却毫发无损。 这时，城墙上的匪兵又适时开始了反击，部队又是伤亡惨重。就这样，宋哲元从春到夏，围攻了凤翔城达半年之久。 用尽了正面强攻、滚动攻击、爬墙强攻、碉堡推进、地面结营等等各种方法，伤亡了四五千兵马，却始终没有取得任何突破。  宋哲元见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 他特意派出使者去游说党拐子，承诺只要他开城投降，就将他的七千人马编成一个独立师，仍由他统率，同时还可以给他一个省府要职。 但没想到党玉琨直接就把使者给杀了。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是古今中外都一致遵循的战争原则，党玉琨的行为彻底点燃了宋哲元的怒火，也为以后的杀战俘埋下了伏笔。 宋哲元的劝降虽然没有成功，但却在城内引起了骚动。很多土匪和居民忍受不了长期封城带来的痛苦，就酝酿着出城投降。 党拐子虽然是出身草莽，但却颇有心计。他一边用砖石封死了凤翔城的所有城门，一边又在城内大肆散发伪造有宋哲元签名的告示。  告示上模仿宋哲元的口气说：
城里的土匪和居民看到告示后，都信以为真，都想着即使现在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据城固守，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于是城里的斗志也就更加昂扬了。 宋哲元又苦攻了三个月，到1928年7月底时，宋哲元部队已死伤官兵7000多人。 这个伤亡数字，即使放在整个中国围城战争史上，也是前无古人的纪录。那最终，他是如何破城的呢？ 又派大军来增援， 深挖坑道终破城宋哲元无计可施，只能请求冯玉祥拨兵增援。这时，冯玉祥参与的第二次北伐也正好结束，兵力也有富余。 所以他就把张维玺的第三方面军从山东调往了陕西，来增援宋哲元攻城。 张维玺也是山东人，小宋哲元四岁，他也是从12岁开始，就跟着冯玉祥当兵。 但地位要低于宋哲元，宋哲元号称是“五虎上将”之一，而他只是“十三太保”之一，宋哲元做到陆兵中将时，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团长。 张维玺 但在国民军联军的西征过程中，他却立功无数，短短时间内，就当上了军长，开始与宋哲元平起平坐。 特别是在同州战斗中，他更是采用地道战的办法，用炸药轰开了城墙，一举收复了同州城，成为西北军中第一个使用此办法攻城的人。 所以冯玉祥听说凤翔城久攻不克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维玺。张维玺率领大部队到达凤翔之后，最初也想用地道战的方法，先挖到城墙根，再实施爆破。 但凤翔城不同于同州城，不但壕沟里有水，每隔100米还有一个城里通到城外的碉堡。 地道刚一开挖，就被党拐子的哨兵发现了，不但地道没有挖成，还损失了不少工程兵。 张维玺见挖地道不行，就改进方法，开始了挖坑道。先在凤翔城北的东湖附近，垂直挖下5丈多深的深坑。 然后再与地面平行挖掘，挖出的积土顺便倒在东湖里，神不知鬼不觉，昼夜不停，每天能挖20米。 为了进一步干扰敌人的视听，宋哲元和张维玺又带着7万大军天天分批兵临城下，徉装攻城。 地下的挖土声成功地被地面的枪炮声所掩蔽，所以党拐子是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张维玺的部队终于把坑道挖到城墙底，并埋上了4000公斤的炸药。 8月25日这天，宋哲元亲自按下炸药电钮，随着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了二十丈宽的大豁口。 与此同时，宋哲元早已架好的一千多火炮一齐发射，7万多人的攻城部队像潮水一般涌进城中。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完全占领了凤翔城。城内守军被打死、打伤近2000人，其余5000多人全部被俘，党拐子本人也在乱军中被击毙。 但对如何处置这5000多名俘虏，张维玺却和宋哲元发生了争执。 力排众议杀俘虏，是非曲直难定论张维玺主张只杀首恶就好，但宋哲元却坚持要一个不留地全部杀光。 久经沙场的张维玺也是震惊不已。他先是劝宋哲元说：“这太残忍了吧，残杀俘虏不得人心呀！” 而宋哲元却无所谓地说：
张维玺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规劝，只能连连叹息。 1928年8月28日，宋哲元调动一个团兵力，把凤翔城周围的老百姓，都召集到了凤翔城东的一座庙前。 宋哲元先向群众训话说：
训话完毕后，5000多名俘虏就被分批次地押到了凤翔塬上遍布各处的枯井附近。 宋哲元一声令下，只见两个士兵架着一个俘虏，飞快地跑到了枯井边。 俩人刚按下俘虏的头颅，早已等候在井边的刽子手举起了手里的钢刀，奋力一坎，只听“喀嚓”一声响，一个人头就滚到了井里。 随后，刽子手一抬脚，就把俘虏的尸身也踢下了枯井，一个杀人流程就这样短暂迅速地完成了。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刚开始的时候，刽子手们的刀法还是干净利索，但看着一个个活人瞬间变成一具具尸体，也开始神情恍惚，手里的刀也乱了章法。 围观的老百姓刚开始还感到新奇刺激，但看多了之后，精神也彻底崩溃，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拼命呕吐。 现场的官兵们虽然都见惯了生死，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砍杀俘虏，也都觉得残不忍睹，有的背过脸去不忍直视，有的直接摊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女子来，死死抱住了枯井边一个正要被砍杀的俘虏。 她哭喊着说：“你们不能杀他，他是我的人，他是被迫当的土匪！” 负责押解俘虏的士兵赶紧走上前，想拖走这个女人，但不管怎么拖，就是拖拉不开。 这时行刑队的队长赶了过来，威胁那个女人说：“再不走开，就把你一起砍了！” 结果那女人丝毫不惧，还振振有词地说：“杀就杀吧！老天爷没眼，良莠不分，我还有啥活头！” 围观的人们见她这么一个弱女子，都有如此胆识，他们的胆子也渐渐壮了起来，开始纷纷为这个女子鸣不平，场面顿时失控。 行刑队长做不了主，就赶紧跑到不远处的关帝庙前，向宋哲元报告。宋哲元了解情况后，也陷入了纠结。 这时，一旁的张维玺赶紧插话说：“今天有上万人围观，杀一个民妇，会引起公愤。” 宋哲元这才下令说：“放这一个俘虏可以，剩余的继续杀，要加强等戒，不准有人再冲过去！” 于是，屠杀继续进行。但俘虏实在太多，十几组刽子手一刻不停歇地杀了一天，也才杀了一半。 又用了一天时间，直到29日深夜，这5000多名俘虏才全部被杀光，除了那个被女子救走的俘虏之外，无一生还。 这场骇人听闻的大杀戮，很快就传遍了陕西全境。 盘踞陕西各地的大大小小的军阀和土匪，听说情况后，无不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没用了几天时间，他们就纷纷主动投降。 从晚清开始就兵刃四起的关中平原也因此而走上了安定。 之后，宋哲元为了减轻陕西人民的负担，又毅然取消了实行多年的斗捐，受到了陕西人民的交口称赞。 1929年，陕西大旱，粮价骤涨。宋哲元四处运作，筹款60万元，从外省买了十万石粮食用来赈灾。 1931年宋哲元离陕时，还收到了陕西人民送来的万民伞。 后来，宋哲元出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兼察哈尔省政府主席，组织领导了举世闻名的喜峰口抗战，发出了 “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的震耳呼号。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宋哲元先是与日军进行了不丧主权的谈判，谈判失败后，又明谕二十九军抗战，但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战败，宋哲元本人也因此而郁郁而终。 从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宋哲元杀俘虏的行为确实太过残忍、不近人道，即使是在当时，也有很多非议。 但正所谓乱世用重典。当时的陕西军阀割据严重，匪患屡禁不绝，可谓是民不聊生。 为彻底解决匪患，宋哲元用杀俘虏的方式来“杀鸡儆猴”，也有一定的历史原因。 对此，您怎么看呢？欢迎在评论区进行讨论！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