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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斋云映溪 闲坐心悠然 溪云斋·小说频道   作者：王才干 1 新春伊始，河水挣脱了冬天的束缚，潺潺流淌，逶迤不绝。舟楫来往，劳动号子此起彼伏，惊起一只只悠然栖息在乡村梦里的燕子、黄莺、杜鹃、喜鹊…… 听说腾龙镇上决定招聘一批青年干部，公允之心里顿时亮堂起来了。－－大专毕业后，一直守在这方圆不足三里的小村子，没能到更广阔的天地施展才华。几乎每当夕阳西下时，河边的倒影除了星星、芦苇，就剩下一个孤独的他。这又让公允之内心极为不满：缓慢爬行的水蜘蛛尚有远方可奔可期，我却偏居一隅，望水兴叹。 2 招聘考试第一场笔试，地点安排在一所学校里，也是公允之当年的初中母校。当公允之骑着擦得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穿过长满鲜花嫩草的乡村小路时，还碰到了同样前去参加考试的邻家小妹兰珞——她今天身穿绿呢外套，头扎红头绳，小辫子在春风中一晃一晃的。显得青春，靓丽，活泼。 允之哥，复习的怎么样？祝你春风得意哟…… 秀发在飘散，一阵幽香从公允之身边掠过，只看到前边凤凰牌女式自行车上温暖而可人的背影。 等等我，兰珞！也祝你金榜题名！公允之的声音在小路上回响，在青青麦苗间起伏，在春天里荡漾。 考试时间共两个小时。题目的难度不算低。公允之记得作文题是《如何做好一名村支书》，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范仲淹、郑板桥等人。当公允之提前约十分钟交卷时，他看到了他的学弟——比他小两届的唐塞还在认真修改、反复推敲，时而闭目沉思，时而仰天祈祷。 是的，这次考试对于唐塞来说太重要了。唐塞的家庭太特殊了——父母前后相继病故，仅靠他的叔叔、一个未娶的中年人常年替人家做勤杂工，风里来雨里去，供他读完了高中。 3 笔试成绩是在一个月之后揭晓的。公允之接到了去镇里参加面试的通知。兰珞落榜了。公允之还是在河边看日落，听到她的父亲告诉他的。当时兰珞的父亲正在垂钓，一是打发无聊的时光，另一方面也是在排解心中的愤懑。 ——她把村支书写成了村主任，偏题了。她是带着牢骚写的！ 原来，她的父亲以前就是本村的支书，因分田的问题得罪了无赖牛五，随后便遭到他家弟兄八人推磨连轴似的告状。而牛二是当时的村主任，不断在推波助澜，更想上位、成为村里的一把手。连续一年，一直告到县里。最后，县里召开会议，明确一名副县长与乡里相关人员组成联合工作组。明察暗访了大半年，才协调好。出于和谐考虑，兰珞父亲的一把手也不能再干了。支书是镇里空降的。牛二的职务也下降了半格，做了民兵营长。后来，兰珞的母亲气得动员老支书买船搞起了水上运输。再后来，还在上海宝山成立了一家水泥沙石运输公司，因起步早、发展快，已有一百多条千吨级铁船在公司里上下运转。据说，她家的资产总值稳坐宝山地区的第二把交椅。 4 公允之去腾龙镇里参加面试之前，去了一趟兰珞家。接待公允之的是，满院子的梨花香。兰珞正在阅读，娇小的身材在洁白梨花的映衬下，更显素雅，仿若仙子。 祝你前程似锦，金榜题名。将来要做就做一名包拯式的好官。兰珞的祝福里，还带着些许怅然。 谢谢！希望中你吉言。我会做好的，一定！公允之边说边举起了火炬般的拳头。 被挺拔苍翠的梧桐树簇拥着的腾龙镇政府礼堂外，考生们正在紧张地准备着。 允之兄，我将如何去协助处理好村办厂的资金问题呢？唐塞在礼堂西门对面的八角亭子里，非常认真地请教了公允之相关的题目。 公允之读大专时学的是财会，便结合自己的思考，详细加以指导。同时，又叮嘱他多做深呼吸，多抬头看看蓝天白云。 礼堂内，面试正在有序开展。鲜艳而庄严的国徽下，就是参赛选手的答辩区。台下第一排坐着五个评委，都是腾龙镇党委委员，个个神情严肃，一色黑夹克配白衬衣。——毕竟这是在选拔人才。 下面请第20号选手公允之进行答辩。主持人、腾龙镇政协咸主席戴着眼镜，拿着材料抑扬顿挫地宣读着。 创建和谐乡村是当下第一要务。对此，你将如何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主抓全镇社科联工作的高副书记首先抛出了一个问题。接着，腾龙镇镇长齐思贤习惯性地捏着右手三根手指头说道：“三农问题”，你将如何高效且稳妥地开展? 平时，公允之经常在村支书家里看看报、听听村里的新闻。对于这些问题，多多少少有所学习、了解，毕竟，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秀才也是层出不穷；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拿破仑式的人物——“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最后，公允之凭着精准的阐述、清晰的表达、优雅从容的表现而通过了这次笔试。后来，镇里直接委任他为本村支书助理。 5 唐塞没有通过这次选拔性考试，总分排名第三十一名，而全镇共招聘三十名。于是，他的叔叔又去请老支书的朋友帮着去冒雨摸黑送礼，还花费了几条大前门香烟，但最后还是名落孙山。那一段时间，唐塞明显沧桑了不少，常常感慨命运的捉弄、人生的坎坷。看着他整日卧床不起、以泪洗面，他的叔叔着急地蹲在门口直叹气、数星子…… 唐塞，你去兰珞那边吧，她那边也缺人手。公允之在副支书办公室里真诚地对唐塞说。 ……那我叔叔怎么办？唐塞皱了皱眉头问。 这个我和兰珞联系好了，叔叔也过去，正好她家沙石组那边缺人看管着。 好的，谢谢你们！我这就回去与叔叔商量、准备。唐塞一溜烟跑向他和叔叔居住的两间草房子——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就这两间房子，还是当年兰珞的父亲做村支书时，亲自带领干部群众为她家捐的。原来的三间半瓦半草的房子为了唐塞父母治病，早就买了。 6 阳春三月。春水初涨，岸边的芦苇又在一夜之间蹦高了不少。转眼间，公允之已在副支书位置上干了两年。 清明节之后，公允之接到镇里招商引资的任务，便出差去了上海宝山。正好唐赛回村祭祀父母，之后一同前行。 在过江的轮渡上，望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和来往的大型运输船只，两位年轻人心中平添几分豪情。 允之兄，这次来上海只为招商引资吗？ 当然啦。江南真是富庶之地呀！唐塞，你看，建筑巍峨而磅礴，设计典雅而时尚。什么时候，我们江北大地也会经济发达，姹紫嫣红呢？ 会的，会的，很快就有这一天的！年前，我听兰珞说，他爸爸，也就是老支书有心回村里办厂，是为了回报桑梓，同时也是叶落归根。哦，兰珞在忙完业务时，经常在我跟前提起你，说你真不简单，办事果断，有魄力。我还跟她开过多次玩笑——做我嫂子、嫁给允之兄吧，她也总是闭口不答，笑眯眯的。   王才干，1974年生于江苏兴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小说、散文等数百篇作品公开发表。  首席评论家：北乔 顾问：梁永利 刘晓平 项见闻 总编策划：风剪云 特邀主播：安心 朗诵嘉宾：水晶·简 天宝宝 李磊 三月 小暖 诚谢友情支持：雪馡儿 豆丁 夕眉 翡儿 合作媒体：《几江诗刊》《也是文学报》《齐鲁文学·诗星光》、头条《蓝色海洋诗社》《北京三味诗社》 美图来源：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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