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闻喜酒务头墓地2015年被盗,5座甲字形大墓中仅M1未被盗。确知出于此墓地的青铜器中多有“天黽”氏名,而2015年以后较集中地被各种书刊报道的“天黽”氏铜器应与酒务头墓地有关。在这些铜器中,皆铭有“天黽獻”或“天黽獻亞”氏名。本文分析了M1器组与近出的“天黽獻”器群中各器类的形制、同铭器的组合,认为酒务头墓地可能是“天黽獻”氏(或其分支)上层贵族的墓地,年代在殷墟文化三、四期,M1下限则可能晚至周初。由此可知商后期商金文中常见的商人大族“天黽”氏亦曾驻守于运城盆地,与临汾、晋中盆地其他商人族属共同构成商王国西部边域的屏藩。西周早期金文中属于“天黽”氏的獻侯,应与酒务头的“天黽獻”氏有密切关系。 注释: [1]白曙璋:《山西闻喜酒务头墓地初识》,收入《山右吉金——闻喜酒务头商代墓葬出土青铜器精粹》,山西人民出版社,2020年。本文所涉及的已明确得知与酒务头墓地有关的器物情况及图像均出自此书。 [2]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1969-1977年殷墟西区墓葬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79年第1期,图五三:5(M498:1)。 [3]李宏飞:《酒务头M1初论》,《三代考古》(九),科学出版社,2021年。 [4]同[1],第5、6页;中国国家博物馆“山西酒务头考古发现展·前言”。 [5]“匿”器在以往被著录的尚有如下器:5件“匿”爵,见《铭图》06576-06580,除06577为中国国家博物馆所藏外,余4件均为故宫博物院藏,但未给图像。这5件爵从鋬下铭文(及鋬周围纹饰)看,应属于同一组器。国博所藏的“匿”爵图像,已著录于《中国家博物馆馆藏文物研究丛书》的《青铜器卷·商》(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编号37,其形制约属殷墟文化四期。国博藏爵一足的一侧标有“56.5.23”,应是入藏时间,即1956年5月23日。由此看,这5件匿爵出土时间较早,与2015年酒务头墓地盗掘无关。此外,尚有“匿”斝2件(《铭图》10886、10887),杯形腹但平底,腹较浅,亦应属殷墟文化晚期器。另有“匿”铙2件(《铭图》15875、15876),均“传河南安阳出土”,皆未见图像,其中一件在故宫博物院。 [6][7]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殷墟郭家庄商代墓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8年。 [8]《说文》有字,小篆作字,言“蟲曳行也,从虫声,读若聘”,但是什么字,《说文》失收。《说文》有字,是“”的讹形,“”是“止”的讹变。见裘锡圭《说从“”声的从“贝”与从“辵”之字》,《文史》2012年第3期。 [9]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戚家庄东269号墓》,《考古学报》1991年第3期。 [10] Gisèle Croës,Collecting Chinese Art Part1(吉塞尔行,《中国艺术珍藏》第一部分),纽约,2018年3月15-23日。 [11] 酒务头M3出土的两件陶簋形近刘家庄北M128:2、M155:4,此二墓皆属于殷墟文化三期。 [12] 按:“獻”与“犬”通,故以上所举诸器“天黽獻”或亦有作“天黽犬”的(如天黽犬觥)。殷墟卜辞中有“犬侯”,宾组卜辞有占卜“令多子族比犬侯周由王事”,《合集》6812正,6813辞义近同,历组卜辞有卜“犬侯以羌其用自……”(《屯》2293)。犬侯活动于武丁时期,但此“犬侯”之“犬”是否即商后期偏晚之“天黽獻”氏之“獻”氏,不敢遽定。《甲骨文合集》36345为黄组卜辞,辞末有“侯”之称。可读为“獻”,其文有“……曰告獻侯”,《合集》31812黄组卜辞亦有“……告獻侯”,可知“獻侯”商末即有,如果此“獻侯”与天黽獻氏为同氏,则西周之獻侯是承商末之称,但已为周王重新册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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