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穿越春秋 想起了易牙烹子

From the zero point coffee 零点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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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处在一个特别的时代，用时髦的话说就是互联网+或是大数据时代，这个时代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就拿阅读来说，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思想灵魂的穿越。

最近，手边正读着罗敷的《这么慢 那么美》，读不完，就下载在手机里，候车、远行都可以随时打开阅读，一刻之间就沉浸在罗敷描绘的北欧生活里，因为一句话，一个词，一个细节，就可以去百度下，扩展阅读面，或忆起曾经的一段旅程，或纵横千里、穿越千年时空。

罗敷在书中说，一位出差到挪威的朋友回来抱怨，上午10点之前基本上喝不到咖啡，咖啡店最早也要到10点才开门，而下午6点又准时关门歇业。碰到星期日，所有商店一律不营业。其实在美国的很多地方也有同感的，记得那次傍晚六点多乘火车到了波特兰，夕阳映照着整洁干净的街区，难得看见几个行人，想找个店吃东西却见大部分餐馆都下班了，只有麦当劳还开着。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心想这下可以尝尝当地的美食啦，又见餐馆挂出“老兵纪念日”休息一天的牌子。

接下来的旅程也让人十分感慨，在繁华的街区里，虽然一座座现代化的商场林立，让我吃惊的是总能看到大型的商场里出售旧衣物，在最有名气的鲍威尔书店里更是新书旧书同时售卖。人们毫不忌讳地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衣物和泛着旧时光回忆的器物。

罗敷也说，“在挪威，假如有一天你为孩子过生日，拆开礼物盒，看见里面是洗涤干净的旧衣物，千万别大惊小怪，这在当地已蔚然成风”。

如果哪天你发现你的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像极了大名鼎鼎政界“那谁谁”，不用猜了，那就是他。因为在北欧四国达官贵族和平民没有明显的差别，不仅是住的房子、还有用的车子，都和邻家没有两样儿，只是工作分工不同罢了，出门遇到了都会礼貌友好地打个招呼。

真能这样吗，十个中国人会有二十个疑问，他们和邻居一样很少开车，出行经常是一台自行车，平日里也会去超市里采买一周的食品蔬菜，鱼、肉、土豆和蔬菜都是一个产地、一样的价格，即便有钱，外出就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在中国的传统意识里，君王是至高无上的，君臣之间，乃至父子之间、夫妻之间都有不可逾越的纲常礼教，串起这些社会关系的是服从，而非异邦的管理关系、制约关系，在这种文化氛围里，仰望权力，似乎就是扎进血液里的一种根脉。

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属下猜度领导者偏好，极尽讨好逢迎之能，也就成了“离离原上草”了。

中国古时候就有“易牙蒸子”的典故，讲的就是春秋时期大臣巴结齐桓公，不惜舍爱子蒸而食之的故事。

这则故事出自《管子.小称》。

管仲是春秋时期齐国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后人尊称为管子。官居齐国上卿，也就是现在的总理，有“春秋第一相”之称，他的主要论述整理成《管子》。

其中一段讲的是齐桓公探望病重的管仲，借而问政。

管仲答曰：“夫易牙以调和事公，公曰：惟烝婴儿之未尝。于是烝其首子而献之公。人情非不爱其子也，于子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喜宫而妒，竖刁自刑而为公治内。人情非不爱其身也，于身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子开方事公，十五年不归视其亲，齐卫之间，不容数日之行。于亲之不爱，焉能有子公？臣闻之，务为不久，盖虚不长。其生不长者，其死必不终。”

齐桓公说:

“仲父的病很重了，如不讳言而此病不起，有什么嘱托我的吗?

”管仲回答说:

“您即使不来问我，我也要有话对您说的”

于是管仲说了上面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说：我若不在了，您要远离易牙、竖刁、堂巫和公子开方这四个人啊。

这四个人都是齐桓公的宠臣，很能哄齐桓公高兴，都有一段感天动地的故事。

易牙的故事最为撼动人心，典故成了有名的成语。易牙原本是个非常优秀的厨师，直到现在也被奉为中国厨师的祖师爷，齐桓公很喜欢吃他烧的菜，有一次，易牙做了一个烹乳猪给齐桓公吃，齐桓公感慨说，乳猪这么好吃，不知道婴儿肉也能这么好吃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易牙为表忠心，真的杀了自己的幼子烹了一道菜来给齐桓公吃。

公子开方也是齐桓公的一个臣子，可是并他不是齐国人，而是卫国的公子。他放弃了卫国公子的地位来服侍齐桓公，据说他的父王去世他都没有去奔丧，一心侍奉齐桓公，齐王感动地说，公子开方爱我胜过爱他老爸呀。

竖刁的事迹就更血腥了，“竖”古时专指被阉割的男人，也就是太监。竖刁原本是一个贵族家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到宫中服侍齐桓公，后来成人了，就意味着他不能再留在宫里做事了，于是被父母接回了家里。按理儿说，他在宫里伺候过齐桓公，回地方捞个一官半职，娶妻生子，过上小康的日子不成问题，可是竖刁为了能继续侍奉君王，竟然拿剪刀割下了小弟弟，这对于常人来说，阉割比死还痛苦，齐桓公听闻后非常动容“这小子，爱我胜过爱自己啊。”

另一个人是堂巫，会占卜算卦，也非常会讨君王欢心。

管仲分析说，这几个人为讨好君王甚至不惜杀掉自己的孩子，不惜阉割自己，不惜背叛自己的父母和王国，岂能真心扶持您呢。

齐桓公也确实听取了管仲的意见，废掉他们的官职。

可是，一段时间以后，没了易牙，食不甘味，没了堂巫，还生了怪病，没人破解圆说，没了竖刁，后宫混乱不堪，赶走了公子开方，上朝似乎都缺了条理。于是又重新启用了这四个人。

可是不到一年，四人就作乱架空了齐桓公，最后就连餐食都没人侍奉。

直到一天，听一个老宫女说，四人已经瓜分了齐国，公子开方更是联合卫国占去了大片国土。

不长时间，齐桓公便在悲愤和饥寒中死去，因感到无颜见管仲，以头巾掩面，数十日后才被人发现抬出掩埋。

春秋乱象虽说已经久远，可是讨好上司、阿谀奉承的潜意思，却根深蒂固，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根除的。尽管当下查处贪腐，倡导亲民爱民，可是，每逢官员巡视调研，仍然有人会兴师动众，猜度迎合，甚至会在必经之路和一些公众场所精心导演一出出真人秀。

《那么慢 这么美》中的情景距离我们的日子还有多远，说远，也许是又一个千年，说近，也或许就是一转身、一念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