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小心,《二晃》就成了一个近两万字儿的中篇小说了。——蚯蚓耍成了蟒,实在没敢想。 这真的是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到的。不要说朋友们说我写不了中篇长篇,连我自己也清楚自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这就像司机,我就是个C照,拿一辆加长公交车给我开,我肯定拢不住。其实,《二晃》我原本是要写一个老是长不大的没有责任心的妈宝男的,字数就初步设定在2000-3000之间。 写这个小说的灵感也是来得特别特别偶然。前几天我走过钟楼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在广场上闲晃荡的年轻人。他们那么无聊的样子,都蹲在花园边沿上耍手机。那个样子,好像实在是无法打发时间,于是就埋头打游戏。——灵感就产生了,我忽然觉得应该写一写一些老也长不大的孩子的小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到,由于独生子女的渐次长大,这样一个类型的人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越来越多:他们不是能考到大学的那么优秀,也不是吃喝嫖赌偷的那么糟糕,他们就是这样一副状态,叫人非常发愁,想放心不能放心,恼火吧不能恼火。他们一直都是个咋也不起兴儿的样子,不温不火,不高不低,好像他们从人生的一开始就是一种躺平的姿态。生活没目标,人生无追求,一天稀里糊涂地混着日子。而且,还大多数是家里视为顶梁柱的男孩子。你说他们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儿吧,他们还真不是;但是你想指望他们能独立生活起来,叫谁看了都没有希望:啥都不想,啥都不干,啥都不管。他们唯一的爱好,就是胡溜达,扎堆儿耍,无所事事。这是一个让我们看不到前途在哪里的群体,他们在拿自己不好不坏的状态暗暗地啃着父母,啃着兄弟姐妹,将来还要啃自己的妻子儿女。 这样的孩子现在已经不是少数了,他们就像个池塘,一开始灌注进去的就是死水。一个人自打年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摆出一副躺平的姿态,想一想,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且,这个群体渐呈越来越多之势。 我觉得成这个问题急需引起社会的关注。 他们的出现,看似他们身上的问题,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父母的问题。我想说的是:一味地舍不得让孩子经历,那么你就是在精心培养一个肢体健全思想颓废的废物。 于是乎,我就开始动笔了。 不过,世上的事情,很多是由不了自己的。我把《二晃》写到2600多字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故事还远远没有展开,还不能中途就生硬结束。虽然它的发展究竟怎么样,在我心里也还没有一点儿影子。限于自己每天只写2000-3000多字的写作习惯,我赶快收了尾。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几个部分就像水龙头,二晃的故事也就那么缓慢但不停地滴滴答答地发展着。我就像是个放牛娃一样,跟在后面记录。 现在当《二晃》终于完整画上了句号的时候,回想一下整个过程,我不禁哑然失笑。我感觉自己就像我们生活中的一些女人:本来出门要去买个披肩,结果买了件风衣;本打算买个炒锅的,结果拎回来一包餐巾纸。——随意性太强了。 《二晃》的故事真的就是这样随意流淌出来的。 余华在讲他写《活着》的时候,说他在北京写完了解放前那一部分,然后就卡壳了。他就回到了老家盐城。忽然有一天,他突然找到了点儿灵感,才开始了《活着》解放后的那一部分。他把自己的写作比作水龙头,水龙头只有在有水的时候你拧开才能出来水,没有水的时候你咋样拧也出不了水。这里所说的水,就是你写作的那种感觉。 而且,写作这事情,往往还是这样的,写着写着就由不了作者了。比如,列夫·托尔斯泰本来想写个妓女的,但是真正动笔写开了之后,结果却写成了《安娜·卡列尼娜》。再比如,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没打算让田晓霞死,可是他发现由不了自己了,田晓霞不得不死。小说里的残酷,是对他深深的刺激,却是小说发展的必然。写小说,很多时候就像是自然流淌的河流,你怎么改道都不行,它有自己的线路。《二晃》的故事,就是这样像河流一样流淌出来的。 《二晃》之所以能写这么多字儿,有两点必须说一下。 第一个是我对写作的认识。写作的人一定要有“没事找事”“没话找话”的能耐。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在写的过程中,不断地找到了那么多故事,越写越多,就像挖红芋挖洋芋挖花生一样,一动就是一大串子,扯不断,都在一块儿牢牢地纠扯着。比如光子的出现,比如喜来的出现。 第二个是我每天只写2000-3000字的习惯。我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有个习惯:不贪,不断,不给自己造成压力。我不想因为有一天做的过耽误了其他事情,或者扰乱了自己的节奏。所以,写作就成了我正常的工作生活之余的捎带品。必不可少,但绝不中断。 你见过跑马拉松比赛没有?那些跑得好的选手,永远都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凡事都是一样的道理:悠然,才能持久。凡事,心急和太贪,都有点麻烦。 由于是第一次写这么多字的东西,如何结构曾经很让我犯愁。——咋样能把二晃这个人物形象用故事把他表现出来呢? 好在,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在很愁很愁的事情面前反而彻底放开了:管他呢,故事咋发展就任它随意发展,那样形成的自然结构就是结构吧。于是,《二晃》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结构不咋样好,但也不是非常的差。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语言了。写作这么些年,我慢慢觉得自己的语言基本成熟了。我一直觉得,语言有味道了,文章才能有味道。另外,无论怎么样,语言一定要干净,利索。干净不是不说脏字,而是把一些避不过的脏字说出来,读者因为觉得非常贴切而感觉很美很干净。 写作,说到底就是在耍语言功夫。《二晃》的语言,基本还能凑合。 我对自己的第一个这么多字的小说没有什么指望,就是个完成了自己每天写作任务而已。有读者朋友希望我投稿,我的态度是:暂时所以作品都不投,就先发在我的公众号里,让它们成为唯一的存在。 我不想投稿的原因很简单。这就像果农种瓜果,如果你是打算要卖的,你肯定要想办法用膨大剂,大量施农药,要想办法上色,好让它们有个好卖相。写作呢,一样的道理。如果想心里想着是本着发表的目的写的,你肯定就会考虑应时不应时,符合潮流不符合潮流,迎合不迎合读者的口味儿。那么,你写出来的东西就多多少少有点走形,有点变味儿了。 八股文,馆阁体,它们为什么被人诟病,因为它们是在一个框子里,要求要是一个模式。——这样的文学作品有什么意思呢? 我的文章都走随意的路子,《二晃》自然也是。最后,套用一句名人的话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都跑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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