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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通南巴 我们习惯所称的通南巴，是对川北通江、南江、巴中的简称。 位于大巴山南麓的通南巴，地势险要，物产丰富，是四川军阀田颂尧多年盘踞的地方。田颂尧以通南巴为依托。常与各路军阀角逐.使这里的人民群众倍受军阀混战之苦。 我们四方面军进入四川的时候，军阀刘湘与刘文辉争霸四川的混战，正在激烈地进行之中。四川所有的大小军阀，几乎全部卷入了这场狗咬狗的混战。当然.盘踞川北通南巴的田颂尧，也卷入了这场规模空前的混战。 卷入这场混战的大小军阀，为了填补巨额的军费开销，横征暴敛，搜刮乡里，更加残酷地压榨人民群众。而盘踞在通南巴的田颂尧，压榨人民群众的名目和手段，比各路军阀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地的人民群众气愤地说“自古未闻粪有税，如今只有屁无捐”不仅如此，他们为了饱肥私囊，还强迫大量种植罂粟，每年以征缴“特别捐”为名，征缴大量的鸦片烟土。如果有哪一家不种罂粟，他们就要征缴所谓“懒税”。哪家交不起“懒税”就难免要受皮肉之苦。由于当地大量种植罂粟，用土法熬制鸦片烟土，使许多男人染上了吸毒，农业上的主要劳动力，不得不由妇女承担，因为连年的兵灾匪患·捐多税重，当地的许多人民群众，有田不能耕，有家不能归，在饥寒交迫中苦熬苦受。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四川大小军阀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不满，他们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揭竿而起，进行反抗。在川北的许多地方，也发生了多起群众斗争。听说，从一九三二年九月开始，在通江、南江等地区，就爆发了农民抗捐运动，其规模之广、声势之大，令田颂尧胆战心惊。一直到我军进入川北之时，这场抗捐斗争仍在进行。 我军突然进入川北地区，是军阀田颂尧没有想到的。 那时候，田颂尧正调动三十一个团的兵力，几乎到了倾巢而出的地步，投向军阀刘湘这一方，同军阀刘文辉在成都打得不可开交。我军就是乘敌人后方兵力空虚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川北的。我们在翻越过大巴山后，领导上在苦草坝决定兵分三路，迅速地夺取通江、南江、巴中。由于当地的群众性的抗捐斗争方兴未艾，我军在扑向通南巴的行程中，一路宣传红军的革命主张，得到了沿途群众的热烈欢迎和拥护。 我记得，我军兵分三路之后，以七十三师为右翼,向西攻占南江以十师为左翼，向东攻占洪日;方面军总部率领我们十一师和十二师居中，直扑通江，进取巴中。我们在扑向通江城的路上.所经过的大小村寨，都受到了群众热烈的欢迎。他们听了我们宣传的革命主张，打心眼里拥护我们，热情地为我们烧水送茶;主动地为我们争先带路，积极地要求参加红军队伍。我们望着沿途热情的群众，直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恨不得一下扑到通江城。 为了打好入川的第一仗.尽快取得立足之地，我们沿着大通江疾进。放眼大通江两岸，山崖陡峭，怪石狰狞，山路崎岖，水流急湍。虽值隆冬时节，但却阳光灿烂.到处一片葱绿，与风雪交加的秦岭、巴山相比，真象步入了另一个世界，有不少同志由衷地感叹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立足没问题!” 我们正在向通江城前进，驻通江城的两个营敌人.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赶到瓦石铺来送死。原来，敌人妄图阻止我军前进，却被我十二师先头部队歼灭了。接着，我十一师和十二师部队，出敌不意，乘势向前，以疾风扫落叶之势，于十二月二十五日，又歼灭了通江县城的民团，一举解放了通江县城。然后，我军乘胜向前推进，控制了通江的大部分地区。十二月二十六日，方面军总部抵达通江县城，并举行了隆重的入城仪式，庆祝我军入川解放通江县城的胜利。 通江县城，一面傍水，三面临山，住有千余户人家街道两旁的店铺、民房，多为木质结构的建筑，看上去大都破烂不堪;唯有一座孔子庙，一座天主教堂，看上去还象个样子;由街上走过的男女老少，面容憔悴，衣衫槛楼，勾勒出通江民不聊生的贫穷景象。 我们在通江县城没有久留，接着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卷入四川军阀混战的田颂尧，一见我军攻占了他的后方，慌忙往回调兵，企图收复失地。田颂尧的第三师罗迈琼部，兵分两路，由李炜如、刘汉堆带领，分别进抵至巴中、南江，妄图趁我军立足未稳之时，重新从我军手中夺回通江县城。在此同时，刘茂恩的六十五师，也从陕南酉乡向万源开进。根据方面军总部的意图，为了从速在川北打开局面，决定集中兵力，狠狠打击田颂尧部。当时的兵力部署是;以十师的两个团担任阻击刘茂恩部的任务;以七十三师的全部，迎击第二路刘汉雄部;以我们十一师和十二师进至通江西部地区，迎击第一路李炜如部。以打破敌人夺取通江的梦想。 十二月底，我们进至鹦歌嘴一线，选择好有利的地形，准备迎击来犯之敌。不久、李炜如带领陈宗进旅和万选青旅一部，沿着巴中通往通江的大道，气势汹汹地向通江进犯。我军凭借占领的有利地形狠狠地打击了来犯之敌。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来犯之敌被我们击溃，我军乘胜进草马家坪、杀牛坪地区。但是，由于敌人死死守住了山垭口，使我军几次冲击均未奏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听说是带路的老乡。掏出了一个锦囊妙计，让我们绕到敌人的背后山，说川军就怕打屁股后头。于是，领导上派出部队迂回到山后，果然打乱了敌人的阵脚，歼灭了一个多团敌人，一直追到清江渡地区，打退了七个团敌人的多次反扑，使得敌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紧接着，我军又攻占了巴中县城，继之攻克了南江县城。这之后，我十一师三十三团在通江以南击溃敌人一部，占领了通江以外的要点得胜山，刘茂恩的六十五师，也因四川军阀拒绝其入川，奉命撤出了万源县城，灰溜溜地退到巴山北麓去了，我军在进入川北的一个月时间内，接二连三地连连告捷，歼灭敌人三个团击溃敌人八个团，在通南巴地区立稳了脚跟，初步实现了预先的战略设想，为开辟和扩大川陕根据地创造了条件。 之后，我们十一师驻守在得胜山一线。我被任命为三十一团团长，团政治委员是叶成焕同志。叶成焕同志是河南新县叶家畈人，出身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他参加红军后进步很快，不仅会做思想政治工作，带兵打仗也有一套办法。在我们“搭伙计”期间，不管是在团里这段，还是后来在师里那段，都能心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工作任务。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我们改编为一二九师，开上了华北抗日前线，我在三八六旅任副旅长，他在七七二团任团长。在山西武乡县长乐村战斗中，他指挥果断坚决，在反击日军粘米地旅团反复冲锋中，不幸头部中弹壮烈牺牲。 当时，由于田颂尧的反攻部署尚末就绪，领导上决定利用这有利时机，让部队的多数同志进行休整，抽出少数同志执行工作队任务，深入发动群众，实行土地革命，建立党的组织，成立政权机构，清剿流窜土匪，开展戒除鸦片，组织地方武装，扩大红军队伍，使这一地区的群众性的革命斗争，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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