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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宫:一座道观背后的政治玄机

 大遗产 2022-12-08 发布于北京

在13世纪

全真教的鼎盛煊赫中

永乐宫被建造起来

围绕它的修建

全真教派、蒙古统治者、佛道各方

各怀心事

金兴定四年(1220年)丘处机率尹志平、李志常等18弟子进谒成吉思汗。

摄影/王江山

01

永乐镇上的陌生人

公元 1240 年,山西芮城永乐镇。一位中年道士风尘仆仆地向镇上走来。他看上去非常疲惫,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看便知乃非常人。他叫宋德方,字广道,号披云子,莱州掖城人(今山东省莱州市),是元初全真教著名道人丘处机的得意弟子。

宋德方在镇上四处张望,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废墟。如果说 10 年前是这样一副光景,他还可以理解。那时蒙古与金国交战正酣,位于中条山之南,黄河之北的永乐镇,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历来是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

 1231 年,蒙古大汗窝阔台攻陷河中府。按道理讲,蒙古人早已在山西站稳脚跟,永乐镇为什么依然没有恢复生机呢?宋德方决定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好在全真教在北方影响甚广,到处都有传道据点,永乐镇自然也不例外。这里还是被全真教奉为鼻祖的吕洞宾故里。当地老百姓特地建立“吕公祠(又称纯阳祠、永乐祠)”纪念他。

当时的吕公祠已经改祠为观,并有道士住持,成为全真教据点之一。可这里说是道观,实在勉强,只不过是在破败的祠堂周围,增修几堵墙,建了一座门。宋德方很不满意,召来观里同仁,商量重修纯阳祠,并提出“易祠为宫”。但是,称之为宫的道观,是道教里最高规格的建筑,不但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还要有朝廷的批示。宋德方的设想非常美好,可他有能力实现吗?

宋 12 岁弃家学道,是 1220 年跟随丘处机西行朝觐成吉思汗的 18 弟子之一。当初,丘处机被成吉思汗赐号神仙,掌管天下道教。丘处机东返时,成吉思汗还遣使劳问 :“朕常念神仙(按指丘处机),神仙毋忘朕也。”

凭借宠遇,丘处机东还后,在北方创观造宫,极力扩张,全真教大盛。而任“提点教门事”的宋德方,在丘处机去世后,壮心不已,建立宫观达到百十余处。

宋德方就是传说中的业界精英。然而,永乐宫的修建,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容易。最初,纯阳观道士以及百姓非常兴奋,都以为有个国家级工程要落户当地,并举行仪式,由当时的驻军元帅张忠和道士王志端一起,把纯阳观并地基状况呈献给宋德方。此外,驻军部统张兴施水地 30 亩,当地群众也贡献“磨窠一区”。

在大家的支持下,的宋德方一方面准备筹建工作,一方面上报朝廷请求修建事宜。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后三四年间,永乐宫的营建工程毫无进展,陷入停滞状态。

02

宋德方的难题

工程进展不力,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宋德方身上。当初,宋德方进入山西传道,其实背负着更重要的使命。丘外机去世前,托付宋德方重新编纂刊刻道家经典《道藏》。1235 年,全真教掌门尹志平命宋德方禀承师意,在平阳(今山西临汾)率众镂刻道藏经板。

这是一件工程耗大繁复的工程。此间,宋德方奔波数万里,一方面募集资金,另一方面在中阳、晋、绛设立四局,后在太原设立七局,潞、泽设立二局,此外还在陕西、河南等地设有十四局,共设有二十七个经局,汇聚各方精英,进行编纂整理和雕刻制版工作。

此外,还另设六局作为印造之所,前后使用工人达三千人,文本数量达七千八百余卷,工程规模之庞大,任务之繁重,由此可见一斑。

可以说宋德方把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这件事上,无暇顾及永乐宫的修建工作。直到 1244 年,宋德方在基本完成《道藏》的刊印后,才开始继续主持永乐宫的筹建。可以说,他对永乐宫是相当偏爱的,甚至有在此逸养天年的打算。

可天不遂人愿,刚有点起色的营建工程,又被一把野火烧尽。更令宋德方郁闷的是,他向朝廷请示修建永乐宫的报告,一直没有批示下来。这其中,有一个很微妙的原因,那就是蒙古对全真教的态度转变。

虽说蒙古采取多元化的宗教政策,对于佛教和道教两派一直采用平衡策略,但因为蒙古帝王大多偏好藏传佛教,所以还是有所“偏心”。宋德方筹建永乐宫时,朝廷置之不理好几年,可同时期却在山西五台山,投入巨资,大规模修寺建庙。

这幅《朝元图》,是我国中原地区现存画面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古代绘画精品。画高4.26米,全长94.68米。

此外,基于对南宋战争的考虑,蒙古正在大力扶持中国南方的另一个道教教派——天一教。与此相比,金国灭亡后,北方的全真教利用价值锐减。1244 年,身心俱疲的宋德方来到终南山北麓的大重阳万寿宫,在此闲居休养。

这一年的春天,应窝阔台次子阔端大王之请,他做了大概是他人生最后一场重大的醮事,连续七天七夜,事后被赐予“玄都至道真人”的称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因此借机向上面托关系,第二年蒙古终于下达了“有敕升观为宫”的旨令,并赐予“纯阳万寿宫”的称号,同时晋奉吕洞宾为“天尊”,永乐宫显赫的宗教地位终于得以确立。

此后 3 年,永乐宫的工程依然没有丝毫进展。1247 年冬,宋德方染微疾而逝。遵照他生前遗愿,将其灵柩由终南祖庭迁葬到永乐宫。又过了两年,由宋德方辛苦百端完成的《玄都宝藏》的道藏经板,从平阳的玄都观转移到永乐宫来,终是和他魂归一处了。到底永乐宫最后是如何建成?宋德方的道藏如何被忽必烈毁掉?想知道永乐宫更多尘封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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