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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毛姆，我想在这个英国人的文字里难以找到令人眼前一亮的标签。深刻？冷漠？辛辣？刻薄？单从文学角度看，这类标签似乎跟我们平时吃的家常菜一样，味道或许不错，但就是太普通。普通，没错，味道平淡，平常，而且很难给人制造深刻印象。在菲茨杰拉德时代，这样的文字在英美作家里就能找出一大把。 但凡另类、刺激的，有个性且制造话题的，比如意识流、荒诞派，比如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后现代主义，这些标签同样与这位英国小说家无关。毛姆的小说表面看上去就是这样，平铺直叙，没有标新立异，没有很特别的手法。这位小说家始终只是小说家，单纯的小说家。他明白他文字的本质是，故事，是的，他写的大部分是有趣的故事，而且是用一种看似简约，却又清晰、生动的手法。 不得不说，毛姆的作品，给我印象最深刻的特点是——人性。他也在用小说讲人性。关于人性，他拥有敏锐的洞察力，精准的判断，微妙的剖析。 提到人性，就必然离不开人物。人物的刻画是毛姆的拿手好戏。《月亮与六便士》和《刀锋》的两个奇葩主人公，一个狂热地追求艺术，另一个孜孜不倦地探寻某种或许从未存在的“神秘主义”。两人索求并实践生命价值、人生意义。但故事出彩的地方不仅限于主角，因为故事里出现的几乎所有角色，毛姆都有用精妙且充满智慧的文笔描绘。 其中又以女性角色居多。例如下面这段：
（我们知道毛姆本身就是基佬属性，但或许他也是个直男癌，不难看出一些歧视女性的描写） 早期的毛姆，对于女性的偏见则更显露骨。在他的早期作品《面纱》和《人性的枷锁》里，经常能够看到不少对于女性愚蠢、庸俗及虚荣心方面的刻薄描写。从毛姆的人生经历来看，似乎早期的毛姆更多持有某种虚无主义思想。而在后期作品中，尽管这种思想仍隐约可见，但随着自身观念及心智的成熟，不难看出，毛姆在更多地转变为一个观察者的身份，他在以更客观、更超越性的眼光描写。 在我眼里，毛姆感觉更像是一位十八或十九世纪初期的传统作家。说他传统，因为叙事风格上，毛姆的小说更近似于福楼拜或莫泊桑。这一点也不像一个活跃于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作家。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作家，大多是卡夫卡、乔伊斯、普鲁斯特，少部分是福克纳、海明威，还有芥川龙之介。这里要另外说明的是，在文学领域，传统并非贬义，主流或非主流也绝非意味褒奖。 毛姆对自己的评价是，通俗作家，二流水准。这十分中肯。托尔斯泰和巴尔扎克是传统意义上的一流。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流，绝望，残忍，但常读常新。 说毛姆是经典作家里的通俗作家是没错的。 我们不少人喜欢这位通俗作家，喜爱阅读他的作品，不仅是因为他的聪明，他的现实主义，也同样因为他的文字带给我们的亲切与熟悉。他的故事适合我们多数人的阅读习惯，也符合文学爱好者，尤其是小说爱好者的欣赏标准。但最有亮点的还是，他为笔下注入灵魂的每个人物，他们生动的形象，极具话题性且令人唏嘘，这些人物，凡是认真读过小说的人，大都会记忆犹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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