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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校长对话: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顶尖杰出的人才?

 莫为天下先 2022-12-15 发布于湖南

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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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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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cation

问答返校季

近年中美科技较量白热化,逐步剑指未来科技人才培养。中国科学院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都以培养尖端、前沿科技领域的学生为时代之要务,而且两所学校都很年轻,均成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对于中国未来科技人才培养的“术”和“道”,这两所高校如今都在尝试不断“另辟蹊径”。

《问答返校季》 特别节目--专访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大学第七任校长 丁仲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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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科技大学校长 史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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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莉:有科学、有技术才能够抢占新兴产业的制高点。

丁仲礼:一定要认识到新兴产业是一个赢者通吃的行业,只有做得比别人更好,才能说是抢占了制高点。你必须培养出大量的人才,那么我们现在的人才培养体系,恰恰是在这个方面,存在着很大的缺陷大学学校都很清楚,要根据社会的需求、市场的需求自主设立一个学科,这是很难的。比如说集成电路很重要、人工智能很重要,大学要大量招生,希望培养大量人才,但是学校其实是做不到的。因为研究生指标是要分配的,没有指标,即使你有这个想法、有这个能力,你也培养不出来人才,这样我们就会滞后于这个世界的发展。人家能培养出来,比如说当年美国培养了大量IT、信息产业人才,后来又培养生命科学产业,现在是人工智能产业人才,它自然抢占了制高点。我们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快速响应的机制,我们就很难从“赢者通吃”的概念出发,那么我们还会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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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高考状元一度扎堆金融、管理等专业的现象由来已久。多年来,香港更是被诟病,青年精英人才多流向金融、贸易领域,在科技领域的建树乏善可陈。

丁仲礼:现在社会上绝大部分的高考状元,都去学管理与金融,有几个去学数学、去学物理的?

吴小莉:这是为什么呢?

丁仲礼:不敢随便猜测,可能因为这两个专业毕业后赚钱多,至少家长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们有状元最后没有来国科大,国科大的招生老师很伤心。我说我们不要去争,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念书什么时候考到全班第一过?从来没有。人与人智商的差别不是很大,国科大这样的训练,只适用于想当科学家的人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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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2005年,钱学森先生发出这样的感慨,它被看做是中国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绕不开的一道艰深命题。

丁仲礼在采访中直言:“对中国的本科教育有看法”,他说:本科教育要注重打好基础,而非过度追求发表论文。对此,港科大校长史维则鼓励学生们要把校园当做“生活实验室”。

吴小莉:“为什么中国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是教育界一个很深的命题,您觉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丁仲礼:首先,中国的教育在于培养一代一代的杰出人才,但现在缺少最顶尖的人才,学校一定要保证,要把学校能组织到的最优质的教学资源提供给学生,这是最核心的。要不然好多东西都是虚的,讲文化、讲体制,这些都是虚的。根本的一条,是让学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前走。我现在没有“巨人”,但是我有“高个儿”,“高个儿”培养出来的比你更高,慢慢就会变成“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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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科技大学校长 史维

吴小莉:有没有学生跟校董会提出,一些大胆到你们都觉得,最好不要在校园里尝试的实验?

史维:只要不违法,我们都是绝对提倡的。这是我觉得最重要的地方,要不然我们就不是大学了。过去这一年多来,当然有很多地方有挑战性,可是我们就是一再自我提醒:一定要保住这个最基本的原则。这个原则同样可以应用在研发、创新上,希望学生和同事,不要画地自限。我们校董会在两年前,主动提出建议:可以把学校的盈余,就是原来存起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的钱,每年拿出一些,学校来做天使投资,这并不是为了赚钱。

我们同事做了一个短片,讲一个校友决定要当计程车司机。我觉得很好,这完全是他的自主选择,他非常享受这个行业,为此我们同事特地为他做了一个短片。所以我们并不认为,事情要贯以一个标准,职业要多元化。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要觉得这是你愿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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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发表论文认为:无论能否研发出疫苗,新冠病毒可能会陪伴人类到2025年。

疫情之下,对于科学领域的反思,史维表示:从新冠疫情中,可以看到科学不只与技术紧密相连,它与政治、心理学、经济、文化等领域,都紧密相连。当前的思路不是要消除学科之间的界限,而是要尽早触发我们对特定问题的敏感程度。

吴小莉:我们怎么理解“对于特定问题的敏感程度”?

史维:疫情是一个历历在目、最直接的例子。新冠疫情,让大家想办法严防严控的同时,也让学校从教学研究、政策支持、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能及时地做出反应和思考。所谓“敏感度”,就是我们要以一个当事人的角色来看这件事。在传统定义中,学校被叫做“象牙塔”,因为学校跟社会的实际脉动有差别。其中也自有原因:从历史上来看,学校能够让一些不受柴米油盐约束的人,安心地传道授业解惑、做研究。我们一方面想保持这个精神,另一方面,学校不能仅仅用原来的态度留存在社会的一角,用很冷静的、有距离的眼光来看待当今社会。我们不是观察者,更不能只当评论者,我们必须要做一个参与者。现在科技发展的速度和弹性,可以让大学能够更充分、更全面地直接参与,这就是所谓的“敏感度”:社会的事情,也就是我们大学的事情,因为大学就是社会的反映,这变成一个很明确的互动。

再一方面,社会实况的演变可以给大学的研究选题新启发。以前做研究,我们有很聪明、很有造诣的学者,我们会想什么题目是最难的、最领先的、别人做不出来的,那我来做。但是现在,不管是疫情也好,全球变暖、能源发展、人口老化、财富不均等,这些都是非常大的题目。这每一个题目,都是跟大学有直接关系的。所以我的看法就是:港科大主张各个成员能够在选取科研课题时、在保住选题逻辑的同时,也要看港科大及香港的其它大学,能够在香港或者世界上做出什么样的具体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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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苏珍妮

编辑:孟涵 马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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