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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李金虎 张莉:【回忆那个年代】(散文)

 三秦文学 2022-12-18 发布于山东

回忆那个年代
作者:李金虎   张莉
一九七九深秋我出生在中国版图上一个叫武威凉州的地方,我的家乡地处凉州东部,腾格里大沙漠边缘,史书记载西汉至十六国“五凉”时期,我的家乡属武威郡姑臧县辖区;昔日的辉煌在历史的长河里流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时间在岁月的洗礼中走进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可以说是文化、经济、物质一穷二白的时候。那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房子都是胶土和麦草和成泥用木头模具拓成长方形的土块盖成房子,人口多的盖多几间,人口少的盖三间、一间库房,一间厨房、一间堂屋。在堂屋盘个大炕夏天一张席、冬天烧火炕。也许就是这不起眼的几间土块房子成了每个家庭遮风挡雨后最最幸福的港湾。
那种感觉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曾记得,大人们在外犁地、种粮干粗活,孩子们放学后打草喂猪、放牛。一年四季忙碌得没有一点时间让一家人在一起放松的时刻。唯一的放松,莫过于忙碌了一天后回到家吃饭的那会儿,在炕上摆上小炕桌,炕桌上摆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物,也许是几碗炒绿辣子拌面、也许几碗洋芋沾蒜、也许是几碗酸饭……吃什么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年代一家几代人在贫穷和困难的条件下吃出菜的香味来。大人们吃出使不完的力气,孩子们吃出了说不完的开心。
现在的我常常想起在凉州农村老家儿时生活场景。尽管过去多少年了,老家的生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为何我常常想起那段岁月。“炒绿辣子拌面的味道、洋芋沾蒜的味道、酸饭的味道”……甚至会想到早上起来后满身上都是“炕烟油”的味道、什么“猪粪味、牛粪味、鸡粪味羊粪味”都是永远那忘的记忆。
每年的三月中旬左右是老家种麦子的时候。因为腾格里大沙漠的缘故,自然环境和风沙的侵袭非常严重,世世代代辛勤耕作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受了不少风沙的欺负。每一次风沙来时临都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勤劳勇敢的祖辈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与自然环境和贫困做斗争。
也许是一种精神,也许是对这片土地的依赖,不管自然环境怎么样,每年春种时,一家人戴着草帽,扛上一副犁,拉上架子车,车上拉上种子和年幼的孩子,赶上两头牛或是两头驴,带上一塑料桶熬伏茶和凉州特有的烧馍馍,在田间地头开始一天的劳动。渴了就喝一口熬伏茶,饿了一口烧馍馍,也许在诗人笔下,这就是一幅画或是诗和远方。
世世代代依赖这片土地的祖辈们深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意和汗流浃背后秋收的麦香。哪怕是麦杆和麦草也不舍得丢弃,因为那是他们一年的劳动结果。
凉州的冬天寒季比较长,麦杆和麦草是冬天烧炕的最好原料。就是这把熟悉的“麦草味”让寒冷的冬季有一个热炕,这是一家人再幸福不过的事情。在热炕上孩子们开心快乐地玩耍,女人们打被被、剪鞋样、纳鞋底说说笑笑,男人们喝一杯杯熬罐罐伏茶,唱上一段段上口贤孝,那种开心那种笑容貌似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离开家乡已经很多年了,每一次赶集是在市场或超市人多的地方时,这不由得让我回忆起儿时那段人山人海的场景。在时代的变迁中,“交公粮”已经成为那个时代的一个句号。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交公粮对于农民来说,是任务、是国策,每年都要经历一次。有过那种经历的目击者现在也许不少长者早已经离开了人世,健在的也是上了岁数的老人,还有一部分就是当年那些为了玩耍跟父辈们一起去“交公粮”的孩子们,而我就是其中那个孩子。昔日的那些孩子现在也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了。华夏五千年,多少历史都因土地改写了篇章,可想土地对农民的重要性。土地是农民的根,土地是农民饭。据资料,中国在上个世纪一九七八年末到一九八三年根据地域差异土地开始承包到户了,让中国农民真正当上了土地的主人,极大地提高了劳动积极性,实现了多劳多得。对于有了自己土地的中国农民也是鼓足精神开始劳动。
交公粮也是从一九七八年末到一九八三年初土地开始承包到户以后,成了每个中国农民的第一重要任务。在我的凉州农村老家,每年七月中旬开始割麦,把麦子割完后,打成捆用架子车拉到场上进行打场和晒麦。当然农民最怕的就是晾麦时下雨,如果下雨麦子就会长芽。长芽了直接会影响交不了公粮。所以农民在割麦、打场、晒麦时,希望老天爷不要下雨。晒麦时,都是老人和孩子对麦子进行看护。一般都是早上太阳出来后对麦进行晾晒。用家乡自制木头叉对粮食进行翻搅,一遍一遍地翻搅,就希望在天黑时晒干。一家老老小对晒干的麦进行装袋子,装好袋子大人们用绳子缝好袋子口,装在架子车上拉到家里的库房保存。
一年辛苦的收麦任务就在这忙碌的几天里与时间和雷雨赛跑似的的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大队通知到公社粮站交公粮。到交公粮的那天,全家老少齐上阵。拉上架子车,车上装着晒好的麦子和年幼的孩子。那个时候乡镇上也没有什么饭馆,大人们怕交公粮时不顺利拖延时间吃不上饭,就带上一塑料桶熬伏茶和凉州特有的烧馍馍,以免让忙碌中的一家人饿了肚子。
好在我们家离粮站只有四公里路程,拉上装满公粮的架子车一个小时就可以到粮站。有的家庭离粮站有二三十公里,当时乡村道路都是泥巴路。架子车上拉一车麦到粮站即便是天大清早出发,在路上也要走上好几个小时,到了粮站往往就已经是中午了。
每年交公粮的时候,排队队伍如同长龙一样,每家都是架子车上拉一车麦。可以说一个架子车就是一个单元或一个家庭,大家顶着烈日如蚂蚁一样缓慢移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了,还要先过了验收这一关,这也是交公粮的人最怕的时候,生怕自己的粮不过关还得拉回去。
当时,交公粮根本就没有仪器来检测麦的质量、水分,全靠质检员个人经验,他们以一根空心铁管插进袋子,带出来的麦放在手里揉搓一下,再放口里咬一下,来判断你的麦晒得干不干,质量好不好。所以麦相好坏和的工作人员的心情有很大关系。他说你合格就合格,他说不合格,你的公粮再好,也不交不了。运气好拉到粮站空地上晾晒,然后干了再来交。运气不好,只能拉回家,下次通知再来交。
那时,我觉得检验员权利好大。每年去交公粮,都看到不少人因为粮食不合格,和检验员吵架的,最后没有办法还得拉回去,经过再次的晾晒、除杂以后,再来交一次。
即便是交的粮合格了,交粮也还没有完成,还要在粮站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把自家的公粮全部送去过磅,这个时候就要盯着他们过称。如果粮食不够,还得回去拿,一般有经验的都会多拉一些过来。宁愿多了也不想再回去拿,更不想在路上来去受罪。过了以后,还要把麦送到仓库里。在当时,没有什么高端的机械设备,交公粮一事一家人分工很明确,有看孩子的,有看架子车和车上一袋一袋麦的,有抬袋子的。大家把一袋袋麦倒进粮库才算一年的公粮交成了,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交公粮的时代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许多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是不知道那段时代交公粮的农民心里的酸楚的。也只有那一代伟大的农民心里最清楚,那是一段多么无法忘记的岁月。我想交公粮的那个年代绝对是交过公粮的人烙在心上永远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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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金虎:笔名晨沙,男,甘肃省武威市凉州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2010年部队转业,现为长庆油田清洁电力开发项目部油房庄电力大队综合办工作。作品散见于现代班组刊物、延安日报、文学天地杂志等刊物。个人爱好秦腔、散文、随笔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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