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谢驰风轩主赠送驰风轩签约艺术家著名艺术家董学颜先生书法 30多年前，人生中第一次跟随大人们“交爱国粮”，目睹、经历的一切，至今记忆犹新。 ——土地平坦的关中大地堪称大粮仓 我们大队离公社粮站10多里路，我家的200多斤麦子放在堂哥的架子车上，我俩轮换着拉和推，早饭后跟随其他邻居的架子车后，异常兴奋的出发了，到了公社粮站时，大家已经汗流浃背，因为验粮人嫌白天热，晚上才上班“验粮”，满是水泥地面光秃秃没有一棵树的粮站里，拥满了和我们一样等待着交公粮的乡亲们，乡亲们都把装有粮食的架子车排好队，自己都找凉快地方歇着去了。 等待是非常难熬的，太阳偏西时我肚子饿了，还好堂哥带了“锅盔馍”，我俩就啃起了锅盔馍，渴了就爬上粮站的水龙头嘴对着水龙头喝，燥热的天气下，水龙头的水却是沁人心脾的凉快，仿佛是找到了消暑的绝招，我们隔一会就对着水龙头大喝一起，直喝得肚子里胀鼓鼓的，终于到了晚上“验粮”开始了。 一个廋廋的肩膀不一般高，拿着一头尖、擀面杖一样东西的人，在家家户户装麦子的袋子上戳着，麦粒刷拉拉的流出来，他随手接一点麦子放进嘴里，“红三、扣八！”大声吆喝着，好似大家的耳朵听不见一般地吆喝，也证明了他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验粮人”。 “老朱，这么好的麦你才验个三级，还扣那么多的杂，能不能少扣一点？”麦子的主人，一个光身子的中年人央求着。 “是你验粮还是我验粮，要么扣十你就高兴了？”这个老朱低沉地噎了对方一句。 ——等待验粮的乡亲们 “老朱，烟抽着，喔是我岁大（关中方言：小叔父）的麦。”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人递过一根“宝成”（关中地区曾经一种香烟品牌）烟说道，被唤作老朱的接过“宝成”烟说道“林老师，奥，那就白三，扣六！”拿本子开票的女人在验粮单上写着，呲地一声扯下“验粮单”给了那个光膀子的人。 白衬衫给光膀子说“岁大，白三比红三每斤高一分钱，少扣咱两个杂就行了！”光膀子不无感慨地说：“我牛牛娃就是有本事，你给岁大可多出来十几块钱呀，大不知道咋谢称我娃呀！”被唤作老朱的验粮人让交公粮的农民们围着，前呼后拥的场面相当壮观。 我们的村子远，排在后边，看着验粮人和交公粮人的对话，这验粮的就是有权呀，等待的时候最无奈。我就继续围观老朱验粮的情景，又有一个递烟的年轻人，拿的是印着一群羊的烟盒子，老朱推开说“不抽，不抽，红三，扣八。” 年轻人缩回去递烟的手骂了句难听话“耳朵上烟夹满了，得四嫌你爷的羊群便宜？”轻轻的骂声被嘈杂的人声遮挡的只有我听得见。 终于轮到我们跟前，老朱戳进去那个一头尖的东西，咬了几口到：“过溜筛再验！”转身就走，我忙问“啥是过溜筛？”老朱理也不理我的问话就走了。 附近的乡亲回答说“咱们远处的麦子，喔狗日的都叫过溜筛呢，分明是折腾咱远处人的。”堂哥也只好说“那就过溜筛吧！”等我俩把一袋麦子费力的抬上溜筛的时候，我们村曾经在公社磷肥厂当厂长的三哥过来了，“抬下来，由了他了，就知道这怂要刁难咱队人，我专门来了。” “老朱，你咋跟你的姓成了一样咧，你不知道这些是我乡党？我看陈书记可得收拾你个怂呀！”三哥指着老朱的鼻子吼道。 “叔，给你抽根金丝猴，跟娃包较量了些，我给咱重新验。”老朱唯唯诺诺的对三哥笑着说。 “白二，扣六。”“红二，扣四。”......我们邻居的麦子很快就被验完了，其他大队的乡亲都咋舌地悄声议论着，“白二，扣六。”“红二，扣四”几乎就没有听过呀。 三哥大声地说“我们村路远，乡党们都是晒了四五天才拉过来的，我们村的麦就没有白二，红二了吗，上‘容重仪’验，错了我给陈书记检讨！” 其他大队交粮人窃声的议论，丝毫没有阻挡我们队交粮的进度。等我们在各自交粮的“小本子”上记了每户的斤数、级别、扣杂等数据后，凉飕飕的凉风才让我感到有一点冷，我们的乡邻们全部交完粮了，同三哥简单的告别，大家就准备着回家。 三哥叮嘱大家晚上天凉快走慢些，天黑路上小心走，他才回自己的厂子去了。 出了粮站，晚上又有一股凉风吹来，我才觉得浑身冷、肚子也咕咕的叫，不由得，回家的路上，乡亲们爆粗口的大肆诅咒那个老朱分明就是一头猪，云云，从乡亲们的咒骂过程中，我才知晓原来那“过溜筛”是非常令人吃惊的：一百斤麦子过溜筛后，损失十到十五斤是很正常的，乡亲们甚至咒骂老朱就是刘文彩的干儿子！ ——当年农民们踊跃交售爱国公粮的场景 原本乡亲们都以最好的“初场麦”（第一次碾打出的上等麦子），晒了四五天来交公粮，却被验粮的老朱百般刁难着，虽然过去了三十多年了，但老朱的阴影深刻烫在我的记忆深处，好端端的“交粮”，却被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把持着，农民们敢怒不敢言的秉性也任凭那个“小苍蝇”摆布着。 多亏前国家领导人的英明决策，农民们摆脱了那种不必要的“验证人心的时刻”！打老虎，拍苍蝇”的抉择更让现在的农民们内心踏实了很多很多。感谢国家领袖的英明，农民们才有着富裕、稳定的安逸生活！ 当短文第一次发出时，我的老朋友告知，当年那位不可一世的老朱已经变作衰猪了，天道轮回,因果必报，交公粮的那些人现在健健康康的仍在继续劳作，而那个老猪却叽叽歪歪的苟延残喘在世间，真是为人莫做亏心事，苍天不负老实人。 曾经辛辛苦苦的老农民们，现在也都倒了退休的年龄，感谢党和政府给每位老农民每月百十来块钱的“养老金”！ 致谢“文化陕西SQ”精美配图 郑重声明：尊重原创作者成果 转发请联系作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