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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个月，我又回来了。前两个月备考中级，然后调整休息了一个月。这一阵子，我越来越体会到“知识武装头脑”的重要性，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知识匮乏。所有取得成就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阅读，通过阅读，充实自己的大脑。很多事物当你理解其本质，行动起来事半功倍，万变不离其宗。 今天的延续前几篇基金、债券的内容，开始梳理股票。 提到这个词，相信大家开始热血沸腾了。因为前几个月的疯长，让很多人尝到了甜头，也有很多人栽了跟头。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被这点小小的困难打败，越措越勇，不是么。前提是你得有扎实的理论功底，用头脑里的知识来重新扬帆起航。 理解股票，需由股份制公司开始，股份制公司最先起源于古罗马时代。公元前五、六世纪的时候，古罗马共和国疆域达到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统制着约700万的人口。那时候国家治理采取的就是股份制公司的雏形－－税收合伙人制度。即政府将几乎所有的公共服务都“外包”出去了，有点类似于近几年热门的PPP模式。 税收合伙人制度不仅有股本，还具有永续性和可转让性，能够在二级市场流通。罗马广场的卡斯托尔神庙类似于当今的股票交易所。 公司的永续性和可转让性源自于税收合伙人制度，公司的法人人格则源自于达特茅斯学院的一次法律纠纷，那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改变了人们的认知，法人的财产权利从那时开始明确下来。美国公司之所以发展的如此之好，与他们对于法人的财产保护密不可分。 公司分为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这两种类型里都有“有限”二字，它意义非凡。不仅使股权投资者的保险，一旦公司破产，债权人只能向公司讨债，股东所承担的责任是有限的；还是企业家精神的催化剂，企业家在创业时，由于承担的责任是有限的，维持生活得到了保障，他们也能一往无前心无旁骛的奋力拼搏。若是承担无限责任，一次失败就得倾家荡产，就不会有类似于谷歌或特斯拉的存在了。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学术界对有限责任公司还是存在很多纷争。尽管如此，窃以为，一种制度的存在，必然有利有弊，只要利大于弊，他就是正确的。 了解了公司的基本情况，接下来介绍中国特色的资本市场，共经历了5个重要历史事实：资本市场萌芽——资本市场起步——证券交易和证券交易所形成——资本市场高速发展——股权分置改革 一、中国股份制改革起步（资本市场萌芽） 中国资本市场的萌芽起源于中国的农村改革，即第1批种子企业——乡镇企业。1978年，中国农民被饥饿逼得走投无路，正好开始了打破大锅饭的事业，以家庭联产责任承包制为切口，中国农村改革拉开了序幕。数亿青壮年农民从土地上被解放出来，成为了富余劳动力。因为当时的历史背景是城乡严格区分的二元体制，城里是铁饭碗的国营企业，农村人是进不了城的。为了吸纳这些农村的富余劳动力，中央就决定大力发展乡镇企业，鼓励农民向各种企业投资入股。股份制第1次在中国落地。如今我们看到很多大型民营企业，大多数都脱胎于当年的乡镇企业。 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的乡镇企业，不但解决了大量农村劳动力就业问题，还给当时仍然具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的中国决策层发出了一个重要信号——股份制不是资本主义的发明，而是切切实实解决国计民生问题的良药。这一信号为下一步城市格局的变化奠定了基础。 二、城市里的股份制改革（资本市场起步） 中国资本市场最初的起步，其实是维护社会稳定，要解决城市的就业问题。 80年代初期的时候，经济完全停滞不前，失业人口特别多，当时全国的城市里大概已经有300多万待业青年，当时的上山下乡运动停止，近2,000万的知识青年返回原城市，这些人口总共占到了当时城镇人口的1/10左右。巨大的失业青壮年人口不但是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更给当时的家庭和社会造成了巨大压力，成了社会稳定的隐患，也成了最大的政治问题。 此种情况下，北大光华学院创始院长在“劳动就业座谈会”上提出：要用股份制的办法解决就业问题，也就是号召大家集资兴办一批企业，让企业可以发行股票，扩大经营，以此来解决就业问题。而且当时的学者们也已经意识到，股份制还可以解决国营企业中的“全民所有，无人负责”的问题。股份制改造就这样落地了。 在当今的人们看来，这些事都很平常。但是在80年代，对于一个被意识形态禁锢了几十年的中国政府而言，这是一次认知颠覆的经历：实现共产主义理想也是需要“资本”助力的，资本并不等于资本主义。整个社会终于认识到“产权”激发人们工作积极性的巨大魔力。 三、中国证券交易和证券交易所的启动 股份制改革基本完成后，股票交易逐渐盛行。国家为了塑造开放的形象而间接使得股票交易盛行。 与之前的股份制改革类似，很多在当今社会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那个年代是非常重大的创新和举措。中间的路程非常的艰辛和漫长。比如说1984年和1985年的时候，上海飞跃音响和延中实业就分别发行了股票，这些股票其实没有交易场所，一年多以后，市民们以为的“活投资”变成了“死储蓄”，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越来越深，一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事情的转折在1986年出现，当时中美出现了蜜月期，当年底，包括纽交所董事长在内的华尔街一行20人到中国进行了一场非常高规格的交流，受到了邓小平的接见，为了彰显中国的改革开放，加强和美方的对话筹码，第一个股票交易柜台就在上海静安区设立了，就此，中国的股票恢复了流动性。 由此可以看出，我们国家的一些制度改革与西方等欧美国家不一样，我们是出于国家层面的需求，自上而下而推动的。 四、股份制改革（资本市场高速发展） 尽管1990年上交所和深交所都先后开业，但其实一直到1992年的时候，资本市场的进展非常缓慢，可交易的股票一共就50多只，不算是一个成型的股票市场。 那时在市场的压力下，机制僵化的国营企业普遍亏损，所以有大笔的坏账堆积在国有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中国的金融和工业体系同时面临着“债台高筑”的状况，吸收廉价的长期资金，股权投资无疑是为为长期亏损的国有企业输血的最佳选择。 当时的情况是，绝大部分企业都没有完成任务股份制改造产权不清晰，股权的融资和交易都是不现实的。1992年，邓小平南巡打破了这种意识形态僵局的关键，之后，党的十四大提出中国要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了私营经济的合法地位。 我们对“产权”进行了重新认识，这次重新认识是以“股份”和“资本”为切口的。1992年,成立了三个大的证券公司，华夏、国泰、南方。中国的企业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一种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融资模式。于是乎，乡镇企业、集体所有制企业、国有企业等，都在这时候开始进行更加彻底的股份制改革——转型成了私营企业。 1992年这次改革是世界进入“中国世纪”的一个转折点，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中，中国政府第一次尝试着从财政计划转向金融管理——第一次学会了用金融市场作为国家治理的工具。 随着股份制改革如火如荼的开展，交易的规模和市场的扩大，交易市场蓬勃发展。 著名学者希克斯（Hicks）曾说过：“工业革命不得不等候一场金融革命。”比如，很多人都认为十八世纪的时候是瓦特发明了蒸汽机，哈格里夫斯发明了纺纱机，其实，早在他们之前，这些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只因为没有大规模的生产，所以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也就没有办法改进迭代，实现技术突破。最终，这些技术既没有引发经济增长，也没有导致工业革命。 大规模生产就要求拥有密集的资金，风险非常高，包括研发，原料和人工在内的成本很高，这些成本必须依靠大规模生产经营才能降低。 股权金融以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特点为企业大规模生产筹集到稳定的长期资金。进而深刻的改变了我们的世界。 作为股民，我们拥有的股票包含两种权益，一种是经济性权利，即现实生活中的“分红派息”。另一种是“参与性权利”，也就是在股东大会上可以对管理层的各种提案进行表决，通过这种表决，可以行使对公司的所有权。但是由于很多小股东权利经常被稀释，表决权有限，因此，现实生活中，大部分股民只享受了分红派息的权利。 有时候购买的股票还会有同股不同权的现象，这种情形叫“双层股权结构”。比如刘强东持有京东的股票和普通投资者持有的京东股票拥有完全不同的权利。刘强东持有的叫B股，1股包含着20个投票权；普通投资者买到的叫A股，1股只包含着1个投票权。类似的情况，在股神巴菲特的公司也存在，像阿里巴巴、谷歌、脸书都采取这样的结构。原因很简单，中小投资者相信管理层的能力，他们所放弃的投票权最终不会带来对自己利益的损害。双重股权结构一方面确保了公司创始人和高管不会受到资本的威胁，另一方面，它违背现代公司的股东治理结构，不利于公司利益保障，容易导致管理中的独裁发生。 五、股权分置改革 资本市场在中国蓬勃发展到后来的股权分置改革。就是指股票市场的“双轨制”。当时为了避免“国有资产流失”和“私有化”两种说法，市场上存在两种股票：“非流通股”和流通股。前者是对原有资产按市场定价折算成的股份，后者就是将原有的国有资产进行评估，向社会公众增发的股份。这时后，股权分置改革被扭曲了，非流通股股东手里有大部分股份，掌握了控制权，但这些股份采取的是账面的价值计价，二级市场价格与其无关，控股股东就不会关心股价的涨跌，只会利用增发、关联交易等行为去向二级市场圈钱；而流通股股东无法正常的行使自己的股东权利，所以只会倾向于短期投资。股权分置作为时代的产物，充满了妥协和扭曲。 通过以上的历史事件，你会了解到，中国股份制的演化，资本市场的演化，并不是主流经济学中所说的那些路径，而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姿态。它每次的演化都不是经济目标驱动，而是根据当时的时势和背景，被政治目标驱动，这种驱动力使得中国资本市场形成了非常独特的逻辑。 （本文部分文字直接转载香帅的课件，因为她讲得太好了。希望感兴趣的朋友购买她的得到课程哟。） 封面图：Photo by Nick Chong on Unsplas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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