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漆传奇】五彩千年韵无边 惊采绝艳耀华天——楚国漆器探微 文/张卫平 2022年12月30日出版的《荆州日报》“文化荆州”专版，推出了“首届楚文化节特刊”，刊登了本人撰写的《五彩千年韵无边 惊采绝艳耀华天——楚国漆器探微》一文。现将本文未删减版分三次予以刊发。  煌煌楚漆韵无边，买椟还珠岂怪然？ 五彩千年灵性足，光争日月耀华天。 楚国漆器源远流长，楚人立国之始就位于产漆区，如今的“漆源之乡”，大都在过去楚国疆域内，为楚国木竹漆器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据《韩非子·十过》记载，早在虞夏时期，古人就开始用漆涂抹到食器与祭器上。1997年，从荆州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了湖北最早的漆器。 当历史蜿蜒至春秋战国时，中国漆器出现了突飞猛进的大发展。后来居上的楚国，将漆文化融入到方方面面，并逐渐用精美的漆器取代了青铜器和陶器，成为引领时尚的风向标。 “文化，就是一种生活的样式。”正如同梁漱溟先生所说，当漆器成为楚人生活的一部分时，文化也就有了生存和发展的土壤。审视拉长的历史画卷，我们看到正是楚人推动了中国髹漆工艺的大发展，也让木竹漆器成为楚文化六大支柱之一。  楚人：生死不离漆 对于荆州人来说，最为人们熟知的楚国漆器就是虎坐凤鸟悬鼓，其自由奔放的构思构图和灿若星辰的多彩颜色，最具楚文化特色。与商周时期中原层级递进、板脸威严、森俨恐怖的青铜器相比，楚国漆器活泼可爱、激情浪漫、奇思妙想，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资料显示，中国最早的漆器是考古人员于1978年，在距今六七千年的浙江省余姚河姆渡遗址第三文化层中，发掘的一件朱漆瓜稜碗和一件缠藤篾朱漆筒形器。经对这两件木胎漆器的进行化学和光谱分析，结论为天然漆。也就是说，这漆来自野生漆树。 20年后，荆州博物馆考古人员在距今约5000年的阴湘城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出土了一件漆木钺柄，这是迄今为止我国新石器时代惟一的一件保存完好、色泽艳丽如新的漆木器。 楚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漆器大国，楚国大儒庄子曾做过“漆园吏”。《庄子·人间世》中就有“漆可用，故割之”的记载，说明在楚国割漆已是非常普遍的生产活动。于是，“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这说明，当时楚国的漆树种植己有相当规模，并设置专门官吏进行管理。  漆升鼎（现代） 制作：邹传志 庄子之所以能当上“漆园吏”，是因为战国时期楚国是漆器最发达的地区。2000多年前，在楚国西部生长着大量漆树林，楚人在庄子的传授下，学会了取漆、制漆的工艺，制作了大量的漆木器。专家认为，从出土文物看，“至迟从春秋中期到战国晚期的近400年间，楚国漆器生产一直没有中断，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这在其他诸候国中是没有的。中国髹漆工艺的第一次大发展，主要是通过楚国漆器的发展体现出来的”。 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楚墓中出土的大量漆木器中看到。考古学家陈振裕先生认为，“经过夏商周近三千年的缓慢发展，至战国时期，漆器出现了第一次突飞猛进的大发展。”考古发掘进一步证实了学者的观点，“楚国漆器数量较多与较重要的有湖北江陵楚国郢都故址纪南城附近的天星观一号墓、望山与沙冢墓群、马山一号墓、荆门包山二号墓、当阳曹家港五号和赵巷四号墓”以及湖南长沙和河南信阳等地的楚墓葬。 于是，我们从荆州楚墓中看到了大量特色鲜明的楚式漆器。以荆州高台39座秦汉墓为例，共出土漆器793件，同时出土的铜器还不到100件。荆州天星观1号和2号楚墓虽早年被盗，仍分别出土漆木器110件和177件，其中虎座鸟架鼓、羽人、神树、蟾蜍状异兽座、浮雕龙凤纹豆、猪形酒具盒等，都是构思奇妙，造型奇特，极为罕见的艺术精品。  猪形酒具盒 荆州博物馆藏 如今，在国家一级博物馆——荆州博物馆里，馆藏的漆木器更是多达6000多件，占全国出土漆器的五分之三，是中国收藏古代漆器数量最多的博物馆。 楚文化学者尹弘兵先生认为，“漆器已渗入到楚国社会生活的几乎每一个角落”，“遍及楚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的各个领域，楚国的上层社会简直就是一个'漆器的社会’”。 的确，漆器涵盖了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饮食器方面，有漆耳杯、漆酒具、漆豆、漆盘、漆勺、漆壶等;在生活用器方面，有漆几、漆箱、漆床等; 在起居艺术品方面，有漆座屏、漆梳、漆匜等;在乐器方面，有漆鸟架鼓、漆琴、漆竹笛等; 在兵器方面，有漆盾、漆龟盾、漆剑鞘等; 在丧葬用器方面，有漆镇墓兽、漆木俑、漆棺等。 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楚人就是“生死不离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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