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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过年打豆腐

 冬歌文苑 2023-01-11 发布于北京

过年打豆腐

过年的脚步声近了,但我对如今单调而枯燥的过年并不感兴趣,相反,我倒憧憬起小时候贫穷的过年,每每回味起吃豆腐的美滋美味,做豆腐的热热闹闹,我的心头涌起阵阵温馨。那个时候,过了腊月二十,过年的帷幔从此徐徐展开,敲敲打打的做豆腐声盈满了整个村庄,孩子在雪地里疯跑着,沉睡的村庄突然沸腾了,村庄的上空笼罩着一片喜庆与祥和。

做豆腐第一道工序是磨豆子,那年代,没有机器,只有石磨。磨豆开始了,在我家,习惯苦力的父亲紧抓磨担,前躬后仰,来去着周而复始:父亲不停地摇晃着磨担,母亲不歇地向磨眼里填注黄豆。父亲和母亲契合着摇来晃去,重复着一样的磨盘吱呀声,直到父亲脱去了棉袄,浑身汗流浃背,费了半天时间才能磨完一作豆腐。我们小孩不会推磨,也会拽着父亲的磨担推前拉后,帮着父母亲打点短工。接着就是筛豆浆了,父亲在草屋不高的木梁上挂起绳子,系上筛浆用的三角棍和筛浆布,然后,站上不高的板凳上,手扶木棍,上提下放,摇晃着刚磨下的豆浆汁,豆浆汁在纱布中上滚下翻,浓浓的浆水从纱布下滴滴渗出。系着围裙的母亲站在一旁不停地搅拌,还不时地凝望着父亲,恨不得父亲能把豆腐渣也挤出豆浆来,直到纱布下彻底没了滴漏,母亲才依依不舍地取出了豆腐渣。

烧豆腐浆是最温暖的时候。矮小的厨房门口挂上了达帘子,不大的窗户还塞上了稻草,厨房分明就是不透空气的闷罐车。烧豆腐浆的时候,暖融融的水蒸气氤氲了整个厨屋,在屋内,我们互相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唯能望到的只有父亲被锅堂的火光照亮的瘦削脸庞。父亲一边喝着茶,一边向锅堂里增添柴草。母亲两眼牢牢盯着漂浮的豆沫一刻不敢怠慢,生怕豆腐浆瞬间开锅跑了。母亲娴熟的经验准能知道豆浆成熟的时候,从没出现过豆浆漫溢锅外的情况。

因为豆腐的飘香,也因为肚子的饥饿,又因为厨房的温暖,我们小孩子都依依地闷在屋内,围着锅台奔前跑后,眼巴巴地盼着母亲能间或舀上一勺豆浆拌上些许红糖给我们喝。母亲把煮熟的豆浆舀到了铺好纱布的木框里,再折好纱布包着豆浆固定成形,然后,父亲吃力地搬上磨盘压在木框上。压出的豆腐水慢慢地流淌着,等到豆腐水没了,大约再过半个时辰,揭开纱布,就是雪白鲜嫩的豆腐了。

揭开包豆腐纱布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一刻,那热气腾腾的豆腐展现在我们孩子的眼前,于是,母亲很快来到灶台为我们孩子烧起豆腐来。母亲烧出的豆腐又嫩又香,我们个个狼吞虎咽地吃着母亲烧的豆腐。母亲尽管知道过年做的豆腐不阔绰,但是在那平时缺乏营养的年代,母亲还是希望在做豆腐的时候能让我们孩子们吃个满足,还想方设法变换着花样让我们多吃点。我们吃足吃腻后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跑到雪地里跳跳蹦蹦去了。

今天,我仍旧在吃豆腐,从那时候的孩子吃到现在成老年人了,但怎么也感受不到那时孩子吃豆腐的温馨,更吃不到那时的原汁原味的豆腐。走远了的是时光,变化了的是感受和感觉,唯独不变的还是豆腐,剩余的就是我们这辈人变老了的记忆和怀念。所以,现在我才真正懂得为什么人总喜欢看古文物的缘由了。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何松涛,网名鸿鹄,安徽桐城人,中学高级语文教师退休。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安徽省诗词协会会员,安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

在职时,4部专著公费在国家级和省级出版社出版发行;120余篇(首)文章及诗歌在各地报刋、杂志上发表;散文《牛的故事》,获中国当代文学艺术研究中心评比“全国作品一等奖”(奖杯),并获颁发“优秀作家”证书;部分文学作品被数家出版社收录于各种选集辞书中。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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