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记录有这样情节。 会权得曹公欲东之问，与诸将议，皆劝权迎之，而肃独不言。权起更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肃手曰：“卿欲何言？”肃对曰：“向察众人之议，专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今肃可迎操耳，如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乘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愿早定大计，莫用众人之议也。”权叹息曰：“此诸人持议，甚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 当曹操东下，向孙权发出了威胁。孙权召集江东文武商议对策，众议纷纷劝孙权投降。只有鲁肃一言不发，在孙权起身上厕所的时候，鲁肃追了出去。孙权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鲁肃的手说，您想说什么？ 鲁肃开诚布公提出了对众人的反对，说明那些人只是在误导他，千万不能听。而且以自己作为对比，分析大家可以投降，只有孙权不能投降。孙权听罢，大慰我心。 现在的问题是，鲁肃为什么要趁孙权上厕所的时候追上去，干嘛不跟大家吵一架。像传说中的诸葛亮舌战群儒，驳斥众人的谬论呢？是因为鲁肃的口才不行，还是考虑到势单力孤？ 《明史·刘基传》记录有这样情节。 会陈友谅东下，势张甚，诸将或议降, 或议奔据钟山，基张目不语，太祖召入内，基奋然曰：“主降及奔者可斩也。贼骄矣，待其深入，伏兵邀取之，易耳！”太祖用其计诱敌，果大破之。 陈友谅耀兵东下，气势很盛，朱元璋召集文武讨论对策。众将意见不一，有的建议投降，有的建议躲上钟山，避敌锋芒。 刘基老先生瞪大眼睛，一言不发。 朱元璋把他叫进去，刘基说得很愤慨，说那些主张投降以及逃避的人可斩。陈友谅率领骄兵悍将，可等他深入之际，设下伏兵进行邀击，胜之不难。 朱元璋听取了这个主张，后来果然取得了胜利。 这里的问题与前者近似，当大家发言讨论时，刘基为什么大睁着眼睛，却不表示反对呢？难道刘基的口才不行，不足以舌战诸将吗？还是自感孤掌难鸣，不足胜众呢？ 古书上有这样文字。 《军谶》曰：“将谋欲密，士众欲一，攻敌欲疾。”将谋密，则奸心闭；士众一，则军心结；攻敌疾，则备不及设。军有此三者，则计不夺。将谋泄，则军无势；外窥内，则祸不制；财入营，则众奸会。将有此三者，军必败。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吏士恐；将妄动，则军不重；将迁怒，则一军惧。 留意到其中的“谋欲密”。将领的谋略泄露，军队就丧失有利态势；敌人能侦察到我内部情况，祸患就不能制止。 曾国藩曾说过这样的话：“利可共而不可独，独利则败；谋可寡而不可众，众谋则泄。” 讨论重大的问题，哪能在大庭广众里。影响主要的决策者，岂是靠和普通人乱吵吵。不得其时，不遇其人，宁可不言。 2023年1月1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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